112 直面沈长虹2（1 / 1）

——魏芳玲与王玉林一起进来的，却没见沈长虹回来。叶立伟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与坐在沙发上的魏芳玲不期而遇。她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嘴角挂着明显的恼意和怨恨。

在魏芳玲担忧的眼神里，我跟在沈长虹身后来到小区里一处幽静的木质凉亭。里面摆了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面依稀可见人为画上去的棋格。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还以为魏芳玲抽我的那两巴掌就是一个最好的结尾。

“林燕。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先开口。

我略微点头，“当然可以。”抬手抚摸桌面上的格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叹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定。“我跟叶立伟结婚十年了，感情一直很好。虽然近几年我为了公司跟他分开住，但我们从来没想过离婚，也离不了。不只是家庭原因，是我们根本分不开。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尤其是做事业的。”她自嘲地笑笑，“不怕你笑话，我哥哥的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他哄着我嫂子。立伟他跟在我哥哥身边做事，难免要替他应酬一些场合，我都可以理解的，也从来没为此跟他闹过。”

我拿不准她想把我怎么样，也不想跟她争，不止因为她是病人，更因为他是叶立伟的妻子，是唯一一个我没有资格与她争叶立伟的女人。

“你是不是特别不爱听我说这些？就像我在倚老卖老似的。”

我笑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跟叶总很久没见过面了。”我低头，“我也算不上一个对你有威胁的人，如果……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想……我还是走了。”

“林燕。”她忽然有些急切地压住我的手，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随即装作长辈似的跟我笑笑，很自然地移开她的手，脸上是极其不自然的表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跟他……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她原本温淡疏离的眼神此时显得异常犀利，探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却又极力压制自己的求知欲望，所以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连同她的脸，就像在微微点着头，等待那一个也许困扰了近十年的答案。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可怜，她坚强不容侵犯的外表与她敏感焦虑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静静地望着桌上的格子，每条线都有与它交集的另一条，就像这世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绞在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

我站起来，微微摇头，同时报以她真诚的微笑，“没有。”

走出凉亭，我松了一口气，身后那个女人同样松了一口气。余光中，我看见她的身子微微伏在石桌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劫后余生的超脱，又像是被我这个答案钳制在某种情绪中，悲哀？自责？

我想不通，如此完美的答案怎么会让她产生这种消极情绪，又或许仅仅是我的误解。毕竟，我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小林！”我刚想离开，喷水池那边忽然走出一个人，原来是王阿姨。她几乎小跑着过来，“我给警卫室打电话，他们说你进来了，可是一直不见你去家里，我就出来等。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拉住我的手，“你瞧。”她指着我刚刚去过的那栋别墅，“就是那个。”

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唐装，下摆上有大朵的牡丹刺绣。头发烫过，明显上了颜色，整理的一丝不苟，与平时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王阿姨，您今天可真漂亮。”我笑着说。

她有些羞赧地摸了摸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嗨，我外甥非要我这样穿，我还真不习惯。”

“王阿姨，您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太太，我是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我半调笑半当真的问道。

她佯装生气，脸一拉，“阿姨可没想瞒你什么，我跟这个外甥相认，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我怕跟你说了你不来，所以想让你们先见上一面，如果看对眼了什么都好说。”

“他可是董事长，我怎么配得上。”我落下眼帘，不由自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