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一方手帕仅仅只是个开端而已。
即使有马匹代步，但是矮脚马的脚速并不是很快，索林一心急着早日赶到孤山，于是一路上除了晚间不方便上路以外，他们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
比尔博有点心累，但还没有气馁。
即使风餐露宿只能吃一些并不可口的食物果腹，但是精灵却给了他一些神奇的饼干，这些玩意只需要咬一口肚子就有饱腹的感觉，感谢伊露维塔，这让他好几次免于去啃带着血丝的半生不熟的兔肉。
但是精灵完全不在意这些，就算之前已经被告知他们并不完全吃素，比尔博还是不太能够接受一脸面无表情生啃血肉的温妮。
这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
矮人们倒是对此刮目相看，有别于刚出发时的别扭和刻意忽视，这几天的路上他们倒是能够主动的上前去去同精灵说几句话了，就好比现在。
温妮偏过头看着突然凑上来的矮人年轻小伙子，有点弄不懂对方探究的眼神，她主动开口：
“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什么，”奇力伸了伸脖子，往她背后瞧了好几眼，犹豫的问道，“精灵不都是背着弓箭的吗，为什么你没有。”
“…因为我现在是游侠的打扮，男孩，”温妮腆着脸想自己的岁数虽然不清不楚的但是肯定比眼前人大，就继续淡定的说道：
“而且比起弓箭，我更习惯使用长刀和短匕。”她解释着，年轻的弓箭手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试图再问些什么：
“那你的射箭技术如何，我听甘道夫说你挺厉害的，是不是精灵们都能够远距离的射中树叶上的甲虫？”说到话尾，奇力兴奋的比划着，他的兄弟菲力也凑过来看热闹。
该怎么和他们说自己接触弓箭的次数屈指可数呢，温妮苦恼着，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矮人兄弟俩争论的话题转换速度之快已经容不下她插嘴了，趁着奇力还没反应过来，她赶紧扯了缰绳加快马儿的步伐，来到甘道夫身边，巫师这段日子除了每天和索林研究地图方向路线，就是打发时间似的抽着从夏尔带来的烟草。
“他们在对你放下心防。”注意到动静的甘道夫看着身边的温妮。
“仅仅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温妮不怎么赞同这句话，“与其说放下，倒不如说他们根本没有。”比起年轻人，经历过战争的索林和德瓦林对她除了敌意之外还有无视，不过这没什么。
她不期望和矮人成为什么很好的朋友，因为两个种族之间互看不顺眼的时间久了去了，就算矮人们不介意，温妮也不可能因为这短短时日的相处而改变什么。
她有些抗拒着这些。
甘道夫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队伍仍在行进中。
夜幕驱使着他们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平台上作为今晚的休息点，大家都十分疲累，有些人随便找了一块就躺下来睡着了，鼾声大作。
但是比尔博怎么样也睡不着，连日的奔波让他整个人憔悴不少，头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了，身上的西装也有些尘土，望着层云迭出被月光照的有几分清冷的天空，他深吸口气爬了起来。
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毫无睡意，甘道夫，温妮，还有菲力奇力和巴林都不曾躺下，索林在一旁闭目养神，比尔博拍拍衣摆，伸了个懒腰之后无所事事的晃悠着，他来到他的那匹马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天摘下来还没来得及吃的苹果：
“好家伙，”比尔博摸了摸鬓毛，“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好吃吧，别告诉任何人。”
默默牵着马走过来的温妮：“……”
“……”比尔博尴尬的揉了揉头发，只动作到一半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冷厉的嚎叫声，在寂静的夜晚里这叫声将所有醒着的人都吸引了，比尔博往远处晃了几眼，转过身说道：
“这是什么？”
表情不是太好的奇力回答道：
“是半兽人。”
“半兽人？！”嚎叫仍在继续，他踮着脚走过来，索林也反应过来，面上起了警惕之色。
“都是些恶心，肮脏的嗜血生物，”把马拴好的温妮也走到火堆边，她难得情绪这么表面化，“而且还很危险。”后半句才是重点。
奇力接过话头：
“凌晨时分人们熟睡时他们就攻击，又快又静，没有尖叫，只有血。”
比尔博吓得不轻，转过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菲力奇力见到他这样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但是索林对此很是不悦。
“你们觉得那是玩笑？被夜袭是件有趣的事吗？”
作为舅舅的他对这两个侄子一路上都照顾有加，尽管领袖的责任感使得他不会太流露亲情于表面，但是谁都看得出，他还是在乎他们的。
因此现在这句话一说出口，奇力立马低下了头解释道：
“我们没有任何意思。”
巴林出来打着圆场，作为一直跟在索林身边的矮人，他清楚的知道索林对于半兽人的憎恶。
温妮和比尔博坐在了一起，听着巴林讲着发生在摩瑞亚的事。
战争的惨烈向来最牵动人心，当巴林的故事娓娓道来时，原本熟睡的人也逐渐醒转，索林转身时，一直跟随他的队友们也集体起立，他穿过他们，走到火堆旁。
“那那个苍白的半兽人呢？”比尔博问道。
“那渣滓很久以前因伤痛死了。”索林带着几分不屑回道。
听上去倒是一件好事，尽管不是自己所杀但是仇人已死还是挺舒心的不是吗，只是温妮瞧见甘道夫和巴林的眼色，心里知晓了大概没那么简单。
缅怀了一下过去的时光之后，依旧是各自休息，温妮瞧着身边完全没有起身想法的霍比特人，不禁问道：
“你还不休息吗，已经很晚了？”
“哦，我，我不困。”比尔博还在回想刚才巴林说的故事，并不是特别想睡，他看着温妮，“你不睡吗，这几天几乎都是你守夜。”
温妮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尔博抬头望了望天，但是他没看出什么就打了个哈欠，神情也有几分倦倦的，只好聊着天驱赶困意：
“夜色不错。”
“月光很让人舒服，但是云层太多，星辰被遮掩住了不少，”精灵也抬头看天。
“你喜欢星星？”比尔博问。
“精灵们认为光是神圣的，但是也有一些精灵更偏爱星光，对于我来说，它意义非凡，”温妮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她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语调平缓而柔和“在我最初居住在精灵港湾的那些日子，曾经见过一次星辰之夜，那使我终身难忘…”
比尔博撑着脑袋专注的听着。
“几乎所有精灵都去了中心广场参加宴会，但我仍留在海滩边，注视着送我来到这片土地的大海，白色的光辉布满夜空，星光使得海面上的波浪也泛起一丝银白，我在一艘白舟上苏醒，然后漂到了港口边被救下，没有过去，也没人能告诉我些什么，只能日复一日的漫无目的的发呆，”温妮抚摸着一直挂在身边的白号角：
“我很感激那儿的精灵教会我了基本的生存，只是孤独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就在那个晚上，漫天的星辰在夜空中，我感受到伊尔碧绿丝的祝福在庇佑着我，这是直觉，它使我……”温妮讲的兴起转头看着比尔博，却发现霍比特人早就呼呼大睡了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笑笑，仍旧坐在原地，看着一群睡得昏天黑地的矮人们。
星光使我得以脱离纠结的困境，尽管今晚夜色平平，但我依旧衷心的祝福于你们。
我的队友们。
几乎是第一缕阳光从树枝间泻出时，索林就唤醒了大家准备上路。
但是天气无常，当他们来到一片小森林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打湿了地面使其变得泥泞不堪，所有人浑身几乎都湿透了，温妮将斗篷丢给了比尔博罩着，被打湿的黑发黏在脖颈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了衣领里，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等走出了那片森林后，雨势才逐渐减小直至停止，温妮拧干了头发随意的披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狼狈的很，比尔博皱着脸，斗篷只是稍稍遮挡了雨水，那么大的雨，他也不比别人好多少。
没有时间给他们停下烤火的机会，赶在落日之前，队伍停在了一处植物茂盛的山壁处，旁边还有一个破败的屋子，屋顶瓦片残破不堪，甘道夫走了进去，他查看了一番之后觉得应该继续前行，索林过去跟他谈了谈。
温妮帮着比尔博将马匹们牵到一处拴好，矮人们陆续捡柴整理物品，一切都有有条不紊的，直到甘道夫一脸不愉快的走出破屋：
“没事吧，甘道夫你要去哪？”巫师的脸上还是头一次这么情绪化，比尔博担心的问。
“去找个能讲通道理的人！”甘道夫怒气冲冲的说道。
“谁？”
“我自己，我真是受够矮人了！”他嘀嘀咕咕的拄着拐杖走远。
一众矮人还有比尔博和温妮面面相觑，大家转头看着索林，但是索林明显不愿多谈只是叫着庞博可以准备吃食了。
“我去问问。”温妮拍了比尔博的肩，转身快步朝着巫师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