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番外三（1 / 1）
林小美最近在跟她的男朋友闹别扭。
小美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干脆在涂苏这里打全工，利用闲散的时间接一些插画、封面散单，但仍没有放弃继续找工作，时间久了也就习惯这种生活。她的男朋友则顺利在本市M大继续攻读研究生，如今也到了研二，小情侣的日子也算过得甜甜蜜蜜。
他俩不是没闹过别扭，但是一般不超过24小时就和好了，这次闹的这么严重还是第一次。
第N次看到林小美冷笑着挂断电话，小郭子凑到涂苏身边小声嘀咕，“师傅，林姐已经吓跑好几个顾客了，你看要不要让她早退一下啊？”
小郭子一直认真学习潜心修炼，已经顺利拿到初级烘焙师证书，现在正在累积经验准备一到年限就考中级，并且已经能分担店里绝大部分的烘焙任务，甚至被涂苏认可了一些小糕点的课程指导，工资奖金也是蹭蹭的看着涨，不过地位依旧处于底层。没办法，师傅惹不起，林姐不敢惹。
涂苏看她气得要发飙的样子，咽了口唾沫也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现在上去会死得比较惨。”前天就已经有些端倪了，但是大家都以为跟往常一样就没有在意，昨天感觉她脸色明显阴沉了不少，不过哪个小情侣之间没个吵吵闹闹呢，比如之前那对在店里凑成一对的小男女朋友，有一次就哭着喊着要分手，结果还不是最后又好了。但是今天林小美的状态很不对劲啊，有种濒临爆发的感觉，搞得涂苏和小郭子都不太敢上前搭话。
突然，林小美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手机，几分钟后忽然就无声的哭了出来，然后越哭越大声抹着脸就冲了出去。两人一愣，涂苏短促的交代了一句小郭子看店，人也跟了上去。
小美跑得太快，一转眼就不见了，急得涂苏不得了，站在大马路上大喊她的名字，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时，听到手机喵了一声，赶紧掏出来一看。
小美怎么了？
涂苏连忙拨过去，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涂涂，小美让你别担心，她在我这坐一会。”
涂苏舒了一口气，跟锡澜又交代了两句便走回了店里。知道人在哪就行。
挂了电话的锡澜转身看了看窝在椅子里已经停止哭泣但仍有些抽噎的姑娘，冲门口刚进来的顾客抱歉的笑了笑摇摇头，对方识趣的退了出去，然后锡澜随手挂上closed的门牌，留给这个小姑娘一片清净。
“澜哥我是不是……呜……打扰到你了？对不起……呜……”
“说什么傻话。”锡澜揉了揉她的头，“要不要来杯咖啡？”
“谢谢不用了，现在的心情喝咖啡只会更苦涩……我需要啤酒！”
本想解释一下自己冲泡的咖啡不苦也不涩，但是悲伤中的女性还是不要试图和她们讲理性比较好，季焉很严肃的提起过。“那个对身体不好，你等会。”
过了一会锡澜端了一杯热奶茶走了过来，“尝尝，涂涂的最爱，只特供给他的哦，别告诉他。”
小美破涕为笑道，“那我还敢喝？”但是还是端起来尝了一口，暖暖的柔滑甜香的奶茶，煨烫得她眼泪水又要往下掉。
锡澜有些犯愁，安慰女孩子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好在林小美抽了抽鼻子，止住了泪水后又喝了几口奶茶，“好甜好舒服，涂涂每天都能喝到这么好喝的奶茶，难怪天天笑眯眯的。”
锡澜柔和的笑笑，涂苏每天的笑脸就是他的动力。
“澜哥，你跟涂涂在一起两年多了吧。”林小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算在一起的，以陈文韬上门时做为起点算起到如今快两年，料想他们应该在那之前就有些日子了，故而如此推断。
“嗯。”
“你们……总是看起来好甜蜜，难道就没吵过架吗？”
“你说的吵架是指哪种？”
“那种……会喊着说分手的。”
“是‘喊着分手’的吵架，还是吵架到要‘喊着分手’？”
“有区别吗？”林小美茫然。
“有。”锡澜起身回到吧台拿出一个空咖啡杯和一把硬币，又坐回到林小美身边。他将杯子摆在中间，硬币分成两小堆摆在杯子两边，继续道，“以前我看过一本书，讲□□关系的，说夫妻之间的感情需要彼此经营，就好像往银行存钱一样。”
“你喜欢他一点，他喜欢你一点。”他从两边各拿起一个硬币分别投到咖啡杯中，“他为你做一件你开心的事，于是你又喜欢他一点，反之亦然。”他又各投入两个硬币，如此这般投入了十几枚硬币。“现在，这是你们的感情。”
“然后你们吵架了，或者因为其他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不高兴一点，他也不高兴一点。”说着他从咖啡杯中分别拿出各一枚硬币，“也许有一天吵架的原因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有人口不择言的说‘分手吧！’”，他又拿出多枚硬币，“另一个人很不高兴。也许你们又和好了，又开始一点点往里面投硬币，但是后来又很不愉快，于是一点点往外取硬币，直到有一天。”他取空了所有的硬币，“你们吵架说，‘分手吧’。现在，这是你们的感情。”
他看着小姑娘又有要哭泣的趋势，叹了口气，“所以，你说的吵架，是哪种？”
“你们呢？就没取过硬币吗？”
“取过吧，我不记得了。因为我们的银行里存款太多，即使偶尔取过没过几天又给补上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起来，“为什么可以存那么多呢？”
他又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这个银行是要两人一起存钱的，你只存他只取，他只存你只取，都没有用的。”
小美咬了咬唇，又问道，“那你介意对方有多个户头吗？比如涂涂，如果，如果陈文韬跟他的户头还在那，虽然已经没有人往里面存钱了，就是还在那，你介意吗？”
锡澜笑了笑，“现在人谁手里不是多张□□，一定年纪的人心里有好几个感情户头也是很正常的啊，重要的是在于他现在往哪个户头里存钱。而且，没有钱的户头时间久了会被自动销户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他很有耐心。
林小美有些沮丧的低头，“陈文韬自己把户头作没了，这不具备可比性。”
锡澜想了想，又说，“涂涂跟我说过，他对感情的态度是，两人感情淡了就和平分手，至少还可以保留那些回忆。就好像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存款余额，当低于这个额度的时候，这个感情就结束了。可是余额毕竟是还是一定数值。当我跟涂涂开新户的时候，我其实是在意那个余额的，可是我无权去动别人的银行，而且就像你说的，已经没有人会再往里面存钱了，我能做的就是跟涂涂一起把我们的银行存款变多，变得很多很多，以至于那点余额在我们的存款面前可以忽略不计。”
小美羡慕的憧憬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我觉得目标好难。”
“你现在可不是想那么久远的问题，而是要先清算一下户头，再来分辨，是‘喊着分手’的吵架，还是吵架到要‘喊着分手’。”
林小美终于不再悲伤了，双眼从进来时的迷茫也变得清澈起来，她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奶茶，郑重的对锡澜点头道，“澜哥，果然我没看错你！你跟涂涂会一直很幸福的！别担心我，我要回去算账了！”
锡澜笑着起身送已经精神奕奕的小姑娘出门，在他取下牌子的时候，小姑娘回头问了一句，“澜哥，你们是怎么做到一直存一直存的？有诀窍吗？”
他摇摇头，“虽然我想告诉你，可是，没有。”
小姑娘有些惋惜，不过又觉得很是心里安慰，连这一对都没什么诀窍，那感情真的只能慢慢经营。
锡澜没有说的另一句话是，他跟涂苏都是穷怕了的人，仅此而已。
晚上涂苏抱着奇诺枕在他大腿上看肥皂剧，问道，“小美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
“那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也没。怎么？”
小姑娘哭着跑出去，笑眯眯的跑回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涂涂原来你是土豪啊。十分莫名其妙。女人果然是非常难以琢磨的生物，非常，幸好他喜欢的是男人。不对，幸好他喜欢的男人是锡澜。
“锡澜我们吵过架吗？”
“吵过的话你会不记得吗？”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有过，但是不太记得具体事情了。”
因为跟庞大的存款比起来，那点小小的支取实在容易忽略。锡澜笑着俯下身子给了他一个深吻，“吵架这种事情，要记得干嘛？那你记不记得我爱你？”
“难道不是我爱你？”
是，我们彼此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