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拉茶时刻（1 / 1）
接下来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规律，每天早上忙活完的奶茶先生会给咖啡先生店里送蛋糕过去，主要是芝士蛋糕，有时候会根据那段时间烘焙学习客户的课程换换，比如意式提拉米苏或者黑森林之类的，因为确实咖啡屋的客户们很喜欢，于是每天供应的蛋糕就增加到两个。
中午有时候是两人各自在店里吃前一天晚上奶茶先生准备的便当，有时候是咖啡先生点外卖给对方多叫一份，然后傍晚七点半，咖啡先生准时收店，穿过潮湿的地下人行道，和等着他的奶茶先生汇合，两人一起乘坐公共汽车回去。
晚上偶尔是在咖啡先生家吃饭，偶尔是在奶茶先生家吃，这时候两人会分工合作，一个主刀一个打下手，顺便聊聊一天的事情，或者听着电视背景音聊聊里面的内容。
饭后按咖啡先生的习惯是一份水果，稍作休息后两人会到咖啡先生家里逗猫，但常常只有奶茶先生一个人和卡布奇诺玩，咖啡先生多数时候还是浏览网页。
周二周四的健身时间两人的交集就只有晚上逗猫的半个小时，有时候奶茶先生也不会来，毕竟也有需要忙碌的事情。咖啡先生有邀请过他一起去健身房，但一来费用有点高，二来他也暂时抽不出身，虽然学徒的手艺逐渐看涨，能够分担一些简单的面包烘焙，但接烘焙课还是只能奶茶先生亲自上。
季焉的工作不太定时，并不是每次健身时间都能陪咖啡先生一起，但两人聚会的某一个周末他了解起现况以后对两人的生活下了个定义，“你这是自己过六十岁的生活不满意，还拉着别人跟你一起直接进入老夫老夫生活啊？”
咖啡先生耸耸肩不予评价，生活本来就是平平淡淡过一天算一天，现在这样很好，那种一惊一乍□□迭起的生活在电视剧里看看，当生活的调剂就好，真要让他过那样的简直就是受罪。
“花儿……你确定……你那里没问题？”季焉是真有点担心了。
想想早上精神抖擞的小锡澜，咖啡先生摇摇头表示自己身体很好不用担心谢谢。
“那你解决的时候就没意淫过对方？”自从自家孩子终于表示对别人感兴趣以后，操心的季妈妈还特意去找圈内人士打听了不少，就怕小屁孩哪天哭着来找自己说不知道肿么操作，结果好，他白操心了，对方压根就没这想法。
咖啡先生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下次可以试试。”
“……”
“有不懂的可以来问问哥哥我，我帮你找朋友要了不少‘科普片’，啧啧。大开眼界。”
“……”咖啡先生在想，到底是谁不容易跟对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啊。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好友的精神催眠，不得不说那个周末以后，咖啡先生再看到奶茶先生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比如会在对方说话时忍不住盯着对方的嘴唇看，又或者看他切菜时握着刀的手指，甚至有时候视线会落到他腰部及以下的位置并停留会，虽然身体并没有好友说的那种冲动，但也没有厌恶的感觉，觉得这样单纯欣赏也挺不错的。
却有点苦了奶茶先生。
他总觉得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对方的视线感觉比之前要实体化了一些，有时候停留的位置还很诡异。他却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实在无法从对方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只好归结于大概是自己欲求不满，又对邻居有那么点非分想法，所以不免有些思虑过多，唔，男人还是需要适当的解放一下啊，五指兄弟靠你了！
这天晚上依旧是一个人在沙发上上网，一个人跟两只猫玩。奇诺慢慢长大了一些，性格本就比卡布要活泼，说是两个猫一起玩，大多数时候都是奇诺蹦跶来蹦跶去，卡布偶尔挑个间隙扑上来玩耍一下，然后又蹲到一边静等下一次机会。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笑，以及奶茶先生的□□声，“哈哈哈，奇诺不要，好痒！啊！哈哈哈，好痒！不要舔了哈哈哈。”
咖啡先生回头一看，看到奶茶先生玩累了躺在地上休息，已经四个月大小的奇诺趴在他的胸口，因为室内有暖气又因为跟猫咪玩有些热，奶茶先生脱掉了毛背心，穿着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枕在他颈窝的奇诺一抬头就能蹭到他的下巴，于是伸着舌头给这个“硕大的无毛伙伴”舔毛，猫咪舌上的倒钩刮在皮肤上酥酥麻麻，偏偏下巴又是奶茶先生的敏感点，差点跳起来把猫咪甩下去，只好偏着脑袋不停躲避，两只手想抱起猫咪远离自己。
这一幕突然给咖啡先生一个莫名的冲击，从来只在早上才有的某种感觉正逐渐苏醒，一瞬间闪过希望自己才是趴伏在他身上那一个的念头。
他赶紧拧回头，不自在的推了推鼻梁上并未下滑的镜框，听到奶茶先生大笑完有些喘气的声音，感觉下半身比刚才又硬了一些。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咖啡先生赶紧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养猫？既然这么喜欢。”
“哈……啊？养猫啊？哈哈，不怕你笑话啦，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养猫需要操很多心的，猫粮猫厕所猫砂啦，还有脱毛季节需要梳毛打扫卫生，平时还要打疫苗生病了还要送医院，我只要一想到还要管其他事就连跟他们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咖啡先生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每天我只需要跟他们纯玩，我可以在剩余时间给它们去淘一些玩具，小零嘴，不用去操心其他，哈哈哈，要是放在人身上，我大概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爸爸吧哈哈哈哈，玩一玩小孩可以，教养就算了。”
咖啡先生神色一僵，“你不喜欢小孩吗？”
“一般吧，其实跟猫一样，我很喜欢猫，但仅限于跟它们玩，小孩子吧挺烦的，特别是熊孩子，但跟别人家的玩一玩还行，我是不太想自己要啦……”
“……为什么……”咖啡先生的声音有些低，如果不是奶茶先生注意力放在他那边，差点漏听了这句。
为什么啊，他自嘲的撇撇嘴，因为他喜欢男人啊，就算想要自己的小孩，除了代孕也无法生吧，自己可拿不出那么一大笔钱。听这口气对方好像很喜欢小孩，也是啦，养猫咪这么耐心，锡澜应该可以做个好爸爸吧。“因为……大概是养孩子比养猫咪更需要负责吧，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幸好我以后也不会有小孩。”啧，男同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他还挺羡慕女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骗婚的事情，那种缺德的事是个男人都干不出。
咖啡先生没有再做过多的评价，隔了几分钟后才听到他说了一句，“有些晚了。”
奶茶先生抬头一看挂钟，十点半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习惯，常常待在咖啡先生这里就忘了时间，如果不是对方提醒，大概自己一点主动想走的想法都没有。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在他裤腿上磨蹭的奇诺，“奇诺乖，粑拔明天来陪你玩。”
然后抬头看到对方并不像往常那样会起身送自己到门口，疑惑的开口道，“那……锡澜……我走了？”
“嗯，不送了。”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奶茶先生，也没有再多问，于是独自走到门口换鞋，关门前还是对着那个始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像平常一样说了声，“晚安。”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咖啡先生有些痛苦的摘下眼镜，两只搓揉着紧皱得眉间。卡布像往常一样轻巧的跳上沙发，卧在他身边休息。
“卡布……”
前一刻意识到自己对对方产生了身体上的欲望，下一刻就被对方的话语狠狠刺到，他一方面觉得对方的理论是正确的，如果负不了责任就干脆不要生养，一方面又忍不住的愤怒，因为对方这种玩弄的心态，他怕自己会对着对方发脾气，于是干脆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免得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在心底深处他依然觉得对方是不一样的。这种莫名的纠结不同于以往，让他十分烦躁不堪。
“我好难受……”
奶茶先生很快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比之那晚有着明显的升级。
比如，第二天开始，早上送完蛋糕以后咖啡先生居然没有照惯例问他要不要一杯咖啡！倒不是他多稀罕那杯咖啡，而是这句几乎跟“早”“你好”“谢谢”一样频繁在他每日生活中出现的一句话，陡然消失了！直到他走出咖啡屋的时候咖啡先生都没有提起那句话。他安慰自己大概是太理所当然的把这种邀请当成应该，就好像一个人对你做了一百次不过是他顺手的好事，有一次他忘了，你就会觉得很不自在，好像他干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却忘记了这件事情也不过只是他顺手而不是义务。
中午外卖送到的时候奶茶先生就很快的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你看，跟平时一样嘛，他想着今晚的晚饭要不要做点什么新花样，丰富一下对方明天的中饭。
然而傍晚的时候，这种不对劲又冒出来了。
平时虽然两人走在路上并不怎么说话，但几乎一直都是咖啡先生配合着奶茶先生的步调，其实两人身高差得不多，没有什么谁腿长谁腿短之说，所以奶茶先生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步调的差异，然而这天晚上在第N次他发现自己落后对方一个肩头不得不快步赶上他时，他才发现原来平时这个男人都在调整脚步配合自己，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这么做。
满腹的疑惑到他吃完晚饭给对方送去准备好的第二天中午的饭盒时，又有了增加。
咖啡先生接过饭盒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并不像往常那样转身进屋给他让出位置换鞋，而是直直得站在门口，仿佛等着他说“再见”好马上关门，两人诡异的静默伫立了十几秒，奶茶先生率先打破沉默，“呃，我能进去吗？”
他感觉到对面的男人似乎挣扎着要不要拒绝自己，正当自己打算先放弃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对方说了句，“好。”
然后接下来的半小时那人就像有一团乌云笼罩般阴郁的窝在沙发里不发一语的上网，由于这种存在感太过于强烈以致于奶茶先生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看看他的背影一眼，都没法好好跟猫咪玩了。
走的时候倒是有来送自己，但是视线始终游离着，他差点忍不住上前掰正对方的脑袋，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而当刚转身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的关门声则让他刹那握紧了拳头。
自、己、到、底、哪、得、罪、他、了！
而此时的咖啡先生则捞过一旁的奇诺拢在怀里蜷缩在地板上懊恼，这种既想更进一步接触对方又想暂时远离对方的煎熬让他的烦躁进一步升级，他忍不住在地板上滚了个边，不知道该向哪里去发泄。
隔天是周二，上午咖啡先生依然有些躲着对方，下午正好名正言顺的不用一起回家，并且健身房的器械锻炼让他很好的宣泄了自己的情绪，但到了晚上九点半时他又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
一直等到十点半，房门都没有被人敲响的动静，他的那股烦躁又被一股失落代替，看着一个小时前就没动过的网页，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奇诺学着卡布也爬上沙发挪到他身边，脑袋在他肘弯里反复蹭了蹭后停住不动了。
咖啡先生揉了揉它的毛脑袋，又叹了口气，“再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
周三的上午，奶茶先生已经习惯了他的心不在焉，推开咖啡屋店门的时候他不禁自嘲的笑笑，人真是适应能力超强的生物，原来不过才三天自己就已经习惯了对方对自己的漠视，大概是上一次跌得太狠了，这一次反而没什么伤心的感觉。
他大概猜测了一下咖啡先生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态度陡然有了转变，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他昨晚思考了很久，所以也没有上门去逗猫，正好给了两人一点缓冲的空间。那天晚上他没说很多话，所以很快就能想起内容，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敏感的从谈话里瞄出一点端倪，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以后感到厌恶而躲避？
但是……总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他不由得有些忿恨。
下午邻近收店的时候他收到一条短信，果然是对方发过来的，让他今天不要等他了。
他撇撇嘴，叫等人的是他，叫不要等人的也是他。
呵呵。自己还真是听话。
晚上九点半，他还是去敲了对方的门，想跟他解释一下不是同性恋见个男人就会扑上去的，虽然他确实一开始有点想法……当然这话不能说。可是看到对方眼底明显的疲惫时，他又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
奶茶先生心尖一酸，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以后都不来打扰了”，张了张嘴最后只留下一个闷闷的“嗯”，便转身离去。
关上门时，对方失落的表情仿佛仍在眼前，挥之不去。当自己说完拒绝的话以后，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受让咖啡先生有些茫然，他到底这几天都在纠结些什么？！他都有些弄不清了。
周四的上午提着蛋糕站在大门紧闭的咖啡屋前时，奶茶先生的忿恨升级成愤怒，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小心眼成这样！亏他之前还觉得他不错呢！呸，又TM看走眼！
他吭哧吭哧的拎着蛋糕走回店铺，将手里的东西往柜台上一甩，对着此时是打杂小妹的郭学徒说，“卖了它。”然后走到里间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小学徒诧异的看了看台上两坨……有点变形的蛋糕，努力回想刚刚老板那架势是不是在说“扔了它”但是一时口误，探头又看了一眼满脸杀气的老板，他默默的将蛋糕拿下柜台，唔……不如拿回去做今天的晚饭好了……
今天没开店？
隔了几分钟后，才听到手机传来一声软软的“喵~”，奶茶先生捞出来一看，冷笑一声，郭学徒抖了抖，呃……林姐你快来啊！涂涂要变身啦！
嗯，有事。
有你大爷的事！奶茶先生心底冷笑着，把手机键盘按得跟电脑键盘似的“啪啪”作响。
今晚到我家坐会吧，咱俩谈谈。
此时的咖啡先生正在家里晾晒床单，看到这条短信时，他的心情相当、相当复杂。
因为今早上他……梦遗了。
醒来的时候他有点茫然，梦中自己像奇诺一样舔舐着对方的颈项，让对方后仰着脖子露出难耐的表情，压抑的喘息声伴着气流吹拂在耳边，肌肤摩擦升起的火热感从接触点开始满布全身，有节奏的律动和湿滑的背脊上滚落的汗珠，对方□□后失神的表情像极了昨晚匆匆一瞥的面容。
想着想着，下面的小锡澜又开始精神抖擞，他想起发小吊儿郎当的那句“你解决的时候想想对方”，于是又来了一发，竟然比平时的时间还要短，他面红耳赤的埋在枕头里□□，意识到今天上午开店还要看到对方时，干脆自暴自弃的彻底躲避，反正老板店员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不是没想过对方看到关着的店门会不会生气，但是活了三十年头一回的羞涩实在让他没有勇气，如今收到这么条短信，他陡然有些心跳加快，回复的信息怎么也发不出去。
谈什么？怎么谈？谈出什么结果？
咖啡先生在家中忐忑的踱着步子，一会儿想起两人第一次打的照面，一会儿想起他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两人一起做饭的情景，一会儿又想起他说“负不起责任”时的光景。
他挫败的抵着额头坐在沙发里发愣，不知隔了多久他抬起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快四点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健身房，脑子糊涂的时候就让身体发泄一下吧，说不定就清楚了。
季焉打卡后走进大厅看到锡澜时愣了愣，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前台的电子钟，确定是平时自己过来的时间，便走到他身边打招呼。“花儿，怎么今天这么早？”
咖啡先生扫了他一眼没回答，咬着牙继续做着器械锻炼。
季焉也无所谓，反正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嘀哩咕噜，也没指望过这个发小都能回答，准备绕过他先去慢跑一阵热个身时扫了一眼阻力器，顿时又愣了愣，这小子欲求不满跑来这发泄精力了？居然加磅了！
互相熟悉彼此健身数值的季焉羡慕的又看了眼对方好看的上臂肌群，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歪打正着，不平的决定等下也来加个磅试试。
大概是发泄得有些过火，等结束锻炼冲完凉以后咖啡先生精疲力尽的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发愣，随着精力的流失脑子里也逐渐空旷，慢慢的有些思路清晰起来。
一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季焉，看到的就是只穿了长裤裸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秀背肌的家伙，他拿毛巾不轻不重的甩了对方一下，没好气得叮嘱道，“穿衣服！别着凉了，不秀你那腱子肉会史啊！”今天挑战加磅失败让季大爷很不爽。
“燕子，我要是跟他好了，以后就没孩子了。”
季焉心底翻了个白眼，大哥你不会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吧？！不过可以考虑代孕，或者领养，只是本国领养手续相当之复杂，有空再研究一下，“不然呢？你生还是他生？”
“他不想要小孩。”
季焉停下擦头的动作忍不住盯着发小看，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情节？记得上回跟他讨论的时候两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怎么这才没多久就开始研究这种后代问题了？！“你们做了？”
“……没。”
没做就开始讨论这种极富有深度的话题，难道他俩真的在谈柏拉图？！“没事，你俩做了也不会有小孩的，放心。”唔，这点倒是好，没有意外怀孕的烦恼。
“……”
“到底怎么了？”终于发现些不对劲的季大少爷坐在了发小身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样过了，还以为小屁孩终于长大不用他操心了，结果遇到恋爱问题还是需要他季妈妈的嘛，但是同性恋这个他没有经验不好办啊……
抬头看了眼发小，咖啡先生半是倾诉半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说过，如果我以后会有小孩，我一定会爱他疼他教育他，不错过他成长的每一刻，如果我做不到，就干脆不要生。”
“嗯。”
“如果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有自己的小孩，那就不会有好了。”
“嗯。”
“燕子，你以后结婚如果有孩子，我们给他当干爸爸。”
“……嗯。”
“你的小孩像你一样可爱，他一定很喜欢。”
前半句臊红了季焉一张老脸，后半句让他忍不住翻白眼，这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能别拿你未出生的大侄子or大侄女当讨好对象的工具吗？说好的爱孩子疼孩子呢？人性呢？
不过看着不知为何曾经陷入过纠结如今已经自行走出来的发小，季焉有点感慨，又有点失落，就像看着幼鸟终于离巢独飞觅食的鸟妈妈，有些骄傲，又有些寂寞。
他忍不住拿毛巾冲着对方背上又一抽，“赶紧的！穿衣服走人！”
咖啡先生笑笑，快速把自己收拾妥当，再将手机上那个“好”字郑重的发送出去。
忙了一天正指挥小学徒收拾店铺准备关门回家的奶茶先生，听到喵叫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内容时又想起了那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对象，阴冷的呵呵笑了两声，你大爷的，现在才回复，还等老子八人大轿抬你是吧？！
郭学徒又抖了抖，林姐你咋今天走这么早啊！涂涂又变身啦啊啊啊啊！
晚上九点三十，咖啡先生敲开了奶茶先生的门，对方冷言冷语的招呼着，“进来坐，我在煮茶。”
知道对方大概在生气，咖啡先生歉意的笑笑，便向往常般自如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厨房。
犹自在压抑怒火的奶茶先生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对方已经一扫几日的阴郁，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甚至带了几分雀跃，而是回到厨房继续煮茶。
他今天做的是港式丝袜奶茶，平时他很少做这个复杂的奶茶，一般就用普通的茶包加奶，但是今天的心情可以很好的利用两个茶壶之间的翻煮茶粉来平复，免得自己忍不住一拳砸上对方的脸。
说是丝袜奶茶其实并不是用丝袜来煮茶，而是一个棉线制成的过滤网兜，只是奶茶店使用的往往是长形棉兜，为了更好的让热水充分与茶粉接触，再在两个茶壶之间倒腾茶水过滤茶粉反复熬煮——俗称拉茶，久而久之就将滤网染成了茶色，看起来就像丝袜的颜色一样。
奶茶先生自然不需要像奶茶店那样专业，但一杯好的港式丝袜奶茶，仍然需要耐心的拉茶，更重要的是，一般丝袜奶茶会选用锡兰红茶的碎茶叶，于是涂苏一边用热茶壶烫浇着茶叶到另一个壶中，一边想象着被热水肆虐的正是安然坐在客厅里的某人，呵呵的又阴笑起来。
如此这般倒腾了近半个多钟头，奶茶先生才端着两个杯子走出厨房，并将其中一杯递给对方，“总是你请我喝咖啡，难得我请你喝一次奶茶，用锡兰红茶泡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茶香浓郁，涩感适中，又融合了淡奶的丝滑，甜度也适宜，喝惯了咖啡的锡澜也不得不赞叹这杯奶茶的可口，完全不逊于自己泡的咖啡，毫不吝啬的给予好评，“嗯，好喝。”
至于奶茶先生话里藏的那点小心思，到了咖啡先生耳朵里则完全变了调，同样一个名字，不着边际的发小就只能想到西兰花，放到奶茶先生这则是优雅的红茶，挺好的。
一旦打通了任督二脉就全方位开启“情人眼里出西施”功能的咖啡先生，觉得透过茶面氤氲雾气看过去的奶茶先生，怎么看怎么心动，就连下腹都有些蠢蠢欲动。
唔……季焉有时候有些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两人便在沉默中慢慢喝着奶茶，涂苏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大部分怒火在煮茶的时候都消磨殆尽了，而且也不好一开口就跟对方说“我其实是同性恋”吧。锡澜则是有些心猿意马。
“我——”
“你——”
等到杯中之物逐渐见底时，两人忽然同时开口，怔愣了下彼此的默契，奶茶先生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突然就缩了回去，于是说道，“你先说吧。”
咖啡先生觉得应该好好跟对方解释一下这几天自己的异状，又觉得之前纠结这个问题的自己有些傻，心思转了转便问道，“你之前说你不会有小孩是什么意思？”
奶茶先生心里“咯噔”一下，不免有些苦笑，躲也躲不掉的，何必呢，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我是个同性恋。”
对方怔愣的表情落入自己的眼底，心中的苦笑逐渐扩大。原本想着偷偷的欣赏对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还可以意淫一下，如今这种剖开自己放在对方面前的举措，在早就知道自己性向后这么多年，仍然难受得心痛。
“你是说——”
“嗯，我喜欢男人。”
他看到对方沉默的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仰视的角度让背光的男人看起来更加高大，他突然心慌起来，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这个男人是温和的，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会不会因为恶心厌恶而直接对自己拳脚相向，他呼吸急促的辩解着，“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你人很好，我把你当做好哥们，好邻居，好客户。’’
对方弯下腰不发一语的接过他手中微微发颤的茶杯放在一旁，再包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指尖，每一个动作蕴含着力量的美感，涂苏却无力欣赏，他害怕得身子都有些发颤，口中继续说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做过体检的，我的店铺是合法的，我——”
对方突然蹲下来平视他，他猛然闭上眼大喊：“别打——”
“你说我不喜欢男人，你对我没想法，那是不是我喜欢男人，你就对我有想法了？”
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是被包握住的双手被对方轻柔的拉近了一些，他心惊的睁开发颤的双眼，看到对方摘去平光眼镜后更加温和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他听到自己问了一句，“你，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涂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