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拉花时刻（1 / 1）
总结了一下这一个月的营业状况并计算了下收支平衡，奶茶先生决定多招一个烘焙师傅，在还没有招到人之前，他把预约学习的客户调整在最迟下午四点钟，这样即使客户需要重制一个蛋糕，在晚上七点前也可以收工，贩售的普通面包蛋糕也适当减量，不但浪费的少一些，也可以提早收店，并且相应增加了蛋糕定制服务，这种有时效的定制易安排好管理，也算给减少的营业额一点补偿。
仅仅几天下来就颇有成效，奶茶先生每天差不多都可以七点钟离开，甚至有时候更早，打工小妹偶尔会守到晚上八点。而本以为营业额的减少，也因为人们“过了点就没得卖了”“去晚了就卖完了”的心理，每天下班高峰期几乎就会把本来不多的东西全部抢空，最夸张的一次是六点钟就卖完了当天的计划，于是第二天相应的也增加了一些。
终于，每天晚上奶茶先生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准备一份比较丰盛的晚饭和第二天中午的便当，饭后还有精力美美的煮上一杯奶茶缓解疲劳，再趁着每晚给邻居咖啡先生送去他第二天需要贩售的芝士蛋糕时，逗弄一下两只可爱的猫咪。
人生简直就跟天堂一样！
奶茶先生捧着刚刚自制的一杯热奶茶，幸福的窝在沙发里看娱乐八卦新闻。
依照这几天的习惯，九点半就是他拎着蛋糕去敲对面邻居的房门，友好的问两句一天的状况，再礼貌的询问一下是否可以进屋看看猫咪，愉快的人猫互动到十点钟，准时道别。
他本来也思考过这样是不是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所以每次询问前都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比如“今天有些累了”，或者“抱歉我有客人”，又或者“我女朋友在/会过来”诸如此类，然后近一周下来，那个男人竟然一次都没有拒绝自己，反而是天天去打扰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今天打工小妹告诉他，最近几天在他走后半个小时左右都会有一个男人过来询问他，听她的描述很显然就是对面的咖啡先生嘛。
小妹在他第三天上门的时候就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但他得知自己已经走了以后也仅仅只是摇摇头不再多问。搞得相当神秘啊，引得小妹脑洞大开今天逼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有什么神秘的身世，再不济就是被这个男人看上了。
奶茶先生并没有告诉小妹自己的性取向，因为没必要。在他一连否认了小妹几个不着边际的想法后，小妹只好丢出一个她认为最不可能的猜想，“是不是涂涂你哪天不自知的散发了下魅力，把人给勾搭上了，对你魂牵梦萦的追上门来了呀。”
倒不是小妹跟芸姐一样喜欢喊叠名，而是奶茶先生觉得工作环境要轻松，自己也不过只比这小姑娘大了五六岁而已，何况被芸姐喊了这么几年也习惯了，就让小妹和过来学习烘焙的客户们都这么叫，她们倒是挺开心的，嚷嚷着“好萌”“好萌”，叫他叫得不亦乐乎。
他心里“咯噔”一下，揉着面团故意问道，“什么叫最不可能啊，你店长我男女通杀好么？！”
小妹耸耸肩，“其实那个人近看长得还挺帅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很阴郁的感觉，一看就像心理变态或者连环杀手，就算他看上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涂涂你还是报个警比较好。至于你的魅力嘛，跟那个人比起来你完全就是反例嘛，眼睛鼻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凑在一起真的蛮耐看，大概是你没心没肺的性格吧，所以觉得人又温暖又好相处。’’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么？”涂苏无奈翻个白眼，“我这叫生性豁达天性乐观，什么没心没肺。至于你那些天马行空的脑洞收一收哈，人家是我邻居。”
“哇！玩跟踪都玩到住你隔壁了！你还说不危险！”小妹惊叫着，“你这哪叫乐观豁达啊，你这是没心眼神经大条好么！为了我这个月以及下个月甚至未来N个月的工资，我决定帮你留个心眼，他今天要是再来问你，我就说你跟女朋友约会去了。”
涂苏无语，打算无视她。
“不行不行，万一他心理一变态，出门见妹子就杀怎么办，我还是说你跟男朋友约会好了，听到情敌是男人他总该有所顾忌吧。”
涂苏有点换人的想法了……
抬头看了眼壁钟，九点四十。今天还去不去呢？总觉得有点尴尬啊……万一人家没这个意思，是单纯找自己有事——等等，找自己有事的话每天晚上送蛋糕的时候不就可以明说么？这个可能性划掉。
那就是对他有那个意思咯？
奶茶先生拿过一旁的靠枕抱在怀里无意识的啃着一个枕角，如果是这位咖啡先生对自己有意思的话，自己要不要顺水推舟顺其自然的发展一下？
【他看起来很阴郁啊！】
冷不防小妹疑神疑鬼的声音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他一愣，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呢？虽然这位冷面的咖啡先生话不多，但是行为举止都很温柔，而且从卡布和奇诺的状态看，他也是个很疼惜小动物的人，除了黑框眼镜他戴起来有点压抑，但他自从剪了刘海以后还是蛮阳光帅气的嘛。
所以……试一下也无妨？
突然而至的敲门声吓得乍然回神的奶茶先生反射性把怀里的抱枕一扔，无辜中弹的娱乐女主播继续笑眯眯的说着明星八卦，他愣了愣，决定装作没听见好了，因为自己现在思绪有点混乱，要整理一下。反正对方一天就卖一个蛋糕，一天不卖不要紧的，天晓得他今天有没有又去找自己，以及鬼晓得小妹到底怎么跟他解释的。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这次还多了一个声音。
“涂苏。”
nnd怎么今天突然觉得他的声音这么性感？这防盗门是安装了声音转化器么？都说了不在家了啊就算有灯光从门板下漏出来还不许人出门上便利店了吗？！
敲门声坚定的再响了两下，称呼却发生了改变。
“涂涂。”
我去！谁准你喊这个名字的啊！啊？！啊？！经过我同意没！啊？！啊？！
奶茶先生“噌”的跳下沙发，几个大跨步冲到门前，“咔哒”一声开门一推，早已听到脚步声的锡澜后退了两步避免被门打到，脸上毫无“原来你在家”的诧异感，仿佛笃定了他会来开门一样。
奶茶先生别扭的下移几寸视线，盯着他的衣领道，“抱歉，刚刚在厕所，没听见。”
“没关系。”
“我……去给你拿蛋糕。”
“好的，谢谢。”
嗯，也许是自己的手艺太好了，而对方也跟自己一样玩“饥饿营销”，所以不得不保证每天一个蛋糕的供应量。再说了自己只是把蛋糕给他，不搞暧昧，嗯，很好，很果断。
将冷藏好的蛋糕递给咖啡先生后，发现对方一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奶茶先生好心的“提醒”他，“得放冰箱。”
“嗯。你不过来？”
啊？难不成还得让他放冰箱？没这个讲究好么？
“呃，谁放都一样的。”之前都是你放的呀。
“……你不过来和卡布奇诺玩吗？”
“啊……哈哈，会不会太打扰了？”想啊，很想啊，但是不知道哥哥你对我什么想法啊，看起来你不像同道中人啊。
“不会，他们正好缺乏运动量。”
室内猫因为绝育后激素水平影响容易肥胖，室内的活动空间也有限，虽然咖啡先生给他们买了豪华猫爬架，但是能有人陪他们玩耍更好，咖啡先生并不善于此道，所以每次买的玩具基本上都在大眼瞪小眼中慢慢被搁置。反而那些逗猫棒小圆球，到了对方手里就跟魔法棒一样，两只猫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每次走之前涂苏都会叮嘱他把玩具收纳好，平时不要被猫咪看到了，不然就会缺乏新鲜感。他简直觉得神奇，因为这些东西以前放在猫咪眼前他们都懒得抬个眼皮的。
而且，咖啡先生偶尔听到他跟猫咪玩得开怀大笑，觉得那声音比纷杂的电视背景音要顺耳生动许多。
奶茶先生眨了眨眼，原来自己是人家眼中的猫咪保姆啊，难怪对方一点不耐烦都没有，亏他自己还自恃叨扰从来只按材料费收取蛋糕的钱，照这个说法对方岂不是还得给自己发工资？
当然这话也仅仅是腹诽一下，毕竟奶茶先生也觉得每天跟猫玩耍的半个小时很减压，顺带增加了自己的活动量，如果一定要算下来，指不定谁给谁钱呢，现在动物医师收费也是很贵的。
于是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奶茶先生满屋子跟着猫咪玩，咖啡先生坐在沙发里安静的上网，仿佛两个互不接触的世界，却又融合得如此和谐。
快要走的时候奶茶先生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他憋了一个晚上的问题，“那个，听说你最近晚上都会去店里找我，有事吗？”
咖啡先生一愣，下意识的避开他直视自己的视线，默不作声。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奶茶先生感到熟悉的感觉开始从脖子往脸上爬，不会是真的误打误撞勾搭到一个隐同吧？
其实并没有奶茶先生想得那么超前，因为虽然他调整了晚上的营业时间，但早起还是没有改变，所以两人无法在早上碰面，而本来咖啡先生计划的晚上“不经意”的“邀请”一同回家，再“不经意”的说着“哎呀好巧啊你就在我对面上班”，通通都因为这人的早退而没有实现，那些想看着对方露出吃惊表情的念头，这时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三十岁的人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玩“你猜不到吧”，咖啡先生难得的有些窘相。
“没什么……”一阵沉默后，他决定老实交代，“其实我的咖啡屋就在你对面，XX西街11号，收店后我得过马路来坐公交车，正好经过你店门前，想着说邀你一起回家，结果你都不在。”
奶茶先生微微瞪大了眼，呃，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不过这事当时就可以告诉自己啊，干嘛非得——
他看着仍有些不知所措而将视线停在一旁鞋柜上的咖啡先生，大概猜到了对方想来个“惊喜”的小把戏，感谢家中两位活宝，这种时刻能够很快理解，他缓缓带上一抹笑意，开口道，“即使这样，我也没法跟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咖啡先生快速抬头，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呼吸小小滞涩一下。
“因为提前回家就得撞上下班高峰期，原本直达小区的902店门口那站人还是有点多，会把蛋糕挤坏，我只好先乘坐14路车到终点站再换乘902，这样两辆车的人数都刚刚好。”只是得多花上十五分钟的时间。
咖啡先生没想到自己一点小心思反而给对方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这回是真觉得尴尬了，因为对方从来都以“小事一桩，收点成本费意思意思”搪塞过去。
“既然就在对面，以后我每天早上做好，穿过马路就给你送过来，又新鲜又方便，你还可以趁机卖的时候抬个价什么的。”奶茶先生也看出了对方的歉意，赶紧结束调侃，冲他笑着眨眨眼缓解气氛，本来就是个小玩笑，没必要弄得大家都难堪。“这样我们也可以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话一出口两人都突然发现好像有点歧义，奶茶先生赶紧接道，“一起坐公共汽车回自己的家。”
糟，好像越说越不对。
奶茶先生还要再说，咖啡先生失笑摆摆手示意不用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的店员好像对我有点误会。”
囧，早知道就换人了。奶茶先生轻咳两声，“她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她说的你别当真，开玩笑的。”
“都别当真？”
“嗯，一点都不是真的。”
“哦……那就好。”
两人又互相交换了电话，交流了各自店铺开门的时间，约好送蛋糕的细节，便互道晚安结束了愉快的谈话，奶茶先生穿过短短的大厅，开了自家房门正要进去，听到身后响起一句话，“涂涂，明天见。”然后是“咔哒”一声关门声。
莫名其妙“轰”的一声红了脸，奶茶先生咬牙切齿进屋关门。
林小美，我迟早换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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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先生这几天没有招到现成的烘焙师傅，倒是招了个烘焙学徒，刚刚大专毕业的一个小伙子，有一点自学的基础，上门来咨询的时候忐忑不安又羞涩的眼神，让奶茶先生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进烹饪学校的那天，于是大手一挥揭下招聘启事，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那你就好好跟我干吧，没出师之前相当于三分之一的打杂小妹，三分之一的服务员，工资只有保底800，出师后一切待遇按正级烘焙师傅算，如果能过考级拿证，另外再加。”
小伙子很激动，各种表忠心示诚意，就地开始干活起来，每天到的比奶茶先生还早，走的比小妹还晚，小妹——也就是林小美常常开玩笑说这是新封的答应要抢娘娘的位子啊。
做好第一批当天要卖的东西，再指点一下小学徒，奶茶先生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就拿着刚刚做好的芝士蛋糕，给对面的“重要客户”送过去。
咖啡店里只坐了两个客人，并没有点单，看到奶茶先生提着的蛋糕盒子两双眼睛一亮，坐在座位上虎视眈眈的目送他走到柜台，看得他后背发毛。他冲咖啡先生挤挤眼睛，凑上前靠近小声问着：“那两个人干嘛呢？”
咖啡先生眉眼都不抬一下，接过蛋糕开始熟练的切分，动作干脆利落得忍住不让人想轻佻的吹声口哨，然后一边开始研磨冲泡客人需要的咖啡，一边回答，“不用理，熟客，在等你的蛋糕。”
自从店里开始搭配芝士蛋糕且每天只有限量八份，熟客们要想吃到就只能赶早，平时是从家里带过来开店就能卖，今天只能等奶茶先生送过来。
“你……可以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催我的。”
“怕你忙。”
看到他端着咖啡和蛋糕沉稳的绕过柜台走到客人面前布置，奶茶先生两颊又开始微微发热，告诫了自己好几遍对方没什么别的意思，才慢慢恢复正常。
“呃，你忙，我先走了。”
“等等，要不要来杯咖啡？”
“呃，我不是很懂。”
“没关系，随意坐吧。”
两位客人之一耳尖的听到他们的谈话，伸长了手欢腾的招呼他过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磨咖啡豆的人，就走到他们的桌旁坐下。
“小伙子，这个芝士蛋糕是你们店里的？”发问的是两人中年纪较大的一位，讲究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精明的目光从无框眼镜后透出来，奶茶先生仿若置身面试现场不由自主正襟危坐，毕恭毕敬递上自家名片，“敝人小店就在街对面，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男人笑笑接过，看了看认真的收到上衣口袋，“我能预定吗？”
本应该回答“当然可以”的奶茶先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暂时特供”。
一直默默吃着蛋糕的另一位年轻一些穿着随意的男人此时也抬眼看着奶茶先生，开口问道，“不能增加订单吗？”
他的声音沉稳厚重，隐隐带着魄力，仿佛奶茶先生如果回答不能就是能力问题十分可以卷铺盖走人。
奶茶先生在心底擦了一把虚汗，对端着咖啡走过来的锡澜说，“那要看这家店主的意思了。”
“啧啧啧，这种营销策略要不得呀，锡澜，你们这是奸诈狡猾、无奸不商、狼狈为奸——诶我去！你居然拉花？！果然是奸夫——诶诶我还没吃完呢！”
西装男手忙脚乱的抢回吃到一半的蛋糕，小心的护着盘子，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跟穿着打扮极为不合，嘴里还咕哝不断，离得近的话就能听到他念叨的“果然是奸夫淫夫”。
咖啡先生毫无愧疚感，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算是自己朋友的工作伙伴，当初咖啡屋开张后朋友一直怕自己饿死，隔三差五就带着朋友同事陌生人来照顾生意，其实锡澜的咖啡冲泡技术很好，一来二去的熟客也就慢慢多起来。至于旁边那个年轻一些的，则是有一天无意来光顾了一次后，也成了熟客。
他们二人，大概算是客人里最喜欢涂苏的芝士蛋糕的男人了，不是所有爱喝咖啡的人都习惯配这种甜食，男性就更不多。
西装男口里的拉花，正是咖啡先生给涂苏端上来的那杯拿铁咖啡，在奶泡和浓缩咖啡相溶时技巧性的利用两种泡沫的特性在原有的咖啡表面上作出独特的图案，奶茶先生可以轻易的分辨出那是一只猫咪，不禁低头微笑。
“我头一回认同柳大嘴，锡澜，你差别待遇了。”年轻男子附和道，倒并不是说他们多稀罕这种乍一看有些像把妹子的东西——其实技术含量很高，而是难得见锡澜做一些复杂的拉花，最多心情好弄片树叶或者桃心就算完事。
“你们也听到了，特供，我这算讨好重要货源吧。”咖啡先生有理有据，十分令人信服，就连西装男也忍不住摸摸下巴开始思考自己有什么可以贿赂的手段。
奶茶先生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芝士蛋糕除了原材料选择，烘焙手法以外，并不是多难的西点，往往跟个人口味有关，比如芸姐就喜欢他做的，而婷姐则更喜欢慧姐做的。
他盯着咖啡杯里可爱的猫咪试图转移话题，“这个……能喝吗？”
“嗯，不止是摆看的，我选择拿铁咖啡是因为牛奶比例含量较多，对于不太习惯咖啡的人来说，奶味更重一些，比较容易接受。”
奶茶先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起来跟他爱喝的奶茶有点相像嘛，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细腻滑口的牛奶和醇香浓郁的咖啡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让他喝了一口就忍不住还想继续，却被烫得差点掉眼泪。
“小心烫。”
我谢谢你这么晚的提醒。奶茶先生忍不住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其实真的是因为太好喝了才下意识没忍住，难怪有人说速溶咖啡不叫咖啡。
四个人随意又聊了几句，奶茶先生因为惦记着店铺的生意，匆匆喝完那杯咖啡就要离开，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锡澜，我昨天忘了和你说，快圣诞节了，最近接的烘焙课程就相应多一些，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你不用等我。”
“……嗯。”
听到门口的铃铛响了两下后，另外两人齐齐把视线落在咖啡先生身上。
西装男伸出两个食指，交叠着暧昧的摩擦一下，“季焉知道你喜欢男人吗？”都住到一起了？！今天必须好好跟他八卦一下啊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他知道他不知道的这个季焉发小的事情了哇哈哈哈。
年轻男子皱着眉鄙夷道，“柳大嘴，你能别这么穿得人模人样，内心却如此下流吗？”
西装男大无畏的将身子靠在单人沙发椅的后背上，优雅的交叠起双腿，单手在膝盖上有节奏的轻敲，“怎么，没见过衣冠禽兽啊？沈、小、炮。”
对方啜了一口咖啡表示回答。
啧啧，年纪轻轻的这么能忍挑衅，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咖啡先生平静的摇摇头，“你们误会了，普通邻居，恰好有些来往。”
知道他性格说一是一说不是就不是，西装男耸了耸肩，“反正我无所谓，虽然我不是，但我也不歧视，干我们这行的嘛，什么都见得多。”说着又挑衅的向年轻男子瞟过去一眼，“就不知道沈小炮沈公子介意不介意了。”
年轻男子依然优雅的喝着他那杯仿佛永远也喝不完的咖啡，慢条斯理的回答，“我是，所以更不歧视。”然后心情愉悦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愣，继而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
咖啡先生对于两人的暗中较劲很不以为然，也没把他们的说辞当真，摇摇头走回柜台继续往常的生活。
而那边厢的奶茶先生，则在下午林小美过来上班时严刑逼供，“小妹你昨天都对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了？还有，别见个人就喊我涂涂，店主的威严还要不要了？！你的工资还要不要了？！”
她眨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店主这是闹得什么情绪，但是最后一句那必须得明白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惶恐，实不知皇上您问得哪一桩事？”
奶茶先生抚额，这小妮子最近清穿宫斗小说又看多了吧！“昨天对面的咖啡屋老板——就是你说的那个面相阴郁的男人——来找我时，你都说什么了？先说清楚，他是我们的客户之一。”
“哦！您说他呀，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什么都没说啊，就说‘您有事先回去了，可能是见女朋友吧’。怎么样，很正常的回答吧，又隐隐透露出您已经名草有主的信息，我都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特别是那个‘可能’二字的运用，简直出神入化！”
奶茶先生感觉头有些痛。
【她说的你别当真，开玩笑的。】
【都别当真？】
【嗯，一点都不是真的。】
【哦……那就好。】
好什么好，哪里好了，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对面的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涂涂你怎么了？一脸生不如死的便秘样？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对一个普通人不经大脑的乱说那些猜想吧？哈哈哈，姑娘我可是名牌大学211工程正经招收的全日制高材生，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哈哈哈。”
奶茶先生无力的冲小学徒招招手，道，“小郭子，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将林小美打入冷宫，她那份俸禄你就代她领了吧。”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知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