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曾经,谁要害他(1 / 1)
火魄的修为,在他初登王位的时候,还是结基修为,他离入境还差一个天与地的距离,九界中,有大把人进入结基,可能很多人想不到,那看起来很强的火王,原来他只达到结基修为,甚至他比有些中上结基修为的人还要弱,要不是他身上拥有两个火魂,想必火王早就被贬了,甚至早该被弄得半死半残了。
冰魂把人按住,在脱离了风暴后,火魄站不稳,他软在地上,冰魂拉了一把,他道,“你莫在如此三心二意,这里是死界,稍有不慎,神魂俱灭,真不知你如何担当起火族的重任,一个大族的兴衰被你如此轻怠。”
冰魂说了一番话,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不知那些心里话在火魄听来,犹如刀剑,一下子被割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火魄脸塌下来,他道,“你是说我不配成为火族的王?”
火魄最痛恨别人这般说,他并非一无是处,他也是凭本事走上王位,他也进入了修罗场比赛,他也通过努力争取,他并非依靠父王母后的撑腰扶助,他是依靠自己的双手打上来,他是依靠自己的双脚走上来,他凭什么担不起维护火族繁荣的重任?
冰魂无法跟敌对的势族交流,说起来,他们两族间还是敌对关系,长年相战,死伤无数,在他们彼此间,其实横亘着一条河,那是一条流淌着死去的无数壮士鲜血的河。
火魄看着转身四顾的冰王,他想问,“冰魂,你凭什么也这样说?”
冰魂无心跟这个人起争持,他道,“那好吧,我们就此分开,我去找属于我的通修秘籍,而你也要找到你的秘籍。”
冰魂说完即刻闪身不见,他容不得身后的人说明,表明,他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吧,莫再掉以轻心了。”
冰魂深入荒芜的深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色阴沉沉的荒凉之地中。
在死界中,一望无际是沙漠,荒郊,在这里,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什么都没有,除了四处飘荡着犹如鬼魅的身影,那身影,有的张牙舞爪,有的窈窕婀挪,就如同醉红楼里的春花姑娘,秋月姐姐。
火魄有些茫然,伸手不及,眼见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他想说我跟你去,然而张了张嘴,心中还在恼怒于对方的轻视,以致有些张惶失措,以致失去了陪同那个人患难与共的机会。
当注视着周身那奇形怪状的鬼影,他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抖了抖袖子,搜出一把扇子,他打开来翩翩摇起,当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倜傥,可惜,就少了春花秋月的陪伴,那两个人女人,可是醉红楼里的花魁,他前几次去那里,她们款款相迎,偏偏自己从来不曾怜取,而且,如今情窦初开了,还是为一个男人。
火魄不知这是运是劫,他此刻百无聊赖的走在荒漠之中,身边伴随着一些鬼影,还有乱七八糟的蛛丝,他拨开了一些,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座丘陵之上,他四处观望,找不到那风华的白色身影,心里更加失望,这不知如何出去,也无事可做,他全然不知自己该死该活了?
死界之中,听说有妖兽出没,这都走了那么久,别说妖兽了,就连一道爪印都看不到,更别说妖兽的身影了。
火魄抖了抖储蓄戒,他道,“三长老,你不是说只要面见了尊王,我就能提高修为吗,为什么我觉得我见了他之后,很快就要死了?”而且人家千方百计想要弄死我这个火族的王,这把人扔到死界里来,在这种地方,除了死,还有没有其它活路了?
三长老正在火坛里修炼,听闻最器重的羽崇少王抱怨,他忍不住皱眉头。这孩子还像小时候一样,心里话藏不住,一心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懂得何谓谨言慎行。
火魄从储蓄戒里抖出一壶酒,他自斟自饮,边饮边道,“还是三长老疼我。”
三长老翻起白眼,他摇摇头道,“你这孩子,已经不小了,怎还这般任性?”
火魄撇撇嘴,“不是说未成家立业的男儿皆小孩吗?”
三长老没法反驳,他道,“小时候单纯是好事,但长大后还这般不懂事,就属幼稚了。”
火魄咕噜噜连饮三口酒,他道,“三老头,这次回去,我给你引见一个人。”
三长老蹙眉,“谁?”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
火魄摇着手中酒葫芦,三长老扫起佛尘,他道,“你莫再胡来啊,尽给我添乱。”
火魄点点头,“我保证安分守己。”
“我不信。”三长老已经没有理由相信一心辅佐的王,他有一天不给自己惹事生非。
说起来,要不是火魄身上天生拥有两个火魂,他也不能顺利的坐上王位。
那两个火魂,据说即使把一个取出来,他还有一个,而且那一个谁也取不走。
记得孩子七岁那年,火族的十九位长老一起讨论,他们大部分人打算把少年身上的火魂取出来,用它放到修为较高,慧根极好的族亲王中的其他少主身上,为了火族的未来,那时,十九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各相在封闭的密室里,争得面红脖子粗,他们分立成两派,一派赞同取出火魂;一派表示不同意借此伤害无辜孩子,为此,他们差点在密室里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而身为火族的大长老,他年纪最高,在那时,修为也属最上,他把众人镇住了,他道,“谁也不能伤了我魄儿,要是他被伤一根汗毛,我让你们魂归渊海!”
此事就这么被镇压下来,过后几年,稳稳当当,就这么过去了三年,直到火魄十岁,少年依然进入不了结基,为此,其他长老再次蠢蠢欲动,他们道,留火魂在那废物身上纯属浪费,为了族人,我们不得不牺牲他。
大长老当时渐渐没了三年前的威望,他的修为卡在一个层次里,前进不能,后退险重,当他想尽办法找出火魄身上的修炼症结时,为了寻得一味药,他千里跋涉远行,出门前,再三交代八长老和九长老及十五长老,他要他们一定看好火魄,不要让别有心机的人将其带走。
大长老百般交代后即刻赶出门,留下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他整天肆意妄为,仗着父王母后的疼爱,可把族系里的几位同龄兄弟得罪光了,就差掀翻了莲火宫,那可是火族最大最富丽堂皇的皇宫。
大长老走没多久,大概也就三个月吧,那些怒火中烧的族长、皇亲,各个再也忍耐不住,他们纷纷联合上书,为了说服长老,还去火坛大殿外跪着,就为了请出十九位长老出来收服那个顽劣逆子。
火魄当时修为虽不高,但别人近不得他身,凡是怀着恶意靠近的人,皆被他身上的火魂给震开,更何况,上面还有火族之王的庇护,以及王后的宠溺,以致这捣蛋鬼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当时,火族骆氏排行老七的族长,他为了自个儿子的芝麻小事,便要和那小霸王动手,谁知,他教训了不了在某些行为上确实有些无法无天的火魄,反倒是被那孩子无端端打了个鼻青脸肿。
那时火魄就道,“要怪也怪你儿子太混账,尽败坏皇家的名声,他在外调戏良家少女,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做坏事,作为父亲,你居然反过来指责我不是,我告诉你七叔,我修为虽不高,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
七族长原本是想仗着修为高,他想一掌打死了这小废物,不想,他一掌出去,反而被震开,甚至被震得头破血流,鼻子出血,嘴巴喷血,那惨状,可真把其他族亲王给吓傻了,各个去找火王评评理,要个交代。
火王敌不过众怒,况且,自个儿子也委实玩得过火了,平时打打同伴就算了,怎能对长辈下手,什么叫尊老爱幼,为此,他不得不下令鞭打儿子,就打一百鞭,若活,说明孩子命不该绝,若死,那也是他自己造孽。
火王真的动怒了,而王后哪肯,就不说平时对孩子宝贝着,这一百鞭要真下去,这十岁的孩子还能活?况且,儿子的修为本来就不高,他如何受得了。
王后以死相逼,火王没办法,他道,“难道你想他失去火魂?”
王后泪如雨下,女人天生该珍惜怜惜的泪滴瞬间就这么断了,啪嗒啪嗒连落下一大滴又一大滴,随后就没有了,她道,“你说什么?”
那怎么可能,那火魂是孩子与生俱来,如何把火魂给取出来,“那就是孩子的命啊,那就像他的心,你怎么,夫君,你……”
王后说不下去了,她宁死也绝不会让那些人碰儿子一根汗毛,而火王,只能叹气,“怪就怪我们平时都太惯着他了,他把全族的皇亲贵族都得罪了,如今,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这一顿鞭子,他非挨不可。”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你们绝对不能动我儿分毫。”王后说完即刻夺门而,她出去寻找,她想,这里靠不住,回娘家总靠得住吧。
王后急忙去找孩子,然而,她找遍了儿子该在的地方,她找不到,她四处找遍了,她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火王震惊了,他拉着王后赶往火狱殿,那是惩罚的大殿,那就像是地狱里的大殿,他们惊恐万状的赶去那里,王后不小心就跌倒了,她摔倒在地,她一手抓在地板砖上,嘶喊着,不,你们不能这样子对孩子,他才十岁!
火王扶起妻子,他赶到那里时,那个不听话的逆子就被绑在凌迟台上,那是对待犯人该用的棺台,而今,他的孩子就躺在上面。
火魄当时,被打晕了。
他脸上伤痕累累,手上满是抓痕,王后撕心力竭的叫喊着,那些围在棺台周边的族亲,有的不忍心,有的麻木着,有的期待着,有的面无表情,这一个大族,他们之间也有斗争,不过这斗争相对于外族,内部的斗争更倾向于暗暗较劲。
强者争雄,弱者叩首、臣服,或者死掉,这就是常理,不变的定律,准则,信仰,这泯灭人心的信仰,不仅在火族中存在着,燃烧着,它在其它族人的心中,也同样燃烧着,升腾着,跳跃着。
王后晕倒了,火王抱住自己的爱妻,他愤怒的嘶吼,“你们岂可不经本王同意,擅作主张,如此对待孩子?”
火王欲要去抱下儿子,偏偏这时,火坛殿的石门开启,那雕刻繁复奢华的金光烈焰的石门开启,十八位长老齐齐走出来,他们中,二长老道,“此事,也怪火王你教子无方,才酿成他今天的祸苦,为了我族未来,此子即使不废,也要把他身上的火魂取出来,为我族其它王子使用,以而光兴我族。”
火王想反驳,然而那孩子的周身,那布满在孩子四周的火柱子,开始点燃,它们在一根火苗的引导下,噼里啪啦被点燃,那昏迷的孩子无知无觉的躺在棺台石上,他一动不动,完全毫无意识,好像已经死了。
“不,你们不能这般残忍!”
火王放下妻子,他冲过去,欲靠近儿子,那边,四长老拦住,他道,“火王,你可知你身上肩负的责任?”
火王眼里升起了熊熊的烈火,那是他所看到的火焰,那是燃烧着他儿子的火焰,他道,“本王的儿子被你们这般对待,你们说鞭打他,本王无意异,可你们,可你们借机要取出他的火魂,这绝对不可能,本王尊贵之子纵有千错万错,难道你们就没错,众亲王,你们自个孩子,长这么大,为何在近段时间频繁犯错,难道不是你们怂恿唆使,羽崇虽顽皮,但他从不胡来,若不是你们暗地里操纵,他怎会落入圈套里,被你们害成今天这副模样?”
王后闻着火焰烧焦的味道醒来,她睁开眼,当即翩然而起,她遽然甩出手中的金色长鞭。
“是你们不义,那别怪本宫不仁。”
她公然对抗火族亲王,作为金族的公主,当年嫁与火王,原是被迫无奈,后来夫妻俩成亲后相处久之,渐生情愫,才造一段良缘佳话,尤其是她生出这个活波好动的儿子后,她更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火族的魂,生是这里,死也该是这里,而今天,她想带儿子离开,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她不能让他们伤害自己的儿子!
火王和几位长老对抗,王后和亲族的几位亲王对抗,其他人,有的袖手旁观,有的阻止其它亲王,这些人,有的在助推,有的在压制,有的在平衡,这一个大族间的战争,在火族皇宫的重重宫苑深处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