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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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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的外国医院,很少有专用的治疗室。汪青铜已经这张单人的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虽然睁开了眼睛,头脑却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钻进耳朵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几声异国的语音腔调,吃惊地邹眉:日本人?自己在南京的时候,汪青麟曾经跟日本人有过很多接触,一听就能分辨得出来。对于日本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也心中有数。只是这里看起来像是医院,怎么会有日本人出现,张启山在哪儿?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日本军服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如所有的日本军人一样,军装整齐,腰背笔直的坐在那里,年纪不大,所以没有蓄小胡子。

他身后跟着一个,有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秀,一看就是平日里细心保养过的,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淡薄而透明的精明,仿佛看透了世态炎凉似的,穿得却是中式的长衫。

一进来就直直朝病床走来,小心翼翼地把汪青铜扶了一点儿起来,又在她后背放了个枕头垫好,再俯身把病床慢慢摇起来了一些。

沙发上的日本人,开始与这位中年男子攀谈起来,口中蹦出一大串极其拙劣的中文,汪青铜很努力地侧耳倾听,也只勉强听清了“东西”、“天皇”、“贡献”这几个词,不免有点儿变了脸色。这人对自己的中文显然过度自信,这样的交流水平,竟敢不带通译随身。

略略偏了偏脑袋,那中年男子马上觉察到,顺手把床柜上的水杯递了过来,同时用极小声的长沙口音说了句:佛爷让我照顾好你。汪青铜抬眼看他,很快柔和了脸色,冲坐在沙发里的人点了点头。她重伤初愈,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所以眼睛显得特别幽黑,回头用长沙话叫了声:“二爷”

自己在长沙待过一些时日,对长沙道上的人脉还是知道些的,这人从身形样貌,到气质谈吐,再凭着他刚刚特意用长沙话,来表明身份,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二月红”不会错。

二月红不由仔细看了看她,不免心中一凛:这丫头,果然伶俐!

随即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点儿悲哀的神气,仿佛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宝贝消失,却无力挽留的样子。

汪青铜看他这样一笑,紧绷的神经暗暗松了些许,慢慢往后面的枕头深靠了些,滑到了一个貌似舒服慵懒的坐姿,打定主意,暂且观望一番再说,所以在表情和态度做足了功夫,笑得分外好看。

不远处的那位日本军官,却起身向病床走来。因为他发现这位一个多月前,由二月红带来恳请救治的这位“二夫人”,现下给人的感觉,跟自己初次见到的很是不同。

二月红与这位夫人的事情,他也稍微知道一点儿的,“三支金钗抱人归”的故事,旁人说得最是津津乐道,可自己却知道,这不过就是坊间传闻罢了。

这女人真正的用处,是在于体质异禀,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创口的恢复能力,确实要比常人好很多,血液更是奇妙,居然可以驱邪避虫,若不是当初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想不到支那国有这样奇异的事物。张启山也说过,二月红的这位夫人,是取得“东西”的关键,那也不枉先前的一番救治了。

本知道这女人,不过是个路边面摊的小丫头,长相气质,自然也是平凡一般。之前满身血污,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倒也没怎么留意。现在看她睁了眼,他才发现这女人的眼睛很是好看,雾蒙蒙的带着点儿水气,像中国人形容的 “眼如秋水”;他还发现这个女人的嘴唇也非常漂亮,是人们说所的那种“菱唇”,显出病人特有的殷红。此刻虽然靠在病床上动也不动,神情却愈发温柔。很想,走近些,再仔细看看……

“丫头,这位是齐藤大佐。”二月红用似是寻常的口吻介绍着。

没等汪青铜躬身示意,齐藤出乎意料地对二月红说:“夫人有恙在身,你好好照顾,我们改日再谈。”

二月红送到门口,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笑而别。

接下来的几日,汪青铜从这位二爷的口中知道了事情大概。二月红本来是张启山安排在奉天接应自己的,这次回来很是神秘,并不想让人知晓,所以并没有带一兵一卒。二月红不是本地人,又是戏子出身与军方并无任何牵扯,是很合适的人选。只是不料汪青铜在云顶天宫,险些重创丧命,勉强脱险之后,以二月红夫人的身份,送来日军医院救治。

在长沙的时候就知道,二月红虽然是小有名气的旦角,表面是老板班主,带着戏班到处走南闯北,其实白天唱戏,晚上就干盗墓的勾当,盘口的生意也是做得很大的。没想到他与张启山还有些交情,而且可以信任到,安排他来奉天秘密接应的地步。

不过回想起来,在北平那阵,张启山曾经有次提过,约人到湘菜馆子吃饭,也许早在那时他们已有联系。这样看来,这人在这点儿上的说辞,倒是没什么错漏破绽。而且从自己醒过来的这几日来看,一切还算风平浪静,不过人心始终难测,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不要全信的好。

十天之后,事情果然来了。齐藤大佐再次出现,汪青铜缓缓从走廊的尽头过来,看清来人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冷峻,可由于面部轮廓天生的清秀柔和,再加上走廊壁灯发出的光,暗淡柔和,所以朦朦胧胧的遥望起来,别有一番孤高清华的气度。

医院的走廊极长,她的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幽暗延伸,而在她的面前,只有自己。

这让齐藤开口之前,竟短暂的迷蒙了一瞬,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走廊上轻轻响起:“多日不见,夫人的身体恢复得可好?”几日的功夫,他的中文已颇有些长进。

“谢谢大佐关心。”汪青铜回得很是礼貌,但语气生疏冷漠。让了齐藤进来,自己默默躺回床上,侧身而卧,不再开口。

齐藤端坐下来之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惊叹。手下人提过二月红与自己的夫人情谊深厚。现下倒是有些明白,二月红如此偏爱这个女人,也许不仅仅因为她体质特异。她的名字好像叫“丫头”,说起这个名字,自己虽然不精通中文,也知道这样的名字毫无寓意,衬不起这犹如一湾浅泉般清纯、甘洌的女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在满目创痍、战火纷飞的支那?这样的人,应该生活在糖果和鲜花的世界里,人人都爱她,住在西式的别墅里,门前有大片青翠的草坪,门房那里卧着打瞌睡的长毛宠物犬。生活得富裕、闲适、宁静......永远无忧无虑......

正想着,二月红从门外进来。汪青铜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倒是日日探视照顾,俨然一副“好丈夫”的样子。

齐藤起身微微一躬:“红老板,您好。”

二月红笑着拱手回礼:“托您的福,我很好,您还好吗?”

“托您的福,我也很好。”

“内子,还需要静养,我们出去说。”瞥见床上的汪青铜,已经闭上了眼睛,便向门外,做了个殷勤的手势:“大佐,这边请。”

齐藤又一躬身,然后大步踏出了病房。

两人一同走出医院大楼,选了个幽僻的地方。

“大佐,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齐藤摆摆手:“红老板,其实我们已经没有相互敷衍的必要了,天皇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之前佛爷已经耽搁了太久,即使取不到关键之物,听说天宫里的金银财宝,也是堆积如山。我希望你能尽快把事情办好,关东军对朋友,是永远不会亏待辜负的,尤其是像您这样识时务的能人异士,以后便是我们新国家的栋梁。不过,如果你心怀不轨的话,那关东军便会视你为敌人。对敌人,我们从是不姑息的,尊夫人还在康复之中,我希望你还好好权衡考虑。”

二月红温和地看着齐藤:“不妨告诉大佐,张启山其实并非是张家内族之人,真正张家族长的行踪,我已经探得一二,只是还未能够接触得上。大佐若是信得过敝人,就请再给些时日,我必定不会让天皇失望。”

听了这话,齐藤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你,不会是想取而代之吧?”想不到张启山带来的人,竟有这样的反骨。

二月红更是笑得颇有深意:“张启山这次不顾劝阻,铤而走险,以内子性命为注,我早已心有不满。良禽折木而栖,既然已是强弩之末,又何必继续攀附眷恋。”

别过了齐藤,正回身向医院大楼走去。

“原来二爷,还有私下攀附满洲日军的打算。”

“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还是多休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

汪青铜冷哼一声:“现下已无旁人,您又何必,再跟我演这出“伉俪情深”的文化戏。而且我的身体,是否已经康复,您日日来探,难道会不清楚。”

二月红状似轻松地踱到她面前,步子轻稳、和缓,有种戏中仙家踏云而来的风范。“那么敢问夫人,这是打算如何对付为夫?”

汪青铜听他这样调侃,出乎意料地没有露出恼怒之色。反而温和一笑,她通常心头恼怒的时候,脸色都会变得越发温和。“我今日才见识到,二爷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哪里敢对您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话。只是想问二爷一句,您可知道,能够引得张家族长现身的事物是什么?”

二月红听得有些奇怪。原以为,这丫头不过只是与张启山有些关系。当初张启山碍于身份尴尬,才会让她在日本人面前,充作自己的夫人住院救治。没想到,这小姑娘的来历背景还如此复杂。

“难道你,不打算到佛爷那里揭发我私下的筹谋?”

“您刚刚也会说,张启山已然置我生死于不顾,我又哪儿有不恨的道理。二爷,若真想借此机会下堂上位,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有什么条件?”

汪青铜望着二月红,眼神很是温柔:“一月之后,在北平的新月饭店,会有一场很有意思的拍卖。二爷若是有心,便可早做传扬。”

回到病房之时,沙发上已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出去散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敦厚。

“大佛爷”二月红拱手行礼,虽然异心已起,表面上的任意逢迎却是一分也没有虚减。身旁的汪青铜却显得较为沉默,只是浅浅一笑。

张启山起身,走到二人面前:“上次听你说,她今日出院。我刚好路过这边,便想着可以接你们一同回去。”

原来今日出院,难怪一天之内,有这么多人频繁来访。汪青铜偏头,斜睨着二月红,仍旧微笑不语。

医院大门外,停着一辆张启山独坐的黑色老爷车之外,二月红与汪青铜上的却是辆日本的军用吉普。车子开到了一栋西式的别墅外,里面的佣人出来接了行李,进去又是一番收拾安顿。

汪青铜自顾自地走到二楼偏厅的沙发上,把腿长长的伸到垫脚凳上,小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就那个姿势,窝在阔大柔软的沙发里,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本想只是歇一小会儿,从医院醒来的这些日子,都过得很小心警惕,从未真正放心休息过。谁知道朦朦胧胧的竟睡了过去,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身边坐下,很迷糊地睁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

张启山把手伸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想睡就多睡会儿,冷不冷?”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汪青铜伸手绕住对方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肩上蹭了蹭,很舒服温暖的姿势,被抱到卧房的床上。

懵懵懂懂地觉得,有双手掌在背上慢慢摩挲,若有似无的抚摸,温柔中带着一种令人莫名的安心。

一下,一下,轻轻地,指尖拂过皮肤,入了筋骨,触及心扉。

汪青铜慢慢把身子向里窝了窝,梦呓似的开口:“大哥……”

身后的人似乎也有了睡意,只低低地应了一个鼻音。“嗯?”

“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

“我猜……你是喜欢我的。”

若是我很坏……很坏……,你还会喜欢我吗?

再次睁开眼睛时,张启山还在身边香甜地熟睡着,显得毫无防备。汪青铜撑起手肘,托着头,微笑地注视着他。

清晨独有的静谧中,这样的注视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享受。

笔直的鼻梁下方,呼出的气息悠长均匀,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地起伏。虽然只是安静的睡容,那有节奏的呼吸,起伏的胸膛,如此简单,却能够给人极大的安慰。

汪青铜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很想在他身上柔柔地轻抚,却害怕张启山会醒来,指尖骤然在了皮肤上方停住,静静地隔空来回滑动着。

这里面,藏着澎湃的生命。

张启山澎湃的生命。

汪青铜继续撑着头,默默享受着这一分属于自己的短暂幸福。

你这样的人,倘若一朝失败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可曾尝过痛彻心扉的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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