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六十九章（1 / 1）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也还好只是闹剧。
清羽把话问清了，也没太怪罪这两个孩子，毕竟这乱世他们也是可怜，给了些银子便打发了。可这事儿对糊里糊涂的楚枫白而言却不是小事，无玄护着他那么久，终究还是伤了他。
自这之后，他对玄玄的依赖更胜以往，简直就到了一步都不能肯离开的地步。
事事都有天注定，意外的是，无玄见着他这般，倒更是体贴，只是心底每天好似被剜了一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快要疯了！
他是楚枫白，他只是楚枫白……心中一次次这样告诉自己。
他还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猜测，他想见见那个魂魄。
他满心都在期待，所以更不会把楚枫白与朝华联系在一起，何况他心中的朝华是完美的、强大的，不会变成这样。可他又觉得像，总有奇怪的巧合，让他越发见到楚枫白就会想起朝华。他愿对他好，或者只是一份寄托，却又害怕对他太过亲近，怕迷失了自己。
“外头太阳好，出去坐会儿。”他抱起闷闷不乐的人，坐到院子里。
在阳光下，楚枫白与玄玄并肩坐着，靠在他的肩头。玄玄揽着他，心中却在想别的，曾经，他也在午后，与他，这样静谧地在一起。那时的他，一日比一日虚弱，玄玄的心中却总觉得是自己在依靠着他，而不是被依靠着。即使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玄玄依然怀着一种虔诚，有着心动而小小的幸福。
那对楚枫白呢，是什么？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无论清醒还是熟睡，自己想着的都是朝华，不曾背叛，不是吗？可看着楚枫白对自己一日胜过一日的依赖，他不知为何，舍不开却又害怕。
可那份想要保护他的心，却是真的。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对他的爱护不是因为何黎，而是因为自己想要。
“累了吗？”玄玄一手揽着他斜靠在榻上，在阳光下眯了会儿。醒来，低头问他。
楚枫白睁着眼，不知是一直未睡还是刚刚醒来，出口的话，该是他想了许久理了许久的。
“我这么笨，什么都不会，你为什么对我好？”
“枫白。”玄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会好的，是不是。”楚枫白听不到他回答，心中更是一沉。
玄玄只想着，他虽没说，但那日的事情，还是让他记到心里去了吧。
楚枫白将弯曲并颤抖着的双掌，摊在面前，又痛苦地放到嘴边，牙紧紧地咬着食指，身体因为难受而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泪水湿了脸，“我是坏人吗？所以让我变成这样？”
他不再是什么都不懂，刚刚醒来的他了……
所以，他有了痛苦。
可他记不得。
这对他是好还是坏？
记起了那些折磨，记起了过去，他会比现在开心还是更痛苦？
玄玄真的不知道。
他只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次次地告诉他，“不，你不是坏人，你不是……”
那……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
究竟是为什么，要他承受这么多？
正这时，顾丹从外头进了院子。凑到玄玄耳边小声急道，“梁公公知道楚公子在这儿，来寻了。”
“什么？！”玄玄一惊，“这家伙怎会突然冒出来？”
顾丹却是不紧不慢，沉稳道，“请大人快带公子随小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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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外的一条街。
这里都是酒肆，怕是在这乱世里只有这儿最是热闹，除了这条街，到处都是一派破落。
什么有钱有权的，如今要寻开心，怕是只有这里还像个样子。再不济的世道，都有人能从中捞一笔横财，买官卖官的如此，做生意的也是如此。
这一条街上，日日都在沉醉，欢声笑语，打情骂俏。不知醉的是人，还是这世情苍凉。再凄凉的日子，总有人愿意自我催眠，不去管这天生地灭，只管着及时行乐。
“公子留步。”一伙计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将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拦住。那人身后跟着一人，一见冒犯，便将手握在了身侧的刀上。
伙计见了呵呵直笑，赔罪到，“公子息怒，楼上有几位公子包了场了，不是小的不肯实在是不敢。”
斗笠下的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那手下立刻明白，趾高气扬道，“你可知我们公子是何人？！也敢拦！你不敢冒犯他们这群二世祖，就敢冒犯我们公子了？！”
“这这这……”伙计尴尬，看这人说话怕是来头不小，也不知怎得办。好在这时老板来了，多是机灵，“公子息怒，没见过世面的不会办事。只是楼上吵得很，也没什么地方了，怕亏待公子。”
那人点了点头，表示对他解释还算满意，但是坚持，“不要紧，我就要楼上。”
说着，他向手下点了点头。那手下立刻领会，从怀里掏了锭金子交到老板手上。
好阔气的出手，老板心中暗暗想着，接过手来，摸了摸。
“公子，请。”说着，令伙计快带人上座。
老板在身后看着这神秘的人，满是狐疑，“什么来头？”
不过太在这儿见得人可多了，也不会大惊小怪，只是心下想了想，又摸了摸金锭子，高高兴兴地招呼别人去了。
楼上。
“公子这边请，”伙计将两人带到靠边的雅间，拉下帷幔，“那头玩得高兴，怕是吵到公子。”
早在上楼前，就已听得那边高谈阔论，又是酒后醉语的混杂，答道，“无妨。”
身后站着的人道，“你且上两盘好菜，拿壶好酒来就行。别的不用管。”
伙计笑应着退了出去，只道连个手下都这般有气势。
待酒菜齐全，身后那人给了那伙计碎银，交代道，“好好在下头别上来，我家公子喝酒上时不爱有旁人在。
伙计哪里不懂，只是收了银子连连哈腰点头，“即便打起来了，小的也不敢上来，大人放心！”
待了走了，那人脱了斗笠，并让身后的人也坐下。他给两人斟了酒，只是这旁人似是并不习惯与他并坐，多有些拘束的模样。他也不顾，只是一手手肘支在桌上，酒杯挂在两指之间晃荡，身子斜倾着，边咪着酒，边仔细听着外头的声响。
“来，小柳，再喝一杯。”色眯眯的声音，将酒灌了下去。
被灌得人满是讨饶，娇羞道，“爷别闹，要醉了。”
“这小美人怎不高兴？愁眉苦脸的。”一个人凑近了，满是酒气扑在他脸上，让人皱眉。
小柳向来爱争风吃醋，更是知道这些逢场作戏的人最爱看什么。此时还不趁机挖苦，倒到人家身上，懒洋洋地道，“他是心里有人啦，扮贞洁呢，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