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荒原星辰（1 / 1）
之所以毕业晚会要在学长学姐们高三上学期就表演，是因为下学期他们也即将会堕入无边的地狱，这点所有人都还是有一点觉悟的。也有各种不同的学生部部长，会长之类的人提议要不就等高考全部结束以后，再回学校举行这个晚会不迟，但此一提议马上得到了反驳：“那些被关了三年的毕业生，考完试早就不知道去哪野了，谁还有心思回来看什么毕业晚会啊？”
提出此提议的，正是齐思婷本人，因为此提议，让学校难得地放了一天的假，引得众人高呼女神，齐思婷只是幽谧诡异地笑了笑：“其实只是因为老娘要跳舞而已，没人看可就糟糕了，我既然都是女神了，观众自然是不能少的。”
这几天，齐思婷跟着潇莹雪在跳舞，也确确实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为了让那些学姐学长们展演一笑，顺便还能泡到一两个颜值尚可的，齐思婷也只有忍耐了，她们编排的是一套现代舞，是为了争取开场表演而去拼命的，齐思婷一直以为潇莹雪不擅长跳舞，结果，最后还是她失算了，潇莹雪不知道在哪里秘密培训过，平日里从来不提，结果一到关键的时候，该拿得出手的，还是拿得出手，只是潇莹雪训练极严，齐思婷只好打落了牙，朝肚子里面吞，谁叫当初自己本来只想刻意为难她，结果反倒是害苦了自己。
沐铭这几天都没有跟程琳森见面，他不敢直接发短信告诉程琳森，但是打电话程琳森一概不接，实在叫人苦恼得很，最后干脆去她们班找她吧，但是程琳森也想尽了办法避而不见，直到引出了一些八卦新闻，那些唧唧喳喳像鸡一样的女生整天窃窃私语，说沐铭好像是看上程琳森了，沐铭咬牙，趁着这无聊的八卦尚未登上头条，只有见好就收了，沐铭只好也跟着普罗大众一样，把目光投向了最近的毕业晚会上。
说是毕业晚会，倒不如说是为周扬送行的。尽管沐铭极力抑制这种消极到地狱去的想法，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离周扬走的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分离不是谁的传奇，也不能避免，沐铭能做的，只有把自己买的最新的一册《圣煌魔咒》送给周扬，周扬看了，果然是都快流出了口水，说道：“你小子真是够朋友，我缺的就是这个，这一册可是大结局……不行不行，那么劲爆的事情，我一定要跟徐靖说说，徐靖要是知道《圣煌魔咒》终于出了大结局，指不定得高兴成啥样！”
一旁的马绪依旧是用雷一般的速度接上了话：“听说那作者，叫什么今生续前缘的，好像已经在**里面放话了，说是下一部漫画叫什么，那什么花什么光的，要出版啦。”
“《花火流光》！”周扬的语气十分专业化，像是研究这类东西研究了几十年一样，他走到马绪的面前：“我就觉得作者是个女的，男的能想出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我早就懒得跟你纠缠了……”马绪继续在电脑面前奋战。
沐铭这几天过得郁闷得很，本来想跟蒲荷的父亲说说，但是每次拿起手机的时候，他都会犹豫，然后放下，想着等着跟程琳森见了面再说，韩煜宸依旧是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学习成绩，自然是想掉都掉不下来，而且日益提高，守住了第一的尖峰，别人向来是望埃莫及的。
班上的节目彩排过了，并且成功夺下开场舞的位置，是名为《星辰》的现代舞蹈，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悬念，潇莹雪彩排的舞蹈，自然是朝着卓越的方向去的。
毕业晚会那一天，才中午时分，所有的人就都去化妆了，化妆师们摩拳擦掌，人人都感叹演艺行业的不易，热烈的气氛充斥着，就连马绪这样的都被影响了，一大早就爬起来，换了一套勉强还看得过去的衣服，最让人张口咂舌的，是他竟然还洗了个头，见了连马绪都洗头了，宿舍其他人，自然也知道，毕业晚会这件事情，想来是注定要轰动的。
班上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搬凳子了，每次有什么大型的晚会，最让人兴奋的时候，并不是节目开始的时候，而是要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准备着，那些女生，个个都是准备把凳子搬下来之后，再去小卖部买点怎么都吃不完的食品，然后准备边看边吃，过足眼瘾的同时，嘴巴上的瘾也不能辜负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韩煜宸不知道先溜到哪去了，就像程琳森刻意躲着沐铭一样，沐铭这几次见了韩煜宸，也不知不觉地会躲着，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倒更像是如同生理反应那般自然。
跟着周扬和马绪他们到了操场上的时候，操场上面摆满了各个班级的凳子，座无虚席啊，还有很多人站在旁边看着的，马绪仿佛一条蛇一般，领着沐铭和周扬两个人绕啊绕，成功绕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此时领导正在发表讲话，听那气势，像是要把毕业致辞，高考动员，晚会致辞一同说了才罢休，每次晚会，都必会有领导讲话这样的情节，就像是言情小说里面，必然会有男主角和女主角不期而遇的情节，什么时候晚会领导不发表讲话了，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估计也就不会擦出火花了。
有人说每个人的高中其实都是一部最真实的言情小说，沐铭想，如果自己的高中生活是一部言情小说，那必然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构思，因为没有女主角。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二C班的同学们带来现代舞《星辰》！”女主持人的声音异常矫情，像是主持一场革命表演一样。
台下一片欢呼声响起来，周围很多平常不擅尖叫的也都叫了起来，台上的光线暗了下来，接着闪光灯忽然就随着人声躁动起来，伴随着一阵激动人心的音乐，人心都随着节奏感动力起来。
闪光灯下，几个人随着音乐的展开，开始陆续出场，然后站好了各自的位置，潇莹雪站在最前面，她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紧身T恤，露出纤细的小腰。远远看上去，依旧是明媚动人，随着舞蹈音乐一次次震撼人心，掌声也是链接不断。
全场的气氛都被点燃了，像是点燃一串爆竹一样，一旦响了起来，就全场激情四射，沐铭站在那里，心情也自然而然被热烈的氛围影响了，人一旦激动起来，马上就会变成脱了缰的野马，沐铭就在马上要野起来的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马上把他拉回理智的包围之中。
是程琳森发的短信，沐铭看了，心中一惊，程琳森竟然主动发了短信来。
“我现在在咖啡厅等你，快来！”
语气看上去很急切，当然也只是看上去，尽管如此，沐铭还是马上从人群之中退出来，往偏僻的咖啡厅走去，人都聚集在操场看晚会表演，这一条路显得比平常还冷清，但正是谈话的好地方，沐铭走进咖啡厅，发现只有程琳森一个人，就连咖啡厅柜台后面的那个姑娘都不在，程琳森看见沐铭走进来，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让沐铭坐下，她没有点任何的咖啡。
沐铭才一坐下，就问：“前几天打电话给你，怎么都不接？”
程琳森并没有直接回答沐铭的问题，而是凝神问道：“那天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什么？”
“在森林公园的时候啊。”她强调道。
沐铭哑然，半天没有说出来，程琳森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个人是吧。”
“到这种时候，你还想不到什么吗？”程琳森的语气非常重，不像是平常的心情，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她这样激动的时候并不多。
“韩煜宸的手臂上面有烧伤的痕迹，周扬说的。”沐铭直接说了出来。
“我早就知道了。”程琳森说的话，让沐铭惊讶了一番，她低着头：“那天你掉下去，韩煜宸去救你，结果他自己受伤了，带着你也没能爬上来，后来还是管理员把你们两个人弄上来的，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跟录像上面的伤痕一模一样，应该是很多年以前就有的。”
“那么，那个开煤气的人，其实是……”沐铭转而一想：“不可能啊，他跟那个薛涵无冤无仇的，干嘛非要……”
“你该不会告诉我只是巧合吧。”程琳森忽然拍了拍桌子，沐铭被吓了一跳：“我告诉你，我调查薛涵，就要从他身边的人开始入手，最近这段时间，我调查了韩煜宸很多的事情，顺便连你也一起调查了！”
她的话让沐铭感觉寒意阵阵：“怎么，我也变成凶手那一列的了？”
“整件事情里面最可疑的人就是你，虽然从事情的外表上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除了我，跟整件事情最密切的，知情最多的，不就是你吗？”
沐铭不说话，说了也没用。
“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看来真的有点生气，沐铭看了看外面，透过咖啡厅的透明窗户，可以隐隐看见很远的操场上面，人潮涌动。
“上次潇莹雪推你，你以为是偶然吗？你再不小心点，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程琳森语气急切：“我要想办法去潇莹雪家里面一趟，你知道她家吗？”
“我知道，但是去了，你想好你要怎么进去吗？你该不会光明正大地去拜访吧。”
“当然不是，她家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她说：“你小的时候认识韩煜宸吗？”
沐铭摇摇头：“我小时候怎么可能认识他？”
“有一部分消息是从潘羽那里得到的，韩煜宸……很可能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难不成还是鬼？”
“你听我说，韩煜宸以前在读的小学，发生过一场大火，对那场大火有印象的人不多，但是有些年老的老师说，那场火里面，烧死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韩煜宸，很多地方可以辨认出，当时韩家的人就像现在隐藏薛涵的事情一样，把那件事情隐藏下去了，知道韩煜宸死掉的人也没有多少，只是几天以后，本来应该死掉的韩煜宸，在另一所学校开始就读，跟死掉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沐铭觉得浑身汗毛惊竖，不自觉将身体往后面移了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在韩煜宸就读那所小学，跟韩煜宸一个班的一个混血的男生失踪了，不确定是不是转学了，因为那个男生监护人都在国外，学校要了解情况也没有什么门路，后来很久都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就这样放弃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更有意思的是，潇莹雪读的学校，就是原来死掉的韩煜宸读的那所学校。”
“你的意思是，那个混血的男生装作是韩煜宸，然后去另一所学校……但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程琳森说：“我那个混血的男生，我上次去了那所学校一趟好不容易弄到了他的照片，虽然是证件照，有点模糊，但是我拿给曾含她妈看过，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是曾含的男朋友？”
“是的，虽然只是小时候的照片，但是曾含她妈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那个人。”
“但是，这可能吗？从一个人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
“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这种世界……”她的语气略带讽刺。
沐铭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他觉得程琳森应该也是一样的。
“还有你……”她的话语转到了沐铭的身上。
“我？”
“确切的说，是你的父亲。”她的声音忽然变低了：“真是不好意思，调查你之前，都没有跟你说一声。”
沐铭觉得程琳森有的时候的确很恐怖，你可以把她当成朋友，但是在你还混混沌沌蒙在鼓里的时候，她已经把你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沐铭实在不知道自己或者自己得父亲有什么好调查的，怎么也跟这件事情上面扯不到半分关系吧，但是程琳森说了以后，他惊住了。
“你的父亲是二婚之后才有了你，在这之前，他有过一个孩子，怎么，他没有跟你说过吗？”
“……你是怎么调查到这些事情的？”沐铭惊讶道。
“很多事情，只要有心，有时间，都是很容易就可以调查到的，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她靠在座位的椅背上面：“我直接去他公司问的，他对这件事情很是愧疚，再加上有警察帮忙，我当然很容易就找到他了，我找到他，完全只是为了确认你的清白，搞清楚在这件事情之前你跟薛涵有没有交集，包括跟韩煜宸有没有关系，但是从他嘴里面，我们打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沐铭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父亲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孩子。
“他在英国做生意的时候，曾经跟那里酒吧里面一个摇滚女歌手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回国之后，才跟你妈结的婚，那个孩子一直是秘密的存在，在英国呆不下去，你父亲把他接来中国一阵子，后来那个孩子的母亲在韩煜宸‘死掉’的那年，刚好出车祸死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吗？我做了一个猜测，你要不要听听？”
“不要！”沐铭一口回绝，他觉得自己开始害怕起来，害怕听到她的推理。
“好，我不说，毕竟推理只是推理，推理不等于现实，除非是工藤新一或者是福尔摩斯的推理，你说是吧。”程琳森笑笑：“至于他怎么变成韩煜宸那个样子，我只想说，这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没有变形药水，但是变形药水不存在，易容术却是存在的。”
“你是说，就像那些韩国明星……”
“不不不，我说的是易容，不是整容，当然，整容更方便，但是，选择易容而非整容，是有原因的，因为可以随时变成以前的样子，又随时可以变成韩煜宸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呢？”
“比如在杀人的时候，凶手的脸就是一张陌生的脸啊，任你怎么查，都查不出凶手，如果不是手臂上面那块伤痕，我觉得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就知道凶手是韩煜宸。”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吧，你现在的处境是最危险的，你以为潇莹雪会善罢甘休吗？她敢明目张胆地推你，就是抓准了你不会说出去这一点，以后你离她远一点，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如果她知道，我们两个肯定一起倒霉。”
“那么，动机呢？你知道动机吗？”沐铭问：“薛涵，曾含，还有……蒲荷。”
“一切的动机都来源于威胁，如果不是杀人狂魔的话……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
沐铭点点头，那张照片，几乎要把昔日他所有的噩梦全部拉扯出来，暴露在光芒之下，就像是现在毕业晚会上面的聚光灯一样。
“那张照片，就是动机！”程琳森语气十分肯定：“那张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是潇莹雪无疑，也是那张照片，厄运从薛涵开始，一直到现在……”
“什么意思？”
“这张照片上面真正所表达的，应该也是跟你一样……”
“什么？”
程琳森顿了顿：“是蒲荷的父亲跟我说的，你遇到过那样的事情，是吧。”
沐铭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的脸火辣辣的。
“恋童癖！是以儿童为对象的犯罪，这样的事情，很可能曾经发生在潇莹雪的身上，更恶劣的是，在发生这种恶性的事情的时候，有人还在旁边拍照……”程琳森说这句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
“什么？”
程琳森调整了一下坐姿：“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全部的猜测，但是这仅仅只是猜测，不是真相，你要知道，这一连串的案件，并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是猜想。”
沐铭点点头：“你说。”
沐铭不知道程琳森说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是一小会儿，但是，沐铭听得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自己一样幸福幸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有的人，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隐藏着自己真实的一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多年以后，他只记得自己的青春，仿佛是在一场绝望的阴谋中度过的，有人编织了一张网，自己沉睡在其中，睡了许久都不曾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咖啡厅，只记得离开之后，走了许久，才看见潇莹雪站在天际的星辰之下，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他一愣，之后又马上释然了，潇莹雪像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黑洞一般，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潇莹雪依然化着妆，手上拿着一本很厚的相册，递给了沐铭，她依旧在笑着，尽管是在夜色之中，沐铭也可以感觉到她的笑容像是黑色的罂粟花海。
沐铭翻开，里面的照片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线之下，描述着的事情，同蒲荷偷出来那张一模一样，沐铭浑身发毛，但是更多的，是陷入一种苍茫与绝望之中。相册的第一页有一个摆放相片的地方空着，那张照片应该就是被蒲荷偷出来的那张。
“推理小说很迷人，但是那种小说只能以极度理性的方法，分析一些极度理性的案件，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理性，这个世界，本就不应该太理性，因为感情，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真正的情绪。”她淡淡地说。
“你，究竟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情？”沐铭的声音在颤抖，程琳森的推理，还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徘徊着。
“你不是很清楚吗？”她反问。
沐铭只觉得双腿发软，所幸周围没有什么人，他双膝颤抖，跪了下来，手中抱着那一沓厚厚的相册，崩溃，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开始佩服程琳森，她完完整整把这样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竟然没有半分惊惶之色，也可能，她造就习惯了，沐铭一直觉得，很多事情离自己很远，在电视里面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有朝一日，事情忽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猝不及防。
“我被那些厚厚的羽毛压在地下，看不见透明的天空时，我只希望，内心里面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带我走，带我离开，去哪都好。”她笑了：“去哪都好……但是，要带我走，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我们这样的人，能走多远？但是，只要他在，就好，就算我们走不到哪去，至少我知道，他就在那里，看着我。”
她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一丝绝望，这正是能杀人的地方，就像很多人擅长用很搞笑的句子，来描写一个悲伤的故事，取得的效果，往往比那些伤春悲秋的笔法要好太多。
“我们生活在黑羽澄空的世界里面，因为即使在最恶心的现实之中，我们依旧不会放弃仅存的希望，等着哪一天希望实现。”她展开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程琳森理性的推理遗漏了很多的细节，很多感性的细节，还有支离破碎的绝望。
潇莹雪走进沐铭，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们的世界，别人是进不来的，我们的青春，就是一部阴谋。”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沐铭举起相册。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而且，我拥有的一切，就像太阳一样一直都在，所以我不怕失去。”她说：“我最害怕的，是在黑暗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依然是黑暗。”
我希望，有个这样的人，不需要带我走多远，但是我需要知道，他在。
沐铭不会意识到，这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看见潇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