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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天沉冷笑:“等你求我的时候再说这话。”他见惯了风月场,却不想把那些腌臜手段在流云身上使,狠话归狠话,却还是极尽温柔的哄着,只仅着让他舒服。流云只道陶天沉不疼他,想着若陶天沉不让他好过他便扯着嗓子杀猪般的叫,没成想这第一场chaungzi之事,陶天沉竟是捧在手心般的处处体贴。
只是可怜了站在藏经阁外听了两个时辰墙根儿的明日。明日的唇色如月般单薄森凉。却依然自虐一般的不肯挪动脚。
陶天沉拿手去擦流云脸上的汗或者是泪,轻声道:“哭了?”
流云把头往天沉怀里扎了扎,摇摇头,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哑有些哽咽:“陶天沉……”流云不傻,他分得清楚此时的陶天沉与以往的陶天沉不一样,陶天沉性子阴沉,真正的爱,如雷如雨,是蜜糖裹着冰渣子的酣畅淋漓,对他若有心疼,便必然是伴着愧疚,但这次,他不知道陶天沉的愧疚所为何。只将陶天沉这三个字在唇齿间嚼碎了一字一音砸在他心上,天沉只低低的“嗯”了一声,许久又道“睡吧。”一夜无话……
陶天沉回魔界时,流云只笑着问了句:“你知道欧阳明日么?他是神医,兴许他治得好你的病。”
天沉点头:“他入过我的梦。”
流云道:“他现在已经不是梦中人了,他就在蜀山,你见不见他?”
陶天沉想了想道:“不必。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
流云冷哼一声,陶天沉咬了一口流云的嘴唇,悄声道:“明年中元节,我带你回魔界,可好?”
流云睁大眼惊喜道:“当真?”陶天沉但笑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待陶天沉回了魔界,青金瞧着他,实在忍不住,怒道:“吃完了都不晓得把嘴擦干净!口水从蜀山一路滴答到了魔界!”
天沉一本正经的不要脸:“青姨,我没弄伤他,他喜欢得很。”
青金气的活似吃了一斤铅汞朱砂,憋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扭头走了。
徐流云到底不想让陶天沉舒坦,一封书信满纸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陶天沉写的活似淫贼,青金气的拿鸡毛毯子抽的陶天沉足足睡了半个月藏经阁没敢回天沉谷。
个把月内,陶天沉除了书信,不曾再去蜀山见流云,魔界在凡界、仙妖与妖界的势力范围却如涨潮般势如破竹。
近日,星宿帝怀揣凡界帝王命格去了蜀山,蜀山各位长老俱是面色凝重,原因无他,魔界手伸得太长,动作太大,改了凡界的世道。
星宿帝指着天书道:“凡界每五百年大乱是不错,可如今已经乱了近百年,是该大兴之时,可魔界横插一脚,改了皇帝与一些名臣的命格,如今又是一番大乱,这可如何是好?凡界命格与二十八星宿有关,这些日子星宿宫委实难做,仙界神界本是享人间香火保世间平安的,你们看这……若要闹到凌霄殿去,我们失职事小,玉帝是派天兵天将剿魔界还是低声下气去求和?可不又是一场仙魔之乱么?到时候整个六界的安宁都难说了。你们也算是仙界,曾与魔界有交情,想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十日后便是冒着星宿诸仙受责,也得上折子给玉帝了。”
待星宿帝走后,潘少春与蜀山长老们再议此事时,却倍觉心塞,潘少春气道:“这明摆着拿魔界敲我蜀山,六界内谁不知流云是长卿之子,又被魔界养大,便自以为是觉得蜀山与魔界狼狈为奸要独步天下,若蜀山推诿,便是与六界为敌,若蜀山应承,便要公然与魔界为敌。六界内素来互相掣肘,岂有这般怂恿着蜀山去抵抗魔界他们却坐山观虎?这些仙神简直蛇蝎心肠。若我说,蜀山不必出面,让陶天沉教训教训他们也好。”
长老捋了捋那几根胡子,叹道:“少春,许多年前,长卿为何要忘情?为何要与陶醉相忘于江湖?”
潘少春默了片刻才道:“为六界苍生。”
长老接着道:“蜀山若为自保,何须占山立宗?”
潘少春久久不语,长老又道:“长卿为蜀山为六界如此牺牲,若蜀山此次当真坐视不管,天庭第一件事,兴许会畏魔界势大,未尝不会先拿流云啊。适时,如何对得起长卿和陶醉?”
魔界,殿外,陶天沉喂着一只画眉鸟,内侍跑近悄声道:“少主,圣君宣您进去了。”
陶天沉拍掉手中的黍米,转身进了殿去,七夜扔给他一页绢帛,问道:“近日你再在凡界搞出这么大动作是为了流云还是为了蜀山?”
陶天沉恭敬道:“儿臣不敢有负义父,此事是为了取蜀山。魔界要与仙神平分六界,无蜀山之力,总归是被动。蜀山若与我相合,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然,必要除了才好。”
七夜看了看天沉,靠向椅背捏了捏眉心,似有些倦意:“魔界之事,我也无心了,你想做什么我不过问,只是,不能动了魔界根基。”
天沉道:“是。儿臣不敢。”陶天沉挥挥手,身旁的内侍端过一只木匣,陶天沉接过,双手奉至七夜跟前,“义父,这是玉山上王母瑶池旁的灵芝。儿臣特意为你和青姨讨来的。”
七夜指了指桌案,陶天沉放过去方才离殿。转身时,却见七夜自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来,是流云的字迹,纸张微微旧了,显然是读过许多遍。
天沉笑了笑,流云总是有这些让人又爱又恨的本事,明明对七夜恭恭敬敬的是他,七夜对流云的宠溺却人神共愤。青金亦然。用青金的话说,陶天沉就算再修炼一千年,也及不上流云一根指头。真真是没天理.
三日后,星宿宫得到密函,不仅是流云的详尽身世,更有流云与魔界少主陶天沉的私情。星宿帝与虚清仙君看了看,商议道:“只知晓徐流云是蜀山徐长卿之子,被七夜带去魔界养了些年,竟不知与陶天沉的私情。蜀山如此隐瞒徐流云,仙界可不能坐视不管,仙魔若有一役,徐流云倒是盾牌了。魔界之事奏报上凌霄殿之前,有徐流云在手,星宿宫兴许能戴罪立功。”
几与此同时,蜀山亦有此类密函,潘少春恰巧与明日在对弈,信封上正是“潘少春亲启”的字样,潘少春打开书信,惊诧之余,却是震怒,明日未见书信内容,却笑道:“潘叔叔,眼下关头,流云若入仙界,必死,若入魔界,蜀山必亡。若留在蜀山,魔界与仙界便都是大敌,蜀山怕是鸡犬不留了。你如今两难之境,需在蜀山与流云之间做抉择了,这可如何是好?”
明日指着棋盘:“潘叔叔今日有心事,可是一败涂地啊。”
潘少春将棋子归入盒中,直言道:“明日想必有法子了。”
明日起身拢了拢袖摆,气定神闲道:“潘叔叔只担忧外敌,却不知,这解棋的关键,是流云。”
潘少春急道:“流云心心念念的是陶天沉,是魔界。”
明日道:“潘叔叔,陶天沉也正是因为此才敢放任你带走流云,要的便是以流云为饵,要么胁蜀山与魔界为伍,要么挑拨蜀山与仙界,所以如今你势成骑虎。这密函以及所书内容,恐怕星宿帝也有了。必是陶天沉的手笔。”
潘少春道:“陶天沉不怕流云知道了他这般阳奉阴违。最终得不偿失。”
明日皱眉:“陶天沉的厉害之处就在此,他伤流云是真,爱流云也是真,如此坦坦荡荡,恐怕流云终其一生,难脱他手。”
明日沉声道:“潘叔叔,为今之计,你听我的可好?”
潘少春苦笑:“你也是为自己,不是为流云。”
明日眼神依旧倔强:“可是潘叔叔,陶天沉配不上流云!”
潘少春反问:“你配得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