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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风波渐起(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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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翊之死,尚香和孙权大吵了一架,责怪他不仅不能为大兄报仇,身为吴侯,还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面对妹妹的诘责,孙权竟然无言以对,满腹心事,却一句话都无法解释,一肚子火,也只能生生咽回心里。吴夫人心下忧伤,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严厉的架势从中调解,最后尚香气得哭着跑了出去,孙权也是黑着一张脸拂袖离去。

相较其他兄弟,尚香本来从小就与孙权不大亲近,又由于渐渐长大性格差异越来越明显,因此兄妹之间的间隙愈深,吴夫人四年内连失两子,又见他们兄妹不和,无法不心痛。

孙权屏退侍从,盲目的快走,不知不觉到了后园,一阵寒风卷过中庭,激得他一个寒噤,这才意识到一时气急走出来外氅忘了披,庭中花草树木凋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虽未下雪,冬日的天空仍旧灰蒙蒙的,犹如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他停住脚步,微微仰头,任思绪放空。

偌大的侯府,偌大的江东,明明身边有很多人,但他还是感觉一个人。

忽然一哀怨缠绵的笙曲从不远处一座阁楼上飘来,孙权收回思绪,细听之下发觉竟是传闻班婕妤所作的怨歌行。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此情此景此曲,配以低回婉转的笙乐,越发让人对曲中的哀感怨情感同身受。孙权不由的循声而去,缓步踏上阁楼,门外侍女见到他微微一惊,刚想出声行礼就被他抬手制止,走进阁楼内室,只觉淡淡梅香混着热气酒香扑面而来,入目所及,一青瓷双耳瓶中有红梅几枝,疏密有致,暗香浮动,坐席边红泥火炉上正烹煮着上等的冬酿醇酒,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孙权双眉舒展,往里走了几步想看室内是何人,乐声骤停,窗前锦衣云鬓的女子垂下握着竹笙的手,很快转过身来。

方才哀怨的笙乐似还绕梁不去,目光相接,看见对方之后,玉笙哀伤的神情瞬间转为惊喜,孙权温和的脸色却渐渐冷下来。

片刻的沉默,无声的黯然,玉笙脸上的惊喜被孙权眼中的冷意缓缓驱散,垂眸上前几步,敛裙行了一礼,“夫君。”孙权抬手示意她免礼,并不是像以前那样过来相扶,玉笙涩然的抿唇,控制自己不表现出失落的神情,指了指坐席笑道,“冬日幽寒,夫君试一下妾新酿的醇酒如何?”

孙权素来爱酒,并未拒绝,点了下头,到席榻旁撩袍坐下。

玉笙跪坐在旁姿态优雅的舀酒斟酌,孙权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沉若深潭,沉吟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许久未听你吹笙。”

“夫君也许久未来看过妾。”玉笙轻声回道,柔美的嗓音终是难掩一丝幽怨,“妾知夫君诸事繁忙……”

孙权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打断她,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所以夫人吹怨歌行,还有故意准备好这一切引孤前来?”真是难为她精心设计今日这场“巧遇”。

玉笙的手一顿,酒器相碰发出哐的一声轻响,她放下酒具,默然片刻,偏过头略带一丝执拗傲气的看向他,不再像寻常姬妾遇到在情况下选择卑微的奉承或是娇媚的讨好,而是直接道:“是。”她不是听不懂他言语中的疏离,也不是感受不到他对她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可她不明白为何,明明几月前他得知她有孕后还对她视若珍宝,可现在又仿佛弃如敝履,就算他不喜欢她了,也不可能毫无征兆的就转变得如此之快,她曾担忧的想过,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了她是细作,可若是如此,凭孙权的性格,他不会留她至今。府中的小厮婢女见风使舵,都在传她失宠,等着看她的笑话,别人的冷嘲热讽她不在乎,真正让她难过的是……玉笙羽睫微颤,深吸一口气,别过头缓缓道,“这几日我天天在此,这酒,这曲子,这里的布置,都是我事先准备好的,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见你……”她语声微咽,泪意不可抑制的往上涌,她已分不清这是假意还是真情,“玉笙只是思慕一人,有错吗?”他回眸看她。

眼睛一眨,泪滴一颗一颗自眼角滚落,她明白女子的眼泪只有对在乎她的男子才有用,否则只会惹他厌烦,她本不想哭,然而一抽泣出声就再也忍不住,半响,他微凉的手掌抚上她眼角,擦过她脸颊泪痕,缓缓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白玉般的脖颈上,她身形一僵,蓦然觉得他下一秒会改为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可怕念头划过的一瞬,他的手指已撤离开去,孙权拂袖起身,嗓音低沉,“你有身孕就好生休养,别到处乱走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玉笙双唇紧抿,方才的悲切已全然不见,门扉大开,冬日寒风灌进来拂过她的鬓发,锦衣女子挺直背脊,一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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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春去冬来,时光似水匆匆而过。

周瑜远在鄱阳训练水军,事必亲为,毫不懈怠,虽然忙绿,但他每月都会给乔薇写信,有时甚至一月好几封,渐渐她的案头已堆了一大摞信件,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翻看,反复多次,如今几乎每封信的内容她都能背下来了。

以前他在身边时,他对她的关心她的好,还有相守的点滴幸福,她觉得是寻常,现在隔了距离,只有靠鸿雁联系两地思念,越发让人觉得珍惜怀念。

这个月已近月末然而还没有信寄来,乔薇静静坐于桌前,感觉窗外日光逐渐西斜,心里忍不住多想,怎么还没寄信来?是他忘记了?路上耽搁了?还是他没什么话给她说?越乱想越烦乱,她叹了一声,又将案前那些已摩挲了无数遍的信件拿出来看。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昔以为古人言过其实,今时方觉其言不虚。”

“一切安好,勿念,近来天气骤寒,小心保重,早起之约能做到否?”

“彭泽湖光山色,美景如画,若有时,真欲与一家共赏。”

……

一封封看下来,乔薇唇角忍不住逸开微笑,将信贴在心口,眼前仿佛浮现深夜的鄱阳水军营寨,寒风在中军大帐外呼啸,万籁俱静,帐内烛火摇影,而周郎独自一人伏案书写的的情景。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是了,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不会忘记的,乔薇微笑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好,忽然听得几下敲门声,阿碧高兴的在门外说道:“夫人,大乔夫人和乔公回来了,方才侍从来回禀说,他们的车驾快到城门口了!”

乔薇一听立刻起身,欣喜道:“快!备车,我去接他们。”

当年乔颜带着尚在襁褓的绍儿搬离吴郡,乔薇本以为阿姊只是暂避风头,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没想到这一拖竟拖了这么多年,乔薇明白阿姊不想回来是怕睹景思人,还有不想被卷入政治漩涡,毕竟她和绍儿的身份特殊,所以乔薇一直忍住没有提出请她回吴,直到两年前各郡爆发山越叛乱、孙翊孙河被杀等一系列事,出于对父亲阿姊安全的考虑,乔薇才开始隔三差五的写信催促,可阿姊回信却总是婉拒,终于在一月前才答应回吴,除了乔薇催得紧的缘故,更主要的还是太夫人如今身体愈差,很想看看大乔和绍儿,以及吴侯长子满周岁将要举办的庆宴,本预计几日后才到,没想竟能提前看到父亲阿姊,这怎能不令她激动开心?

马车急速驶往城门口,正好与乔府的马车相遇。

车夫手脚熟练地将马车停靠在道边,还不等侍女来相扶,乔薇就着急的跳下车,一如当初冲动莽撞的少女模样,望见父亲和阿姊的瞬间眼眶一热,立即快步迎了上去。

大乔头挽着简单的妇人发髻,一身素色衣裙,不施粉黛,她浅笑着立在那儿,依旧似遗世独立的仙子,但更多了洗尽铅华后的淡然从容,还有那优雅眼神下弥漫的挥之不去的悲伤。

“阿姊!”乔薇上前握住她的手,刚一出声已微微哽咽,身旁的乔公依然慈祥和善,只是两鬓又多了不少白发,乔薇转头看向苍老的父亲,眼中水光盈盈,欲向他拜倒,“父亲……”

乔公连忙扶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欣慰的笑道:“小乔如今的气色比从前好许多,看来公瑾把你照顾得很好,为父就放心了。”

“女儿很好,父亲你呢?”

“好、还好。”

“路上辛苦吗?”

“不辛苦。”

乔薇抽了抽鼻子,欢喜笑意代替了眼中泪意,关切得问个不停,大乔微笑着看乔薇和乔公,乔颜以前是恬静淡雅,这几年她越发沉默寡言,乔薇见此,又拉过她的手,带了丝委屈埋怨道:“阿姊,你终于肯回来了,从前你老是说我性子拗,没想到你比我执拗多了。”

乔颜眸光中也隐有泪意,苍白的唇轻启,似有千言万语欲诉,但最终都湮没于唇齿间化作一声微叹,她低眉淡淡一笑,没有回复这个话题,而是转过头温柔的唤过她身后那六岁小男孩,“绍儿,过来。”

孙绍这才上前,声音虽仍是稚嫩,但他面上却没有普通小孩的害羞胆怯,像个小大人般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拜见姨母。”

“绍儿?都长这么大了。”乔薇又是喜悦又是感叹,看着他的容貌不禁喃喃出口,“长得真像……”恍然惊觉怕勾起大乔伤心事,及时住口,乔薇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阿姊。

乔颜的反应远比乔薇想象的要淡然,或者说是沉寂,她垂眸摸了摸绍儿的头,苍白的容颜上露出轻柔的笑,“是长得像孙郎,可惜性子上更为内敛,少了他父亲那份霸气傲气,许是受我影响吧,不过这样也好。”

乔薇抿唇微微颔首,想了想,复又粲然一笑,“这下正好绍儿和循儿两个可以做伴了。”

乔颜回到吴郡首先自然是去吴侯府,缠绵病榻的太夫人见到她们后精神竟也好了不少,特别在看到绍儿后脸上更是露出慈祥感伤的神情,搂着他不断念叨这个孩子像他父亲,周围见者无不唏嘘无限。趁这次难得的相聚时刻,乔薇让阿碧回府将循儿也一同带来,如她所想,绍儿和循儿两个半大男孩很快便玩到了一起,望着两个孩子玩闹的身影,乔薇觉得好像冥冥中宿命的牵引,或许当年的孙策与周瑜的总角之好就像这样一般……

团聚欢宴当然令人开心,不过宴会上倒发生了一件小事让乔薇不甚高兴,起因是袁苒不知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估计又怕扫了太夫人的兴致,只是偷偷让婢女穿梭在宴会中寻找,晚宴热闹嘈杂,大家都走来走去的相互敬酒,几乎没人注意,这时与乔薇没什么交情的玉笙突然端着酒樽前来敬她,虽然一年来孙权相继纳了徐琨之女徐氏、步骘同族步氏,侯府中都在传这位玉夫人失了宠,但她毕竟生下了孙权长子孙登,所以乔薇虽然一时没想明白,有些诧异,但面上还是没有拂了她的意,聊了几句,玉笙又说想借她腰间的瑞兽麒麟玉佩一观。

“玉料上等,做工精巧,真是个好东西呢,妾在侯府可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玉佩。”玉笙单手捧着玉佩笑着褒奖了一番,正递回给她,忽然袁苒的婢女叫道:“夫人,找到了。”

乔薇一怔,手僵在半空,袁苒闻言提裙快步走了过来,见到乔薇手中之物,脸上顿时显出了怒意,“小乔夫人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

因为当初之事袁苒一直与乔薇不和,不过袁苒性子单纯没几分心机,除了偶尔乔薇到侯府没给过好脸色,此外便没对她做过什么恶意之事,现下猛地争锋相对倒是首次,乔薇垂下手,侧头反问道:“我拿你什么东西了?”

“明知故问。”袁苒嗤笑了一声,“你手上拿的什么?”

乔薇身形一僵,脑海里恍然有一道光闪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开口,就听见身旁的玉笙略带不屑的笑声,“袁妹妹开什么玩笑,刚才我一直在这儿和小乔夫人聊天,何况宴会一开始你们就没有交集,她怎么会那你的东西?再说,小乔夫人有必要和你抢什么东西吗?”

这话明面上似乎是维护乔薇,可暗里却由添柴加火故意挑唆的意味,玉笙的话在袁苒听来更是讥讽她当年爱慕周瑜,是她相和乔薇争抢,乔薇根本不屑理会她,袁苒不禁怒火中烧,“岂有此理!这是我家族遗物……”

乔薇恍然想起,这瑞兽麒麟是他们家族的象征,是每支嫡系都传承的信物,袁苒是叔父袁术嫡亲之女,定是也有相似的一枚玉佩,若是这事闹大必然会引起对她身份的怀疑,念及此,乔薇连忙打断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袁夫人是不是认错了?”

“呵,我怎么会……”袁苒冷笑,还不等她说完,她的另一个婢女捧着一枚玉佩欣喜的跑了过来,“夫人,夫人,找到了,原来是落在路上了。”

袁苒垂眸接过婢女递来的玉佩,顿了顿,倏地抬眸盯着乔薇,那眼神极其复杂,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一丝惊恐,脸色微微发白,嘴唇轻颤,“你……你……”

“怎么了?好好的宴会争执什么?太不成体统!”太夫人在大乔的搀扶下缓步走来,说完就是一阵咳嗽,但威严的气势在那儿,众人立即噤声。

最终袁苒认了错,行礼后悻悻而去,乔薇被这事一搅心底有些不悦,向太夫人揖手一礼也准备告退,转身离去时恍然瞥见玉笙嘴角噙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莫名的让她觉得不舒服,长期以来的直觉让她此刻得到证实,难怪她一直不喜欢这位玉夫人,原来是因为对方先讨厌的自己,虽然玉笙基本没表现出来,虽然乔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但她总觉得将有不好的事会发生,这个念头,一是源于刚从孙权那里得知的消息——麻保二屯平息了两年后复又叛乱,周瑜领命前往平乱,决心这次完全解决这个隐患,如同两年前的山越□□,此番平叛肯定也会有暗中的实力阻挠,这两年孙权费心费力搜查细作正是这个缘故。其二,便是来自一个女子天生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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