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六 软禁(1 / 1)
身体好热,简直是要融化一般的热。
昏昏沉沉中,她一会被抛上高空,一会又坠到地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镜楼在外头的鸡鸣中模模糊糊地醒来,双腿几乎是麻木的疼痛,完全不听使唤,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发现身上竟然一丝不挂,手上缠绕的发丝还有些湿意,像是刚刚沐浴完,身边出现了杯盏的声响,她睁开眼,月衡澋竟然就坐在一边,吹着一碗粥,看到她醒来,他笑了笑,柔声问道:“饿了吗?”
他们是在哪儿?镜楼疑惑地看看四周,再看看月衡澋盘腿坐在这个不认识的绿色软榻上,窗外树影稀疏,看天色显然是晚上。
“你把我带到了哪儿?”镜楼沙哑着声音问道。
月衡澋灿然一笑,宠溺地说道:“先喝粥好不好,你饿了一整天,对身体不好。”
镜楼努力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正中央,没有靠背,她只能支着胳膊,软软地挥开他伸过来的碗,恨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迎春呢?忍冬呢?”
“这里只有我们,”月衡澋把碗放进托盘,伸手欲扶住她,被她再次挥开,“只有我们不好吗?”
这话听起来十分诡异,什么叫只有他们?镜楼看着眼前带着陌生的男人,他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而此时他淡淡的表情下,藏着汹涌着的疯狂,在他漆黑的眼睛里。
“拿走。”看来他拿来的东西,她都不能碰了。
“不吃东西会撑不住的。”月衡澋把餐盘推得远了些,不容置疑地把人扯进怀里,低头吻住她,镜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无力抵抗他的手臂,只能被他扯住,压进柔软的棉被中,耳垂被咬住急切地舔舐着。
这样的欲-望如同星火燎原,根本就停不下来。
窗外依旧是寒风阵阵,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镜楼感觉身体依旧是软的,没有任何的力气,这应该是月衡澋给她下的药,想到已经丧心病狂的月衡澋,镜楼觉得浑身发寒。自己出不去,在王府的所有陪房和陪嫁的丫鬟下人是不是也都被圈禁起来了,这样以来,没人任何人来救自己了吧。
夜色深了,镜楼裹紧了被子,他又要来了。
果然,门吱呀一声,月衡澋端着晚膳进来,浓郁的香气飘过来,镜楼却感觉不到饿,若不是以吃饭为条件,他答应不再给她下药,她不在乎饿死在这里。
“镜儿,今天身体好些了吗?”月衡澋小心地从被子里把她抱进怀里,一手小心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饭,可是她全然暗淡的眼神,让他日益焦虑。
一小碗吃完,月衡澋敲了敲门,外头一个佝偻的影子把东西收走,镜楼转开,不愿意在看他,但是浑身没有力气,推不开他。
“今天可感觉好些了?”月衡澋温柔地将她的头发绕到耳后,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让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他怜惜的动作让镜楼一躲,他用力将她抱紧,喃喃地说道:“镜儿,不要离开我,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答应我,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镜楼闭上眼,不说话。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可能穷其一生都没办法补偿你,可是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真正的幸福。”月衡澋看着她,说话甚至带着些疯魔,“一辈子就留在我身边,我给你全天下的一切……”
他疯了,镜楼在他离开后,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自己究竟是怎么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老天爷?
在镜楼被迫着喝下苦涩的汤药时,她猛然明白这么长时间月衡澋究竟在打算什么!
这天月衡澋似乎很高兴,对待她更温柔,甚至让她浑身无力的软筋散之类的药物都没有再下,她摸上小腹,久久不能回神。
她难道又怀上了他的孩子?
月衡澋走后,镜楼像疯了一样摔了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她是该疯了。
镜楼狂笑起来,月衡澋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以为她怀了身孕,就会乖乖地留在他身边?笑得不可自抑,最终变成了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兽。
平日里送饭的老头和老太太在外头静候着,在听到里头的低泣,也无奈地对视。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这个精心为她准备的牢笼。
她一生多数时间都在牢笼里,宫里,辛傲之的天香楼,旗州的小院子,还有王府的沉香阁,造了新的王府,那个关住她的地方,依旧叫沉香阁……
有时候她怨不得旁人,这些路都是自己走的,也是她一心求来的结果,而接下来的路,她根本走不下去,太累了,像是到达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