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红白双鹰（6）（1 / 1）
红鹰有些泣不成声，“都怪我，害了白鹰！当时有一个女孩偷偷进来，跟你们一样，她说相信我们。我们当时意志快崩溃了，被众人否定的绝望侵蚀了我们的心智……所以见到那女孩，我们就像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浮木！我们把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告诉了她，希望她带人来帮我们，可是……”
“红鹰，你平息一下心情。”秦璇玑淡淡地安抚。
“那个女孩太过分！她确实带人来了，不过却是四大巫女！她出卖了我们，说我们暗中串通别人想逃，还准备泄露四神社的很多秘密！然后装着没事的样子笑着出去了！我当时恨不得杀了她！”
“她——是谁？”秦璇玑不知为何，心似乎在颤抖。
暗夜拓羁没理会她的问题，叫红鹰继续说下去。
红鹰说：“四大巫女！哈！四大巫女，她们用自己擅长的本事亲手刑打我们！白鹰本来借助白虎巫女的鞭子差点可以挣脱出这金刚链可是就在那时，玄武巫女用她的飞天钩钩住了白鹰的脖子！她们根本是打算不让白鹰在审判时说出不该说的事！白鹰嚷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她们吼的，直到喉咙开出血来！他说……”
“一开始就是阴谋……”秦璇玑意味深长地接了下去。
“没错！”红鹰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中，秦璇玑注意到她十指只剩下三个指甲了，另外七个，全被残忍剥掉了。
为什么这世上永远有着这样的事？暗夜拓羁，这就是你的世界么？这样的日子，一辈子都是梦魇吧……
红鹰继续咬牙道：“是四大巫女挖了白鹰的嗓子！是她们！审判也是她们负责的，所以我们知道不逃出去肯定是没有生机。我们一直在等时机，直到来喂**的新宿医师被白鹰偷袭，我们终于打开这个有千机百变锁的金刚链，成功逃了出去。那时我们又累又饿，十分无力，只能靠水来维持生命。白鹰本来要去找四大巫女报仇，被我阻止了。地下组织得到消息派了破案高手来追查我们，我们一直逃，只想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抱歉……”秦璇玑缓缓开口，看了暗夜拓羁一眼。要不是他们，红白双鹰就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哼……”红鹰笑得好苦涩，“暗夜拓羁果然不负众望，本来我以为地下组织那些人根本不会是我和白鹰的对手，尽管我们已十分虚弱，但我们毕竟是从无思城出来的……”
“无思城？”秦璇玑眼眸沉静下来。
暗夜拓羁冷静开口：“破案高手是你们杀的？”
“不是！”红鹰突然瞪大眼睛，厉声，“地下组织派来的破案高手里面有一个说这事件可疑，他在追查，所以他们没对我们下毒手，我们也没正面交手。那天当我们逃到那里，那些破案高手已经死了！不是我们杀的……”
“那个人——是谁？”暗夜拓羁追问。
红鹰不想回答。
暗夜拓羁眼眸深沉，刚想逼近，却没身边的人拉住。
“是人就会有一定的秘密……拓羁，你别逼红鹰。”秦璇玑劝道。
“红鹰，你还有力气说下去么？我们想听下面的……”秦璇玑给她喂了一口水，轻声道。
红鹰抬头望着暗夜拓羁，语气清冷：“你带着地下组织一群人追了我们几天几夜，我们一刻也不敢闭眼！就在最后一个黄昏，我的笛声引来了她……接下来你们都知道了！还想怎样！”
秦璇玑不由得回忆当时的情景，喃喃：“尘封的古迹上，如血的黄昏，白鹰少年写下了绝唱，红鹰少女流下了血泪……”
暗夜拓羁低头，“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秦璇玑淡淡一笑，她想，她明白红鹰笛声的意义了。
这时，一旁的白鹰有了动作，手在颤动。
暗夜拓羁走过去，伸出自己的手。
他已经不能说话，全身被金刚链锁住，只有手能动。他在暗夜拓羁的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红鹰睁大双眸，“不——白鹰你不能写！你忘了之前的教训吗？你别再写了！我不希望你再受伤了，你住手啊……”
“红鹰，请相信我们！”秦璇玑抓住她的手，目光诚恳，“为了这件事，拓羁已经不眠不休几天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请你相信……”
“你们凭什么要我放心将秘密交给你们？！你们有目的吧，在地下组织，哪个灵魂是善的？是可以被拯救的？！”
“你听着，红鹰。”秦璇玑面容淡然，慢慢道，“凭我们不顾生死明天要阻止对你们的审判，你们也该相信！如今众人都一口否定你们，我们要忍受众人的唾骂也不容易。其次我们的目的，就是挽救之前抓回你们的错误！最后，不管灵魂是否能得到救赎，我们只坚持我们认定的理想！”
她停了下来，看着站在白鹰面前的暗夜拓羁。他也在看着她，两人眼中有着默契的暖意。
秦璇玑一笑：“我想告诉你，红鹰，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相信——奇迹是存在的。只要你相信。”
话音一落，红鹰瞳孔怔住。
“有人来了。”暗夜拓羁收回手，向白鹰点了一下头。
他迅速带着秦璇玑，准备离开密室。
身后，红鹰的声音传了过来，虚弱，却又清晰。
她说：“璇玑，谢谢你……你跟之前那个女孩真的很不一样。”
秦璇玑回头，“我们先走了……审判会见……”
暗夜拓羁抱起她，往密室外面的楼顶攀爬去，然后直接跳出，降落地面。
“你不会轻点？”秦璇玑小声地抱怨。
“四大巫女来了。”暗夜拓羁的目光冰冷得可怕。
夜，依然深沉。
他们夜闯四神社密室回来，看到大房子的楼下大厅的灯还是亮着的。
Lanloter就站在门口。
暗夜拓羁沉默地直接越过——
“你真的想把事情闹大，进入无思城吗？”
Lansloter开口叫住他。
“是。”
Lansloter脸色沉怒：“你打算不顾生死自己一个人去？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但我们这么多年一起过来了，我要陪你战斗到最后！”
暗夜拓羁停下脚步。
“当年你背着受伤的我翻越绝壁悬崖，带着我游过雪清泉，我的命有一半是你保的！红白双鹰的证词我很难相信，但你李拓羁我信你！所以，明天最后的审判，我希望会和以前不一样！李拓羁，你也要证明给我看！”
Lansloter义正辞严地讲出这番话，让一旁的秦璇玑深感敬佩。
两个患难与共的兄弟，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地狱谷的那段相守的信任。
黎明慢慢揭开神秘的面纱，露出了晨曦。
“你有信心，推翻四大巫女的坚持么？”秦璇玑问。
暗夜拓羁回道：“白鹰差不多把真相都告诉我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四大长老真的会自杀吗？”
暗夜拓羁缓缓恢复那个匪夷所思的案发现场——
那天，四神社召开会议，大家像往常一样去四神社。会议结束，四大长老有事叫红白双鹰留在会议室秘密探讨。他们关上房门，却意外看到四大长老脸色不对劲，一个长老发疯一般抢过白鹰手中的刀！他用那把刀砍了自己！他死了！另外三个长老也一样！红白双鹰吃惊地去了抢刀，可他们力气大得惊人，刀被挣飞到了墙上，红鹰爬过去拿住刀，就在那时……最后一个长老握住了红鹰拿刀的手，拼命砍向自己！红鹰怔住，长老推开她，拿刀砍得另外三个面目全非，一起倒下！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就是刀柄为何有四大长老和红白双鹰的指纹的原因。
秦璇玑沉思：“一开始就是阴谋。”
暗夜拓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开始就是阴谋。在最平常的事里隐藏最深的恶意，这就是犯罪的最初动机。”
“有时候真相总会受到诸多牵绊，特别是在利益纷争时。”
“但真相只有一个。”
“是又如何？对某些人而言，他们宁愿要命，也不要什么真相！”
“审判被收买的人不少，我知道。”暗夜拓羁眼里翻滚着黑暗的浪潮。
等待审判的最后时刻，秦璇玑在牛皮纸上写了一段话——
人生不过是一场破案。案情我们可以重组，却永远无法回到真正的案发现场。可是我们却用心去还原了真相。
审判之刻，终于到来！
几辆车集中在四神社门口，广阔大厅里很多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大厅正墙上过着一幅天地四神图。
不少保镖穿梭着，身上佩戴不同的武器。
秦璇玑打扮成戴着鸭舌帽的黑衣少年，跟在暗夜拓羁和Lansloter的身后。
叶斯特直接走了过来，微笑：“暗夜拓羁，好久不见。听说这段时间你挺‘忙’的。”
秦璇玑低着头，心想他的伤好得真快。
Lansloter绅士地替好友接话：“比起黑鹰社的人整天在外面逍遥惹事，我们的确挺忙的。”
叶斯特脸色一变，随即恢复笑容。“祝你们今天好运。”
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经过秦璇玑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走了！
暗夜拓羁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只是开口对秦璇玑道：“想办法混入那群坐在另一边的人。”
“明白了。”
Lansloter随便塞给她一张资料卡。上面写着那边几个负责的主事人的详细信息，还有一句话——Godblessyou！
趁四大巫女出场混乱之时，她悄悄混入了另一边的人之中，低头不语。不料被旁边的人轻轻撞到，她没有抬头，退到了更后面。
身上的窃听器，已经准确无误地将这一边的秘密私语和暗通全传到了暗夜拓羁身上的接收器里。
原来，真的有买通的人！还是与红白双鹰有过节的！
这时，她听到一个低低的熟悉声，稍微抬眸，眼神怔了一下。
那个化妆后更加明亮的女孩就坐在叶斯特身边，她低声告诉他：“红白双鹰活不过今天的，上次我都让那个男的被毁掉嗓子了，真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要举行这个审判。”
是她！
秦璇玑万万没想到，是焕夕颜欺骗了红白双鹰！
想起焕夕颜曾经愤怒地对她吼过一句：“秦璇玑，你瞒着我，背叛了我！我会用背叛成全背叛，把我所受的痛苦还给你！”
她真的做了，而且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甚至迷失了原来的自己。
四大巫女坐在椅子上，叫人带出了红白双鹰，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朱雀巫女炎樱神情有些恍惚。
鬼宿纳闷地看着，在人群中绕到前面去，不管怎样要保证炎樱的安全，这是她爸爸被无思城的人带走前交代他的。
玄武巫女第一个开口：“红白双鹰，你们杀死四大长老，又在被追杀的时候残忍杀害了地下组织的破案高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红白双鹰都被金刚链锁着，脸上还有很多新的伤痕，甚至还渗出血来。
红鹰冷着脸：“说吧！你们说什么我们都不承认！”
“你——”白虎巫女气得站起来，被青龙巫女拉下。
白鹰憎恨的眼神盯着前面的四大巫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破案高手就是你杀的！”红鹰突然朝着玄武巫女叫道。
全场沸然！
“找死！”白虎巫女离开座位，用力扇了红鹰十个巴掌，铿锵有力，仇者见快。
白鹰无声地挣扎，想挣脱金刚链杀了白虎巫女！
“看到了吧？要不是金刚链锁着，白鹰就像砍死四大长老一样看了我们的白虎巫女。”玄武巫女的声音打破混乱，让众人恨不得此刻就杀了红白双鹰为四大长老和地下组织破案高手们复仇！
白虎巫女继续一脚踢向红鹰的肚子，还想叫四神社的人上去帮忙揍白鹰一顿！
“你们都住手。”朱雀巫女炎樱劝道，“今天还有很多人在。”
“他们杀的就要付出代价。”玄武巫女驳回。
这下，白虎巫女那些人闹得更起劲了，拼命殴打红白双鹰。堂堂四神社的守护者红白双鹰，如今却狼狈地被打趴在地上，手脚筋被挑了一半，差不多不能反抗……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秦璇玑冷静着自己。
就在这时，一把飞刀从那些人中间飞过，直直插在了墙上！、
白虎巫女捂着被划伤的脸，大吼：“可恶是谁！”
“暗夜拓羁！”众人一致转向那个坐在一边的高冷表情的人。
只见他不缓不慢地开口：“我不是来看闹剧的。”
玄武巫女看了他一眼，说：“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审判。”
“红白双鹰，你们既然不承认，那就说说你们的证据。”
Lansloter插话：“玄武巫女，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只有他们亲眼见证了四大长老的真正死因。”
“好。”玄武巫女问红鹰，“如若你们证词和之前一样咬定是四大长老发疯自杀，那告诉我们四大长老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红鹰不语。
Lansloter又从座位站起来，插话：“发疯不一定要有理由吧？有可能是隐疾，有可能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疾病一朝被释放了，也有可能四大长老本身精神有些问题，是隐性的疯……那么多个可能，玄武巫女，你为何非要让他们选一个来说明四大长老的发疯问题？这个问题，去问当时检查四大长老的新宿医生比较可行吧？还是说——你们压根没真正检查过尸体直接断定？”
话落，全场议论声高涨！
“Lansloter！你什么意思？”青龙巫女怒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Lansloter和四大巫女上，双方亘古般的对峙。
在僵持中，暗夜拓羁冷静开口：“四大巫女反应未免过大。我们只不过想给这场审判请一个反方律师，大家参观得尽兴。”
玄武巫女笑起来：“暗夜拓羁，那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别忘了这场审判是由谁来审判的。”
Lansloter走到白鹰身边，高声：“这还‘小题’吗？这么多高手都云集而来不只为了参观审判吧？”
四大巫女脸色相当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