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错过(1 / 1)
爱恨一念之间,定格过往流年。最痛的痛是没有一声问候就转身离开,最伤的伤是在最深爱的时候却必须选择分离,最恨的恨是爱到没有一丝力气去讨厌一个深爱的人,讨厌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当程砚莨好不容易从教务部拿到沐晨家的地址,焦虑的站在沐晨家门口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回应。他真的害怕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向前走过,他箭步一样的走到中年女子面前。
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说:“请问,隔壁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中年女子叹息一声说:“她们家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刚搬来不久,不过听说她们家挺惨的,好像出了车祸,男的都死了呢!”
程砚莨急忙问:“那沐晨怎么样了?”
中年女子被他吓到了,他又急忙说:“就是她们家的女儿,怎么样了?”他不敢问出沐晨是不是也一样不见了,因为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
中年女子沉思了一会,“好像是没事吧,我也不怎么清楚,但是她们家前几天已经搬走了。”
“搬走,那搬去哪里了?”
她为难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们走得很匆忙,很少有人知道她们去哪里了,也许是不想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吧!”
那一瞬间,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是什么碎了,他整个世界狠狠的摔了一下。这一刻恐惧紧紧的拴着他,他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欲哭无泪是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感受!
他从来没想过就那么短短几天,就足以让他失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的世界。没有一句道别,就这样消失了,谁能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这一场梦还要持续多久,谁能现在给他一棒,让他彻底从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中解脱出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不记得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只是他终于知道原来心真的会痛,这种痛即使是在梦中也能真实的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一种想触摸却无法触摸的感觉,明明在梦中她是真的出现了,可是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的向前奔跑,始终都无法触摸她的指尖?梦醒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可笑的梦,是的,如今他除了说可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恨她的狠心,恨她的不告而别!可是此刻他却更恨自己,如果能早一点回来,结局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了,如果当初没有考虑太多,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当沐晨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另外一种风景了,眼神失去焦距的她再也没有了平日的神采,看到她就好像是在看一潭死水,半点涟漪也没有。其实她想哭想喊,可是自己真的找不到理由放声哭泣。她突然觉得其实失明也挺好的,那是对她的惩罚!如果经过这次之后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会真的崩溃了吧!如果自己也不幸福,那么她活着或许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负重感。多么戏剧性的情节啊,就因为自己周围的人都不能安生,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这次死掉的人是她,那该有多好,活着的人其实是最痛苦的吧!爸爸的脸孔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可是她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每当半夜惊醒的时候,她习惯默默的坐着直到天亮。
有时候也会想起程砚莨,只是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真的不敢再次走进他的世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瘟疫,重要的人离她越远就越安全。程砚莨是那么闪亮的一个人,而她呢?她坐在小竹椅上摇头轻笑,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打理的人,怎么能还奢望更多呢,他还是适合更好的人吧!这段时间她还是经常想起他,她不敢跟他说分手,不敢放纵自己想太多,她不忍心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瞬间倒塌!
晨妈帮她换了号码,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将死的人一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每天看着天黑。不,现在的她连看到一丝光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还有晨妈,她想她会选择永远的死去吧!
晨妈终于受不了沐晨一直是那副漠视的样子,哭泣的说“晨晨,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如果连你也这样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所有的人都不死去你才开心是吗?”
好像是被这句话吓到了,她张了几次嘴,可是都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爸爸的死让你很自责,我也知道这接连的打击会让你受不了,可是你现在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她哭了,这是她出院以来第一次留下眼泪,哑着声音说:“妈妈,爸爸的死你是不是会怪我呢?”
晨妈一把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一样柔声说:“傻孩子,没有哪个母亲会怨恨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恨自己让你经历了太多。”
“妈妈。”沐晨抱晨妈的力度有增了一分,“我怕,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不敢睡觉,我总是梦见爸爸死去时候的样子,满脸鲜血让我觉得自己很该死!”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如果你爸爸怨你,当初就不会舍身护着你,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你懂吗?”
“为什么是我呢?”沐晨喃喃自语,好像只是在问她自己。
这一次她拼命的哭,好像是要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有那么多的泪水,晨妈也不再说话只是无奈的叹气。
这件事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释怀了吧,她心疼的把她放在一个她觉得舒服的位置,看着她睡梦中不安稳的样子,好像是在经受真巨大的痛苦。难道她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怪自己吗,她本来就瘦,现在一米六九的她只剩下一层皮了吧,她缩在被子下,好像连被子也能将她淹没。晨妈留着眼泪轻声说:“傻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