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作画(1 / 1)
我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身上一动便疼得厉害。怎么比第一次还痛……我瞥了一眼身旁还做着美梦的罪魁祸首,十分不满。不是说好的只是歇息吗?又骗我!
不过,这家伙的模样还真是好看,这样的睡颜,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嗯……”心口突然一紧,一阵抽痛疼地我叫出声来。
“怎么了?”汐辰被我惊醒,担忧地望着我。
我蹙眉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心抽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会儿,又拉过我的手,诊起脉来。
“你还会医术?”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轻笑道:“不然你以为我当初如何为你疗的伤?”
“唔,当初没想太多。汐辰,你难道就没有弱点吗?”我有些低落,他什么都会,什么都好,可是我却是什么都不会,都不好,为什么他会喜欢我……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松开我的手,道:“没什么大碍,许是你太懒,总是一动不动导致的神气郁结。”
我嗔怒地盯着他:“我哪里懒了!当初你变成狐狸的时候,可是我养着你,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是你吧!!”
见我翻旧账他也不恼,摸着我的头,低笑道:“是,阿璃不懒,都是为夫的错。”
见他这样,就像是拳头打到了棉花上,为什么我会觉得其实是我的错??
正当我懊恼之际,他已经穿好了衣裳,进内间洗漱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脑中又浮现了那个身影。其实,我刚才说谎了,我心口抽痛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着一袭白衣,靠在湖边的桃花树下小憩。似乎与汐辰有些像,却又不是他……
我不敢告诉他,看着自家夫君的脸却想到别的男子,这等有红杏出墙之嫌的事我怎么能自己抖出来?
我细细思索了一番,我一共也只活了两千年,这一年之前更是没出过洛境。要说对哪个男子有过一些……嗯,朦胧的念头。除了汐辰,就只有司幽了。可显然不是他们。
难道,其实我有梦游之症?在我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见的这位白衣男子?想罢,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同汐辰睡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说过。
罢了,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念头。
“阿璃,你若要发呆,还是穿上衣服或者盖上被子好些,不说可能会伤风,你这样子,为夫可没有多好的定力。”他正从内间出来,目光甚是火热地在我身上扫荡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里衣,香肩半露,窈窕曲线一览无余。我顿时羞红了脸,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还不忘向他的方向扔了个枕头:“你这只色狐狸!”
他从容地接住了枕头,一脸纯真无害:“明明是夫人在勾引我。”
我欲哭无泪,禽兽啊禽兽……
他把枕头放在一边,柔声道:“好了,不闹了,我去为你准备午膳,你收拾收拾快些出来。”
唔,虽然禽兽了点,但我家夫君在别的方面还是十分贤惠的。我动手准备穿衣裳,身体各处的疼痛席卷而来,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套着衣裳。穿完一件中衣,已是筋疲力尽。果然,再贤惠他也是个禽兽!!!
我干脆又躺回了床上,不管了,反正他说我懒,我今天就不下床了。下了决心,我便抱住一个枕头,躺着继续发呆。
半晌,他推门而入,无奈地望着我:“阿璃,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理他,把枕头抱得更紧了些。
他轻叹一声,又走到床边坐下,把我抱着枕头的手扯了出来,放在自己掌心上:“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闹脾气了?”
我怒,我是那种会随便闹脾气的姑娘吗!于是大叫道:“还不是你!我现在全身都疼,穿个衣裳都疼个半死!”
许是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他愣了许久,哼哼,知道错了吧?
随即他很不配合地大笑起来,我怒目圆睁:“你还笑!”
他轻笑道:“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
被他拉着的手缓缓传来一阵暖意,逐渐蔓延至全身。暖暖的,很舒服。
“你看看,还疼不疼?”
我动了动,发现真的不疼了。反而身上轻飘飘的,我觉得我现在把整个汐神殿逛一圈也没问题。我欣喜地望着他:“一点儿也不疼了,汐辰,这是什么法术?教教我好不好?”
他微微一笑:“你先起来用膳,我下午教你。”
“嗯嗯!”
用完膳后,我便吵着要他教我法术。他把我拉到了书房中。
推开门的那一瞬,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日未下完的那盘棋竟完好无损地放在玉石桌面上。
我干干笑了两声:“汐辰,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我还是回去躺着吧。”
他握住我的手:“无事,我给你输些神力就好了。”
“啊,其实我下午约了暮芊。”
他瞧着我,笑得温柔:“暮芊让我告诉你,她有事来不了。”
“唔,我记错了,其实是白玄找我。”
他依旧笑得温柔:“白玄同暮芊在一起。”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认命道:“好,我下。”
于是我意料之中输得一败涂地。我失落地靠在软榻上,有气无力。而某只狐狸看起来心情大好。也没怎么埋汰我,任由我失落着,他则站在书桌旁练字。
前几日似乎听到侍女们说,最近天界十分流行一本叫“驯夫手札”的书,据说是一位近日飞升的祈言仙子所作,写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书中句句是金玉良言,现在天界无论是上品阶的仙子还是小侍女几乎人手一本,就连个别仙君也暗中求了几本。
我暗自琢磨了许久,该如何也弄上一本来瞧瞧。殿中侍女与我相熟的不多,上次那个撞见我与汐辰亲热的侍女,好像是叫雯儿,应着我那日对她宽容大度的举措,她见着我时倒是比别的侍女亲近些。不过我该如何暗示她我想看这本书,又不能表现得很想看,这个问题还得细细思忖一番。
“阿璃,过来。”汐辰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有气无力地凑到他身边,眼前的画让我不由睁大了眼睛。原来,他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画中,桃之夭夭,芳菲满目,一蓝衣女子醉卧桃花树下,她眉若远黛,肤白胜雪,面上浅浅的红晕与飘落的花瓣交相辉映,唇边带着清浅笑意,似是做着什么美梦。美得让人生怕弄出声响惊扰了她。整幅画似真似幻,每一笔都瑰丽韵雅,带着情意。
我怔怔道:“汐辰,我输了呀,为什么……”
他微勾唇角,道:“我画自己的夫人,需要什么理由?”
这句话实实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感动地我几欲潸然泪下。我本想深情款款地夸他几句,表达一下内心的欢喜,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以后,不许画别的女子,唔,男子也不行,要画只能画我。”
他眼中满是笑意,道:“我从未画过别人,从前只是画些风景。”
又骗我?不知道驯夫手札里有没有教人如何让夫君只说实话的。我略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拿捏出一份端庄大度的模样,微笑道:“汐辰,你不用骗我,我也不是那般小气的女子,你画瑾萱公主还是别的什么仙子,我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现下你是我的夫君,今后莫再去招惹别的女子就好了。”
他愣了一会儿,眼中笑意更深:“瑾萱那幅画不是我作的。”
“嗯,知错就好……什么?不是你?”
他把玩着我的头发,悠悠道:“那是一位仙君托我转交给她的,想来是她误会了。”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这样……”果然,传言不可信,简直害死人!这回真是丢脸丢大了。
他两眼精亮地望着我:“阿璃可是吃醋了?”
我打着哈哈:“怎么会,我岂是那种妒妇,只因着一幅画就吃醋。”
他弯着桃花眼,一脸真诚:“我就喜欢妒妇。”
我抖了两抖,又摆出一脸邪恶的样子,挑起他的下巴,阴恻恻道:那我以后就把你关起来,谁也不让你见,就是暮芊白玄也不行,叫你日日只能瞧着我一个。”
他反抓住我的手,笑得魅惑:“不如,你现在就把我关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赔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我在心中暗暗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轻笑了一声,又道:“我们到外面去,我现在来教你法术。”
我甩了甩头发,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书房外有一颗参天的紫荆树,旁边是几个石制桌椅,正对面是一个湖,听汐辰说这个湖名约忘殇,连接着汐神殿与青丘外围。
他负手立于紫荆树下,缓缓道:“我本在考虑要教你一些术法,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便一并教与你。一些基本的术法靠的是技巧与口诀,纵使你神力不高用起来也不会与别的神仙有太大差异。就是腾云之术需得好生练习。”
原本想着只有一年,不学也不打紧,不过,我既是汐辰的夫人,撑撑场面也是要的。于是便专心学了起来,不一会儿我便掌握了所有的咒法。
我本以为是挺了不起的事,可看汐辰的样子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也许所有的神仙都学得很快,我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