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1 / 1）
被噎得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的赵万芳，最后在楚雄的搀扶下进了卧室休息。楚雄负责送二人出门，一路无话。
临上车，他几次想开口，后来又都欲言又止，还是赵智鸿忍不住：“姐夫，你到底想说啥啊，说出来行不，看的我这个憋屈。”
他顺了顺气息：“……呃，没啥。”
“这次能死心了吧。”吴树桐靠在车上，手里玩着车钥匙圈，“你怎么说。”
“……我想谢谢你，但是……我还特么想揍你。”楚雄有些咬牙切齿，赵万芳的确是被吴树桐打击的死了心，她在上海上大学四年，有很多当地的同学，算的上半个浙江人。刚刚吴树桐说的那一番话，她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差气炸了肺。此时虽然是躺在床上休息，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楚雄视她如珍宝，心都要碎了！
敝帚自珍。即便全天下人都觉得她不好，因为你爱他，你就会觉得他好。
楚雄这样想，赵智鸿也这样想。她挽住男票的手臂：“干嘛？要打架吗？先打败我再说啊！”
“打不过。”楚雄耸耸肩，“我开玩笑的。”
“姐夫……”事到如今，赵智鸿对楚雄生出一种可怜又愧疚的感觉。从前是她一直阻挠他们在一起，现在又是她和男票一起妨碍他们的关系。楚雄一直受到牵连，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她么？
“你还叫我姐夫，这就足够了。”楚雄却笑笑，“我想万芳有一天会明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总会明白的，是吧。”
但愿。
这是三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出去旅游的时候，记得照照片给我们。”临离开时，赵智鸿摇下车窗对楚雄说，“我们以前说过要一起去三亚，可惜实现不了了。我很想看看。”
照顾好她。
“知道了。”楚雄摆摆手，吴树桐发动车子离开，赵智鸿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一个人回走的孤单背影。
路，都是自己选的，所以走的再痛，也会自己承担。这就是楚雄的处世之道。
回程的路上，车子里的空气有点凝重。吴树桐心中惴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刚才帅吗？”
“噗！”赵智鸿原本正在想别的事情，男票一句话把她逗乐了：“臭不要脸不？还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啊！”
“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吴树桐松了口气，笑着说：“智鸿，笑一个。”
“干嘛……”赵智鸿斜乜了他一眼，“蛇精病呀你。”
“笑一个嘛。”他继续笑道，赵智鸿终于绷不住大笑，轻轻打了他一下：“忍不了了，你很烦好吗？”
两个人笑闹了几句，赵智鸿忽然说：“其实挺帅的。”
“嗯？”吴树桐反应了一下，唇角爬上了笑意：“当然啦，我可是新世纪十佳好男友，当然又帅人又好。”
依据吴树桐对赵智鸿的了解，当他说这样的话时，她都会骂自己臭不要脸，而赵智鸿没回答。
气氛有点静的可怕，吴树桐看了一眼赵智鸿，她的眼圈有点泛红。连忙把车找地方挺好，吴树桐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赵智鸿深深吸了一口气：“树桐，那天我和方瑞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觉得她说的……”她深深看了自己的男票一眼，“说的有点对。”
方瑞其人，吴树桐认识。作为赵智鸿的闺蜜，她一直不很看好自己和赵智鸿的恋情，对他也有点敌意，就像是当初的赵智鸿之于楚雄。然而曾经和赵智鸿有过几次吵架，却又都是方瑞从中调节，这个人对他来说很复杂又很难于理解。但是看赵智鸿的表情，方瑞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赵智鸿下一句就说：“她说我们两个不适合。”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我们两个的事，她插什么嘴？”
“我没想说让她插嘴，这的确是我们两个的事。”赵智鸿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哪怕她不说，我也会去想。这件事带给我们的影响，不是骂一顿赵万芳就能够解决的，你说对吗。我们两个的事，也不只是我们两个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这个，也对吧。”
终于来了。
吴树桐想，这个时刻终于来了。
“如果赵万芳就此罢手不再折腾，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她要是不死心、要是还撒泼，我们要怎么办？她毕竟是我表姐，她妈妈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妹妹，我姥姥还没走，我爸爸和我姨夫还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就这么转眼因为我的婚事闹翻了，他们还怎么相处？传出去，还怎么做人？”赵智鸿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语气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有眼泪啪嗒一声滴落下来。“……我丢得起那个人，我爸爸丢不起。”
这就是要放弃了吗。过去的两天里，吴树桐觉得自己经历了世界上最狗血可是也最温馨的事：他和前女友的纠葛影响的现女友的生活，而现女友并没有因此离他而去，反而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与他患难与共。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赵智鸿告诉他她丢不起那个人？
功亏一篑。
还说，这个漏洞从他抵达那场婚礼开始，就注定要将所有过往付诸东流。
“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写的那道计算题吗。”赵智鸿没管吴树桐的沉默，而是缓慢的说着自己想说的事，“那个时候我很犹豫，犹豫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如果不接受，我们能做朋友也罢，你还是我哥哥。我们两个人的家长知道了，能释然固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释然，是不是就再没办法相处？这是悲剧结局的二分之一。如果不接受，要么我从此再没颜面见你，家长一样会知道，最后仍旧是无法相处。这又是悲剧结局的四分之一。就算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接受了，又要面对双方父母同不同意的问题，又有了八分之一坏的几率。即便所有的选项都是对号，走到最后还要面对在一起之后能否好好生活，能否走到最后，是不是真的会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最后的答案你还记得吗，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3.0625，约等于百分之三。”
吴树桐记得，当初赵智鸿写给他的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他一直留着。收集旧物的习惯，他小时候就有，现在也一样。
他不确定，和赵智鸿的这段感情，会不会也变成他以后收集的旧物之一。
“那你现在觉得当初自己，赌错了吗。”吴树桐清了清嗓子，却不知为何又开始有点结巴甚至哽咽起来。“还是说，还是说你现在……”
赵智鸿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笑一笑：“能给我点撑过去的勇气吗。”
他愣住了，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无耻又卑鄙，赵智鸿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能给我撑过去的勇气吗。”
“当然。”这个时候再不抱住女票就太不爷们儿了，吴树桐拍着她垂下来的长发，也轻轻叹了口气：“和公司请个假，我们，去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