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 27（1 / 1）
Decision & determination【上】
“……原来是这样啊，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你终于把黄濑收了……说实话他在我家的每一天我都过得胆战心惊的……”
“胆战心惊？”
“那家伙总是会搞些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小动作，刚到我家的那天还差点强吻了我，我还以为他真的对我有那种意思呢——啊咧，黑子，你周围怎么有诡异的黑色气流？”
“请不要在意，火神君，我们还是继续收拾吧……”
“恩……”
沉默。
“呐，黑子，后来呢？你答应和黄濑复合后然后你俩去你爹妈家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呐，火神君平时也是看电视剧的吧？”
“哈，电视剧？”火神诧异地抬起头，手上的活也慢了下来：“嘛，虽说不经常看，但还是看过一些的……”
“总之剩下的事情就和电视剧里演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再赘述了。”
“额，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莫名地就觉得狗血了……”火神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拧成一团。
“请不要这样说，作为当事人的我当时可是很痛苦的。”黑子瞥了身边的火神一眼，“而且这不也正印证了那句话吗——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
“恩恩，八点档的电视剧姑且也能算艺术吧……”火神叹了口气，继续帮助黑子收拾玩具，“而且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你的左脸会那么肿了——啧，那个妹子明明貌美如花，下手却这么狠……”
“桃井小姐下的手倒没有这么狠，”黑子伸手轻抚自己的左脸，“这个主要还是我父亲弄的……”
“哇，这可……”
“嘛，他那时毕竟是在暴怒中，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黑子平静地陈述道，“如果当时不是奶奶出面说了那番话，恐怕我的家人是不可能就这样妥协的吧——啊，火神君，请不要这样粗暴地按曱压，玩具会弄坏的。”
“可要是不按一下，根本合不上盖啊！”
“那么还是请把这一盒交给我来吧……”
“啊，好吧……”虽然稍有犹豫，火神还是把自己负责的那盒子玩具推到黑子面前，“既然你嫌我弄得不好，一开始就别让我来么……”
“这还不是因为火神君不擅长对付孩子们，我又不忍心看着你傻站在那里啊……”黑子将盒子里的玩具一件件拿出来，又一件件按顺序摆进去。
“那我还真该谢谢你这么同情我了……”火神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
虽然距离那天傍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由于青峰和黄濑当晚就出于各自的原因离开了火神的住所，再加上火神本人也没有八卦这种事情的爱好，所以对于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作为几位当事人好友的火神，却也没闹清楚——直到今天消防队安排他和其他消防员到黑子所在的幼儿园开展消防教育工作，黑子亲自告诉他他将在年底前辞职并于明年搬到东京后，他才刨根问底地询问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看着黑子娴熟地收拾着玩具的身影，火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自打他们高中时认识，已经有八曱九年的时光了，突然说要搬走什么的，总觉得有些……
……这，这才不是什么舍不得呢！
“呐，我说，”听到火神突然打破二度降临的沉默，黑子停下手上的活，抬起头来，“你要走的事情……孩子们……知道么？”
“现在让他们知道还太早了些，提前个几天再告别也不迟。”黑子转过脸，柔和的夕阳投射在他的脸上，“说来火神君，你还记得荻原君吗？明洸幼儿园的那个？自上次那个连续纵火犯的案子以来他就一直想转职到我们幼儿园来。我相信孩子们也会很喜欢他的……”
“可是……”
“火神君，在这个时代，通讯和交通都是很发达的，”黑子将玩具收拾好，盖上盖子，“我只不过是要和黄濑君搬到东京去，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请不要露出那种感伤的表情。”
“感伤？！我才没有——”
“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哟，”黑子微微扬起嘴角，“一如既往地好懂呢，火神君。”
“我我我我才不是感伤呢！”火神的脸被夕阳映得通红，“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事情……这我也说不清啊……”黑子低下头，“说实话，我也不想离开孩子们，不想离开火神君你们这些朋友，不想离开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而且我对东京那样一个陌生的国际大都市也觉着心里没谱。但我毕竟是黄濑君的恋人，我还是希望能增加和黄濑君相处的时间——更何况，如果我不走，恐怕会产生更多的问题吧。”他抱起装满玩具的盒子，站起身来，“桃井小姐的话，我伤她伤得太深，我已经无法再面对她了。我的家人们也……”
“哎，你啊还真是考虑得周全呢……”火神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人太善了会害人害己啊！”
“确实有人说过，但我不觉得我是个善人啊，火神君。”黑子将盒子放好，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我最终选择了黄濑君而抛弃了桃井小姐，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恶棍吧……”
“有没有很多人我不知道，但青峰肯定算其中一个吧……”忆起那天凶神恶煞的青峰，火神摇摇头，“你大概也从青峰那里吃到不少苦头吧？”
“青峰君啊……”黑子眉头微蹙，“从那日以后确实没有再见过，也再也没联系了呢……”
“等等，青峰这些天居然一直都没来找过你？！”
“没有呢。”
“可他那天还——啊，等等，已经要回了吗？”抬眼看到站在教室窗外的木吉等人朝教室里的自己招手，火神忙匆匆地向黑子挥手告别，“不好意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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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火神，原来你和那个幼儿园老师认识啊！”木吉凑到火神的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
“啊，木吉前辈你是说黑子吗？”火神点点头，“嘛，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念的是同一所，老相识了。”
“老相识……老相识老想吃……灵感来了！”
“伊月前辈求求你能不能不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讲冷笑话？”火神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跟着前辈们的脚步跨出幼儿园的大门，“本来秋天今年就已经够冷的了……”
“想要温暖的话，我刚才就看到一团火哟~~”
“什么？在这附近吗？严重吗？”
“冷静点啦火神，”小金井笑着说道，“我说‘一团火’是打比方啦。”
“哦哦这样啊，初听我也吓了一跳呢，”木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是在说火神吗，小金？”
“哦对哦火神也是‘火’呢哈哈哈哈！”
“……那你到底是想说啥？”
“我要说的就是——当当当当，请看那边，”小金井指着马路对面的拐角处，“在那里有一个——啊咧，人呢？”
“……小金井前辈你啊……”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木吉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个凉棚，“是个妹子，看上去长得还不错，在那里探头探脑的，是不是啊，小金井？”
“探头探脑的？！”火神挑起一只眉毛。
“是她是她就是她~~”
“哪来的妹——哦哦我也看到了！”伊月也跟着叫了起来，“粉红色头发的那个，是吗？”
“没错！”
“粉红色头发？！”火神摩挲起自己的下巴。
“不过那只是个妹子而已啊，”伊月微微蹙眉，“说‘一团火’什么的，真害我一秒钟误解啊！”
“哼哼，伊月你虽然喜欢冷笑话，但在修辞方面却不行呢——这个叫比喻啦比喻！”站在人行横道前，小金井得意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这个鬼天气能够看到漂亮的妹子，就能让心里暖和起来，这难道不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吗？——啊，你看你看她又出现了！说真的，她到底在干啥呢？”
顺着小金井手指的方向，火神向那个街角望去，这次他终于看到了。
漂亮的……
粉红色头发的……
探头探脑的……
这不是……
虽然与自己对上了视线，但粉色长发的女孩却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相反地，她落落大方地从街角款款走出。然后——
“喂，火火~~~~~~~~~~”
然后还十分自然地打起招呼来了！！！
既然如此的话……
“对不起，几位前辈，那人我认识，我……先去打个招呼……”人行指示灯转绿，火神便率先冲过马路，来到她的面前，“哟，桃井……”
“好巧啊火火，”桃井笑得一脸灿烂，“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诶！”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看到这样的桃井，火神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那个……你在这里，是为了……还是说是……额……”
“今天下午的实验已经提前做完了，”桃井笑着回答道，“所以正在回家的路上呢！火火你呢？”
看上去好像确实没事的样子……是错觉吗？
“我啊……我刚完成职务外的工作，我也正准备回呢……”
虽然看上去没事，但最好还是别提到和那家伙相关的事情吧……
“所谓的职务外工作，”桃井笑眯眯地追问道，“请问是去哲君他们幼儿园开展消防教育工作吗？”
……她自己倒是就这么说出来了啊喂！！！
“是……是啊……”怎么感觉自己掉进陷阱了？火神渐渐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呐呐，哲君他下班了吗？”桃井踮起脚尖，朝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打量起来。
……原来如此，在那里探头探脑，就是为了这个吗？
“黑子啊，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忙完呢……”火神瞥了一眼幼儿园的大门，“怎么，你在等他吗？”
牙白，多嘴了！
“是啊，”桃井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笑着点点头，“我就是在等哲君啊！”
本人看上去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啊！但这种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真心让人觉得很可疑啊！
“那个，恕我冒昧问一下，”火神挠挠头，“你是要找黑子有事吗？你们现在不是都……”
“呐，火火，你觉得我今天打扮得好看吗？”没有直接回答火神的问他，桃井跳跃着退后几步，向火神展示起自己的衣裙来。
“哈？！”火神疑惑地眨眨眼睛，“还……挺不错的……”
“你觉得哲君会喜欢吗？”桃井笑着问道。
“诶，这个……”
“你觉得哲君会喜欢这样穿着的我吗？”明显可以感觉到，桃井的笑容有些僵硬。
“等等啊，桃井……”
“你觉得哲君会再喜欢上我吗？——不，是会喜欢上我吗？”上一秒还笑若桃花，此时泪水却已经如决堤。
“我……诶？”
“回答我啊火火！！！”桃井几乎是尖叫起来，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这个……我还真的……”周遭全是责难的眼神，火神后悔自己没早点逃走了。
“不甘心……”仿佛摆出笑脸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似的，桃井满脸疲倦，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向火神靠近。
“什么？”
“不甘心啊……”脱力般的，桃井将头倚在火神的胸口，“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桃井，喂……”
女人，苦手。哭泣的女人，异常苦手。靠在自己胸口哭泣的和自己真心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女人，毫无办法。
“我知道我们交往的时间很短，我从一开始也知道哲君不喜欢我，可是就这么结束了好不甘心啊……”在火神的胸口，桃井嚅嗫着，“我真的有那么差吗？我真的就比不过那个人吗？为什么……”
“那个，桃井啊，”看着自己前襟被濡曱湿的范围逐渐扩大，火神的大脑一片空白，“就算你问我我也……”
“啊，哭了。”
“啊，把女孩子弄哭了，好过分……”
“啧啧，想不到火神居然是个渣男，啧啧……”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自己的几位也强势加入了围观的队伍。
哎，路人的眼光就罢了，几位前辈现在也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怎么办！！！！！！！！！！！！！
“喂喂，桃井，别哭了好吗我真的——”
不行，这头基本劝不动啊……
“那个，前辈们，这事不是这样的……”
“火神啊，你造吗？是男人就要勇敢承认错误！”木吉前辈一脸严肃。
“就是就是！是男人就要勇敢承担责任，不要狡辩！”小金井前辈扁起他的猫嘴。
……真是有理说不清啊……
“伊月前辈，请你说两句公道话啊！”
“火言祸水……灵感来了！”
“……”
……指望他还真是脑子进水了……
总之不能继续在马路上这样下去了！
“桃井，你听我说。”扶起抽抽搭搭的桃井的肩膀，火神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咱去别的地方聊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