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1 / 1）
“啊啊可恶啊，真是烦死了！！！这么多的车啊人啊开展抢险工作根本就施展不开嘛！都没人过来管管吗？！”
“啊，来了——打开开关要开管！”
“闭嘴，伊月！你看不到现在的状况很危急吗？”日向指着滚滚浓烟，愤怒地转向伊月，“起火地点在哪里？里面有没有被困人员？有没有危险物品？这些问题都勘察清楚了吗？”
“嘛，冷静点么，日向，这些问题小金井他们几个已经去调查询问了，应该一会儿就能搞清楚了，”木吉笑道，“我说你啊，作为现场指挥官，一定要保持冷静——而且我觉得伊月的冷笑话挺能缓解气氛的。”
“每次都起到反作用还真是多谢他了呢……”日向翻了翻白眼。
“长官！”火神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在日向的面前站定，敬了一个礼，“2号车的火神大我前来报道！”
“来得正好，赶紧换上装备，你现在跟着降旗他们去……”
“美子！！！！！！！！！！！！！！”一辆面包车在消防车旁急刹停车，一名中年男子从车中跳了下来，不顾一切地朝着火场跑了过去。火神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
“消防员先生们，美子，我老婆，是那家店的，你们看到她出来没有？”男子左顾右盼，近乎神经质。
“这个……”
“报告长官！”负责勘察的小金井回来了，“本次起火地点查明在三楼阁楼的东侧，火情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整个三楼和二楼的东南两侧，里面有大量易燃物品，旁边又毗邻其他商铺，情况危急。另据群众反映，老板娘在得知着火后没有离开现场，反而径直上楼了，现在我们没有在人群中找到她，恐怕已经被困了。”
“美子！！！！”火神怀中的男人再次激动起来，他试图挣脱火神的束缚，“放开我，我老婆在里面！！！！！！”
“给我冷静点啊，先生！”日向皱起了眉头，“救人的工作得让我们专业的来！——你是老板对吧？你知道你老婆可能在哪吗？那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人或者危险品吗？”
“美子的话恐怕在二楼，我们的贵重物品恐怕都在卧室里了，然后……”男子有些犹豫，“我家的阁楼还有二楼的有些地方都放了很多货物——文具我是说，不知道那些算不算危险物品……”
“当然算了你这个糊涂蛋！”
“！！！”
“喂，日向，注意用语！”
“那些东西既易燃又会产生有害气体——MD，这下真的麻烦了！”日向狠狠地啐道，“那么现在我把任务分一下：第一组，木吉，水户部，福田，你们三个穿好防护装备，到二楼营救被困人员。”
“是！”
“第二组，伊月，小金井，土田，这三个人带一根单干线水枪进去灭火和清理现场杂物，另外你们还要掩护第一组。”
“是！”
“剩下的人员负责跟我一起寻找水源向火场供水，同时设立警戒区，防止无关人员进入现场——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长官！”火神站了出来，“我想进火场去！”
“不行！”日向干脆地拒绝道，“这是命令，给我回自己的岗位去！”
“只有这一次，请允许！”不可思议，连火神自己都对他今天的执着感到诧异。
“不行就是不行，”日向不耐烦地说道，“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听命令这个道理你到底懂不懂！”
“日向，土田到的比火神晚，准备什么的还没有完全做好，不如就让他在火场外面呆着吧！”木吉适时地插了进来，“就火神平时演习的水平，让他顶替土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行吧！”日向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那么火神你就赶紧准备一下，跟着伊月和小金一起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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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夫人，您已经没事了。”木吉把昏迷的老板娘抱起来，将备用的面罩扣在她的脸上，“来，吸气，这个会让您感觉好点。”
“现在虽说人没事了，二楼的明火差不多也压制住了，但是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伊月望着透着橙色光亮的三楼，“楼上的情况看上去不妙啊……”
“恩，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要小心啊！”
目送木吉等人安全离开，伊月将视线转到小金井和火神的身上：“那么接下来到了三楼后，小金井你就负责……”
“……救……”
火神愣了愣，刚才似乎有一个人在呼救？火神迷惑地望向自己的两位前辈，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声音。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而火神等下就负责……”
“……救命……救……”
没有听错，的确有人在呼救！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一人被困吗？！火神不安地朝声音的来源方向张望着，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是在走廊的尽头……
“喂，火神，这种时候你走什么神呐？！”已经踏上阶梯的小金井对仍然在原地发愣的火神喊道，“上楼了！”
“声音……”
“哈？”
“有人在呼救！”火神咬紧嘴唇，“前辈们听到了吗？”
“这里只有一个被困人员，而且她刚刚已经获救了！”楼上那橘色的光越来越亮了，伊月皱起了眉头。
“救命……”
“你们听！”火神指着声音的方向，“他刚才又叫了一次！”
“火神，现在我们的任务是……”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有人被困了啊！！！！”火神大吼一声，朝声音的来源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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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所以说，那个……”不知是被日向的脸色吓到，还是滚滚的浓烟震住，两个小学生装束的女生抽抽搭搭地说道，“勇太君今天发烧，没有来上学，我们本来打算来给他带今天的笔记的……”
“勇太……我的勇太……”文具店的老板跌坐在地上，眼神失焦，“怎么会……早上出门的时候只知道他还在睡，没想到居然是……”
“喂，冷静点啊先生，说不定你儿子只是逃课去玩……”日向试图安慰这位绝望的父亲，却听得街坊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说来今天确实没有看到勇太君出门呢……”
“是啊，我还以为我只是没有看到呢……”
“勇太君不是那种贪玩的孩子，恐怕真的是……”
“可怜的孩子，现在怕是没救了吧……”
“可恶！”日向一拳捶着墙上，脸色也愈发阴沉起来，他烦躁地抓起对讲机：“喂喂，我是日向，呼叫伊月，呼叫伊月。”
“这里是伊月，请讲！”
“二楼还有一名被困人员，注意是儿童！收到请回答！”
“伊月收到！刚才火神已经先行一步往那个方向去了，我和小金井现在也正——”
轰！
听到巨大的轰鸣声，日向抬起头来，一股新的浓烟从屋顶升了起来。“莫非……”日向抓紧手中的对讲机，对着那边大喊起来，“喂喂伊月，你还好吧，收到请回答！”
“我的天啊……”在一阵令人不安的嘈杂声过后，伊月的声音从日向的对讲机了传了出来，“我没事……小金井也还好……是上面的楼板部分坍塌了……”
“谢天谢地……”日向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
“不过？”日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这次坍塌，火神和我们两个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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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是火神大我，呼叫长官，呼叫长官！收到请回答！喂喂！”
可这台已经被砸变形的对讲机回复他的只有崩坏的嘶嘶声。火神忿忿地将对讲机扔到一边：“Damn it！今天还真是不顺到家了！”
“咳咳……救命……”
火神扭过头去，在身后的房间门口，一只小手伸了出来。“是个孩子！”火神赶紧爬了过去，抓曱住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消防员叔叔来了，马上救你出去啊。”
“啊……恩……”
借着火光，火神发现这个孩子的面颊赤红，呼吸急促，身子十分虚弱——这恐怕是他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又吸入了大量有毒气体的缘故。再这么待下去，这孩子怕是撑不住了！事不宜迟，火神咬咬牙，将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盖在他的脸上：“来，吸气，吸气啊！”男孩紧紧抱住脸上那个明显过大的面罩，大口大口地吸着，很快面罩里就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他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这样暂时就能撑一会儿了咳咳咳……”强忍着呼吸道的灼烧感，火神抱起孩子，弓着身子前进。因为刚才的塌方，他不得不探索一条新的逃生通道了。来时的那条路已经不能走了，东南侧的房间过了火，结构不稳定，从那里出去恐怕也是不安全，剩下的选项只有刚才小男孩呆的那间房了。进入房间后，火神观察了一下情况，这里除了烟稍微浓了一点外基本安全，墙上的窗户没有安栅栏，可以容他们两人通过，榻榻米上有被褥，可以用来制作简易的绳索。真是天助我也！火神将孩子放在一边，抹了把被烟熏得直流泪的眼睛，将被褥拽了过来。
“叔叔，我们……”
“很快就好，很快就能好了！”
望着一旁的男孩，火神手里的工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说来这孩子看着有十一二岁吧……那时他们也是这个年纪呢……
恍若又回到了那一天……
男孩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火神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将他脸上的面罩摘下戴在自己的脸上：“Holy shit！没有氧气了！我得快——”
呼——
哗啦啦——
仿佛存心与火神作对似的，房间上方的楼板如同积木般散落下来，熊熊的火焰瞬间便将这个房间的大部分事物吞没——包括火神制作了一半的绳索。
“该死，这房子要塌了！”火神抱起孩子，往窗边挪了挪，“如果现在叫队长准备一下，从这里下去或许也——”
窗外是背街的小巷。
别说消防队，连一个人都没有。
火神的心沉到了底。
“逃不掉了吗……”孩子绝望地望着他们身后的烈焰，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可能？！叔叔可是消防员呢！相信叔叔，我们都能出去的！”火神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边在心中估摸着逃生的胜算——这里是二楼，虽然窗外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但也不算太高，如果是火神一个人跳下去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是两个人，就这样跳下去的话……
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呐，小子，你叫啥？”火神小心地跨上窗台，用手护住孩子的头颈。
“勇太……”
“那么，勇太，抓紧叔叔，接下来的机会这辈子可不多哟！”
纵身一跃，还没有来得及体验人们常说的飞的感觉，身体已经就和地面亲密接触了，随之而来的是疼痛——与地面撞击的关节疼痛，与地面摩擦的皮肤疼痛。但疼痛并不是全部，由于惯性，两个人朝着小巷的另一边滚了过去。
砰！
这次是后脑勺传来的疼痛。
火神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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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啊……
好像有什么味道……
好刺鼻……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消毒水吧……
火神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所及只有一片纯白——果然自己是在……
一张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俊俏的脸出现在纯白的背景上：“啊，他醒了！”
“伊月前辈……”火神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啊，对了，一定是之前在火场里吸了太多的烟了。
“呜啊！火神还记得咱！”第二张脸挤入自己的视野，“呐呐，记得我是谁吗？！”
“小金井前辈……”
“啊啊啊，太好了！火神没有失忆——哎呦！”
“失个屁的忆啊！你丫电视剧看多了吧！”长着猫嘴的消防员被一个戴着眼镜的严肃青年推到一边，“幸亏只是二楼而已，火神你小子还真是走运呢！”
“多谢夸奖了，长官……”
“这根本就不是夸奖啊，笨神！”日向咆哮道，“我问你，在火场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是什么？”
“额……要保持集体行动？”
“哦，你居然还知道啊！知道还独自一个人屁颠屁颠地跑了啊？！”
“我……”火神闭上了眼睛，“当时情况紧急，毕竟确实是有人被困啊……”
“还敢跟我狡辩！”日向凑上前去，“这在火场中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你懂吗？！——还有，你当时抱着个人就敢那么跳，真有你的啊！”
“啊……”
“平时的演习里面模拟了那么多种的情况，你特么当时一样都想不起来了吗？！你这个笨——”
“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哗啦一声，病房的门被拉开了，一名绿头发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狠狠地瞪了日向一眼，“不要打搅病人休息！”
“啊，你是中午那个——啊！”火神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左肩根本无法动弹，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回了床上。
“不要乱动，火神——那啥——大我先生，”中午被困在电梯里的那名医生瞥了一眼手中的病历，确认火神的姓名，“虽然我们已经对你脱位的左肩关节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由于你处于昏迷状态，我们没有完成全部治疗的说。”
“左肩关节脱位？”火神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是你跳下来的时候弄的——放心，肩关节脱位不算是很严重的问题，连手术都不用做，你这种青壮年人的话只要三周的时间就能完全恢复的说。”医生推了推眼镜，“虽说在你昏迷期间，我们给你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这个以外什么毛病都没有，不过我仍然需要例行地问你几个问题，所以，”医生转向身后的三名消防员，“麻烦请无关人员出去好吗？”
一个接着一个，火神的队友们走出了病房。在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日向拉上门时，火神听到他小声的嘀咕：
“笨蛋可以当消防员，但是笨蛋却不一定能活着从火场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