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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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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良往窗外望去。

唐笙在院里,往树上系了红绸,又拿着一束小小的金色袖箭,一支一支钉在地上。

北冠南爪,如意双环,东西赤翼,璎珞中央。

迦楼罗阵,形如金翅鸟,护法灵山,日吞龙蛇五百。

师娘传他的法儿,专克蛇障。

久而久之,腹满不食,诸龙吐毒,上下翻飞者七,自焚金刚轮山。

不可轻用,否则毒气反扑,阵主自伤。

沈容早逝,多半就是卫珠庭当年斩蛇,动了迦楼罗阵。

昨夜回了屋,唐笙说起。狄良大惊,你不要命了?

唐笙道,未必用得上,要真用上了,也比一锅端了的好。

狄良怒道,不行!

唐笙安安静静坐在床头,没事人一般,他险些又抡枕头砸了过去。

褚霖劝道,三哥莫上火,眼下先想法儿,兴许没到那地步,一个头……真就比两个厉害?

狄良看着褚霖,硬是将一口气压了下去。

唐笙摇头,卞庄子刺虎,等大老虎咬死了小的,再捡个便宜。眼下却是大的等我们刺死了小的,它来捡个便宜。

褚霖道,它也伤损不小,没了身子,耗了这些年,一口气还能挣得几时。

唐笙道,正是蹦跶不了几时了,才急着回来咬身子。

狄良吐纳一口,强自克制,唐笙真是,沉得住气。

唐笙道,睡罢,妍姐说她先守着,两个丫头害怕,都搬在隔壁。

狄良无话,这几日睡惯了,便脱了衣裳,往他床上爬。

唐笙推他道,人高马大,也不嫌挤,阿霖和我睡。

狄良一看,褚霖刚才抱来的衾枕都丢在他床上,还不及发作,褚霖道,不然我和三哥睡去,你有伤,别磕碰了。

唐笙道,他躺会儿就去换妍姐,莫去挤他,当心踹你下地,男人就剩你两个全须全尾了,省省罢。

褚霖倒被他说得笑起来,兀自去铺床。

狄良往自己床上一坐,双手交握看着唐笙。

唐笙仍是不动声色,冲他几不可见地摆了摆头。

唐笙进了屋,径直去摘弓。

手还没抬起来,被狄良一把抓了,推在墙上,道,“将阵拆了,送信给大姐。”

他力气甚大,唐笙背后撞得生疼,看看四下无人,门窗皆关了,却只低声道:“这里怎办?”

狄良将他手一甩,袖了刀道:“告诉他们,先将阿霖制了。”

唐笙扯住他:“无凭无据,皆是猜,万一他身上是别的?”

狄良道:“不管是甚么,先押了。再耗下去,先养好了,谁都活不了。”

唐笙见他昨夜大半宿不曾睡,疲乏焦躁,眼里透着血丝,便缓声道:“就算真是,现在阿霖身上,同一口气儿。我们若先发制人,它死活不出来,那便要了阿霖的命;豁了出来,要咬身子,只怕刀也不大管用了,硬碰硬……你不记……二哥?”

狄良心念忽而一动:“等等!”

唐笙道:“怎么?”

狄良用力甩头,缓缓地道:“我们不愿硬碰,他难道愿意……”

唐笙一怔,方明白过来,笑道:“怎……变聪明了。”

狄良揉揉他头,没说话。

唐笙道:“我……”

狄良打个手势,示意他不用说。

师父交代了,我来。

天阴欲雨。正月淋,到清明。

玉玲走到檐下,伸手空中试了试,掌心落了点水汽。摇了摇头,回头扶着小武,慢慢在廊下坐了。蛊虽解了,筋骨却尚未复苏,十余日内,怕都行走不便,使不得力,拿不起重物。

华妍和褚霖皆捎了信回家,让打听江湖上使这东西的来历。

华妍大哥却急火火来了,现——

堵在外院门口。

“就算是皇亲国戚,招了厉害对头,也要避避风头!”

华妍声音道:“我们家若招了甚么人,镖头先跑了,丢下大当家和伙计不管?”

“南山闹蛇,你师哥的事,江湖上早传了。爹娘在家急得甚么似的,你先回去看看罢!”

“现要急,当初就不该送我来!”

“盈姑娘都回家了……”

“有本事你也上一星桥给我说个厉害姑爷去,满意了我马上回家,马上!”

褚霖跟在狄良身后,才走到院里,华妍便高声道:“都不许出来!我家的事,一念楼管不着,一念楼的事,我家也管不着!”

素日就数她厉害,后半句便是说给外面听的,众人各自乖乖杵了,都不敢去劝。

邻人又隔着窗子往这边张望了,行人驻足。巫坛门口,亲兄妹吵嘴,世所罕见。

唐笙捂着胸口,走到玉玲身边,也抬手试了试是否下雨,拍她肩道:“幺妹呢?”

玉玲道:“房里。”

唐笙低声道:“身子不好?”

玉玲道:“没有。”

唐笙叹了口气:“小孩子心门儿窄,我去瞧瞧,别自个闷着瞎想。”

唐笙绕到西厢,叩了叩窗子,无人应,径直进去,竟马上匆匆出来,奔到院中:“三哥!”

狄良循声回头,唐笙上前,递了一张字条,狄良抖开一看,上头写道:

回家看看我娘哥哥,看完便回。昭。

褚霖道:“后门走的?我去寻!”

唐笙拉住他道:“不用,”翻手一亮,“刀没带走。”

狄良道:“这丫头,想回,本也要送她回的,怎不先说声!”

褚霖道:“小孩子,出事了,想家也罢。”

狄良道:“回了也好。阿霖……寻人往她家捎个信,既回了,便安心避着。过了这阵再接她去。”

褚霖苦笑:“那也得等华大哥走了。”

门口兀自吵闹不休,三人相顾无言,狄良道:“阿笙先将刀封了。”

唐笙答应一声,往楼上去了。

楼上布了锁虚三阵,将尹子骏和褚霖已遭了啮的刀,小武的刀,都镇在此中。狄良嘱咐,余下几人,皆寻常兵刃与骨刀齐佩,不可离身。若蛇首复来,先相斗,万不得已,年长者相护,年幼的携刀入锁虚阵,也能抗得一时,待邱盈归来。

九柄刀,九节身子,不可叫一锅端了。

狄良看着邱盈的书信,那圈环形纹章赤红如火,似龙似蛇,尾尖送到了口边。

一条蛇身子上,为何长出了两个头,其心各异。

头将身子吃下去,是个甚么光景。

自己将自己吃了,就不会死了?

狄良打了个寒噤。

身后门开了,狄良也不回头,道:“弄好了?”

唐笙道:“好了。”

唐笙走到他身边,抬了抬眼,欲言又止。

向来少见他如此。狄良竟笑起来。

唐笙:“笑甚么?”

狄良:“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唐笙:“心里虚得很。”

狄良:“你扛久了,累了。”

唐笙将额头抵着他肩,赌气般沉沉一触,随即立正,揉了揉眉心。刚要说话,被狄良扳了过去,扶着他肩道:“快完了。”

唐笙只觉额上一暖,脸上“哄”地烧起来,“你……”

话未出口,一转眼,玉玲站在门口,一脸如遇雷劈。

唐笙只觉得活了整二十年,竟是这种时候,头一次恨不得钻个地洞下去。

狄良却无事一般,松了手道:“怎么?”

玉玲道:“六姐也回家去了。”

三人坐在正厅桌前,桌上摆着华妍的刀。

唐笙先站起来,身子一晃,眼睑抖了抖。狄良道:“你累了,阿霖去罢。”

唐笙摆了摆手,示意不妨,却道:“会不会了?”

褚霖道:“会。”

狄良过去扶了唐笙。褚霖道:“三哥昨夜守了,今夜我守罢。”

狄良点头。

外面淅淅沥沥落着雨。案上的灯焰只剩得一星如豆。

门扇一开,一丝潮湿的风和着惨白天光一道溜了进来,一点淡黄一跳,转了蓝灰,无声无息灭了。

尹子骏与褚霖的刀交错悬于壁上,另外三柄,横陈在香案上。

褚霖从腰间摸出小刀,划破了指尖,向着壁上、案上,各书空了一枚盘肠纹。

第三处,是空的,在墙洞上。里面摆着一匹小纸马儿,还有那夜燃剩的九盏灯花。

褚霖挤了挤指尖的血,忽道:“三哥。”

狄良道:“虚空若锁,再来拿我。锁虚三阵连环,师娘从来只教阿笙,我也是第一次见。”

褚霖淡淡道:“白骨为空,这阵也没有枉担了虚名。”

狄良一时沉默,道:“三哥不会说话,不知道说甚么好。”

褚霖:“……”

褚霖道:“三哥几时知道的?”

狄良道:“刚刚。”

褚霖:“……”

褚霖道:“三哥不问我为何?”

狄良摇头道:“是你的事,原与别人无关,只怕你自己心里,也不很清楚。”

褚霖:“我清楚得很。世上的事,和一条蛇一样,有些人是身子,有些人是头。”

狄良:“头咬了身子,便不会死了?自己吃了自己,有甚么意思?”

褚霖:“身子将头砍了,不也是一样。”

狄良竟被他一下说中心事,顿了一顿,方缓缓道:“阿霖来了,有十年了罢。”

褚霖道:“正好十年。”

狄良:“我原以为,你们都比我强些。”

褚霖道:“师娘疼四哥,我离琉璃弓,就晚一步。”

狄良心里突地一跳:“你要那做甚么?”

褚霖不答,忽而左手虚画,一线舌尖血喷了印。三阵咻然破了,壁上双刀陡然向狄良扑来。狄良却没带刀,腰间双剑齐出,反手架开,得暇看时,褚霖已将案上三刀一揽,飞身出了窗子。

院内一圈袖箭齐齐闪起光来,红绸无风自动。金翅摄引,无不归者。

褚霖站在屋上,三柄出鞘的刀从瓦顶上一路滚落,钉在地上。刀身上各印四枚齿痕。

黑色的烟雾如一道血线拖在他身后。

狄良仗单剑翻出窗外,一步步向他走去。

雨打在他脸上。褚霖回过头来看他。他的模样在狄良眼中不断变换,走马灯一般。

是父亲,是母亲,是师父,是师娘,是唐笙,是他自己。

狄良没有丝毫犹豫。

他停下脚步,清楚地看见褚霖的脸已经起了变化,蛇牙慢慢地伸了出来。

雨还在下,天却要亮了。

“阿霖。”狄良唤了一声,往楼下看去,

明咒刀亮晶晶的六个光点,在阵尾支开了雨花网。

左右是玉玲和昭昭负盾持弩,单膝跪地。

剩下的三柄刀,齐齐立在迦楼罗阵内,心脏的位置。

狄良瞳孔陡张,硬碰硬,唐笙竟真的如此布置!

褚霖抬头,身后烟雾一甩。

狄良飞扑,抓他后颈,持剑反抹上去。

正如合围那夜一般,他才一触及,巨大的冲力便迎面压来。而这次并无两首相争,自相抵消,狄良也无刀在手,被直直弹开,撞在楼墙上,喉头一阵腥甜,却见褚霖又欲向下跃去。

狄良一心只念不可让他闯阵,脚下瓦片纷纷碎裂,飞身跃去抓他。只觉得身子一空,与烟雾裹在一处,齐齐跌落。

令箭一响,雨花网红光闪烁,凌空将二人兜住。玉玲和昭昭一左一右,将两头牵至镌了法印的廊柱上缚住。

狄良目不能视,恍惚之间,仿佛见了巨大的蛇口在面前张开,抽了剑,铿然一声,迎面架住。只觉蛇信嘶嘶,阵阵冷风自脸颊划过,满鼻腥气。耳里模模糊糊听到女子叫喊,似乎是华妍助阵不敌,也跌在了一旁。

他满脸水气,手臂酸麻,耳里嗡嗡作响,仍死死架住。忽然鼻间一阵异香,眼目暂明。

又是一阵丁东,如琴筝作响。

狄良只觉得力道突然一泄,随即如翻江倒海,天摇地动。他挣扎欲起,只晃得头晕眼花。蛇首弹到了一旁,却被网死死兜住,翻腾不休。现在他看得清楚,除了齐齐自身斩断,蛇颈侧面,亦有一处淌血伤口。另一头血气不足,被斩杀时现了骨相,所以他们不曾发觉,原是两首相连。

他身下又是一震,颠得烦恶欲呕,浑身脱力一般,只得倒回去仰面躺着。而半迷半醒间,红光一闪。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陡然睁大了眼。

一念楼的最高处,琉璃弓闪闪发光。唐笙拉满了弦,指着这边。

狄良扭头去看,那蛇首弹跃不休,他挣扎起来,竟摸着了剑。反手持着,飞身扑去,钉了个空。他再一扭身,只听有人大喊:“三哥!”

狄良嘶声道:“刀!”

白光破空而来,狄良劈手接了,翻身时,蛇首已迎面扑来。狄良仰面躺着,持刀一架,一声脆响,蛇牙啮骨。狄良震得双臂麻木,却握紧刀柄不放,大叫:“阿笙!”

这时蛇头直俯在他身上,唐笙开弓,说不好便连他一道,射个对穿。狄良却顾不得了:“放箭!”

话音未落,腰上一紧。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拖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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