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岁月沧桑（1 / 1）
继续悠闲漫步在这个世界，如今看待世界的眼光心态已经不同。行走在茫茫人海中，总是不能与姐姐不期而遇，而和总经理却如此拥有缘分，如果之前没有认识姐姐，偶尔心中在想，也许会结婚，会和总经理结婚。
几个月后，不知不觉竟然回到喀纳斯湖，到姐姐家看过，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晚上穿过丛林，站在湖边召唤出黑龙，今天并不是农历八月十五，自己不是想去流宇异境，只是见见黑龙。
摸摸黑龙鼻子，问起自己是否因为去过流宇异境，才可以保持年轻，是不是会跟流宇异境中所有生命一样，可以活几百岁。黑龙透过眼神传递出讯息，真是令自己好惊讶，并不是所想像那样，原来是超能仙果给自己长生不老的超能力。
很意外，也有些失落，那样姐姐就不会像自己一样年轻，不会因为去过流宇异境而活几百岁。与黑龙聊了许多，长生不老之人，就算结婚也不会拥有孩子，这就是长生的代价。一年一年过去，后来能量达到高点，苍叶随时都可以通过量角之门出入流宇异境。
开始几个月还会回来，后来不怎么回来，偶尔才回来花几个星期四处看下，一直都没遇到姐姐。生活在流宇异境中，觉得非常快乐，喜欢那种宁静，喜欢朋友带来的欢笑。朋友当然就是千蜜儿和多灵，几人时常在一起。
人世间不再有神奇的人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后人定会把之前所发生的看成传说，谁也无法肯定真的出现过。转眼过去二十年，苍叶从流宇异境回来，再次站在喀纳斯湖边。七十岁，姐姐已经七十五岁，这么多年寻找都找不到，也许永远都再也无法相见。
说不定她已经不在人世，想到这里心中别提有多难受。湖依然还是当年的湖，只是站在湖边的少年已经七十岁，他心中的许多情怀都改变。风一阵阵轻轻吹过，拿出当年送给姐姐的那条金项链，轻轻随风摇摆，仿佛可以看见姐姐的笑容。
很入神，静静望着摇摆的金项链发呆。几个人慢慢行走在湖边，推着轮椅，上面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他们专程陪老太太来喀纳斯湖游玩，大家有说有笑，看得出都希望老太太能够开心。
顺湖岸走了一段，老太太说想独自静静看看这个熟悉的湖，让其它人到旁边去玩，有事再叫他们。‘奶奶，那我们去前面湖水边拍照片，你有事我们就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少女。
老太太微笑点点头，等他们离开，静静望着湖面，眼神中像是充满回忆。风依然轻轻吹过，左侧有东西在阳光下反光，老太太转过头，是个年轻人手中金项链在反光。回头依然望着湖面，突然间表情有些变化，慢慢转过头看向刚才那个年轻人。
显得好激动惊讶，此人太像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他手中项链似乎也见过。忍不住滑动轮椅靠近两步，激动又有些不敢相信，怕是因为年纪太大眼睛不好使。‘是、是小叶子吗？’
对方没有回应，又问‘是、是小叶子吗？’第一次问苍叶已经听见，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第二句，他慢慢转过头，是位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在说话。怎么会认识自己，不敢相信看看身边，也许有人跟自己一个名字。
身边没有其它人，打量这位老太太，银色发丝随风微微飘动，脸上布满皱纹。眼睛，看到眼睛时，突然不由说道：“姐姐！”老太太无比激动。苍叶激动跑过去蹲下抓住老太太的手，望着人家。
‘真的，真的是小叶子！’‘嗯，终于见到你了姐姐！。’原来老太太是蓝雪，‘没想到你还跟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年轻，不像我满头白发。’‘我可以长生不老。’蓝雪微微发笑，觉得小叶子依然爱胡闹。
‘嗨，奶奶。’是之前那个少女，站在前面湖水边朝奶奶挥手。两人都看过去，蓝雪说：“是我孙女小云，十八岁总充满活力。”是啊，长的跟当年的姐姐一模一样，如果单独见到，苍叶定会把她当成蓝雪。
‘你孙儿多大了？’姐姐在问。苍叶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我没结婚，哪来的孙儿，其实就算结婚，也不会有孩子，因为长生不老的人不会有孩子。’蓝雪才不在意长生不老那句话，‘真没结婚？’苍叶微笑摇摇头。
‘为什么啊，你不已经七十岁了吗？’苍叶没有回答，停顿片刻，‘姐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听小雨姐姐说你们搬到城里住；我一座一座城市找，一遍、两遍、后来就连乡村也找过。’
‘不会吧，找我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结婚是为了我。’蓝雪心想这小孩子根本没变，和当初一样爱胡说。‘当初不是说好吗，我们要结婚，你说要为我生儿育女。！’蓝雪这么大岁数，感觉也有些脸红，这家伙，‘瞎说，我哪有说过那些话？’
‘你说过，只是不记得了。’‘小叶子，没想到你还跟那时候一样喜欢胡闹，年纪不小了，正经点。’‘我、我没胡闹，是姐姐失去那段记忆，当初去你家，见你结婚幸福的样子，我没忍心让你恢复记忆。’
‘是你用手机拍我那次？’苍叶点头。‘你还说，那次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放正经点，说的越来越离谱。’苍叶露出些许苦笑，停顿片刻说：“姐姐，听说过喀纳斯湖有水怪吗？”‘当然，从小在这里长大，谁不知道。’
‘我可以把它召唤出来。’蓝雪直摇头，这小叶子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切，你说的是神话吧。’苍叶咯咯一笑，‘姐姐，做好准备，它不会伤害任何人。’抬起手，一本正经要召唤水怪。
蓝雪不屑一顾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才不想看他发神经。闷闷吼声，巨大脑袋伸出湖面，游客们发出惊叫声。大多望着水怪发呆，有人反应过来也忙着拍照。蓝雪听见吼声，看向湖面，整个人简直不敢相信。
黑龙明白苍叶的意思，眼神与蓝雪的眼神对视，瞬间已经让她恢复那段在流宇异境的记忆。黑龙没入水中消失，人们许久才回过神来。苍叶慢慢走过去蹲下，轻轻握着姐姐的手。
蓝雪冲着湖面有些发呆，湿润的眼睛流露出无限情思。小云激动朝奶奶挥手，是为刚才水怪出现的事。喊奶奶没有回应，见有个年轻小伙子蹲在那里，忙跑过来怕奶奶有事。‘奶奶。’
蓝雪没有反应，看向苍叶，‘你是谁，想干什么？’苍叶只是望着奶奶，并没回答自己。小云上前两步，‘快给我走，不然我叫人了。’这时蓝雪说话，‘小云啊，他是奶奶的一个朋友。’
‘朋友，我从没见奶奶有这么年轻的朋友啊，现在骗子很多，奶奶你别上人家的当。’‘哦，他是奶奶一个朋友的孙儿，他爷爷有话让他带给我。’小云才不信，怕奶奶上当受骗。‘好了，奶奶不会有事的，你去玩吧，我有话跟他说。’
小云不想走，但见奶奶很坚持，只好不情愿慢慢离开，来到湖水边没在玩耍，一直朝这边看着，担心奶奶有事。蓝雪望着湖面，一会呵呵发出笑声，一会又泣不成声，是在回想流宇异境发生的一切。
许久慢慢看向跟前苍叶，‘对、对不起小叶子！’苍叶眼睛湿润微微露笑容。长长舒口气，蓝雪说：“其实我们有过孩子，但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在流宇异境两人在一起已经怀上孩子，回来后发现自己怀孕，却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以为杰克那帮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没结婚只好把孩子去医院打掉。
现在才明白，孩子是小叶子的。还有身上中枪留下的伤疤，当时真不知为什么会有伤疤。两人都在流泪，苍叶能感觉到，姐姐时日不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蓝雪结婚后一直很幸福，丈夫特别疼爱她，生了一儿一女。
十几年前丈夫去世，如今自己身患癌症晚期，医生说坚持不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女外甥都陪着她。几个月已经过去，最后她想到出生长大的地方看看，这不来到喀纳斯湖。
用纸巾擦擦眼泪，两人又在笑，一句一句说起当年在流宇异境中的事情，蓝雪此时灿烂的笑脸，真有些像个小孩。湖水边小云觉得太奇怪了，奶奶和那人一会笑一会哭的，父母姑姑姑父表哥他们也靠过来，一起朝老太太这边看，几人感到特别奇怪，这年轻人到底是谁。
开心说着一起的日子，感觉像发生在昨天，但却无法触摸得到。蓝雪笑道：“转眼已经五十多年，也不知我们的小竹楼是否还在？”‘在，我时常回去那边，一切都好好的。’拿出手机，指着一张张照片让姐姐看。
小竹楼，各个房间，‘这是你编的花篮，菜地，我们看日出的那棵树……’‘还有多灵千蜜儿，我不在时他们经常帮我们打扫房间。’蓝雪满脸笑容，千蜜儿容颜依旧，多灵成大人了。
‘是啊，他结婚好几年，有孩子了呢。’聊着，照片中全是曾经熟悉的地方。‘小叶子，你说要带我到喀纳斯湖观鱼亭看日出。’‘明天我们就去。’开心有说不完的话。儿子他们走过来，因为时间不早得回宾馆。
见姐姐儿女成群，都那样孝顺，苍叶真为她感到高兴。推轮椅一直是孙女和外甥包下的事情，这回苍叶起身推姐姐走，两人想争，奶奶却说让人家推。全家人都不明白，感觉老太太和这小伙子挺熟的，似乎认识很久很久。
回到宾馆，晚上坐在姐姐床边，聊到深夜等姐姐睡去，苍叶都没离开。静静望着姐姐，握着她的手，一直守护，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就算姐姐白发苍苍，也喜欢可以天天见到她。
很早全家人都起床，说好要去观鱼亭陪老太太看日出。来到喀纳斯湖西岸台阶跟前，苍叶从轮椅上背起姐姐，一步一步往上走，四千多级台阶，中途没有休息。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高兴、伤感、心情非常复杂。
来到观鱼亭坐在轮椅上，苍叶满头大汗，蹲在身旁和姐姐一起等日出。蓝雪拿出手绢，轻轻为他擦汗水。全家人站在数米外，老太太说过有事才叫他们过去，此情此景，大家更是莫名其妙。
太阳还没露出，苍叶掏出曾经那条金项链，‘姐姐，再让我给你戴上吧！’蓝雪神情忧伤，忍住没哭出来，微微一笑，‘把它送给我孙女吧。’然后叫了声小云。小云应声跑过来，‘奶奶。’
‘让哥哥给你戴上吧。’‘哦。’小云很听奶奶的话，往这边又靠近两步。苍叶看了看姐姐，起身走到小云身后，为她把金项链戴上。‘好，你去吧。’小云听见奶奶的话，点头脸有些发红离开，不知道奶奶为何让那位哥哥把金项链戴给自己。
远处红日慢慢露出，大家静静欣赏，苍叶蹲在姐姐身旁，牵着手像曾经一样。‘小叶子，真美！’‘是啊，宝贝！’一切都像曾经，仿佛让人回到数十年前。蓝雪忧伤望着一切，飞逝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过去的所有犹如眼前花飞花谢，白头偕老，如今已是白发苍苍，说好一起过的……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姐姐轻轻把头靠在自己身上，眼睛已经闭上，她走了，非常的安祥。苍叶忍住没有哭，许久慢慢起身，站在轮椅后扶着姐姐，依然在看日出。
面对随阳光变换的大地，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因为可以长生，不用去感叹年华的流逝、时光的荏苒；可发生的事却不会因为长生，而可以重来；依然要去面对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世事变迁；对此依旧只能难免深深的伤怀……’
泪水慢慢划过脸庞，最心爱的人已经离去，想问何时才能再相见，答案是‘永远’。默默念着曾经为姐姐写下的诗句：‘不期犹梦宇茫茫、花影独满萤火旁，
欲笑纷繁世事好、白云随风忘忧肠，
愿君华年春长在、大雁过时笑开颜，
默默千载默默风、生生不改生生随。’
几天后，面对的便是一块石碑，默默站在人群中，今天是姐姐的葬礼。生离死别，这就是人生，有谁可以像自己一样长生不老，可又有谁知道自己心中的伤痛。静静离开人群，朝墓园外走去。
‘哥哥。’是小云发现从人群中追过来，‘你是要离开？’苍叶停下只是微微一笑。‘还会再回来看我们吗？’苍叶没说话，转身默默离开。小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拿起脖子上那条金项链，看了许久才回到人群中。
从此没有再见过哥哥，每年清明节为奶奶扫墓，会发现有人来过。从墓园管理人员打听，他们所描述的似乎是哥哥。转眼二十年过去，小云早已成家，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又是清明节，带上女儿为奶奶扫完墓，然后来到喀纳斯湖游玩。
女儿很喜欢喀纳斯湖，带她来过很多次，而自己常常是因为想念奶奶。记得小时候奶奶经常跟自己说，喀纳斯湖有多么多么神奇，那是奶奶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地方。下午会去观鱼亭，奶奶是在那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刻，不由又想起哥哥，那条金项链一直戴着。
女儿扎两个小辫子，十分乖巧，与母亲十分神似。高兴在湖边玩耍，手中溜溜球顺道路斜坡滚下，慌忙去追，担心会滚进水里。在要滚下堤掉到水里时，栏杆边有位小伙子顺手抓住溜溜球。
接过溜溜球，非常有礼貌‘谢谢你，大哥哥！’小伙子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小姑娘一跑一跳离开，总觉得有些像蓝雪。原来小伙子是苍叶，去墓园看望过姐姐，现在站在湖边依然是在想念姐姐。
下午小云和女儿登上观鱼亭，不时给女儿照像，母女俩玩的非常开心。在旁边栏杆处，有个身影望着远处湖面静静发呆，是苍叶，小云并没察觉到。脑子中回想起那些和姐姐一起的时光，苍叶是那样出神，眼睛中充满情丝。
鲜活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似乎是在昨天，却又似乎是在千年前；此时为当初没有带姐姐去见黑龙的选择，而深深悔恨。心中无限感慨，为何一切不能重来，为何……
晚上小云和女儿一起在床上翻看手机中白天照的照片，突然发现在观鱼亭上一张照片中，女儿身后的一个身影，似乎是那样熟悉。‘怎么了，妈妈？’‘哦，没什么。’‘这张照片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女儿拿过手机仔细看那张照片，突然说：“妈妈，我身后那个背影是个大哥哥，长的特别帅气，我之前见到过他。”小云有些激动，忙从网上相册中找出曾经两张有苍叶的照片，问：“冰儿，是这个人吗？”‘是，就是他，白天是他帮我捡的溜溜球。妈妈，你们认识？’
小云有些发呆，微微点下头。冰儿好奇怪望着母亲，是怎么回事，过了片刻很淘气的说：“妈妈，我知道了，你惨了，我要告诉爸爸。”小云回过神来，‘告诉爸爸什么呀？’‘你喜欢那个大哥哥是不是？’
‘胡说，小孩子知道什么，快回自己床上睡。’哦，冰儿回到自己床上。小云看着那条金项链，哥哥怎么还和当年一样年轻，一点都没有变。久久冲着照片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冰儿觉得妈妈今天太奇怪了。
收起手机准备入睡，转头见冰儿还没睡着，依然望着自己。下床走过去搂着女儿，‘冰儿，记得不许跟爸爸讲哦。’冰儿鬼笑下，‘那回去得给我买双新溜冰鞋。’‘死丫头，好吧，都依你，快睡吧。’
冰儿亲了下妈妈，开心闭上眼睛睡觉。第二天，苍叶从喀纳斯湖去姐姐家，想看看小木屋是否还在。走在第一次去姐姐家的小路上，不时伫足，想起很多很多。马蹄声响起，迎面是姐姐骑着白马奔跑而来，在寻找丢失的钥匙。
一切都如此真真切切，却无法触摸。一幕幕画面浮现在眼前，心在作痛，好想问苍天，为何没有永恒，为何只是匆匆而过。来到曾经姐姐的家，小木屋历经风雨已是破烂不堪，慢慢走进屋内，浮现着那时的画面。
自己睡过的床还在，坐下嘴角偶尔露出笑容，是那些和姐姐一起开心的事情。不知不觉睡过去，中午醒来，朦胧眼睛中满是情思。阳光从窗户射进照在跟前地板上，好温暖，却又让人生起无限惆怅。
刚在梦中见到姐姐，仿佛一切是如此真切，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处山峦静静发呆。是如此入神，如此充满思念，泪水慢慢落下。
心中写下诗句：‘灰丛愁颜望意绝、午寐乍醒肝肠寸，
倚窗独思清风拂、青山远处落孤鸿，
神飞切切追梦境、憧憬阳光浸心田，
可待芳菲情如画、数载寒冰一笑过，
回首妻伤泪成行、满面幽怨只为谁，
深山小雀翼无力、啼声难过千层谷，
飞逝流金茫似水、秒逐悠悠弥足重，
镜默盈湿涌落魄、珠帘碎断暗花红，
恋尘昨梦欲飞尽、苦酣陌上不惜离，
淡去浮云雁莫归、牵魂萦绕意无穷。’
心碎的哭声，没有人会听到，因为四周没有人。许久许久，已是夕阳西下，那个身影行走在小路上，最终消失于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