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第 187 章(1 / 1)
那一天我没有同意严默改机票送我回北京,而是自己忍着高原反应和害怕飞回了北京。
飞机晚点两个多小时,到北京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一落地打开手机我便看见10多条微信,全是严默发过来的,从晚上8点半到现在,看语气是越来越着急。
于是还没下飞机我就赶快把电话给严默拨过去,结果铃声刚响了一下严默就接了起来:“飞机晚点了?”
“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接起电话来,吓了一跳之后赶快答到,“刚刚落地。”
“哦,”听声音严默是松了一口气,“赶快回家吧,路上小心,到家给我电话。”
“你还不睡吗?明天几点的飞机?”我不放心的问严默。
“不困呢,中午的飞机。”严默的声音很温柔,“快点儿回家吧,头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我听着严默的声音笑了,“酒店怎么样?对了,晚上你吃饭没有?”
“吃了,吃的串串香,就在酒店旁边。酒店也挺好的,离机场近明天不用太赶。”严默也笑了起来。
“串串香?晚饭你们就吃这些?”我惊呼了起来。
“飞机上也吃了点儿,Andy完全是个娘们儿,就喜欢吃零食、小吃,所以他才长不胖。你也是,从来不好好吃饭,所以长不胖,其实长胖点儿多美好啊。”严默唠叨了起来。
“还好意思说我和Andy,你也胖不到哪儿去吧?”我气呼呼的说到。
于是严默在电话那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严默,”我温柔的对他说到,“我真的很喜欢Andy。”
“Andy?你喜欢他?”严默大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的问他。
“你喜欢他我怎么办?”严默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于是这次轮到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捂住手机轻声的说:“老默儿同学,你最近吃醋吃得有点儿多吧?连Andy的醋你也吃?他就是一个小孩儿啊。”
“小孩儿又怎么了?他再怎么着也是个男的啊,是男的就不行!”严默哼唧了起来,“你只许喜欢我一个!”
“那你的意思是说男的不行,那我可以喜欢女的喽?”我成心逗起了严默来。
“女的也不行!”严默几乎咆哮了起来。
“喂喂喂,别那么大声儿,吵得我脑仁儿都疼了!”我笑得更欢了,“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就霸道,你羊咩咩是我一个人的,告诉你,不许你喜欢别的人!男的女的都不许喜欢!”严默竟然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我们俩就这么臭贫了一阵子,而这会儿时间我也出了机场打上了出租车。
坐上车的这一刻我终于放松了,才有了回家的感觉。我把头抵在车窗上,看着满是尾灯闪烁着的机场高速路,轻声的对严默说:“严默,说正经的,Andy真是个好孩子,他是你的贵人,杜革也是、野马也是……还有好多好多人,都是你的贵人,你要好好对他们。”
“嗯,我知道。”严默的声音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不过我也知道,我最大的贵人是你。没有你的宽容,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咩咩,谢谢你。”
“讨厌啦!”我笑了起来,可是眼角却有了泪花,“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
“野马说甜言蜜语是要随时说的,这是做好男人的入门条件之一。”严默柔声的说。
“你信他的?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我叫了起来。
“人家有理论基础,”严默也坏笑了起来,“时刻准备着迎接女朋友、时刻准备着当好男人呢,听说那小子老婆本儿已经存不少了。”
“唉,你们这些神经病啊!”我叹了口气,又和他胡聊了几句。
再一抬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我给司机指好了停车位置,然后拉着我的行李进了楼门,这之后才对严默说到:“我到家了,晚上车开得真快。”
“进屋了吗?”严默问到。
大概是现在时间太晚了,连电梯都没用等,很顺利的就上了楼。不过下了电梯走廊里却是黑乎乎的,好像灯又坏了。
这个楼里的住户很奇怪,走廊里的灯坏了根本没有人会换,上次坏就是严默给换的,看来这一次又得等严默回来楼道才会恢复光明了。
严默那么不方便还要搬着梯子给楼道里换灯,想想都让人生气,要不然干脆就这么黑着吧,反正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住在这里!
“嗯,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我推开房门也懒得开灯,而是直接把箱子往墙角一扔径直进了卧室,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房门锁好了吗?”严默不放心的问到。
“锁好了,你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我抗议着,觉得他现在说的话完全是从我妈嘴里说出来的才对。
“你呀,”严默无奈的笑了,“那赶快洗洗睡觉吧。”
“嗯。”我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真的是太累了,我从没想过高原反应是那么的难受。
“咩咩……”严默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越来越遥远了,可我还是听到了他轻声的说,“爱你。”
“我也爱你!”我笑着说到,终于睡着,连衣服都没有脱。
接下来严默不在的日子我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选题会、采访、写稿、人事管理、签广告、截稿、盯版、下印厂……周而复始的紧张工作没有太多时间让我去想其他的事情,倒也让我莫名的觉得安心了。
一切好像都顺利且有序了起来。
我爸妈也没再烦我,而是在厦门玩得很开心,他们简直乐不思蜀了。我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竟然像厦门人说话的声调一样,那又糯又软的闽南口音听出我一身鸡皮疙瘩来,觉得老爷子……嗯,真是转了性。
我爸年轻的时候和魏叔叔一起在厦门当海军,所以他们简直把厦门当成了第二故乡。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我们俩家人几乎每年暑假都会结伴去厦门,每次都会见到一大群军人招待我们,这叔叔,那伯伯的。大人们还带我和魏志远去舰艇上参观,有一次我爸竟然带我们去座军用直升机,结果飞机刚一起飞当场我就没出息的大哭了起来,一直吵着要下飞机,而魏志远比我哭得还大声——我觉得我的恐高症就是从那时候落下来的。当然,那次我爸也被我吓得够戗,之后又被我妈骂了个狗血喷头,自此以后也不敢再带我玩那些太刺激的东西了。
也就是说,我爸那时候心脏是没有问题的,也许他的心脏病真的是被我气的吧?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有点儿对不起我爸了。
不过我爸他们那种军人的情谊我是真理解不了——我爸现在一百八十个看不上魏叔叔,可是在他和我妈去厦门旅游之前却放心的把我们家的钥匙以及他的鱼、他的鸟都交给了魏叔叔照看,而不是交给我,我可是他亲生女儿!我是能虐待他的鸟和鱼还是怎么着?
不过我其实也懒得伺候这些活物,又是喂食、又是清洁的我既没时间也没耐心,肯定干不来。
我挺高兴我爸妈能玩的开心的,厦门气候好,城市也干净安逸,又有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有利于我爸身体的恢复。我甚至建议我爸妈在厦门定居下来。
和我爸妈现在隔着一道浅浅海峡的严默这一次也很乖,他每天都会和我通电话,还会随时通过微信给我发一些他的照片以及他拍摄的台湾风景照,有时候也会写一些当下的感受发给我。这些照片和严默的只言片语都让我觉得很安心,虽然我不能时刻陪在他身边,可是能随时看到他的状态、心情,我就觉得好像是和他一起行走在台北的大街小巷中、随时在与他沟通交流,于是也觉得知足了。
他们都飞去了南方,留我一个人在北京倒也舒服,这个周末下班正好有时间去找Cassie吃饭。
Cassie的创意小餐厅开得有声有色,而她和曹歆的爱情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完全不像曹歆和我说的那样。
看来男人也有小心思,也会胡思乱想。
“Sunny姐,我看你的手镯。”我刚在餐桌前坐下Cassie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从云南回来以后就一直带着严默从苏西那买来的那只手镯,每天很小心的不要碰到它,就连敲电脑的时候也把手腕抬得高高的,就怕一不小心撞到它。
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个手镯价格不菲才会小心的,而是因为我喜欢严默送我的任何礼物,就连去年严默送我的那枚pick,即使它已经磨花了,但我依旧小心的收藏着它。
“轻点儿,轻点儿。”我一边笑一边把手骄傲的伸到了Cassie眼前,向她展示着我的宝贝。
Cassie拉着我的手认真的端详起了那只手镯来。
“你懂翡翠?”我其实只是随便一问,并没对自小出国的Cassie真的报什么希望,她连中文都弄不利落,我怎么可能指望她懂中国的翡翠玉石文化呢?
可谁知道Cassie说的却是:“嗯,懂一点儿。”
“哦?真的?”我赶快把手往Casiee面前又伸了伸,说到,“那你帮我看看这块翡翠怎么样?”
“在哪儿买的?”Cassie很认真的把那手镯转了一圈。
“云南。”我有些忐忑,“怎么样啊?水头儿看着还不错吧?这东西我不太懂。”
“我能拿下来看看吗?”Cassie抬起头问我。
“哎,别多事儿了,好好吃饭行不行?就你懂!”曹歆不满意的说着Cassie。
可是听了Cassie的话我已经收回了手把手镯摘了下来递给Cassie,并问她:“你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她妈就是卖这个的。”曹歆有点儿不耐烦的说到,“她妈闲着没事儿干,前年她爸就给她妈投了几百万做翡翠,现在他们家人人都跟专家似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Cassie一边说着曹歆,一边用手掂量着那只手镯。
我紧张的看着Cassie,心里一方面怕她说我这是假的严默上当了,可是一方面我却又希望她说这是个假的,以证明我和Andy的判断是对的。
Cassie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去了后面的柜子把她的包拿了过来,接着从里面也拿出一只手镯来。
她拿着两只手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发出了不算清脆的一声“叮”。
“这个,是翡翠的吗?”我已经不再纠结于这手镯成色好不好了,而是干脆怀疑起了它的成分。
“嗯……”Cassie沉吟了一下,“这个东西吧……叫水沫子,不是翡翠的。”
“水沫子?”我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好好看看,这种东西别看走眼。”曹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他的饭,一边嘱咐着Cassie。
曹歆这一年来胖了,连眼神都不像以前那么犀利了,可是却让人觉得他很幸福,也很平和。爱情的力量真大,它可以改变那些看似完全改变不了的东西。
“当然看不错了!我见过的翡翠比你见过的摩托可多多了!现在好多黑了心的人拿这种东西冒充优质翡翠!”Cassie不服气的对曹歆说到。
“水沫子是什么啊?”我继续问着Cassie,我现在最关注的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多少钱。
“水沫子吧说白了就是一种矿石,是翡翠的伴生矿。这种东西的特点就是水头儿特别好,看起来很像‘冰种’,你看你这就是典型的‘水底飘蓝花’。”Cassie一边指那手镯上的花纹一边对我说到。
可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这种东西一掂就能掂出来是不是翡翠。Sunny姐你掂掂我这镯子,再掂掂你这个,能明显感觉出你这个轻来;再听听这声,‘水沫子’的声音发闷的,听出来没有?”
果然我和Andy看得没错,苏西确实是个骗子。
“那……这水沫子值钱吗?”我问到。
“嗯……”Cassie沉吟了一下,“怎么说呢?早几年这种东西特便宜,四五十公斤的原料也就值个两三百块钱,不过近几年来它的价格一直在涨,现在也有卖挺高价的了。不过吧,这种东西属于没有保值价值的,所以卖的基本上就是工钱。”
“哦。”我听了Cassie的话觉得心里特别别扭,虽然我早就做好了严默的钱打水漂的打算,可是当这件事情真的被证实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特别生气。
被人当傻子骗的感觉真的不好。
“不过你这成色的手镯怎么也能得卖到2000块钱左右了,”Cassie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赶快把手镯还给了我,还向我解释着,“这种首饰啊什么的的,主要是自己觉得好看就行,Sunny姐手长得好看,戴什么都漂亮……”
Cassie越说越慌乱,简直快要不知所云了。
“行了行了,赶快看看你烤的布丁怎么样了。”曹歆出面为Cassie解围,看Cassie朝烤箱走去才对我说,“听听就得,她们家人最近自我膨胀得特厉害,都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看她们也不见得真懂。怎么,这是严哥送的?我看你回来以后一直戴着呢。”
“嗯,是呀,他在云南买的。”我转了转那手镯,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一些,可自己都能感到脸上的肌肉僵硬。
“真挺好看的,这可是严哥的一份儿心意。”曹歆一边说一边帮我添满了果汁,“再说了,2000块钱也不少了,礼物不能用价钱来衡量,对吧。”
“对啊。”我笑着答到。
可我心里想的却是:2000块钱当然不少了,而礼物当然不能用价钱来衡量。可是严默却花了1万2000块钱买了一只值2000块钱或者还不到这个价钱的东西,自己却还以为亏待了苏西,一直念着这苏西的好,这怎么都让我觉得是吃了个闷亏!
我现在只希望严默还没有把那10万块钱给苏西。
可严默这人主意可正着呢,如果他想好了把钱拿给苏西去投资,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把所有钱都交Andy帮他保管……
我突然有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