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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苏苏番外(下)

何旭与陈父陈母经过商议,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七月五日这天,何旭不顾陈苏双手紧握的剪刀快戳上他的胸口,强硬的向前逼近。

陈苏眸色有一闪而过的紧张,很快又凶气毕露,道,“你再过来试试看!”

何旭把语气放缓:“陈苏,你赢了。”

陈苏执刀的手轻微的痉挛起来,猩红的眼眶里有泪水摇摇欲坠。

何旭深吸了一口气,用悲凉的口气道:“陈苏,这就是你一贯的作为,孤注一掷视别人的感情如粪土,你不就是依仗着伯父伯母的爱女之心,要不然你凭什么以命相搏?你想装疯卖傻是吧?我看詹家是不是愿意娶一个疯子回去?”

陈苏眼里像是汪了血,声带都像磨破了一般,痛苦的摇着头,“詹平不会娶我了,他不要我和宝宝了……爸爸妈妈都逼着我打掉宝宝……我只有宝宝了……”

就像一把锉刀磨着她的大脑头皮,没有止境的凌迟,陈苏发狂的捶头,艰难的喘着气,自我暗示道,“不,我不能垮掉……宝宝是詹平唯一留给我的天使,有宝宝我就能活在天堂里……那一晚我好开心,他嫉妒他吃醋他咬着我的桃花痣……滚,你给我滚,都是你害的,詹平从来就不近女色的,他就是报复我才跟书记千金在一块的……詹平没有变心,这辈子都不会变心的!”

反而把自己逼人了死胡同,“他怎么能不信我……从来只有他一个啊!”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眼里心里都是别人,何旭无法再道貌岸然下去,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镜子,大步向前,由着剪刀捅上胸口。

戳裂衬衫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的缩手,剪刀在她的手忙无措时,给他左肋下第一根到第三根肋骨间,划了一条血痕!

剪刀“啪”的一声坠地。

何旭一把搂住她的腰,刺眼晃白的镜面照上她的眼睛。

何旭恨道,“你自己睁眼看看,你现在还像个人吗?哪个男人会要你这个疯子?”

陈苏甫一睁眼,就被镜中人吓的一跳,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这不是我……”

血色全无的鬼手,细仃仃的像干树枝,从微凸的颧骨婆娑到尖利的下巴——这张脸根本就是披了一层皮而已。

陈苏低头看自己的手,跟镜中一模一样,被骇的险些昏过去。

“难怪詹平不要我……”

何旭到底还是不忍心,抚摸着她的脸,“苏苏你好好养着,养漂亮了,詹平就来娶你了——”

“你骗人!”

何旭掏出一沓喜帖,“苏苏你看,这些是詹家要下到女方亲戚的喜帖,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八月。这还是石雕大师詹先道的笔迹,陈家的亲戚一个不落,要不是伯父伯母同意了,哪里来这帖子?”

“真的吗?真的吗?”陈苏夺到手中,翻阅,詹先道的字,字尚颜书,气骨风流。加上造诣颇深,鲜有人能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

陈苏喜极而泣,泣不成声。

紧绷的身体和神经甫一放松下来,陈苏软软的倒在了何旭的怀中。

何旭轻吻着她阖上的眼皮,“这帖子能不能发出去,就看你听不听话了……苏苏你乖不乖?”

她应了一声,“乖。”

**

七月八日这天,为了防止陈苏抵触,,以谈生意的名义请到了陈家。

很亲和耐心,慢慢突破了陈苏的防线,三人用英语相谈甚欢。

的欧式座钟,华丽复古的金黄色,下面的摆锤不疾不徐。

摆锤像有神奇的魔力,陈苏每次一对上它,眼神就定住不走了,她生怕让自己露出小家子气的垂涎样,克制着挪走视线。

一聊就是两个钟头,陈苏有些累了,又不好怠慢生意人,强忍着不让眼皮打架。

见时机已到,流利的中文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慢慢闭上眼……试着想象你靠在贝壳纹雕花的椅子上,才跳完舞的你喝了杯葡萄酒,松了松蓬蓬裙的束腰,惬意的放松了活力四射的肌肤……”

陈苏缓缓向后靠去,眉目舒展开来。

何旭倒吸了一口气,简直不相信眼前所见。确实有本事,他也不过是叙述了下陈苏的病情,交流中谈到一些欧式建筑宫廷丑闻什么的。

“楼下是你熟悉的舞曲,绅士与淑女之间的谈笑……你仔细听,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酝酿着惊天的秘密……你怕惊扰了对方,扶着墙壁,悄悄的走到一个旋转向下的回廊里……”

陈苏两肩垂下,手指无意识的勾了勾,两条腿像断了一样晃荡了一下。

“那个声音你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哼了一段白雪公主的主题曲,低沉且咬字清晰。

何旭倏的瞪大了瞳孔,他这几天住在陈家时,有幸听到了陈苏哼的断断续续的曲子,,原来是——

陈苏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的一缩。

陈苏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从未显示出的个性,那是自卑又孤傲的。

陈苏“啊”的尖叫出声!

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不,我不能看。”

“为什么?这里四下无人,没人看的见你。”

“我被火烫到了。”

“壁炉?”

“是的,绅士,这是我的工作,负责给宫廷里生火。我今天已经偷喝了酒,如果再看不好火,会被责难的。”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灰色的……最土气的颜色。”

“灰姑娘?”

“继父和母亲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继父对你很不好?”

“冷暴力……是冷暴力,先生。从小到大继父都对我视若无睹,而母亲又很惧怕他,依赖他,对我也不宽厚。哎,我才不在意呢,为对我不公的人而顾影自怜——不,我才没那么傻呢!何况,我迟早会长大,迟早会嫁人——”

“你怎么在宫廷里?你的继父和母亲是宫廷里的权贵?”

“不,他们都很卑贱,我能过来是因为,精灵帮助我,让我变成了美丽的公主,我就与王子相恋了——可是,这事被真正的公主发现了,她有意羞辱我,就让我灰头土脸的留在这里看他们夜夜笙歌……那个声音不在楼下,而在塔顶。”

“你被夺去了恋人,你不伤心吗?”

陈苏高昂着脖颈,纤细的蓝色血管绷直,似是在忍着怒气,“这位绅士你真愚蠢,为不值得的人伤心,这么愚蠢的事我会做吗?”

“既然你不在意,为什么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看了又怎么样,没有精灵的帮助,王子永远认不出我来——不,我干嘛要伪饰成他喜欢的模样,我有高贵的心灵!”

“你还是介意?”

“不——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可能不知道,我天天烧火,力气很大,我一冲动就能杀死他们!”

“你和公主,王子更爱谁?”

陈苏双眼一打开,瞪圆了瞳孔,面孔异常扭曲,歇斯底里道:“当然是我了!我是真身,公主她只是一副华丽的皮囊!”

“你什么时候与王子相恋的?”

“两年前。”

“那公主呢?你什么时候发现公主的存在?”

“就在南瓜车打回原形的当夜。”

“你与公主当面对峙过吗?”

“没有,公主从来没有现身过。”

“公主一直在塔顶?”

“塔顶的阁楼有一把锁——只有我有这个钥匙。”

“那王子怎么跟她相会?”

“就在南瓜车打回原形的当夜,王子从我身上,拿去了这把钥匙。”

**

l县最高档的酒店,包厢里,外,还有一个闲懒的靠在椅子上,侧身相对的男人。

男人的脸是鬼斧神工的俊朗,比何旭还要高半个头,有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运筹帷幄的泰然风范。

男人连说话都没有正脸相对,做过头了拿乔,做砸了便是装,而男人却是刚刚好的矜贵。

何旭心里火急火燎道,“,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让公主现身?这样又如何对症下药?”

笑道:“何先生稍安勿躁。经过我和病人父母的沟通,可以断定,这个灰姑娘是病人的主人格,病人性情直率爽朗不拘小节,也不扭捏做作.爱好打扮,是因着她本性孤傲意志坚韧……说白了一点就是,下人的命主子的性情。两年前病人与心上人相爱,童年不公给她留下的阴影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她很自然的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立场。心上人寄托着她摆脱家庭困境、奔向幸福的期许,尤其是病人主动提到冷暴力,可见她本质里的敏感,心上人对她的冷淡可以说就是致命的!”

“那个公主是她的第二人格?”

“正是。每种人格的存在都需要一个生长期和一个播种的契机。两年前病人与心上人恋爱,如果我料的没错的话,病人和心上人的第一次就是她穿上水晶鞋的那一天。正因为心上人把她打回了原形——她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又经过两年的生长期,加上近期的致命打击——第二人格才破土出来了!”

何旭被这个“第一次”“心上人”激的烦躁不已,揉着眉心道,“这谁能知道?难道我还能套出她的房.事不成?”

摇摇头,“何先生一点都不诚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病人心上人这种人,不解风情缺乏人性,怎么可能体恤女人?”

何旭眼睛眯了起来:“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窗前的男人依然没有回头,轻笑随风而来,“你以为国际催眠大师是谁都能请得到的?自然要派上大用场了。”

“你们……是针对詹平而来?”何旭皱了眉头,楚兰乔也是一个契机在床上了解到了陈苏的身份,苏万重捂的很深,他丝毫不怀疑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很显而易见,不是么?”

“詹平就一手艺人,有什么好处?”

男人的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似真似假道,“或许是詹平挡了我的道……全国石雕大师这个桂冠么,那可是得一条血路踩出来的!”

男人的手指修长干净,包养的极好。

一看就不是做石雕的料,男人不想说,肯定有他不说的道理。何旭也不在意,只要他们是统一战线就行。

男人单刀直入道,“何先生希望我们怎么做?病人是心病须有心药医,只要她嫁了詹平,或许就不药而愈。如果这是何先生的圣父心愿,自然能够满足你。”

何旭到底是不甘心的,“我想看到她的第二人格。”

“何先生真是天方夜谭!的医德,因为一旦诱导出第二人格,可就未必能塞的回去喽!”

“诱导?”

男人笑的格外快意,“对啊,病人的第二人格作为附属人格,又是初生儿,不健全的时候最好骗了。”

“骗?”

“对啊,就是诱导她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呢。”

“万一塞不回去,怎么办?”

“这可就是你的事了。”

**

七月九日这天。有了前面的铺垫,很容易把陈苏催眠了。

“慢慢闭上眼……试着想象你坐在贝壳纹雕花镀金的松软大床上,四周金碧辉煌灯烛璀璨,从窗户上能眺望远方的天际,忽然屁股下有隐隐的痛感,像是被什么东西磕到了……”

陈苏的手顺着指示摸了下屁股,面容没有一丝不悦,而是放松的轻快的。

“是什么东西?”

“是豌豆。”陈苏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嫩。

“公主皮娇肉嫩,怎么经得起豌豆的磕碰呢?公主不打算责罚你的粗心女仆吗?”

陈苏撅起了嘴,很不认同,“公主都是善良的宽容的,怎么能惩罚下人呢?”

“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是一颗豌豆,以后是很多颗豌豆,等王子上床时被磕着了影响了兴致,那可就对公主不利了!”

陈苏绞了绞手,支支吾吾道,“我没有女仆。”

“没有仆人的公主还是尊贵的公主吗?你在骗我。”

“我,我没骗你——阁楼锁住了,没有人能进来。”

“你还在骗我,没有人能进来,那怎么有豌豆在?”

“这……哎呀,一定是粗心的詹平留下来的!”

“詹平?”何旭本能的惊出声来,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陈苏居然垂下了脑袋,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她的手臂软绵又无力,整个人娇软异常。

陈苏自言自语道,“詹平身上怎么有豌豆?一定是那个女仆留下来的!”

“女仆?”

“一个烧火的,穿灰裙子的穷姑娘。”

“公主不用担心,公主有的美貌,是她所不能及的。”

“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仆是巫婆——她能把自己变成我,然后跟詹平交.欢。她还有个优势,她是自由的,可以在宫廷里四处走动,能随时见到詹平,我好嫉妒啊!”

“公主为什么不下阁楼呢?”

“你莫乱说!我从来没有想要逃走,要是被女仆看到,她会宰了我的!”

“你不下阁楼,也没有女仆,见詹平的次数也不多,你平时都吃什么呢?”

“我吃詹平呀。”陈苏咯咯的捂嘴笑了起来,面上羞红。

“可以解释一下吗?”

“只要交.欢,我就能活下去的。”

“你知道你有宝宝了吗?”

“我不知道。肯定是女仆用魔法蒙骗我。”

“光交.欢还不够的,你得走出阁楼,找到孩子的父亲,把他绑在身旁。这样,你们就能天长地久。”

陈苏倏的睁开了双眼,这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目光,像一个囚犯对天空的渴望,还有对未知世界的天真烂漫。

陈苏怯怯的退缩道,“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交.欢,詹平会嫌弃我的。”

“詹平会保护你的。你越不勇敢,詹平越会嫌弃你。”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出主意?”

“詹平是奉命杀我的骑士,他是偷偷的把我藏在这里的。他爱我的身体,也要效忠他的主子。呜……”

“公主不要哭,只要詹平没有杀你的能力,并且真正的爱上你,他就会忠诚于你一个了。”

陈苏眼睛一亮,显然心动了,“会吗?”

“会。只要你不再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

“你是陈苏,或许你也不是陈苏,你就是为了詹平而存在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要再兜圈子了!你的主人格早就把你卖了!你真可笑,你跟主人格只有自怨自艾的本事了么?想得到詹平,不是靠妄想的!”

这回,陈苏流下了悲凉的眼泪,“詹平就要拿到石雕大师的桂冠了,就要成神了,他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他不要我和宝宝了。”

“如果詹平不能成神呢?”

“我不懂。”

蛊惑道,“听我的话,切了他的右手,这样他就好好做人了……”

蛊惑的嘴唇上,长满胡须的嘴唇像一个巨大的磁体,对于磁场震撼的吸引力,她无力抗拒。

“可是……我不要詹平恨我。”

“我这里有一瓶催.情药水,只要滴上他的额头,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到时候,他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恨呢?”

**

事后。

何旭抓狂道:“她到底是女仆和公主,还是陈苏?我听你们交谈的意思是,女仆和公主都是陈苏拿来戏弄咱们的。”

轻蔑的看了一眼,算是给了个交代,“我看你是斯文有礼的年轻人,说不定你骨子里是一只毒蝎呢!这个嘛,就得去你的潜意识里召唤了——呵,年轻人,我最厌恶别人质疑我的专业。”

是夜,酒店包厢。

碰杯,笑道,“我就知道,一出马,手到擒来。”

眸光微妙,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狂热的眸光投入红酒的波光里。

——那是一种捉到实验小白鼠的兴奋!

男人道,“要多少好处,尽管放口。”

道,“,这回我不要钱,这个案例太罕见了,它将成为我职业生涯的里程碑!”

“不就一个双重人格?”

“你不会以为明天只要诱导出第二人格,就能干掉詹平吧?”

“你的意思是?”

“陈苏的主人格自信把第二人格锁起来了。这是一个意志非常强悍的女人,她的第二人格之所以晚上能出来跳舞,应该是得到她的批准的。所以就算明天我们如愿诱导出第二人格,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未必有自作主张的胆量!就更别提杀人见血了!”

“那,又该如何?”

眼里的光芒像火一样簇旺:“我始终相信,病人在医生面前没有秘密,就看医生有没有慧眼了。每一种病因都是有迹可循的,我已经摸到了这个导.火.索,就欠一把火了!陈苏的主人格越强悍,我就越有克制她的动力!光克制主人格还不够,还得提拔第二人格,给第二人格足够的自信。”

“继续催眠诱导?”

“呵,我可没工夫陪她慢慢玩了!我得瓦解她的意志,一下子把她干死!”

“拿什么?”

“这只是一个猜想。”

**

七月十日。

以专心给陈苏做深度催眠为由,遣走了所有人。

何旭焦灼的在门外转来转去,一个小时后,何旭只听陈苏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不顾劝阻,撞开了门。

何旭只见陈苏躺在床上抽搐,一会又抱着头打滚,左脸与右脸就像在干架一样,嘴里发出野兽的哀鸣。

陈苏一身是汗,何旭心疼的过去抱住她,双眼含泪,骂道:“你对陈苏做了什么?——我后悔了,不,我不要跟你们合作了!你们这帮禽.兽!”

半个小时后,陈苏像死里逃生一样,慢慢的在何旭怀里平静下来。

陈苏眨巴着眼睛笑了,笑的甜美又可人,脆生生的问了一句,“詹平呢?”

何旭惊恐的撒手:这是完全具有自主能力的第二人格!

笑了。

何旭这才注意到,手上套着塑胶手套,在细致的收拾针管、棉签、酒精……

何旭直觉不对,“你对陈苏注射了什么?”

道,“保胎的好东西。”

唇角勾出冷笑,怎么可能是保胎的?

只有胎相不稳引起主人格脑神经焦躁不安,直到彻底崩盘,第二人格才能趁虚而入!

这叫克制。

至于这个第二人格嘛,就一只会恋爱的小傻子,人类的恋爱细胞可不是纯精神领域的——物质决定意识!而这样好“细胞”刚好是致胎畸的良药!

这叫提拔。

——这叫一剂两用。

**

七月十日,这日难得没有近来的酷热,风光大好。

楚兰乔见不了詹平,找上了詹荣,带来一件全平针的黑色毛衣,恨不得跪在地上哭诉她对詹平的仰慕,口口声声都是詹平要缔结姻缘了她这辈子都没戏了,希望詹平能收下这件毛衣。

美人梨花带雨,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詹荣就做了一次好人。

詹平手机停机而不自知,正在专心雕像,詹平的视线一下子就定在了詹荣胳膊肘的毛衣上。

詹平伸手要接的时候,才恍悟不对,赶紧去洗了手,像面对稀世古董一样虔诚。

这些天没日没夜的,他又没戴口罩,喉咙里都积了一层灰,哑着声音道,“苏苏怎么不来见我?”

詹荣这时候年轻气盛,也随着父母怨上了陈家,索性起了坏心思,詹平要是留下了别的女人的毛衣,看陈苏还不难受!

詹荣没有解释毛衣的来源。

詹平照着镜子比了比,针线时大时小很不平整,一想到笨手笨脚的陈苏在灯下为他绞尽脑汁的织毛衣,詹平笑了。

——这就是有家有女人的感觉。

毛衣太短,詹平便去了他跟陈苏当初一块买毛线的街上。

詹平油腻的长发披在脑后,满脸风尘,胡子拉碴,脏汗衫和大短裤,趿着拖鞋。

像一个乞丐。

这时候是下午一点钟,店铺生意最淡的时候,巷子口停着一辆吉普,一个穿着红色公主裙蹬着白色平底小皮鞋的陈苏从车里走了下来。

陈苏人未至,笑语先到。

詹平看到陈苏的一霎,像是阔别已久的妻子回了家,他莫名的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

詹平迫不及待的要去抱她。

陈苏往后一退,在青石板的巷子里,手指以优雅的姿势微拎裙摆,在他的跟前轻飘飘的旋转了一圈。

面由心生,加上注射剂的作用,陈苏不复近日的憔悴苍白,而是媚媚的娇娇的……有一股馥芳的甜丝丝的味道。

她的腰肢不堪一握。

詹平揽了上去,轻点她鼻尖,喉结滚动了一下,呵着荷尔蒙的气息,低沉的声音道,“想我了?”

相思令人瘦。

重逢使人媚。

她让他失魂。

他低低笑道,“看来结婚是个好主意,小丫头也能长大了。”不过还得给她好好养养。

两人去买了毛线。

詹平这人向来单刀直入,他动了欲.念,准备带她回家。又考虑一屋子的石雕要是被她瞧见了……那些宝贝可是他给她的新婚惊喜!

这一天的陈苏特别粘人,詹平还是头一回带她去街心公园玩。

一路上陈苏欢欣雀跃,像出笼的鸟,詹平好笑,他的苏苏啊,到底还是长不大。

公园门口有好几个套圈地摊,摆着廉价的玩具,陈苏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个瓷人,古代的服饰,相拥而抱的两人,上着粗劣的蓝色瓷釉。

因为这家的都是大件,所以警戒线划的很远,陈苏连套了很久都不行,十次有五次中了瓷人一角,然后就被弹了出来。

陈苏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就要往詹平背上扑:“只要在界外就不违规,詹平你背着我。”

老板自然不乐意,“小姑娘不带你这样的。”

詹平从口袋里摸了一张五十,扔了过去,“再给我拿十个圈。”没提找钱的事,老板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苏伏在詹平的背上,脸蹭着他的后颈,油腻腻的长发就像他的胡子一样,扎的她痒痒的麻麻的。

陈苏咯咯的笑了起来,詹平有一霎脸红,不自然道,“别碰了,脏死了——”

陈苏低低的呓语满溢着痴迷和情深,“怎么会呢,这是狮子的鬃毛,威风凛凛。”

陈苏壮志踌躇道,“这回我一定能中,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他厚实坚硬的背部,像巍峨不动的地基,只要有他在,天崩地裂她也能屹立不倒。

心满意足的拎着瓷人的陈苏,伸着红灿灿的舌头,像品味珍馐佳酿一样,细细的舔着手中的棉花糖。

松软的甜丝入口即化。

陈苏又硬拖着詹平坐旋转木马,共骑一马,詹平环着她的腰身,看她露在裙子下的两截小腿荡个不停。

她的身上格外好闻,他的身上格外难闻。

她像珍珠,他像泥巴团。

他想包裹她,亵.渎她,与她滚作一团。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众目睽睽之下,詹平咬着她细腻的脖颈,胡子像针一样,扎开她的毛孔,他舌头里散发的荷尔蒙像细细密密的雨水,渗入她丰饶的土地。

她觉得自己快发芽了。

詹平与她坐的更近,强势的男性特征让她心如鼓擂,险些晕下去。

这个时候的陈苏没有世俗观念,以为只要他要,她就该给。

可是陈苏摸了下肚子——不行,她有宝宝呢。

陈苏一手抓住扶手作为支撑,在光滑的马背上向前扭着屁.股。

可惜这是一条踏蹄上昂的木马,所以马鞍是一个向下的弧度,陈苏一上去,就被滑了下来——分明就是勾.引他、撩.拨他!

陈苏恼了!

陈苏转过脸,正欲嗔怪他的好.色,忽然木马一个起上,詹平的粗粝的指腹在她的腰间释放着电流,陈苏浑身一软,松了扶手,滑到詹平的怀中!

两人脸对脸!

不巧的是,陈苏嘴上一直吧唧着棉花糖——这个棉花糖由一个松软的大团团,啪的一声被两张脸贴扁了!

黏糊糊的糖丝像无缝胶一样,把两人粘的密不可分。

两人的眼睛都被糊住了——陈苏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就像被蜘蛛网粘住的蝴蝶羽翼,徒劳的挣扎着。

陈苏要走,两张脸之间拉出一条条糖丝……他们本该是一体,如一截完整的藕,离了谁都会藕断丝连。

詹平佯怒道,“做了坏事就想跑,嗯?”

陈苏急的快哭了。

唇齿相依,他的怒气都是甜丝丝的,陈苏被他的胡子扎疼死了,他的唇上和下巴的胡子像郁郁松松的大树环绕,他的唇就像密林中间的温泉,涌着沸腾的泉水——她全身都渴的不行,想跳下去,又怕会被扒掉一层皮。

陈苏穿的是无袖的公主裙,总不能撩起裙摆给他擦脸吧。

陈苏抿了抿唇,忍住对他的垂涎,唇却不小心擦上的他的唇,滚烫的沸腾的……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又来了!

许是蒙着糖丝,她亮灿灿的双眼像是雾蒙蒙的……情丝织就缠.绵的网,詹平的眉头放弃了挣扎,由着她的网铺天盖地,将他捆缚。

——他再也不想走了。

——他擒住了她的唇舌!

他就像走入绝境被关进牢笼的兽——它再也没有广阔的森林,没有天地万物,它就这样被束缚着嚎叫着冲撞着——它的生命,此刻开始只有牢里的她!

就让他堕落……发疯……沉.沦于兽性的本能……回归最原始的本我!

陈苏“唔唔”的犟着,他脸上的汗顺着糖丝流入她的嘴里——这一天是天降大雨了,而且是瑰丽绚烂的……

到口是咸味,心下是猝不及防涌起的苦涩。

那股邪念又来了——“听我的话,切了他的右手,这样他就好好做人了……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爱你还来不及……”

陈苏反守为攻,焦灼且疯狂,他被她的攻势逼的连连后退……他,他是厌恶她的自作主张,她就像一个入侵者,试图占领他的城池!

不!

她是一个拖他下地狱的恶魔,是一个怂恿他沉迷女.色的精怪!

他一定是疯了才想做堕落的兽——他更想成神!

詹平冷冷的看着她,由着她作为。

她舔上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细致缱绻,恭敬虔诚——仿佛他是她的神!

而他却不知,正是他眼里的冷色,让她坚定了“成魔”的信念!

**

晚霞映满天时,陈苏玩累了,要去街上唯一一家的咖啡厅里。因为鲜有人过来消费,这个咖啡厅已经濒临倒闭了。

以至于两人进来时,只有两个消极怠工的服务员在擦桌子。

詹平心头有火,要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甜点,揽着她迫不及待的往小包厢里走。

陈苏很顺从。

服务员敲门时,詹平给她拉了拉裙子,声音沙哑,“进来。”

服务员似是微妙的过了一眼陈苏锁骨上的吻痕,陈苏狡黠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陈苏表示要看詹平试穿毛衣合不合身。

詹平自然满足了她的心愿,还就一穿上就没脱了!

詹平拿咖啡是当水喝,越喝越渴,越渴就越想要她,越想要就越目眩神迷……他觉得自己是中暑了,抑或是中了陈苏的毒了!

詹平在不知不觉中,软在了陈苏的身上!

詹平眼皮沉的快睁不开,一道亮光闪过,他的手,不受他控制的手,他成神的右手……就像有一把锯子锯了上来!

锯子割开了他的表皮,拿锯子的人太生手,难道不知道下锯要狠吗?

亦或是就是故意研磨他的……他的手上盘亘着很多血管,就像绑在树上的藤,这个人总算是聪明了,一根根、耐心的挑断他的藤蔓!

去了累赘,他白森森的手骨,就像一棵擎天大树,只要断了——他这一生就再也没有生机了!

五岁开始,他用这只手玩着石头。

一玩就玩到了人近中年。

这只手抚摸陈苏的日子是屈指可数的……石雕是他亘古不变的情人。

他再也没有手了——这种痛,无亚于男人被施了宫刑!

詹平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失,它们像岩浆一样,喷涌出来后酴釄一片。

陈苏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情话:“很快就好了……很快詹平再也不用宠幸石雕了……詹平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一人了!……詹平你不要恨我,我是爱你啊……詹平不要怕,没了手你还有苏苏……苏苏就是你的手……”

他听不清!

他什么都听不清!

什么爱啊恨啊他不懂——他是有罪的,如果这样的偿付能让她满意,那就这样吧。

他……已经死了。

陈苏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一瓶魔力神水,旋开盖子,鼻尖深吸了一口,刺激的味道钻入她的神经中枢……

她像是被魔鬼附了身,低低笑了,手指婆娑着詹平的饱满天庭,只要这一瓶浇上去……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了!

陈苏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詹平我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陈苏的手指上至天中,左右至边城,勾出一道四方地来。

——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浇了上去!

詹平浑身像濒死的鱼,颤个不停——有火!

有一簇簇冲天大火,屠尽他的头骨,灼烧他的发肤!

他听见了来自地狱的召唤——他该有多么罪孽深重,要他承受这熊熊燃烧的永刑之火!

“啊!”

“啊!”

承受火刑的人是他,她凭什么尖叫?凭什么这么撕心裂肺?

陈苏双眼如两口幽深的枯井,喷着绝望的火——在惨白的脸色映衬下,就像两个血骷髅洞!

陈苏抱头尖叫,浑身抽搐,直到昏死过去,被服务员带走。

詹平想昏死过去,可是刑火焚身生不如死,用完好的左手摸到了手机,拨打了詹荣的电话。

詹平被送上手术台之前,交待詹荣不要告诉父母,詹荣哭的死去活来。

詹平的右手虽然及时续上,却是使不上力了,更别提拿工具了。

詹平头部被硫酸灼伤,做了植皮手术,从此寸发不生的前额让他有了清朝男子头。

植皮很成功,伤疤很浅,而且后期也可以消掉,詹平却偏偏留着这道伤疤。

第二人格的陈苏疯掉了,知道自己做了坏事,自欺欺人的躲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出现。

很快主人格的陈苏接到了詹平的悔婚通知,陈苏痛不欲生当天就跑到了县,到詹家大闹一场。

詹父詹母还被蒙在鼓里,便电话给了在垂死边缘的詹平。

詹平已经不想揣测陈苏是爱是恨,还是想要负责,抑或是只是来检查成果。

詹平只给陈苏判了四个字:“刑夫克子。”

——刑夫的女人,这辈子都甭想进詹家的大门!

或许这就是命运,正是詹平这次悔婚,第二人格捕捉到了一个信号:是詹平有负于她,她没有做错过!

第二人格又开始苏醒了……

直到陈苏早产当天,险些失去佳城的恐惧,对詹平刻骨铭心的恨意——她决定血淋淋的挖掉自己的心头爱,变成一台无坚不摧的机器!

爱,却从未停止。

于是,便有了具有自主支配能力的苏苏。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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