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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宸伍应了一声。闻言,班主任脸上竟露出了极致的喜意,满脸的褶子都因高兴而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很是恶心。而整间教室里也充满了同学们的哗然之声。
“好,好,那你收拾一下,等下就要上课了。”班主任拍了拍王宸伍的肩膀,没有过多理会王宸伍,径直出了教室。速度快得像是在逃避什么。
王宸伍奇怪地看了看教室里的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就是答应老师坐在郁安灵身边吗,这有什么好惊奇的?看着那专心致志看着窗外的郁安灵,王宸伍举步向她走去。没想到仇君说得还真准,他们还真成了同学,而且还是同桌,只是只是和郁安灵。
“喂,新来的。”突然身边传来叫喊声,似乎是在叫自己。王宸伍先是一愣,然后向传声处望去,只见一扮相像小混混的男生挑衅般地看着王宸伍,眼眸里是不可思议和嘲讽。“你确定你要坐那?”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王宸伍不解。
“哈!不,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后果……”他笑得邪肆,“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的。”
王宸伍狐疑,不就是坐在郁安灵身边嘛,有什么后果不后果,承担不承担的,有这么可怕吗?抬头扫了眼教室,只见这间教室里的人都怪怪的。有的人低垂着头,似在逃避什么,有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眸里满是悲哀与怜悯,仿佛有一种自己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错觉,有的人同那警告自己的人一样,轻勾唇角,嘲讽地看着自己。
在这样的目光里,自己无处遁形,仿佛自己被扒光了,□□裸地站在他们面前,任由他们观看。
“呵,不怕死的家伙。”同学里有人如是说道。
王宸伍有些毛骨悚然。真是的,怎么这里的人都一个样,神经兮兮的。他皱着眉决定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向郁安灵走去。
郁安灵终于听到来至身边的声音,扭头向传声处看去,一眼便与王宸伍目光相对了。想到今天是人家好心(?)带自己来学校的,不然自己现在在哪都还不一定呢。想着,王宸伍便展露笑颜,温和地看向郁安灵。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打算理自己,直接一扭头又重新看向窗外。憋笑声在教室里回荡,笑容在王宸伍脸完全僵掉。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傲,好歹笑一笑啊,人家下不来台的说!!
小心翼翼地在郁安灵身边坐定,王宸伍觉得气氛无比的诡异,咽了咽口水,他问道:“那个,郁安灵同学,仇君不是这个班的吗?”
郁安灵根本不理会王宸伍这像傻瓜一样的问题,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呵呵。”桌前又传来几声憋笑声。“没有的,我都一年多没听见她说过话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嘲笑地看着王宸伍。
一年多没说话了?王宸伍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陷入沉思。一年多没听见她说过话了那意思就是以前她会说话咯。嗨,他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但一个正常的女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目中无人,冷漠如斯。
想着,很快就下课了。王宸伍的心思却一点都没在学习上,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郁安灵的事。
“那个,王……王宸伍同学,”突然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扰了思绪。王宸伍疑惑地回头只见一名男生低垂着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有什么事吗?”
“王宸伍同学,我想你还是换一下位置的好。”
“为什么?”
那男生仰起头看向王宸伍,突然他全身开始剧烈战抖起来,“没……没什么。王同学喜欢坐这就坐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走……走了。”说完,那男生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还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桌子上如堆的书籍里,却依旧是止不住的战抖。
什么意思?王宸伍皱着眉突然意识到那男生眼里的恐惧不是来至于他,而是——他的身后!
王宸伍猛地转身,只见郁安灵面对着他,荒芜的眼眸正向着刚刚男生站定的地方。察觉到王宸伍的异样,郁安灵稍稍低了头看向王宸伍。四目相对,王宸伍咽了咽口水。也难怪那男生落荒而逃了,这般冷漠的眼神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怖。
错了视线,王宸伍不再看郁安灵。而郁安灵也收了视线,又看向那看不腻的窗外。
渐渐的,暗黑的色素开始沉淀,霸道地渲染了整个天宇,不留一丝余地。漆黑的天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唉。”王宸伍长叹一声,真快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灵儿,”教室门外,仇君笑着唤道,却见王宸伍和郁安灵坐在同一个角落向他望来。他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昏黄的灯光照不亮他浅色如清溪般的眸子。
“呦,没想到还真成了同学啊,而且还是同桌呢。”仇君笑着打趣道。
“呵呵,”王宸伍干笑两声,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今天谢谢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自己总不能打破人家二人世界两次吧,自己还是识趣一点,早些滚远点的好。
“诶,急什么。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们的家都是一个方向。”
这不会打扰到你们吗?王宸伍很想这么问,可还是没问出口。
“好了,一起走吧。”仇君走到王宸伍身后推着他道。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道路变得不再黑暗。空空如也的道路上,只有三名少年少女在行走。其中一个蹦蹦跳跳着哼着不知名的曲。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其中一名少年,道:“宸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也没有理会那个少年的意愿,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很喜欢一个女生,他的胆子也很大。有一天他鼓足了勇气,决定当众给那个女生表白,可是女生没有答应,甚至理都没理他。他很生气,女生的举动让他很难堪,所以当天夜里,他决定去找女生说清楚。可是第二天他没来学校,以后的日子里他都没来学校。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人在一个暗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极其恶心,他全身上下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碎肉和一双干瘪的眼球在他那空荡荡的头骨上。他躯体的骨头被极其残暴地敲碎成巴掌大的碎骨胡乱的丢了一地。他的内脏被硬生生地扯出,肉也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散落了一地。时日久了,那些内脏和着血凝固,全都粘连在了青铜色的石板路上。无数的蚊蝇在他身上飞舞,恶臭味怎样也止不住。他那惨烈的模样,几乎分辨不出人形。进过调查,已证实,他就是那个给女生表白的那个男生。可是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杀害他的凶手,日子久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说着,仇君停顿了一下,笑着看了看王宸伍,突然他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一片黑暗,又道,“听说,那个男生死在那里……”
“啊!!!”
本就被仇君那一连串尸体的描写吓到发怵的王宸伍又突然听仇君说那尸体曾在自己现在所走的路上,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有些想吐。
“这大半夜的,你讲什么鬼故事呀!”看着郁安灵那依旧漠然,不为所动的模样,而自己却吓得不轻,王宸伍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便声色内荏道。
看着那恼羞成怒的王宸伍,仇君一脸无辜,“我又不知道你这么胆小,再说这又不是什么鬼故事……”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们慢慢走吧,我就先回去了。”紧忙打断仇君,王宸伍撒丫子就开始狂奔。
看着王宸伍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仇君笑着,笑着……
“吱呀”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王宸伍紧贴着门,狠狠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自己的气息,可心里却依旧是一番波涛汹涌。随意的将书包丢到地上。一边走一边脱着衣服,径直走向浴室。微热的水顺着发丝,脸颊流湿了一身,情绪渐渐得以平复。只是疑惑不减——仇君讲的真的只是鬼故事吗?他说那个男生死在那条暗巷里是真是假?还有那可以说是间接害死那男生的女生是谁?是他一时兴起吓唬我,还是他在讲述这个奇怪小镇的秘史?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那些人的奇怪之处也就有出处了。只是……想到今天早上那些人看郁安灵的眼神以及同学的态度,莫非郁安灵就是那故事里的女主角?
想着,可这一切都没人来替王宸伍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