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胜利和绝望（1 / 1）
直转而下的生活，大抵也就是这样吧。
越来越强大的队伍，越来越松散的内部。
时间是无情的。作为已是初三的『奇迹的世代』，对于他们而言最后一次的全中赛也即将来临，三连霸依然是他们的目标，但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了意义。
现在的『奇迹的世代』早就超出了常规的认知。
还是坐在这个最近的位置看着他们最后的一搏，当初心情也已经面目全非。
在现在的帝光注重胜利采取个人得分的路线下，阿哲的能力已经可有可无。但还是有出场的机会，只是，这个是为了保存主力的体力……
……
已经很久，没见到阿哲放松开心的表情了……
帝光无误确定的拿到了全中的出场权。
但是……
【哥哥，刚刚的比赛你们是…在内部相比谁得到的分数最多么？】
【是，有问题么？】
【为什么……】
【呵…凛，哲也对你的影响貌似比预计的还要严重啊。】
【……】
【调动队伍的积极性而已。其他人对于比赛的热情的淡化，你应该看得到，这是最好的办法。】
赤司征十郎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与冷笑似乎还在眼前。
越来越没有意义的比赛，赢得越多失去的越多。
真的，大家都不懂么……或许，也并不是……
“给，香草奶昔。”
“谢谢，凛。”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默默接过女孩递过来的香草奶昔，发力扣着杯身微微变形。英凛敛了敛眸子，依势坐在了少年身边。
黑子的手机恰时地响起。
【黑子，我们成功进入全中了！——荻原成浩】
“荻原……是阿哲之前说的那个过去的朋友么？”
“啊…我们约定了要一决胜负的…”黑子颔上双眸，掩去眼中挣扎的色彩。“荻原君，会进入决赛的……我，我会请求作为首发进行比赛……”
“阿哲，现在的队伍内部的那种争分态度，应该是哥哥提起的……”英凛沉下心绪，答句不接上句地回答。
“我知道的，这样的办法也只有赤司君想的到。”黑子长长地顿了顿，“大家，对于比赛，都已经很懈怠了。或许，这样真的是个办法吧。其实，凛你从开始就能预料到了吧。.分析与预料这方面，凛比我出色的多。”
英凛抿了抿唇，想开口说什么，还是没有先说，等待黑子未完的话语。
黑子微微转身，赤司英凛的欲言又止他怎么看不出来，“今天，我有看到高中组的比赛。好怀念…那样的打法，真好……”
团队合作，最开始的帝光，但也是不可能回去的。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果然，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试。最后的全中比赛，哪怕已经……我也会尽全力，这之后，我可能会……”
黑子哲也认真决定去做的事情不会改变，她很清楚。
那么，她的决定，也该明确下来了。
不知谁说过，意外是你永远不知道何时发生的。
与镰田西中学的再战，黑子意外被无法战胜的对手怒极下肘击了头部，被紧急送进了医护室。
英凛细心地帮还在浅度昏迷中的黑子包扎好头部。天不随人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凛酱，哲也君怎么样了。”桃井漂亮的眸子里满满担忧。
英凛下意识动作地就帮黑子拉上了把被单，“啊…没事的，等下就应该醒了。”
话语刚落不久，黑子挣扎着起身，撑起头摇了摇，甩去了晕厥感，“唔……”
“凛，桃井桑，赤司君，比赛……”
赤司拽拉着椅子坐在黑子病床边上，解释着之后的情况，“当然是我们赢了。决赛只有5分钟就要开始了，所以不好意思只有我在这里。”
“我也要上场…！！”
“阿哲！！”黑子不顾及伤势地急冲冲地下了病床，一副紧张与急切的模样。英凛只有从后拽住了黑子的衣摆，制止现在显得有些过激的行为。
“不行！”赤司微微瞥了一眼赤司英凛，很快又重新将视线放到了已经意欲前往赛场的黑子身上，“医生叫我们让你静静修养。你好好休息。”
“可是……”
“我知道是荻原君对吧？我刚才在走廊遇到了他。”
“绝对还要一起打篮球，他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赤司君…”
“决赛…请你们认真去打！拜托了！”
“…不管我们打出怎样的分差都没有关系么？”
“是的…还是被人放水比较讨厌，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这样说的。”
“……我知道了，那就让他们看清楚吧，帝光的力量。”
黑子哲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乞求一般。他很清楚曾经的并肩的那些同伴们早就不是最初对篮球那样的认真与热情，但哪怕只有一点，他也不希望他的队友们用这样的态度去和荻原君打着一战，哪怕胜负早就注定了也是如此。
英凛安抚黑子重新躺好休息，受伤的是头部不能大意。只是，刚刚，哥哥的态度，很奇怪。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和以前的赤司征十郎相差太大了，那般回答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决赛…明洸和帝光…真的会是阿哲期望的那样发展么……
“桃井，你在这里照顾阿哲，我离开下。”
这场决赛还是要在当场才能确定下来。
这是什么比赛……这算什么……
9:109
这个分差……
帝光和明洸明显的实力差距在那里……这个分差太奇怪了……而且为什么……大家所有人都像是极力压抑着自身的能力。不对，这不是好像，是事实。
哥哥你到底是说了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英凛站在高台之上死死扣住了围栏，越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所谓的最后的决赛。
黄濑迅速的带球过人，一个漂亮的2分到手。
帝光的众人的对战态度似乎更加随意，甚至连一点进攻的意愿都已经消失。
9:111
心中得到的猜测让赤发少女身形惊惧的颤了颤，近乎惊吓地捂住了口鼻，往后猛地退了几步。这个分数……
最后的时间，明洸执球，全身投入比赛的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进攻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最后的投球，在篮筐周遭晃了晃，终究没有进筐。但是——
刚刚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伫立在篮筐一边的紫原，轻轻一跃，毫不犹豫将篮球送入了自家球筐之中——
11:111
终了。
胜者帝光。
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胜利……
这样的玩弄对待篮球的那份真心……
贝齿狠狠咬上唇瓣，英凛十指狠狠绞紧。
她不喜欢篮球，因为这一辈子出汗的运动都是和她绝缘的，她也对篮球提不起兴趣。但是，坐在经理的那个位置，看过了太多的比赛，她依旧还是不喜欢篮球，却是真真切切喜欢着的那份对于篮球执着热爱的心情。
最初的最初，在刚刚进入帝光的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时候一起奋斗的其他人，因为喜欢篮球而聚集在一起的他们。可是……变了……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这个分数，真是可笑。
可笑的不是明洸…而是胜者的帝光！
黑子质问着赤司以及其他人，而却得到的只有其他人一副冷漠以及除了胜利便不顾其他的模样。
终止哨声的响起，她就已经小跑进了场内。
明洸众人的眼中全是崩溃的色彩，帝光的众人享受着理所当然的胜利。
黑子绝望到极点痛哭的模样和同伴莫不在乎的表情成为鲜明的对比。
像根厉刺一般不留情的扎进了心窝，再也拔不出来。
空荡的休息室，还绑着绷带的蓝发少年孤孤落落坐在椅子上，细碎的散发掩住所有了表情。
英凛抿抿唇，不中不轻在少年的头顶锤了一下，在少年终于发现自己意欲抬头的情况下，倾下了整个身子，搂住了沉浸在悲伤中的黑子哲也，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伸手轻拍着黑子柔软的碎发，“阿哲…不哭了……我说过的，不管怎样，我一直在这里。”
“……”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反搂紧，“我没有在哭，凛。”
“哭也没有关系的，因为阿哲是太喜欢篮球了，也太认真了，这样没什么不好，我最喜欢这样的阿哲了。”
“别在心里哭，哭出来也没关系，我一直在的。”
赤司英凛的音色一向都是柔弱安静的，很少有过改变，也格外的让人心情静下来。
“就只有这一次，最后一次。”
被更加大的力量扣在少年的怀中，看不见黑子的任何表情，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能肩头上略大湿润的触感。
静默许久。
“凛。”
“我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了。”
“我也不可能忘记一切。”
“所以……我不会再打篮球了。”
“不对的，阿哲。”
“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么？”
“我知道的，这么多的事情，这也是你的想法……”
“我不希望你改变，但是，阿哲我希望能好好重新想想。”
“因为，我认识的黑子哲也，一直一直都是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喜欢篮球。”
“……”
“……好。”
室内静谧安静的可以，英凛微颔上眸子，这个答案就够了。
黑子哲也不会轻易的放弃篮球，但这样的经历，是严重的打击。
这最难过的过渡期，哪怕她只能做一点点，她也不想黑子放弃最初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