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陈景行说:“爱情总会消灭殆尽,一段只有爱情的婚姻根本不能长久。”他的话随着海风飘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和谁讲。“没有爱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在一起过日子就好。”
“你爱不爱大嫂?”
陈景行笑笑说:“或许。”他起身拍打身上的砂砾,“我先回去了,你也注意安全!”
和他来时一样,轻轻地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征兆地走了。
她坐在地上,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背影,十分高大,仿佛他无所不能。让她错以为刚才那个话语里带着惋惜的人不是他。
***
陈景遇那旁已经酒过三巡,在座的除了王军几乎都喝趴下了。
陈景遇抱着酒瓶不撒手,歪着头问王军:“她是不是也嫌弃我?”
王军好言好语劝着,眼看着陈景遇就要从凳子上倒下去,“怎么可能?开玩笑,我们景遇多棒一小伙子,谁敢看不上你我跟谁急?”
临走前她冷漠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陈景遇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可是她不想和我一起,她不想和我一起来这儿,她是不是讨厌我出来喝酒?”陈景遇摇着他,“是不是这样,我现在马上回去!”
“瞧你这怂样!哪个女人能踏实跟你?”说话的是陈景遇的一个表哥,叫方志明,在矿上也属于举足轻重的人。
话说出口,王军丢给他一个白眼,陈景遇倒是来了兴致,眼巴巴地望着他。
方志明咧嘴笑,勾勾手指,“过来,哥教你几招,保准你那个小媳妇离不开你。”说罢,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肖雨婷所在的方向,笑意加深。
“你三十六七了,还是光棍一条,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臊不臊!”王军嗤之以鼻,拉着陈景遇往民居的方向走。
“哎!我是黄金单身汉,你才是光棍一条呢,要啥没啥,和陈景行的一条狗一样!”
“你说啥?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王军也怒了,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方志明斜眼看他,“再说几遍也一样!你就是陈景行的一条狗,摇尾巴狗!”
“艹,你他妈的怎么还打人!”一拳下去,方志明的嘴角流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王军踩在他的手背上,“老子跟陈哥一起混的时候,你还是韩镇上的地痞流氓呢!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别打了!他说话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军你也别计较。”肖雨婷在中间拉架。
王军看了一眼肖雨婷,看得她直发毛,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嫂子你别把陈哥当成傻子!”
直到王军走后几秒,肖雨婷还定在原地。
“扶我起来,弟妹。”
说得极轻佻,背着灯光,他的手牵上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游移,一下一下挠着她的掌心,痒痒的。
她回身俯瞰他,和很多年前一样,痴迷的眼神定在她的脸上,从未变过。
***
沙滩上一对情侣你侬我侬,女人小心翼翼捧着男人的脸,手指轻抚过他的嘴角,男人双手搂在她的腰间,痴迷地看着她,笑得像个白痴。
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严言总觉得有些眼熟。
女人往这边看了看,严言赶紧躲在一块大石头下。
但探出头去等看清两人的模样是谁时,严言傻眼了。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动不动盯着那两个人。
那个男人她有印象,就坐在陈景行的后面,陈奕超哭的时候他还抱着轻声哄着,样子很温柔。
而这个女人就是肖雨婷。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肖雨婷枕在他的肩上,样子亲密。
这样的动作,其间的关系不言而喻,这里距离民居别墅不远,他们就敢这样!
她飞快地打量了王军的神情一眼,并无一丝吃惊,和平日一样,甚至还朝她挤眉弄眼问她:“看到什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们知道!?”
王军点头,鄙夷地望了那个方向一眼,沉声嗯了一声,然后说:“知道一点点,不过还是第一次见。”
“大哥知道吗?”王军知道,陈景行能不知道吗,严言脑子断片儿,思绪缠绕成一团,不知该怎么说。
“知道,早就知道了。”王军抓起一把砂砾,摊开手掌,砂砾随风全部飘走了。“陈哥还做过亲子鉴定。”王军看了一眼严言,她大眼睛瞪着,像是要从他脸上剜出个孔来,“别介,你这么看我,我还以为我干啥了呢。”
“就是那天,请你父母吃饭那天。”王军说:“那天应该出的鉴定结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哥突然又不想知道结果了。”
陈景行那张侧脸浮现在她眼前,尤其是在帐篷时他的样子,他微微侧着脸,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流淌着悲伤和绝望,似乎在挣扎什么,看起来很痛苦。
原来他也能有情有义,只不过那个人只是肖雨婷罢了。
不知怎么地,想到这里,严言觉得有些冷,有些疼。
“大哥是不是很爱大嫂?”否则凭他的身家,怎么会容忍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月明星稀,天上就那么几颗星星,王军仰头望着,随口说道:“或许是吧。”他笑笑说:“以前陈哥还只是一个小矿工的时候,就经常搜罗各种各样稀奇的小玩意儿给她。结婚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同意,是陈哥自己操办的。后来我和陈哥入狱,那些牢头打骂陈哥,他从不还手,他说他要尽早出狱,她在等着他。”
严言赶忙偏过头去,擦干脸上的泪。她也不知道,是为陈景行做过的事情所感伤,还是想起了叶辰,或者是其他。
那种可能她不敢想,仿佛想想都是罪恶,万劫不复!
王军起身拍拍身上的砂砾,“回去吧,景遇在等你了。”
严言点头跟上。
与海相对的是一座山,夜晚被雾笼罩在中,绵延起伏,借着海边的照明灯勉强可以看清楚轮廓。
既然他们看不清事实,被一时的风景迷惑,就让他做一盏照明灯,让他们可以看清彼此的身份,不至于酿成大错。
第二天,严言醒来就听到车子疾驰而去的声音。
之后几天,陈景行、王军和另外几个男人都不见踪影。
直到最后一天吃早饭时,王军和陈景遇同桌。
陈景遇从桌子中间取过馒头来放在严言的碗里,笑笑看她,严言也给他夹了一个。
陈景遇环视一周,“我哥呢?”
王军咬着馒头说:“陈哥去谈生意了,中午一起走。”
“可是他说他来带我玩儿,这几天他都不在。”说着陈景遇撅起嘴,很委屈的模样。
“陈哥很忙,这次来是有正事,我不还在呢吗,还有严言,我们陪你”
被提及自己的名字,严言的手停在半空中,朝陈景遇笑笑说:“快吃,一会儿大家一起出发,我们不要拖后腿。”
王军留下来了,之前跟着陈景行的人除了王军已然不在。
严言打量过去,正好撞上王军探究的目光,然后王军生生别过头去。
上车的时候,王军在车门处清点人数,严言上车时他像故意避开去另一辆车,严言不解。
最后一天的行程很宽松,和来时一样,要赶在下午三点之前出发。
第一站行程是水族馆。
水池中间海豚听从驯养师的指令腾空跃起顶球,在冲出水面刹那,陈景遇腾地站起来鼓掌。
“景遇,过来坐!”
“表哥,我还要看表演。”
严言瞪大眼睛,和肖雨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陈景遇的表哥!
方志明勾勾手指头,“叫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那天我跟你说得记得不?”
——保准你那个小媳妇儿离不开你。他当时这么说道。
陈景遇心里一动,看了一眼严言。
她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扎起,头上戴着一顶阔边编织帽,含笑专注地看着下面的表演,似感知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桥,温柔得似淌出水来。
陈景遇腾地起身走向方志明,走到途中还回头看了一眼严言。
被看得奇怪,严言胡乱擦了把脸,发现并无脏污就随他去了。
方志明把陈景遇领到水族馆的最上面,那排人很少,下面的喝彩声不绝,方志明在他耳边轻佻地说:“想不想让你老婆离不开你?”
陈景遇嘟起嘴好奇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求知欲明显。
方志明笑着说:“其实很简单,女人嘛,都需要男人。”
眼神扫量陈景遇下半身,挑眉道:“男欢(女爱,知道不?”见陈景遇还不开窍,他摸到陈景遇的裆部,拍了一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