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血灵珠(1 / 1)
人间天空的颜色是灰色的,阴郁的气氛让大家的心里沉闷且不安,像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般。
风景独秀的仙界,人人羡而敬之的仙界,似乎也披上了一层不以言喻的忧伤。
直从苍灵仙逝之后,天帝感觉也苍老了些许,终日愁眉不展,经常于大殿之内孤独的自己与自己对弈,有时候还自言自语,众仙知道他失去了苍灵这样一位交心的好友,也只能轻叹。
遥青雪依旧昏迷的在天池里养伤,虽然他身上的紫斑已退,但内伤恢复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加上灵石在他的体内,融合这股力量,也不是易事。
天帝只身立于天池边的灵摇树下,看着昏迷不醒的遥青雪,“青雪啊,等你醒来之后或许又将会有一场大战,或许你还没醒来大战就已开始。你师父走了之后,我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了,所以青雪啊,快醒来吧。”
我伤势的情况越来越坏,亦书书对于这个场面也束手无策,如果我继续这个样子,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他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我去找古延天,想必他和白寰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亦书书此刻的眼神里是谁都读不出的复杂,“木子,我真是愚蠢,到最后关头也没有办法救你,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找延天。”
亦书书封住了我的穴道,把我从池水里抱起,现在的我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亦书书的衣裳很快被我的血染红,他将我抱出魔岩洞,看到青世站在洞外,他受的伤绝不比我的重,但是他的理智总能异于常人,亦书书说道:“青世,这段时间魔界就拜托你了。”
青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好。”他没有问亦书书要把我带到哪儿,总之他很相信亦书书,应该没有什么状况比眼下更糟的。
“好,我走了。”亦书书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于青世的眼前。
不知道亦书书使了什么法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已在东海边,他的心里是讨厌着这片海,似乎这一切的转折都是由这东海而起。
亦书书低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我,温柔的说道:“木子,我们到了。”
在东海深处,游走于我们身边的蛟龙并未发动攻击,反而更像是受到了命令引着我们前往水宫。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水宫前。
亦书书伸手触碰水宫大门,门自行打开,他抱着我走了进去,再一次回到这里,心情还是一样糟。
此刻的古延天正在闭关修炼,就在亦书书和我进入水宫的那一刻,他睁开双眼,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白寰道:“我闻到了血腥味,是小木的。”
白寰墨绿色的双眼直视古延天,它的眼里有一丝压抑之色闪过,说道:“是亦书书和她来了。”
古延天脸色紧绷,刚站起身就听到亦书书的声音:“古延天,快出来,木子受伤了!”水宫里构造复杂,每一次位置都会有多重变位,想要沿着上次经过的路线是绝无可能,所以在大厅大喊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他知道古延天一定听得到。
亦书书的话音刚落,古延天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亦书书转过身说道:“木子受伤了。”
古延天心疼的看着亦书书怀里的我,全身血迹斑斑,还有鲜血不停的顺着衣角往下滴。
古延天一眼便明白我伤势十分严重,说道:“书书,快跟我来。”亦书书点了点头,跟在古延天身后走入黑暗里。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达了冰殿,白寰威严的坐在冰殿正中央。
古延天站在冰床边,对亦书书说道:“书书,把小木放到冰床上。”
亦书书点了点头,走到冰床边,将我放下。我的血碰到冰床立刻化为灵力散去。
古延天边替我诊脉,边问亦书书道:“书书,究竟发生了什么?小木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她前些日子被遥青雪关在了仙界煞焚里,之后她把煞焚里的所有戾气与怨气吸入体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亦书书并未提到碧渊受害一事,只是说了一部分。
古延天疑惑道:“什么?”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挑衅仙界,而且遥青雪怎么会把我关在煞焚里,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亦书书垂下眼帘,答道:“因为,遥青雪看到了木子杀了苍灵。”
古延天一怔,诧异的看着亦书书,他明白这句话对古延天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话,虽然不再是师徒,但是师徒情分依然在,突然有人和他说自己的师父死了,任他现在再怎么冷血,也不会无动于衷。
古延天声音有些颤,“你说师父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小木不可能这么做。”
亦书书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相信,但是木子又不想解释。这些我过后再和你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有办法救她吗?”
有些事情现在想也是无用,亦书书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我救醒,“小木的体内有多股力量在抗衡,无法融为一体,这应该就是血流不止的原因。”
就在亦书书准备答话的时候,白寰走到冰床边,声音多了一些轻柔道:“让我看看。”
亦书书是没有察觉有何不同,但是古延天听得出白寰语气里的变化,因为这么久的相处日子,或多或少还有对它有些了解,他很是惊讶它的变化。
白寰静静的看着躺在冰床上的我,突然从它墨绿色深邃的眼眸里滑落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在冰床上。古延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寰,它的举动让亦书书也为之震惊,白寰哭了?那个狠心绝情的白寰,哭了?
这是古延天看到的最奇怪的事,他走到白寰身边,问道:“白寰,你没事吧?”
白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她。”
古延天立即听出了白寰话里的意思,说道:“你是说,小木是那个小女孩?怎么会?”
白寰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说道:“不会错,当年她死的时候体内有我的血,也许经过几番轮回,相貌有些不一样,但是我不会弄错,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她的转世,因为她体内也有我的血。”
亦书书一头雾水的看着古延天道:“这怎么回事?”
古延天答道:“此话不知从何说起。”
白寰抬起头道:“之前她来寻找水灵珠的时候我的封印并未退去,所以不能感知,没想到真的是她。”
古延天说道:“难怪为什么小木总能唤醒灵珠,为什么妖魔妖兽都会惧怕她的血,原来是和你的血有感应。”
亦书书根据古延天和白寰的对话得知我的前世肯定与白寰有联系,说道:“喔,看来大致上我也能明白几分,既然如此,白寰,你有办法救她吗?”
白寰声音有着不同往日的坚定,“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她再死在我的面前。”
似乎我与白寰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否则如此绝情的白寰绝对不会这么说,亦书书轻叹道:“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白寰看着古延天和亦书书两人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为她疗伤。”古延天和亦书书同时点头,退出了冰殿。
离开冰殿,古延天问道:“想喝酒吗?”
亦书书笑道:“喝酒这事我怎么能拒绝?!”
冰殿里只有我和白寰,白寰闭上双眼,仿佛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不久,一个淡蓝色图腾法阵出现在我的上方将我笼罩住。
“鸳萝,你不会有事的。”往事浮现在白寰的脑中,它低下头触碰我的额头,额头上出现了一朵形似于火云的图案,血渗出皮肤的速度开始变慢。
另一边,古延天与亦书书两人在饮酒,古延天看着酒杯里的酒,问道:“这酒怎么样?”
亦书书轻晃着酒杯,一饮而尽,“不是夸张,这真的是我有生以来喝到的最好的酒。”
喝酒期间,古延天把白寰的事告诉了亦书书,令他很是感叹,如此之久的坚持,如此悲剧的爱着一个人,原来狠心绝情的白寰也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古延天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映,良久才道:“书书,你说的是真的吗?师父他...他真的仙逝了?”
亦书书回答道:“恩,你师父他真的走了。”
整个空间陷入了寂静。
苍灵的死让古延天的心里很难过,苍灵对他来说就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犯了错依然宽容他,笑着对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在苍灵死的时候却浑然不知,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亦书书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延天,你知道如果不是无计可施,我是不会来找你的。”
古延天别过脸,看着亦书书回答道:“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亦书书并未拐弯抹角的说道:“没错,看到你我就看到了自己的死期,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古延天无奈道:“是啊,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亦书书自已倒上了一杯酒,说道:“我能陪木子的日子还有十天,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
古延天答道:“恩,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后的样子。”
亦书书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呐,延天,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同时爱上一个人呢?”
古延天轻笑道:“谁知道,如果能说得清楚,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是啊,说得没错啊。”亦书书再为自己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突然白寰的声音的响起:“你们两个可以进来了。”古延天与亦书书相视一望,放下酒杯立刻往冰殿赶去。
他们两人进入冰殿,看到一个淡蓝色的法阵环住我的身体,古延天问道:“小木她怎么样了?”
白寰答道:“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不必担心。”
亦书书隔着法阵看着我笑道:“太好了木子,你没事了。”
古延天再次问道:“她需要几日才能醒过来?”
白寰道:“十天。”
白寰的回答对亦书书来说是有些残忍,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哎,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就不善言辞的古延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亦书书,他觉得自己也没资格安慰亦书书,毕竟要夺他性命的是自己。古延天拍了拍亦书书的肩,没有言语。
亦书书说道:“事已至此,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之后再回来。”
古延天点头道:“好,小木在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好。”亦书书深情的看着我,依依不舍。
古延天从腰间掏出一个精美别致的铃铛递给亦书书,“书书,这个幻铃你拿着,它可以带你出入水宫。”
亦书书接过幻铃道:“那我就收下了。”他摇了摇幻铃,瞬间消失在冰殿内。
古延天的手搭在法阵上,看着昏迷中的我,“白寰,这对书书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了吗?”
白寰摇了摇头道:“没有。”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了停下的余地。
白寰走到古延天的身边,望着淡蓝色的法阵,“延天,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法阵吗?”
古延天答道:“不知道。”
白寰冷静的回答道:“这个法阵叫碎天阵,是非常危险的法阵,她伤得太重,只能将存在于她体内的我的血的封印完全解除,让她所有的力量都汇入血中,这样一来,她就真的变成魔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古延天明白为什么白寰没有在亦书书面前说这番话,因为估计他不会同意,“小木她总是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不过这个办法能救她就好,她的心里应该也背负了很多吧。”
白寰的声音磁性且迷人的说道:“她和鸳萝很像,总是喜欢做一些不省心的事。”
古延天笑着看着我道:“她以前叫鸳萝吗?很美的名字。”
亦书书回到东海岸上,一个人望着平静的海面想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自己傻呵呵的笑着,有点像中了邪似的。
亦书书御剑飞行来到那片树林,收回飞剑,口中念动咒语,一个棺材形状的门出现在他面前,他开门进入之后,门随即消失。
亦书书前脚才踏进门,张丰就站在他面前,高兴的说道:“哎哟,亦公子你回来了。”
亦书书开玩笑的说道:“张叔,你突然这么一出来可把我吓到了。”
张丰明白亦书书在开玩笑,说道:“我能吓到公子你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亦书书笑道:“张叔你现在也开始会耍嘴皮子了啊。”
张丰抱拳笑道:“怎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亦书书边走边问道:“对了,血池没有异样吧?”
张丰回答道:“无任何异样。”
亦书书来到血池前,望着血池出神,张丰叫了他好几声:“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亦书书回过神说道:“哦,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血池没事就好,我还要去外面办点事。”
张丰瞧着亦书书的倦容,“这么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亦书书没正经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哈哈。”
张丰此时像个父亲似的说道:“你啊你啊,一定要注意休息,累坏了身子可不行。”
亦书书故意掏了掏耳朵,以示不耐烦,“知道了,张叔,你就别念叨我了,我先走了啊。”
张丰和蔼的笑道:“好了好了,你路上小心。”
亦书书出了门,小声说道:“张叔,对不起。”说着,唤出飞剑,便往魔界的方向飞去。
青世坐在银白色的花树下,呆呆的看着掌心中那瓣琥珀黄的花瓣,直到亦书书的声音将他唤醒。
亦书书能感应到碧渊的气息,伸手接住一片花瓣,问道:“这棵树,是碧渊吗?”
青世点了点头:“恩。”
亦书书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瓣道:“这样也能和你相守一生。”
青世倚靠着树干,问道:“少主怎么样了?”
亦书书放下手,眼睛看向远方道:“她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青世道:“那就好。”
亦书书的声音很淡然的说道:“但是,我就回不来了。”
青世觉得亦书书的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什么意思?”
琥珀黄的花瓣随风散落,亦书书把一切都告诉了青世,这件事对青世来说,是另外一个打击,毕竟,亦书书是他的好朋友。
青世的眼神里有失落,他不敢看亦书书,问道:“少主知道这事吗?”
亦书书轻笑道:“你觉得我会让她知道吗?”
青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现在还能笑出来?”
亦书书答道:“其实我很想哭的,但是在一个大男人面前你要我怎么哭得出来。”
青世摇了摇头道:“真是说不过你。少主知道这一切,会很伤心的。”
亦书书温柔一笑,嘴角边挂着完美的弧度,“木子不是还有你吗?答应我,好好照顾她。”
青世抬起头看着亦书书的侧面道:“好,我答应你。”
亦书书手指轻划,一封信悬浮于青世面前,“这封信,等木子回来了替我交给她。”
青世接过信,答道:“好。”
亦书书蹲在圆湖前,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湖水,“这些日子魔界就拜托你了,希望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青世信誓旦旦的答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亦书书站起身转过头看着青世,说道:“好,那我走了,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保重。”青世站起身,抱住亦书书,此时此刻,他能说的只有这两个字。
“你也一样。”亦书书拍了拍青世的背,说着,现在说太多的言语反倒显得矫情。
青世松开亦书书,亦书书转过身,说道:“碧渊,再见了。”他一人,背影有些落寞,离开了魔界。
离别,最难过。
生死离别,最痛心。
五日已过。
我的情况已经好转,血已不再渗出皮肤,但还是处于昏迷中。
亦书书终日陪在我的身边,对我讲着一些以前在他身上发生的好笑的事情,白寰和古延天亦在一旁静静倾听,将死之日临近,能有这么好的心态恐怕也有亦书书了吧。
可惜,我听不到。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时间悄无声息的划过每一个人的身旁。
古延天和亦书书坐在东海边,亦书书指着远处的海平面,说道:“延天,等太阳从那里升起后,就是第十日了。”
古延天望着地平线渐渐露出的微光,说道:“是啊,时间快到了。”
亦书书轻声答道:“我们这是换了另外一种形式陪着木子吧。”想起了变成花树的碧渊,这样应该也算是守护的爱情吧。
古延天轻声道:“恩。”
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洒向了人间,亦书书说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古延天半眯着眼睛看着太阳说道:“之前我的血咒没解,我喜欢看到太阳,现在看到太阳,却变成了憎恨。”
亦书书打趣道:“想不到深藏不露的古延天也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古延天转过脸看着亦书书俊美的侧颜,“就像你说的,有时候孩子气点没什么不好。”
亦书书连连点头称赞道:“也是,我说的话就是那么有道理。”
不久后,古延天说道:“我们回去吧。”
亦书书点了点头:“好。”
快乐的日子就是过得这么快,一去不复返。
碎天阵依旧环绕在我的周围,亦书书蹲下身,深情的看着我,“木子,希望你醒来之后就会看到血灵珠,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古延天在另外一边,他看着我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宠溺,说道:“小木,我把我想说的话写在这里面了,你醒来之后就会看到,你会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吧?”
此时他们两人的心里有好多的话想对我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白寰默默的注视着我,对它来说,能见到鸳萝转世的我,也是一种救赎吧。
白寰转过身子,说道:“时辰到了,我们开始吧。”
古延天和亦书书异口同声的恩了声,亦书书不舍的看着我说道:“木子,再见了。”他急忙站起身走到白寰的身边,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反悔。古延天对着昏迷中的我笑了笑,转过身也走到了白寰的身边。
古延天,亦书书,白寰,两人一兽坐在一个三角形的法阵中,白寰将血灵珠的真身吐出,古延天则将体内的混有青龙之心与血媒的雪魄拿出,亦书书把自己的玲珑心拿出,他们口中同时念起咒语,三人身上发出不同色的微光。
似乎是我听到了什么,眼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第一反应会想着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一个法阵中?
我慢慢坐起身,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咦?怎么好像有人在念咒语,是谁呢?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嗯?怎么那两人那么熟悉?喔,是延天和书书呢,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身边为什么还有一只我没有见过的兽?
碎天阵在我离开冰床的那一刻已自行消失,我步子有些踉跄的想要走到他们那边去,虽说冰床到冰殿中央的距离不远,离他们越近,感觉越是不对。
我好像看到了亦书书的心悬浮在半空中,怎么回事?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尽力跑了过去。
有一个结界设在了他们的周围,我根本不能靠近。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敲打着结界,用嘶哑的嗓子大喊道:“延天!书书!你们在干什么?!”
亦书书听到了我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我,笑道:“木子,你真会挑时间醒。”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肯定是危险的事,“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
停不下了,木子。亦书书转过脸,不看我。
我继续敲打着结界,大喊道:“延天!你听到了吗?!我在问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古延天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想睁开眼睛的冲动,装作没有听见我的叫喊声,继续施法锻造血灵珠。
古延天和亦书书的反常让我很害怕,他们究竟在瞒着我做什么?他们究竟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我现在就像一个傻子,继续大喊道:“你们快停下!听到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古延天和亦书书的身子开始变得模糊,变得透明,我真的害怕了。不断的敲打着结界,“延天!书书!你们快停下好不好!不要这么做,好不好?”
可是,他们都没有回答我。
我看着亦书书越来越透明的身子,喊道:“书书,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天知道亦书书此时多想抱住我,但是他不能。
我朝着古延天歇斯底里的喊道:“延天!你不是也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吗?怎么连你也算话不算话了吗?!
他们两人的身子变得很透明,泪水决堤,“延天!书书!你们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们不要走!”
顿时,狂风大作,雪魄,玲珑心,血灵珠真身三样合为一体,一颗如同血色般暗红的珠子—血灵珠,出世了。
亦书书模糊的脸庞温柔的看着我,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木子,再见了。”
古延天也朝着我微笑道:“再见了,小木。”
这时结界消失,我跑上前去想要抓住他们两人的手,可是什么都抓不到,他们两人就像空气一般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大喊道:“不要走!你们不要离开我!!”
我跪坐在地上,左手掌心上的闪着金光的天字,正在逐渐消失,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虽然白寰的身子也呈透明状,但还未完全消失,它温柔的说道:“鸳萝,别难过,他们还在你身边,这个是血灵珠,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你拿着它。”
我心中满是愤恨,对着白寰大喊道:“是你害了他们对不对?!是你逼他们成为血灵珠的牺牲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要杀了你!”
白寰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我,声音平静的说道:“对,这一切都是我逼他们做的。你要怎么恨我都行,这里快要塌了,鸳萝,现在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安全的让你离开这里。”
我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结界,缓缓的将我升起,“我不要血灵珠!我要你把他们还给我!把他们还给我!”
“对不起,鸳萝。”白寰低下头,说了这句话,化为一缕青烟汇入血灵珠中。
我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血灵珠,任由结界将我送往岸上,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是血灵珠?为什么?为什么?泪眼婆娑,“古延天!亦书书!你们这两个大骗子!”
结界带着我快速的离开了水宫,在我离开的那一刻,轰轰轰,那座庄严肃穆且充满神秘色彩的海底之城随着这一声声的巨响,坍塌。我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血灵珠出世的那一刻,人间天雷滚滚,下起了百年难见的大冰雹,仙界也出现了异象,一道闪电将一座仙岛劈成了两半,众仙纷纷揣测,人心惶惶。
天帝在绝灵殿里看到了异象,闭上眼,说道:“青雪,血灵珠出世了。”
遥青雪无动于衷的坐在天池里,什么也听不到,就像失去了灵魂的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