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困情(1 / 1)
谈欣语说,“你们开局太大,殃及不少无辜。”
她说,“关总,收手吧,全创CO不会那么容易打倒,况且,程宏祎一直在让步,你这样步步紧逼,别到时自我捆缚得走投无路,战场上,每个人都有卑劣的诡计迆廻困局,你又何故如此耿耿于怀别人的算计,其实同样,你给人家下绊子,他们同样也有想法,等哪天,他们把一切仇恨如数奉还甚至是加倍奉还回来,你又该如何?”
谈欣语想好好劝劝这位欣然公司的大股东,她想说,“这是为你好,何故自找麻烦,明明这样并不快乐,却要千方百计的投身入内,就为了所谓的乐趣。”
关泽予坐在办公桌前,他面前的女士循循善诱大半天,等她说得差不多,好像是口干舌燥了,她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关泽予回神,他说,“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谈欣语知道心里话都白说了,她说,“顾塔娜一直在找我套话,我眼下还能应付过去,但是,如果你不希望她来找,那现在最好见好就收,跟环世GR玩市场战略,作为最高执行总裁,你可能还略逊一筹。”
关泽予浑然不在意,他说,“顾塔娜手里有什么王牌?”
谈欣语想了一下,她说,“她的王牌就是她的上司,钟郁不容小觑,能担任环世GR亚太区的执行总裁,可想而知其执行力并非空具名衔,他的实力想必不亚于你,况且,程董明显偏向于他,程董这个人现在变得稳重仁善,当年狠厉阴冷,而今敛尽锋芒,已经看不到他当年贸然锋芒。”
关泽予无心听取这些大道理,他说,“不管他们如何选择,我都要熹浩工程规划不在程宏祎的掌控之内。”
谈欣语无话可说,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并非个案,只不过这个比较棘手,只要一不小心,冠鹰随时受到波及,到时,整个海市的经济圈都可能为此瘫痪。
关泽予签署了秘书呈上来的报告,她出门后,谈欣语问,“听说你要出国?”
关泽予把笔扔进笔筒里,他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要解释,他说,“出去公差。”
谈欣语显然不信,她说,“除了玩还是玩,又是你那些拿命在爬山的驴友叫你出去,你不是很讨厌出国吗,以前工作上的差事全权交给专门负责人,现在怎么……”
关泽予转头看向窗外,天气昏昏沉沉的好像要倾盆大雨,进入年底,喜庆的气氛在大街小巷里流窜沸腾,这些欢腾喜庆的热闹,似乎不属于他,自从妈妈去世,他的人生就缺少了喜庆的气氛,反而多了一丝沧桑。
谈欣语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过年?”
关泽予回头看了一眼,他实话实说,“我喜欢一个过。”
“怎么,不陪着周小姐一起过?”
“我和她没什么?”
“可我觉得她和你很般配。”
“很多人说你我和也是一对,你看呢?”
谈欣语:“……”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呢?
“关总,知不知道你确实有足够的魅力,要是在语言上没有这么刀光剑影杀气重重,很多女人都会不计后果的拜倒在你冷酷无情之下。”
谈欣语说完了话,她逃之夭夭。
关泽予看着面前的文件,当手机响起,周熏妍来电,她说,“公司还没放假吗?”
关泽予看了一眼日历,“还早着,他们只有八天假期。”
“这么剥削工人权利可不好?”
“他们心甘情愿,因为我肯付出三倍的工资。”
周熏妍不再开玩笑,“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就餐。”
“不了,我还有事。”他挂了电话,随后穿上外套,取了车钥匙,开车出去。
路上行人很少,许是天气太冷,许是都回家了。
他去花店买了一束花,顶着寒冬里的刺骨寒风,他走到墓碑前,把花放下后,他站在墓碑前久久才说,“妈,我想出国。”
“可能两三天就回来,也可能会很久,我从没未做过冲动的选择,唯一一件,那是和你吵架,那次,我负气住在学校里不回家,等我回来,你就不在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再冲动,我如今做事总在思前想后,斟酌再三,考虑得全全面面,确保不会再为此失去,才肯放手去执行。”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飘起的细丝,雨点到来的声势很小,小到他只感觉脸上点过一丝丝凉意。
墓碑上的女人照片,她微笑着不声不响。
关泽予伸手去抹,抹去了上面的些许岁月风尘,拭去了上面的零丁雨点,细致雨线。
他说,“五年了,我不敢作出这个决定,但是今天,我就想试一次,如果一无所获,那么我就回来,从此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妈妈,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对吗?”
他站起来,握了握空荡荡的手,他转身走出墓园,沿着道路,一直走到十字路口。
共事多年的搭档,董旬尧,他停下车说,“你来这里……”
关泽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冷清清的道路,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尤其是在旁晚十分。
董旬尧等着人家上车,他说,“你要出国?”
关泽予坐上了副驾驶座,他说,“去找人?”
董旬尧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脱口问,“谁?”
关泽予转头看了一眼,他不再说话。
程宏祎听说关泽予要出国找人,他难得心惊肉跳起来。
根据多年经验教训总结,他关泽予出国绝对不是为公事,那么,他是为谁?
程宏祎赶着去找人,然而,他晚了一步。
关泽予真的如谈欣语所说,他跟随那帮只要刺激不要命的登山爱好者一起同行,几人走过的路极其险恶,那都是少人涉足过的地方。
周熏妍说,“你看起来就不适合冒险的人。”
关泽予看一眼信息,他没有回复。
周熏妍等了好久,她没有等来任何回复,心里没来由的失落和悲伤,那如同海浪卷上沙滩,最后是无法自拔的回归于大海。
本以为不会再爱了,以为一生爱过一个人足够,可走到现在的年纪,二十五岁,跟他一般年龄,脱去了最初几年的稚气,如今一副端庄优雅高贵,慢慢地,他忘记了当年毕业时男朋友让自己失恋的悲哀。
她还记得那晚,从大学毕业的聚会里走出来,她东一步西一晃的沿着四通八达的道路走,当时一边走一边哭,哭得甚是凄惨,那满脸的泪痕弄花了特意精心打扮的妆容,她原本想跟男朋友求婚,那时想着女人现在都这么汉子,所以第一次有了一种霸道的想法,她不想再故作矜持,想要打破形象,就为了那个男生,她以为所有一切幸福美好不会在毕业季里跟随结束,却不知,一切的开始和结束,早就不知不觉形成。
男生说,“你什么都不懂,天生是高贵的公主,我怕养不起。”
他的话轻轻对她说,但她觉得那是站在舞台上广而告知,他在说她一无是处,他在说她很没用,他说,“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熏妍,对不起。”
周熏妍忘记了自己怎么砸出手中的手机,她忘了怎么挥起手打他一巴掌,相恋三年,走到头,走到毕业那一天,他才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前面三年是什么?是找个人陪着上学放学吗?还是找个人陪着花前月下?
那些在校园里认为纯情天真幸福甜蜜的美好,当时以为那就是生命里的一切,她没想过有一天回首望去,那些不过是一朝春华,过了季节,就此凋谢,它零落得那么自然而然,竟是无关于初时认定那般,非要轰轰烈烈至死不渝不可。
那晚,关泽予刚好开车经过,他险些把她给撞了,好在并没有撞到,她是自己跌倒,然后他的车子刹在前面。
关泽予下车问情况,他看到满脸泪痕的女人,她哭得很惨。
那时的她,不过二十二岁,周熏妍听朋友说,“其实,你的幸运才刚刚开始,关泽予真的很优秀。”
可她那时没有心情再投入一份感情,再加上毕业出来,被爸爸妈妈逼着进公司开始继承家业,她不得不从头学起,就像儿时蹒跚学步,就像小学时候上课听讲,就像初中时候懵懂的感知着少女情怀。
她的感情生涯,经历过两段,一段是懵懂无知时候,最后以被抛弃无疾而终;而第二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她默然着喜欢,以为能等来结果,然而,她知道世上不只她一个人经历过那般悲痛欲绝。
她知道关泽予心里有些创伤,可他从不跟别人讲,他封闭着自己,就如同当年自己走过的几个月,只是自己走出来了,而这个让自己心生爱慕的男人,他好像走不出来,或者,他需要等到那个能帮他走出困境的人出现才可以释怀。
人一生的简单追求,在感情里的深深浅浅,似乎每一个人都不能免俗,所以只能束缚在爱情里,或悲或喜。
关泽予再听到手机信息作响,他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来电联系人。
周熏妍说,“注意安全,还有,要是熹浩工程的项目让你感到为难,就不要勉强了,我并不缺这个项目。”
关泽予看完了信息,他身后扑上来一个人,那个人本来想吓一吓他,谁想,他扑了空,险些就扑入水里。
关泽予把人拉住,他说,“你要想冬泳,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松手。”
斯瞳抓住男人的手,他说,“别,求大爷,别放手,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关泽予把人拉回来,两个人回到帐篷里。
斯瞳问,“你为什么想出国?”
关泽予想了想,“听说这里的钱很好赚。”
斯瞳毫不客气的砸过去一瓶水,“见钱眼开的男人,你这辈子就注定要死在钱堆里。”
两个人随便聊聊了一会儿,斯瞳昏昏欲睡,关泽予望着天上夜空,暗蓝的,阴沉的,天幕很沉,低垂着,好像触手可及。
他双手枕头,就这么望着暗蓝的天幕一整夜,次日醒来,大家还要循着预定的路线启程,关泽予看了看时间日期,他说,“我不能再按图索骥,就此分道吧。”
他说有工作要务赶着去处理,兄弟几人也只好祝他一路顺风,半路不要失踪。
斯瞳说,“到了目的地给我电话,不要让我误以为你被拐卖了。”
关泽予不想反驳青年,他招了招手说再见,转身赶向机场,他直接坐飞机前往。
雯秘书和董旬尧已经在酒店里等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最大的老板到来并且进入工作流程。
关泽予没想到董经理会跟随出来,至于目的,似乎也只有对方心里清楚。
雯秘书说,“需要我这边通知一下映辉那边的负责人吗?既然是蓝董事长的六十大寿,我们身为最大的合作企业,也该告知一声,以示诚意。”
关泽予进入先前预定好的豪华总统套房,他说,“不用,我不是为了参加蓝董事长的六十大寿。”
雯秘书愣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么说,是为个人私事?
关泽予问,“据说映曦大厦要进行启用典礼?”
雯秘书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点心,她将点心精心布置在桌上。
“是,上周也收到了蓝企那边发来的邀请函,此事已经交由罗主任去负责。”
关泽予坐在沙发里,他轻叩着毛绒奢华手感极致舒滑的沙发坐套。
雯秘书说,“总裁先吃晚餐吧。”
关泽予起身走过去,他说,“我明天有些事想私下处理,总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到这里。”
“好的。”
雯秘书离开后,他独自对着一桌精致的点心发呆。
后天,那就是映曦大厦的启用典礼,还有蓝重祥的六十大寿。
蓝政庭,他居然连父亲的大寿也不回国,他是不是打算安家在国外,从此不再回去?那么自己这次来干什么?
他恍惚了,他痛恨自己毫无目的的行程,不,确切说,本来是有目的可循,可走着走着,就忘了来时的决定。
谈欣语说,“钟郁也会出席宴会,你一旦出席,必会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