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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Eva伤的并不算太严重。第二天起床，只要小心一点落脚，走路已经算得上是勉强没有问题了。
今天，是Eva这一辈子第一次上庭的日子，为了今天，Eva已经准备了许久。由于腿脚没有平时方便，Eva整整比之前预计的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出门去律政司。
从食物篮子里面随手拿了一个面包，Eva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轻轻拉开家里的大门。
“Yan，你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就在Eva以为她可以平安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莫羡晴的声音。吐了吐舌头，Eva心里暗暗叫遭，笑容满面地回转过身。
“姐姐。”没有握着面包的那只手挠了挠头，Eva笑容可掬。
对于Yan的事情，莫羡晴一向都很关心。因此，只是稍稍回想，莫羡晴就想起了上一周Yan提到过这一周她可能会去上庭。
轻轻皱了皱眉，莫羡晴端庄地面容上浮现起了一丝不赞同。“你上庭的日子是今天？可你的脚扭伤了。为什么不像你的师父请假呢？”莫羡晴几年的律师生涯不是白干的，对于实习生要经历一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要是平时，那当然是应该，可现在Yan的脚踝扭伤了，走路都费劲，她怎么可能还能把那么重的黑皮箱从律政司拎到法院？
心虚地笑了笑，Eva磨磨蹭蹭地来到莫羡晴身边，挽住莫羡晴的手臂半是撒娇地道。“放心啦，姐姐，我不会逞强的。我有叫我的同事帮忙，到时候箱子不会只靠我一个人的。”自从真的将莫羡晴当作是姐姐，Eva在她的面前就表现的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的妹妹了。不论Eva平时表现的再自信强势，她也是一个女人，即使是她，也有想要被疼宠的时候。而现在，莫羡晴就被她认定为了可以展示不那么强势一面的那个人。
抬起右手来到Eva的耳边，莫羡晴轻轻理了理Eva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那你小心一点，祝你旗开得胜。”对于妹妹，莫羡晴一向是放心地。既然她这么说，莫羡晴也就不再阻止。她相信，她的妹妹会有分寸。
得到莫羡晴的同意，Eva大喜。俏皮地笑了笑，Eva挥了挥手，如乳燕一般滑出门口，只留下一句余音在空气中缭绕。
“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Eva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找了人帮忙的。正是因为那个人需要比他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法院，Eva才会这么早出门。
Eva找的帮她忙的是比她早几个月进律政司的和她同期的实习生。在同事的热心帮助之下，Eva顺利到达了法院，丝毫没有耽误时间。
等到纪慕芝到达法院的时候，Eva已经准时侯在门外了。
纪慕芝观察能力一向不错，因此看到Eva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右脚踝的白布。眼里闪过淡淡的诧异，纪慕芝问了一句。“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对于她的徒弟，她还是关心的。
“放心吧，师父。”站在法院的地界上，Eva神情肃穆，即使是寒暄，她也依旧进入了工作模式。“只是一点小伤，不会影响我的表现的。”
纪慕芝眼神从Eva的脚踝离开，滑到Eva身边硕大的箱子上停了一秒。联想到她之前带的徒弟第一次上庭不是晚到就是得出点状况，纪慕芝破天荒地拍了拍Eva的肩，明快地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做得很好。”
……
这个案子并不是太难打。纪慕芝和Eva准备充分，证据明显加上原告张小姐之前并没有不良记录，家庭情况也很正常，因此虽然被告拒不认罪，但是法院依旧判了被告罪名成立。
从法庭出来，Eva眼角上翘，带着一丝轻松而又愉悦的笑意。虽然Eva有着丰富的上庭经验，但是这一次毕竟是她这一辈子作为律师第一次上庭，虽然只是助手，可也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
告别了频频道谢的当事人，Eva拖着黑色的大皮箱跟在纪慕芝身后。走了一截路，来到楼梯前，纪慕芝突然停下脚步，回过神看向Eva.“把箱子拿给我吧。”
望着纪慕芝伸出的手，Eva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立马道。“这怎么行，师父……”虽然纪慕芝从业年龄没有Eva长，可既然认了纪慕芝做师父，Eva就是真心将她当做成了师父来敬爱。拎箱子从来都是徒弟的专属工作，Eva怎么可能让作为师父的纪慕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替她拿行李？
手拉着箱子杆向后退了退，Eva站的笔直。“我没什么的，师父。”
纪慕芝并没有回答Eva，而是默默向前两步伸出手握住了行李杆的另一头。“别逞强了。你要是脚再次受伤需要请假，那才更耽误时间。拎拎箱子有什么，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说这话的时候，纪慕芝的脸上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笑意。
跟纪慕芝这么久，Eva从来没有见她笑过。猛不丁地从纪慕芝脸上看到笑容，Eva呆怔了半晌。
纪慕芝的颧骨高高的，其实是一副很爱笑的笑容。因此，此刻虽然纪慕芝嘴角只是扬起几度，可她的脸看上去却如春暖花开一般，仿佛布满了甜甜的笑意。
等到回过神来，手里的行李杆已经被纪慕芝夺去了。既然已经这样，Eva也就不再矫情，大方地接受了纪慕芝的好意。“谢谢你，师父。你真是太好了。”
因为还要回律政司，因此Eva和纪慕芝是一起走的。走过一截长长的蜿蜒的楼梯，又拐了一个弯，Eva和纪慕芝来到了停车场。
就在这时，Eva突然感觉下面喷出一股湿热，黏黏的感觉顿时侵袭全身。
脸色瞬间黑了大半，Eva心里顿时哀叹。
怎么运气这么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师父，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间。”下腿微微夹紧，Eva眉心微皱，浓浓的尴尬感让一向镇定地她颇为手足无措。
刚刚拉开车门的纪慕芝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想。“你去吧。”
……
给自己换好女性每月必用，重新整理好衣服，Eva这才长松口气。理了理衣襟，Eva右手放在门把上，准备推门离开隔间。
就在这时，隔壁格子突然传来了这一阵Eva颇为熟悉的一个女声。
“官司赢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Eva就分辨出来了这个略略有些低的声音属于她们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张小姐。鬼使神差地，Eva停住了将要开门的手，屏住呼吸。
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从隔壁传来。
“当然……我都说过了……有证据证明，谁能够说我不是自愿的……”
听到这句话，Eva心里一惊。难道张小姐居然真的是自愿的，只不过她骗了所有人？！
不期然的，张小姐伤势的照片再次浮现在Eva的脑海。这一次，Eva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她一直觉得照片看起来隐隐有些不对劲！
张小姐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太整齐了！如果张小姐真的是被迫的，反抗的很激烈的话，照片上面的伤势应该更为凌乱才对！
想明白这一点，一股浓郁而又粘稠的被愚弄的感觉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爬满Eva的全身，站在隔间里，Eva浑身冰冷，面色如霜。
她完全不能够接受，居然在官司结束以后，她才意识到证据里面隐含的破绽！
其实，Eva的触觉已经很敏锐了。因为照片上张小姐伤势的整齐其实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直到案子结束，无论是警察还是辩方律师甚至于是纪慕芝都对这一点没有怀疑过。只不过，Eva毕竟这一次是助手，有不是最擅长刑事官司，加上她是控方这一边的，这才最终没有及时地想通这一个可以说不算是引人注目的破绽。
隔壁的通话声终于结束了，应该是张小姐挂了电话。轰隆隆的冲水声之后，隔壁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纪高检……”只是一秒钟，Eva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张小姐惊慌的声音。没有想到纪慕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洗手间的Eva也是心里一惊。
师父怎么来了？她有没有听到张小姐的话？
Eva的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担心急了。知道真相，即使是她，都气愤成这样，这一点时间为了案子，为了正义耗尽心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师父真的能够接受这个真相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门外再没有张小姐的声音。知道张小姐是离开了，Eva终于抬起手，打开了隔间的大门。
走出隔间，Eva一眼便看向了此时正伫立在门口，脸色仿若怨鬼般青白的纪慕芝。
难掩担忧地向前迈两步，Eva试探着出声。“师父……”
纪慕芝一个转身。“我突然有点事，你先回律政司吧……”匆匆扔下这句话，纪慕芝像是逃离着什么，脚步微微踉跄却又飞快地离开。
徒留身后，脸色同样黯淡的Eva，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