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二十三章1（1 / 1）

第二次省统测被安排在五月上旬，五一劳动节收假之后的第二天，就是语文和数学的测验。

语文本来是苏唯最拿手的科目，拿到卷子时更是有几分喜悦，诗歌鉴赏考的是她最喜欢的《浪淘沙》，欧阳修写的那一首，再往下看到文言文的人物传记，写的又是她喜欢的唐代孺将裴行俭，苏唯顿时开心起来，提笔正要作答，却看见题目赫然写的是“诗歌中营造了什么样的氛围？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感情？”女生立马愣了，她是喜欢这首诗不错，但也仅仅就是觉得它写得通顺，读来朗朗上口，意境也不错，根本没深究过它的思想感情啊……女生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出试卷的老师，再提起笔，却写不出什么正经的答案了。

下午的数学还好，在经过林尘的“训练”后，她的数学基本稳中有进，可以保持在140分以前了，苏唯觉得这次考试的题目不算难，至少圆锥曲线和导数的两道大题都算出来了。然而等到交了试卷才发现，有一道空间立体几何的题做错了，而且这是道连环题，所以……10分再见！

第二天的文综也没好到哪儿去，地球运动的题基本上是靠蒙，历史重大改革的题也是编的，回顾整一套试卷，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下了晚自习，苏爸爸来接女生回家，看到她黑着一张脸，不问也知道发挥得怎么样，想到女儿近期来的努力，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开了车载收音机，放新闻给她听。

女生回到家，状态仍然不太好，翻了几页书也没能看进多少东西去，妈妈进来送水果给她，见她满脸倦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地逼迫着女生收了书，将她赶去洗漱，“考完试就该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心情也会变好。”

苏唯考了两天的试，精力过度集中之后本来疲惫得要死，然而等真正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她知道这次省统测发挥得极不理想，甚至还不如上一次，联想到自己最近挑灯夜战只差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心里更加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还是无法入睡，肚子却有些饿了，看了看时间还只有十一点，女生翻身起床，披了件外套，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以往这个时候父母都入睡了，于是苏唯蹑手蹑脚走出自己的房间，尽量放轻步子。然而路过父母的卧室时，却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从门后清晰地传来。

“你刚刚打电话给小唯的班主任，他怎么说？”略尖细的是妈妈的声音。

另外一个显得有些低沉的是苏爸爸，“老师们效率很高，省统测的试卷已经改出来了，小唯这次……发挥得也不是太好。”

苏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妈妈正好问了她也想问的问题，“进前十了吗？”

没有人回答。

但即便是隔着卧室的门，苏唯也能猜得到，爸爸必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女生靠在墙上，颓然垂着手，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小心翼翼地重拾话题，“小唯她已经很努力了，你也知道。所以你——”

“——我知道，我不会骂她的。离高考不远了，越骂她越适得其反。”爸爸声音不由得又低了下去，“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越努力，成绩下滑得越快。问题出在哪里，还是得让她自己找出来解决啊。”

“我不管她成绩怎么样，这些事一直都是你在操心，我操心的只是她的健康，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能熬夜不能过度用脑，这几天苦成这个样子，人瘦了一圈，脸色也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妈妈的声音里已经明显带了哭腔。

“我不是不关心她，但既然是她自己选的路，就由着她走下去吧。”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里屋外都是寂静一片，三个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首先打破了沉默，“睡吧。你这样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要提高她的成绩，关键还在她自己。”

“我睡不着，”妈妈低声呢喃，“我一想到小唯的成绩，想到她的身体，就睡不着。”

爸爸像是叹了口气，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过了半晌，卧室里的灯“啪”的一声灭了，女生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拼命仰起头也没能止住盈满眼眶的泪水。

从她的角度往窗外望去，春末夏初的夜晚，星星那么亮，和远处点点路灯的光交叠在一起，美得不像话。她心内的那盏灯，以前比这还亮，却不知从何时起渐渐暗了下去，变成了阴沉沉的夜空，满是混沌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