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七章1（1 / 1）

“再高一点，对，对，现在这个角度就很好……往左往左，啊啊啊行啦！”苏唯指挥着本班的男生将打印好的标语贴在后墙上，自己站在紧紧挨着的桌子之间早累出了一身汗。

“宣传委员哪去啦？”女生站到讲台上找寻，搜寻到对方所在的位置后一跳一跳走了过去，“又得出一期黑板报啦！主题当然是高考，主要是为了鼓励同学们，星期五下午检查，别忘了哈。”

“都高三了怎么老是有这种活动啊？”

“这是高中阶段最后一次板报啦，没必要弄得太好，交个差就行的。”

对方点点头应下来，苏唯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决定走到教室外晒太阳。

“在教室里待久了总会有种身上开始长霉菌的错觉。”女生自言自语道。

“啊嘞？”身后恰巧有人路过，听到苏唯的话不明所以地一怔。

苏唯连忙转过身去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自言自语，那什——”女生愣在原地。

对方是刘铭。

男生有些尴尬地晃了晃身子，“好巧啊。”

同一个班的同学在本班门口遇见有那么巧吗？男生的搭话能力都那么弱吗？苏唯在脑内默默地吐槽。

“去打球？”苏唯隐隐记得这是刘铭的习惯，课间大休息时总会去操场上打一会儿球。

男生把篮球抱起来，尴尬地掩饰着往后退了几步，“是啊，呵呵。”

苏唯在脑内拼命寻找能聊的话题，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幸好语文老师在这时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苏唯欢快地抓住这根稻草，“快上课了，我们进去吧。”

没等刘铭说什么，女生便迅速跑进了教室，将刘铭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语文课仍然一如既往的无聊，和往常一样前二十分钟用来做题，后二十分钟讲解——所谓的讲解，其实也就是老师照着参考答案原原本本毫无感情地念上一遍。苏唯上课一直奉行“只听有价值部分”的原则，语文课一般都是睡得最沉的，为此还在家长会上被点名批评过，苏爸爸当着老师的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听话，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她！老师你放心，我保证她再不会在你的课上睡觉了！”结果一回到家就变成了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就不能睡得高明一点点么？别让老师看出来啊小唯。”算是间接默许了女生上课睡觉的行为。季思思曾经很不服气，“考试分数高就是好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每次考试语文成绩都能上130，你爸哪会这样放纵你啊。”

苏唯想了想解释道，“我上语文课不听并不代表我不学啊，我只是觉得她讲的东西没有半点价值，但文言文和病句什么的我也在每天坚持练习，并不比哪一个上课认真听的同学付出的少。我爸承认的并不是我的成绩，而是我的努力——尽管我努力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但这……从某些方面来看也是不尊重老师的吧？”季思思仍然在努力想反驳苏唯。

“我高一时候期中考语文考了年级第一，按我们年级的奖惩规定我的语文老师可以拿到优秀单科奖金，她当时非常开心，下课时专门找我聊天，说她的课是照顾大部分同学的，所以进度很慢，但她觉得我基础很好，没必要跟着她的进度，让我自己看书就行，不用听她讲课。”

“说这个干嘛……？”

“后来我上课就开始不听了，按自己的情况自学。之后有过一次小测，当时我重感冒导致考试时受了影响，成绩不太好，她开始各种找茬，上课提问一些非常难的问题——我一直在自学没听她讲，当然答不出来，因此被她在课堂上批评过很多次，虽然不至于爆粗口，但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导致我越来越讨厌上她的课，不仅不能按自己的情况复习，每次提问的时候都得提心吊胆。最后期末时语文差一分年级第一，她说话更难听了。我觉得算不上厌恶，但至少对于她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了。”当时16岁的苏唯觉得，尽管她的课上的不好，但至少苏唯一开始是认真听讲的，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然而像这种只看成绩而且说话出尔反尔的不负责任的老师，是不值得自己喜欢的。

季思思高一并不和苏唯在一个班，由此很困惑，“那她现在怎么都不提问你了？”

“我开始睡觉了呀，她一提问我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没听清’，或者干脆答‘我不知道’。她总不能体罚我吧，打电话给我爸的话，我爸就开始打太极并且给空头支票‘我一定会说她的请老师放心’，她慢慢也就没办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