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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凉风起兮天陨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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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已落,月清星疏。

月光泻在一个幽暗的小院中,又透过一扇小窗,丝丝缕缕漏进一间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房间内侧是一方床榻,杜若就坐在床边,一个男子坐在床上,上身半裸。

杜若的右手抵在犹自昏迷的方子恪的后背上,手心所对之处正是夜寒丹浸入之处。借着一缕清月,杜若可以看到方子恪后背上的一片暗黑色正有所变淡,而自己的右手臂上却正有暗黑色一路蔓延。

这样静默了许久后,杜若猛然将自己的右手抽开,而另一只手则扶住了方子恪的肩,让他不必倒下去。杜若将自己的右手抬至眼前,手心处是一个黑色小孔,有部分夜寒丹的毒气已从方子恪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看着暗黑色已从臂弯蔓延至腋下,杜若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而脸上的表情却微有起伏,似乎是在运气。

终于,杜若睁开了眼睛,那暗黑色也停在她右臂的腋下没有再蔓延上去,然后她缓缓地扶着方子恪躺下,为他盖上被子。有淡淡的月光轻轻拂在方子恪静和的脸上,那眉目雅逸如山水画一般,似乎无论是睡是醒,是喜是怒,都是那般云淡风清。

杜若看着昏睡的方子恪,微微地笑了笑,而后目光又转向自己的右臂,那沉沉的暗黑色连带着她的眼神也暗了下去,最终,她轻轻一叹,而后将衣袖放下。

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杜若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夜寒丹毒气太重,自己只能为子恪分担部分,使得毒性不至于发作太快,然后……

“我也无奈,刚刚命人将龙血霰放回您的居室了。”

“龙血霰是难得的宝物,可治百病,解千毒,甚至连星煞门中的夜寒丹都能解。”

杜若记起白日里玉清容对她说的话。玉清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知道苏策要用夜寒丹对付子恪?

杜若不愿再多想,她必须回一趟星煞谷将龙血霰拿回来,必须试一试。

杜若拉开房门,回眸看一眼依然昏睡着的方子恪,而后一步踏出房间。

而就在杜若离开一刻钟后,方子恪的眼睛蓦然睁开,漆黑的眼眸映着月光,竟显得有些森冷。

忽然,一个黑影从窗口翻然进入房间,身姿轻盈,而就在黑影翻入房间的那一刻,一颗墨玉黑子从方子恪的手中疾速飞出,黑子在幽暗的房间里近乎看不出来,唯能感到一道气脉直逼黑衣人,凌厉异常,然而黑衣人却还是一个翻身躲了过去,黑子擦着黑衣人的身体飞出了窗户,不知打到了哪里。

“呵,公子的暗算之道不比苏门主差啊。”随着黑衣人站定,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那人抬手将脸上的面罩拿开,秾丽的容颜出现在清亮的月色下,冰清玉洁。

“怎么回事?”方子恪起身坐在床边,他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玉清容,厉声问道,却已不复白日那般潇洒写意。

“苏策喜欢不按常理出招,公子又不是不知。”玉清容回答,似乎理所当然。

方子恪沉沉地看着玉清容,声音低沉:“玉清容,你到底在做谁的细作?我记得你跟我说的所有的有关苏策的计划里没有夜寒丹这一条!”

“夜寒丹是前日苏策刚让我准备的,来不及告诉公子,”玉清容只是瞥了方子恪一眼,声音冰冷清泠,“不过请公子想想,我准备的若真是夜寒丹,即使杜若为你分去一部分毒,你以为你此刻还能有力气射出墨玉黑子?而我此刻等你死就好了,又何必过来?”

一时静默,方子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玉清容,似在斟酌。

玉清容却微一扬眉,神情依旧平静如常,“为了能蒙骗苏策,我做的□□毒性也不小,不过不会即刻致命,而且龙血霰可解其毒。”

闻言,方子恪的目光蓦地一凛。

“我白日里跟杜若说龙血霰可解夜寒丹之毒,此刻她正回星煞谷取龙血霰了。”玉清容轻轻一笑。

听到“杜若”二字,方子恪终是有些沉不住气,“玉清容,你搞什么鬼?小若若有个三长两短,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啧啧,”玉清容摇了摇头,嘲讽地看着方子恪,“苏策说的果然不错,杜若就是你的软肋,公子你不觉得该谢谢我么,若不是我,你已经死在苏策手中了。”

方子恪面色一沉,如霜的月色照在他冷然的脸庞上。

“不过公子若愿意听我的,我可以让苏策今晚就死在你的手中。”玉清容却背对着月光,微微俯身看着坐在床边的方子恪,暗影里,那艳丽秀美的脸庞神色诡秘。

此时此刻,夜未央,月清白。

齐聚在星煞门的各路江湖人,有的已辞别离去,有的回城中客栈,更多的则在星煞谷里落脚。因清剑阁已归星煞门,而墨煌派掌门人更是身中剧毒,不日即死,星煞门一统武林指日可待,所以直至月上中天,星煞谷里依然冠盖满座,笑语盈耳,通明的灯火下,管弦齐奏,歌舞升平。

然而,九霜馆里却暗淡寂冷,仿佛与整个星煞谷都脱离开来了,惨白的月光落在屋檐上,如寒霜。一身紫衣的杜若就站在九霜馆内数级石阶之下,抬眸站着石阶上那紧闭的房门,清丽的容颜上似乎淡漠了悲喜,只安静得如这淡淡的如水月光。

杜若静静地看着闭合的房门看了良久,终是将恍惚的目光收回,眼睑垂下,似无声的叹息,而后转身准备离开,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门却霍然被拉开,杜若蓦然回身,看见一片清冷的月光泻进了幽暗的房屋中,铺在了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的身上。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石阶上,苏策俯看着杜若,声音清寒。

杜若无声地回望着苏策,冷月下,那俊美的面容遥远得有些模糊。终于她还是举步走上石阶,走到苏策身旁。

“为什么回来?”直到杜若走到自己的身旁,苏策偏首看向她,神情里微带讽刺,“是为了解药还是为了复仇?”

“都不是。”杜若只是平静回答,没有喜怒。

“哦?”轻轻地,苏策回首看了看杜若,冷月下他看见一身紫衣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伸手可触的地方静默地看着自己,静默到仿佛是自己幻觉而出的一个影子。

“那正好,”忽然,苏策说道,“我想睡一会却睡不着,阿若,你帮我揉揉太阳穴。”

苏策说完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杜若侧首看着在床下躺下的身影,迟疑了片刻,终也是走到床边,轻轻坐了下来,抬起手指触在苏策的太阳穴上,静静地揉了一会儿。

黑暗中,杜若俯首仔细看着眼前这双眸微阖的脸,如寒玉雕成的五官,精致而冷漠。

“阿若。”忽然,苏策开口低唤,却犹自闭着眼睛。

“嗯?”杜若应声。

“你的手只要用力按下去,我顷刻绝命。”轻轻地,苏策若无其事地说着。

杜若的手微微一颤,而后仍旧揉着苏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不急不缓,“门主开什么玩笑呢,你不是累了么,睡一会儿吧?”

“怎么,不想报那一箭之仇?”苏策却再次问道,声音里静无波澜。

“门主当年有恩于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怎么会因区区小事恩将仇报呢?”一旁的杜若静静地揉着苏策的太阳穴,静静地回答,声声平和。

“有恩于你?”低低地,苏策笑着重复了一遍,“那剑风公子呢,他若死了你也不为他报仇?”

“墨煌派与我有血仇。”杜若的回答依旧简单而平静。

“原来是这样,”缓缓地,苏策睁开眼睛,目光锁在杜若的脸上,“我于你有恩,墨煌派于你有仇,阿若,你真是爱憎分明啊。”

“不然门主又想怎样?”杜若一笑,始终避开苏策的目光。

苏策笑了笑,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恍惚间,一切幽然静谧,夜风吹凉了月华,霜隼悄然落下,杜若一直安静地坐在苏策的枕边,听见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而缓慢,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极轻极缓地拂过那利落如削成的侧脸。

熟睡的人没有动,睡得那般安稳,而杜若却笑了,笑得那般凄婉,她想起很久前她也曾这般为他揉着太阳穴,他靠在她的膝上,笑如清风地说,能让他这么安心地将自己的头放在另一个人手上的,这辈子只有她了。

苏策,事隔经年,你还是将这份信任给了我,然而你给我的是不是也只有这份信任了?杜若凝视着眼前的人,眼睫上终是一片温润。

可是苏策,我不得不与你诀别了,子恪虽是墨煌派的掌门,可他毕竟是子恪,更何况他为救我而中毒,我怎可能对他不管不顾?苏策,大约你还不知道龙血霰可解夜寒丹之毒,否则我怎会这么轻易地在自己的居室里找到龙血霰?我必须救子恪,你又怎能再容我?我不想责怪你的凉薄,我已经没有力气责怪你,我只想再见你一面,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

杜若无声地笑了,俯下首一点一点靠近苏策,直到近得她可以感觉苏策的鼻息触过自己的唇角。

一阖眼,一低首,一吻轻印,谁的双唇丝丝冰冷。

刹那间,往事如潮起,她仿佛看到入星煞门这八年里所有的过往,短短的八年,她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爱这个人。杜若从苏策的唇角离开,那一刻,泪禁不住滚下,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发出声音,而后起身疾步离开。

一直走到门边,那一轮孤傲的清月冷冷地照着杜若,她终是忍不住回首想再看一眼苏策,然而就在刚一回首的刹那,谁一把扼住了她的右手腕,并将她的衣袖捋了上去。

月色如霜,映着杜若发黑的臂膀,她抬眸看见苏策正盯着她的手臂,面色凝重。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就能活下去?”苏策抬眼紧盯着杜若的脸,目光深不见底,神色静如死水,“他不仅活不了,你也要陪着死!”

“门主何时还在乎他人死活?”杜若反而问道。

一时间,彼此对望,幽暗的夜色里一片阒静,终于苏策放开杜若的手臂,他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而后放进了杜若的手心中。

“服下去。”苏策命令道。

杜若有些怔愣地看着手中的药丸,而后却缓缓地弯曲五指,将药丸攥紧了手心里。

“怎么,想留给方子恪?”看到杜若的动作,苏策讽刺地笑了,“你就不怕我在解药上涂了□□,方子恪服下去非但没活过来反而顷刻就死了?”

“是吗?”闻言,杜若却转而一笑,“如果门主行事真如此卑鄙,阿若就暴毙在门主面前,以谢八年前入星煞门辅佐门主之罪过。”说完,杜若一仰首将解药服了下去,而后安静地看着苏策。

月华澹澹,洒在两个人之间,杜若看见苏策缓缓抬手,如水的月光里,那五指瘦长的手正一点一点像她的脸颊靠近,指尖轻触脸颊的那一刻杜若双肩一颤,而那一瞬间,苏策的手也颓然垂下。

“你走吧。”苏策一转身,玄衣如墨背对杜若,低声开口。

杜若一怔,眼前那孤绝的背影映在她的眼眸中,映得目光那般黯然。杜若终是没有言语,一转身离开房间,疾步走下石阶,而就在此时,她听见背后一声“吱呀”的掩门声。

一时间,杜若的背一僵,脚步蓦然停下,却终是没有回身。清凉的夜风吹动她的衣袖,她看见自己的手臂上那暗黑色已淡到近乎没有。

杜若抬手捂在胸口,那里正藏着两颗龙血霰。

苏策……一仰头,泪水生生地压在了眼眶里。

暗影叠叠的林子里,一处院落冷清孤寂。厢房里,一个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眸看向屋顶,月光穿过窗户照在他俊朗的脸庞上,神色肃然,目光清寒。

院子里一个轻捷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听到声音的同时,躺在床上的方子恪缓缓阖上眼睛,肃然的神情一瞬间变为平和。

片刻后,杜若走入厢房,一直走到床旁,在枕边坐下。她低头看着温雅沉静的方子恪,心下不觉一叹,却不知是喜是悲。静默片刻后,杜若从怀中拿出装有龙血霰的小木匣,取出一颗欲喂入方子恪的口中。

然而药丸刚碰到方子恪的唇上时,只听“啪”的一声,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杜若的手,方子恪睁开眼睛,看着杜若。

“你醒了?”杜若微感诧异,却由衷欣喜,她抽出手将龙血霰放回木匣中,而后将方子恪扶起。坐起来的方子恪扫了一眼枕边的那个木匣。

“你的龙血霰,认出来了吗?”注意到方子恪的目光后,杜若笑着说,“龙血霰可解夜寒丹之毒,没想到我盗来龙血霰还是用在了它的主人身上。”

方子恪微微蹙眉看着杜若,“你……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的?”

杜若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简单答道:“我回星煞谷取来的。”说完她再次取出一颗龙血霰递到了方子恪的面前。

方子恪却并没有接过,他的目光迅速地从杜若的手臂上扫了一眼,而后又看向她,缓缓开口,似在斟酌:“小若,你是不是为我吸毒了,不然我应该不会醒来。你……现在怎么样?”

杜若一怔,转而笑了笑,她牵过方子恪的手,一边将龙血霰塞进他手中,一边说道:“没事了,取完龙血霰后遇到了苏策,他知道我也中了毒,大约是我死了与他也无益,他给了我一颗解药。”

闻言,方子恪收回目光看向一旁幽暗之中,似在沉思,指尖有意无意地把玩这那颗龙血霰。

“子恪哥哥是怕小若在药里下了毒,所以不愿服吗?”杜若温和的声音在方子恪的耳边响起,他一怔,回眸看向那个淡然清秀的人。

“怎么会。”方子恪一笑,而后仰首服下解药。

“没事儿了。”杜若看着方子恪,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方子恪反手准备握住她的手,然而杜若却在瞬间不经意地将手缩了回去。

方子恪怔了怔,手在虚空中轻轻握成拳,而后看了看四周,一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杜若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垂首,淡漠轻言,“一所不用的房子罢了。”

闻言,方子恪不经意地蹙了蹙眉,看着杜若神色蓦然黯淡,他亦不再言语。

而这所庭院却是杜若七年前命人悄悄建的,那时的她总是嫌星煞谷里人太多,太吵太闹,她悄悄建了一个小庭院,希望之后每年可一抽出一段时间她和苏策住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只是这个庭院建好后却从来没有用上,从来没有……

“放心,这里苏策找不到。”杜若再次看向方子恪,微微笑了笑,“天亮后你身上的毒应该就能解尽,要尽快离开这里。”

“好,”方子恪颔首,“明天我们就离开回墨煌派泽渊庄。”

闻言,杜若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声:“子恪,是你自己回去,我虽离开了星煞门,但并不想与之为敌,更不可能跟你回什么墨煌派。”

“为什么?”方子恪立刻问道,他盯着杜若,猛然紧握住她的手,“小若,我们好不容易才再次相遇,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这话是何意?”

杜若近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一缩,却没有挣脱,她回看向方子恪,月光下,她仿佛看到了儿时那个犹如初阳一样的子恪哥哥。

可是子恪,十年前墨煌派灭了杜家满门的时候你为何还留在那里?十年后的今天你甚至做了此派掌门,你要我如何能和你回到过去?

杜若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问,她将手抽了出来,起身,低首看着坐在床旁的方子恪,一瞬间,神色冷然,“剑风公子,你舍命救我,我感激不尽,不过我已尽力救了你,我们之间两不相欠。今后墨煌派与星煞门之争,我杜若不会参与,也请公子好自为之。”

杜若说完,转身便走。

“小若,小若!”身后,谁的声音急切而无措。

“小若,我等了你十三年你知不知道?”杜若走到院子里时方子恪已然追了上来,一句话落在杜若身后,杜若足下一怔,再也迈不开步子。

“小若,你可知道,十三年前我送你那支玉簪后就悄悄发誓,我尽此一生也要让你一世幸福,”子恪轻声说着,那声音如同清和的风萦在周身,“可十年前,十年前杜家一场大火把我的心也烧死了,我终究还是带着一丝侥幸之心满世界地找你,可我找了十年也没有找到。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一生找不到你我就在奈何桥边等你,一直等到你,可是小若,我是何其有幸,那日我看到你戴着的那支玉簪后就再也无法自抑,我知道上苍终于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忽然,子恪上前一步,从杜若的背后将她拥进怀里,双臂蓦然收紧。

“小若,那日我抱起昏迷的你为你疗伤时就对自己说,这一生我再也不会,再也不能放开你,再也不能!”

被紧紧拥住的杜若没有挣扎,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听着子恪的倾诉,听着那沉静的声音里带着失控的颤抖,听着那声声低唤如云水缱绻,一阖眼,泪簌簌而下。

“那么你告诉我,墨煌派用一把火烧了杜家,你又为何还留在那里?!”

“什么?”方子恪一怔,声音诧异。

而就在此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空冷的击掌声,随着击掌声,一个冰冷的嘲讽声同时兀自响起,“真是有意思,墨煌派掌门人和星煞门侧门主,这若是传出去,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可就不用再说他的那几个烂段子了。”

杜若和方子恪一愕,下意识地分开,同时抬首循声望去,只见院墙上一个人挺拔而立,玄色的大氅在夜风中飒飒如翼,那人背对着月亮,脸隐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眼睛里闪烁着看不清的光芒,然而那阴邪的笑意却隐隐可见。

“苏策!”杜若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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