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赚取嫁妆(1 / 1)
容华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楚辞靠座在床头,就在她的身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蹭了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又睡了过去,楚辞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小猫一样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她身上滑落的被子拉好,方才又接着看。
半夜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了,那敲门的声音又快又急,就好像半夜突入而来的大雨打在窗上,撕开了这夜幕,让人的心里平添了一股郁闷与烦躁。
容华烦躁的翻了翻身,把头埋在楚辞的胸口如同小猪般的拱了拱,仿佛这样能拱出一个舒适的没有噪音的位置。
楚辞在黑暗中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轻轻的说道:“睡吧,没事的,我替你去看看”。
容华放开她抱在怀里的胳膊,迷糊的睁开眼说道:“那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喔”。
“嗯,睡吧”,说完又在她的额头上映下了一吻。
容华转过头,朝床里面滚去,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楚辞翻身下床,帮容华掖好被子,这才披衣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李仕,见出来的是楚辞,也只愣了一秒,便立刻恭敬的说道:“赵子恪被人放走了”。
楚辞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大厅里细说”。
说完便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人质被放走是一件大事,大厅里灯火通明,右相、凌毅、越青木、韩城、久遥等将领都在,见他走了过来,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他的身后,见他身后除了李仕没有别人,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他,目光各异。
凌毅是一员武将,具有一般武将都有的特点,那就是说话直接,何况是涉及到容华的事情,他向来都是最直接的那个,开口就问道:“阿容呢?怎么是你来”。
他这话问得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楚辞答的更加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说:“阿容累了,我让她休息,我替她来看看”。
楚辞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终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楚辞也没理会,只转过头问身后站着的李仕:“放走赵子恪的人抓到了没有?”。
李仕走上前答道:“回公子,抓到了”说着他看了久遥一眼才接着说道:“是封严”。
楚辞点了点头道:“抓到就好,先关着吧,等明日大家在一起商议处理的办法”。
楚辞话才说完,凌毅便开口质问道:“李仕,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公主三百卫之一吗,公主三百卫只能听阿容的话,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他问什么你答什么,还要听他的命令行事?”。
李仕见凌毅目灼灼的看着自己,而楚辞面含微笑的站在一旁,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禀凌将军,主上吩咐过,公主三百卫见到楚公子就如同见到主上本人一样,所以,驸马的命令自也是要听的”。
楚辞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嘀咕道:“阿容都没有跟我说过”,说到这凌毅又突然拔高了声音问道:“那阿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见到我就如同见到她本人一样”。
李仕小心的后退了一步,巧妙的退到了楚辞的身后,低声答道:“这倒没有”。
凌毅正要上前,这时楚辞开口了,阻断了他上前的步伐:“既然此事明日再议,那大家今夜就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径直朝凌毅面前走了过去,紫色的衣带带起一阵风,刮在凌毅的脸上,凌毅忍不住对他的背影比了比拳头,他怎么觉得,刚才那阵风像是刮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疼也不是,凉也不是。
李仕见此,忙机灵的跟在楚辞的背后,一起退了出去。
第二日,城下又有人叫阵。
容华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高高的束起,骑着战马,跟着凌毅一起出战,楚辞也如同以前容华出战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骑着战马座在容华的旁边。
凤君洛就在齐国的阵营前,一身黄金战甲,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背后的千军万马都好像成了背景,全为他而设。
他直直的看向凌毅,或是避过容华看向她身后黑色的王骑,就是不看她,楚辞微皱起眉,凤君洛又在搞什么鬼,说是对容华没什么想法了,他听都不想听,作为一个男人,他比谁都看得明白,凤君洛对容华的执念并不下于他。
区别只在于他得到了,而凤君洛正在一边虎视眈眈。
容华常常对他说,她想要他们在一起,一直走下起。
楚辞没有说什么,也从来没有对容华说过类似的话,在他看来,他们两个地老天荒、白头到老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还用得着说出来吗?
他只是很恼火,真的很恼火,那种火来得汹涌,却无从排泄,每当一想到有个男人像他一样在渴望着他的妻子,甚至会想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把那个人给杀了,可是,凤君洛他不能杀,他也更加清楚这一点,他爱容华,自然想事情便也会顾虑到她。
动是动不得,骂是有损形象,他无比恼怒,身上的气压自然也低了些。
容华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人,子车从开始情绪就有些不对,为什么会这样,她大概也能猜到,她伸出手去,轻柔的覆在他拉着缰绳的手上,想要以此来给他安抚。
楚辞侧过头,看着容华,紧皱的眉梢慢慢的缓和下来,不管别人怎么样,容华总是爱他的,他无比清楚的确认这件事情,他笑了笑,低声说道:“我没事”。
凤君洛在对面看着这一切,眸子更加晦暗冷酷。
最好的进攻是震慑。
容华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一次容华想要让王骑上场,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这样的大杀器,自当是放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它的震慑作用。
今天这战不容易打起来,容华也明白这点,越国撤军,剩下三国军心不稳,在这敏感的时刻,赵子恪于昨夜被人放走,回到营中,更加加剧了这种局面,然而打不起来也要打,敌人的劣势便是我们的优势。
容华伸出手道:“弓”。
便有人把弓箭送到了她的手上,她张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直指对面阵营中正在骂着楚辞,唾骂横飞的将领。
不过就是眨眼间,携带着雷霆之势而去的箭已穿过第一个人的喉咙,向它的下一个目标移去。
百步穿杨,雷霆震怒。
似乎所有人都没意料到容华会突然出手,虽然大部分的人都看到到了,但是没有人能避得开那样快如闪电的箭。
容华把弓扔回给旁边的人,冷冷的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众人,转过头对楚辞说道:“我讨厌人说你,就凭那样的宵小之辈也配侮辱你,他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容华这话说的极大声,根本不避讳旁边还有许多人,故大多数的人都听到了,这是一种有声的威胁。
楚辞笑了笑,才道:“我知道”,他测过身子,抬起手抚上她秀丽的面颊,看着额间那抹火红的凤羽花钿,柔声道:“我知道的,但小容儿,以后不要在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而杀人了,好不好?”。
容华侧过头,撇着嘴看他:“你在怪我?”。
楚辞笑了笑,轻轻的摩挲着她额间的凤羽花钿,眼里带着隐隐的忧伤道:“怎么会?”。
容华看着他温柔的眼眸,一把扯下他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手,吊起眼睛向上看,但什么也看不到,她转过头,略带娇嗔的说道:“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我快要死了一样?”。
楚辞手一颤,马儿也受惊的跳了起来,楚辞忙用力止住马,厉喝道:“不要乱说”。
容华冲着他,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啦,你不死,我是怎么样也不会死的,就算是死了,只要你喊我,我就一定可以从阎罗殿闯回来见你”。
楚辞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喃喃的道:“痴儿”。
“可是那个人,真的很讨厌啊,竟然那样说你,你是这个世界上跟我阿兄一样,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就是讨厌他,我就算现在不杀他,等一下他也会被人给杀了,明明都要死,死在谁的手上不都一样”,容华说的理直气壮,对面的人听得心惊胆战,楚国公子楚辞叛出楚国,勾引姜国公主私奔,两人不顾礼义廉耻走在一起,臭名远扬,五国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人尽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的谈论这些事情,三国之中不少人都在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们,特别是楚国的人。
楚辞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道:“那不一样”。
容华鄙视的看着他:“子车你真傻,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你怎么老是在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楚辞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的把她的脸拨转向自己这边,温柔的道:“世间容不下我们的爱情,不过是因为现在五国开战,你是姜国人,而我原来是楚国人罢了,但是那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爱情,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我爱你,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可以,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会令我蒙羞的,我们的感情是如此的光明正大,摆在阳光下,他们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又不是要过给他们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根本不重要的眼光话语而让我们的手沾染上活人的鲜血?”。
容华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眼里红的像血一样的颜色终于淡了些,眉间的凤羽花钿也不在如鲜血一般凄厉,她转过头,偏着脸看向天空,嘴里不自觉的啃着手指甲,眼珠一转一转的,那样子看着就在想什么主意,半晌,她眼睛突然一亮,兴致冲冲的转过头道:“我想到了,子车,我要为你正名,我要让他们再也不能因为你爱我这个理由而诟病你”。
楚辞好笑的看着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么,你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我拜堂吗?鄙人可是求之不得呢!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公主大人同意呢”。
容华狡黠的笑了笑,清丽的容颜倾国,可爱的就像一只小狐狸,她抬起手,宝剑指着对面三国的军队,气势冲天的说道:“不是,我在想,我要嫁给你,可是我没有嫁妆,我也不想回去跟我皇兄要,所以我想要自己赚,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楚辞笑了笑,道:“喔?”。
容华看到楚辞好奇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指着对面笑着说道:“我要三国的军队向我们投降,乖乖撤军,签署停战协议,这样的话,五国就不打战了,姜国和楚国也就不敌对,我还要以联姻的名义,向楚王派遣使者,那时候就不能再有人说你了”。
楚辞的心里一热,容华竟能为他想到这么多,没有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扰,她果然是最爱他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小容儿,他从女孩儿一直照顾她长成女子,再到女人,想想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有多么的稀罕。
“哎,阿容她,这样任性胡闹真的好吗?”,凌毅问这话的时候,酸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抬起头,看着身旁站在马背上志得意满的女子,就像个小女孩,如此天真任性,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容华在他们的面前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聪明而又睿智,不需要他们的宠,不需要他们为她计划好一切,她从来都是跟着他们并肩前行,直到今天他才清楚的看到,原来她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想到什么说什么,不三思而言,想到什么做什么,不考虑后果,放心的依靠着另一个,贪心的享受着另一个人的宠爱,心甘情愿什么都不听不想,龟息自己的小世界里,放心的任由另一个人领着她前进。
原来不是她不会,只是他们都不是,那个人。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酸涩过,他是彻底的放下了,见到了这样有人烟气息的容华,他还有什么好不能放下的,不放下又能怎么样,他能让容华对着他笑吗?可以,可是他对容华说少杀几个人?她会说‘那有什么不同吗?’,不会,她只会疏远他们,远离他们。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奇妙,他不是那个人,带领不了容华领略着世界的美好,也能做的,就只有祝福她。
既然我不是能够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那么我祝你幸福。
这也是我爱你的另一种方式。
他原先还仗着自己与容华从小长大的情谊,觉得自己差楚辞也不是太远,可如今他是彻底的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的不心甘情愿都不行啊!
他吸了吸鼻子,难得也没形象了一回,任性了一回,道:“那么我就当是嫁妹妹了,既然妹妹想要自己讨嫁妆,做哥哥的总得帮一把不是,哪舍得真让她受苦”,他举起剑喊道:“姜国的男儿们,我们就要嫁公主了,大家愿不愿意让我们的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带了内力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愿意”,战场上响起冲天的吼声。
“那么,大家跟我一起去为公主讨嫁妆,冲啊,冲啊”凌毅喊完,率先便冲了出去,大军紧随其后。
战场声杀声整天,哭声也整天,凌毅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狂叫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也要合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