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楚辞被困敌营中(1 / 1)
“今天晚上准备袭营”,容华刚回到城中的大厅上,连战甲也没来得及换下,就说道,她的左边站着楚辞,右边往后半步的地方跟着千默。
众人闻声,忙看了过去。
凌毅见此,不由的问道:“阿容你刚回来,他们今天刚打了败仗,只怕是全营戒备,我们无机可乘”。
孟相听了,只摇着头笑了笑。
越青木见此,忙问道:“右相可是有了主意”。
孟相看了容华一眼,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容华谦虚的回以一笑,孟相见了,笑说道:“主上的意思是,趁着今天我们大胜,士气正盛之际前去,大家想,我方士气正盛而敌方士气低落,此乃对我方有力,就算是对方家强了戒备,但今天白天一战,对方就损失了十万人,临时调派也难掩这么大一个空缺,再说我方只是袭营,并不是对战,我认为主上此法可行,可以一鼓作气在重创对方”。
容华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是此意,只是此战万不可恋战,而且人数不宜过多,空缺难掩虽让我方钻了空子,但众怒之师不宜犯,而且一定要安排好人在外面接应,撤离速度一定要快,否则我军必会吃大亏,今晚上,越青木你带人跟着去,由凌毅为主将,我也跟着去,不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说完容华转过头,对着右相拜了一拜:“明天迎敌的事情,便交由亚父安排了,王骑经此一战,明天不宜在出战,我已让他们去休息了,只是这众怒之师,实在是让人头疼”。
右相看着容华,也回了一礼:“主上客气了,为君之臣,自当为君分忧,何况他们还犯我姜国的领土,王骑明日确实不宜出战,公主请放心,一切交由老臣便是,只是公主今晚亦当休息才是”。
凌毅听闻,也忙说道:“右相说的对,白天一战就耗费了你许多精力,阿容你今晚就休息吧”。
容华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颇为为难:“今晚一役凶险非常,我等险中取胜,不去的话,我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楚辞看着容华苍白的面色,拉过她的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容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就由我跟着去吧”,见容华又要开口,楚辞心知她要说什么,在她刚想说话的时候便提前说道:“我就只是适时提醒凌将军何时撤军,并不参与”。
容华见此,又见大家都赞同楚辞的提议,只得开口说道:“那好吧,子车、凌毅你们千万要小心”。
凌毅点了点头,楚辞见容华面有倦色,一时又是心疼,上前搂过她说道:“阿容你累了,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容华见事情都商议的差不多了,一时又是倦急,便跟着楚辞走了。
见他们走了,大厅里的人也便散了。
夜间,容华正睡的香甜,臂弯里就是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忽闻得外面一阵喧哗声,容华心下一跳,便座了起来,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容华急忙披衣下床,打开们来,千默和莫里正在门外,只见千默开口说道:“主子不好了,驸马被困在敌营中了”。
容华眼前一花,身子不稳的晃了晃,千默忙上前来扶住她。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和忧伤,透着浓浓的不安。
容华推开千默的搀扶,急忙步进里屋,抱起了床上的小婴儿。
“那阿毅回来了没有?”,容华边把小婴儿抱在怀里哄道,边询问身边的人。
“凌将军倒是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厅内,与右相禀告今晚的事情”,千默回道。
容华轻哄着怀里的小婴儿,说道:“你们先出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去看看。
两人听闻,便走了出去。
直到小婴儿停止了啼哭,容华才把小婴儿放在床上,换了身厚重的衣服,也给小婴儿换了一身厚重的衣服,才抱着他走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千默、韩城两人见到她出来,忙走了上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众将领都聚在了这里,见容华走了进来,凌毅忙迎了上去,眼眶通红,带着隐隐的愧疚和不安:“阿容,对不起,我把你的夫君弄丢了,没有能够把他一起带回来”。
容华点了点头,心里的焦急不安全被她压了下去,眉宇间看起来破为镇静,她腾出一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凌毅的胳膊,说道:“没事,阿毅你不用自责,子车他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别人还是说出来安慰自己的。
怀中的小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浓重不安的气氛,不由的又哭闹了起来,容华只得把他交给身旁不知何时到来的夜莺,抱到一旁去哄,这才开口问道:“今晚的战事怎么样?”。
凌毅听闻,忙回道:“越青木他们烧了敌营的粮草,我们也趁黑杀了他们一些人,但是他们反击的很快,我们听从你的吩咐,没有恋战,早早的扯了回来,我们本来都已经撤了出来,都怪我,留在最后面压尾,这是敌营中突然飞出了一个玄衣人,与我缠斗在一起,我想早点撤退,一时不察,被他钻了空子,正被擒住的时候,本来跟随大部队一起撤退的驸马突然回来,与那玄衣人缠斗在一起,后来不知那玄衣人使了什么办法,我远远的看着驸马被他擒住了,我想着立刻回来向阿容你报信,好商量办法一起去救驸马,对不起,阿容,我那时没有立即回去救驸马,而是跟随众人一起回来”。
“你做的对,你身为一国大将军,岂可不顾大局,今晚那种局面,本来就该先让大军顺利的撤回来,你做的很好,阿毅,你不必自责”容华听完,安慰凌毅道,这番说辞,倒不全是虚伪的客套话,也是实情,如果今晚换做是她看见楚辞被擒住,她也会先带大军回来的,毕竟,高位者,一举一动关乎的不只有自己的命,还有别人的命,不可为了私情妄动,置全军人的性命也不顾。
不管是他和楚辞,都不能够为这么多的人命负责。
可是,回来之后 ,她会无所作为吗?不会,她一定会提着剑立刻赶去救他。
这才是她会做的事情。
如果我救不了你?我也要陪着你一起死。
多么大无畏,崇高的爱情啊!
可是如今呢?
“你看到那个玄衣人,长什么样了没有?”容华问凌毅道。
“夜太黑了,我没看清楚”,凌毅仔细想了想回道。
正在这时,不知刚刚才停止了哭泣的小婴儿怎么了,又放声哭了出来,容华听着那稚嫩的声音,心里一阵阵揪痛,不由的忙从夜莺的怀里把孩子抱了回来,哄到:“莫哭,莫哭,长安乖啊,你父亲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找我们母子的”。
昏黄的灯光下,容华一身紫色的华贵锦衣,如水的长发还未来得及挽起,长长的披散在脑后,容华清丽而又苍白,正低着头温柔的哄着怀中哭闹不止的稚儿,孩子的哭声凄厉,可孩子的父亲如今却陷在敌营。
孤儿寡母,这情景看得一众军中大汗不由的暗暗心酸,又不由的想到了自己身在远方家中的妻儿,莫不是也是这般景象,心下更是滋味莫名。
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怀中的孩子不哭闹了,容华把他小心的交给了夜莺,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去,凌毅见此,忙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急声问道:“阿容,你要干什么去?”。
容华转过头看着他,目光清澈而平静:“若今天换做是我被困在敌营中,子车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跑去救我,得他情深如许,我自也该如此,这样,方才是夫妻相处之道,也不负他如此待我”。
凌毅听完,心下焦急,手上也就更加不敢放松,急急的说道:“可是明天两军就要交战,你现在去,让我们明天怎么办?”,凌毅一股脑说完,心下暗恼,明明自己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些,楚辞武功那么高,他都被困住,可见那玄衣人武功也不错,若她这一去被困住了可该怎么办啊?他想说的明明就是这些。
“亚父乃三军元帅,军中一切自当全都听从亚父的调遣,阿毅你身为三军大将军,现在这说的是什么话”容华转过头,厉声喝道。
“可——”凌毅不甘心的还想反驳。
“别说了”可才开口就被容华打断了,容华转过头,对着右相拜了一拜:“容华此去,军中一切便都拜托亚父费心了”。
右相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慈祥祥和:“公主尽管放心前去”。
容华复又拜了一拜,这才迈开脚步,身后千默立马跟了上来,怀中抱着用剑包裹着的‘寒渊’,一主一仆出了大厅,凌空一跃,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在里面看着,凌毅面上焦急惶恐,颓废的做到地上,双手捂着脸,焦急、担心、愧疚、悔恨、爱慕,万般心情融在一起,竟全都不是滋味,低低传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无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连她哥都管不住她,我怎么管得住,怎么还是那么任性,这样的不听劝,当初要去象牙山上学艺的时候是,自作主张嫁到凤府的时候是,现在还是这样,怎么会有这么混的女子,怎么会这么混”说着说着,竟是连不成句。
越青木见此,心下也不由的黯然,蹲下身,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凌将军不用担心,主上武艺高强,想来不会有事,再说千默不是跟着去了么,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凌毅也不抬头,听完了只又说道:“我怎么能不担心,从小她就不是个会让人省心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黑的,瘦不拉几,就像一只猴子,只睁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看着我,然后跳过来就抢了我手里的肉包子,被我一顿好打”。
他声音里的急迫而无奈清晰可见,越青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里见此,走了过来说道:“将军就不要担心了,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武功很高,再说还有千默那块不爱说话的木头跟着她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凌毅还没有反应,越青木却先抬起了头看着莫里问道:“说来,也是奇怪啊,那千默好像一直都跟着主上啊?”。
莫里听闻,笑了笑说道:“越将军是后来才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千默虽然也是公主三百卫之一,但跟我们所有人的性质都不同,他一般不接受任何任务,只负责保护公主,所以他从来都是跟在主子身边”。
公主三百卫他也见过,也知道他们大体的结构组织与任务分配,听到这,不由奇道:“保护公主不是由莫里你负责的影卫的责任吗?”。
莫里笑了笑道:“是啊,但是千默他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对于整个组织还是对于主上来说”。
越青木还想深究,却见莫里已经没有再说的兴致了,也不好在开口问了。
“有些时候,其实我很羡慕千默,可以一直跟在阿容的身边,不管去哪里?遇到怎样的危险?都可以一直陪着她”凌毅突然抬起头来开口说道,说着说着自己又笑了出来,笑容带着苦涩:“真是,我堂堂一国大将军,什么时候竟沦落到要来羡慕一个侍卫了”,说完,用双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站了起来,看着右相问道:“若右相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右相看着他,点了点头。
凌毅便自顾自走了出去。
右相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最苦莫不过一个‘情’字,世间多少人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