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所有权人（1 / 1）
金木陪同苏苏去她原本的公寓取东西……本以为是一个行李箱就能够装下的一些零碎物品，却没有想到她直接抱出了国宝三日月。
“这是仿制品吗？”金木震惊到了。
“如假包换，三日月宗近，是我的学生。”苏苏说。
金木稍微歪着脖子，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苏酱是个很特别的人呢！今天才认识一天时间，光是应对就已经让人手忙脚乱。”说着困扰的话，却自然的将外套脱下来帮苏苏掩盖住那醒目的太刀。
“说是一直在应付我，……很难让我觉得你没有在讨厌我的。”苏苏撇了撇嘴，“薄情的家伙。”
金木一听连忙摇头。脱下了白色的风衣，里面是暗灰色衬衫，贴在身上可以感觉到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样的身体不久前自己还乱摸、乱抱过，这样一说着，今天一天胡乱占便宜的小动作全部浮现出来，简直丢脸的让人想钻进洞里。
“完全不是这样。在前辈们的口中说出来，苏酱好像和有马先生很熟悉……而且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很让人不放心，觉得应该多关照一下……啊啊，也不是这么说，苏酱也应该算是前辈才对，没有关照的必要，果然……还是我多事了吗。”
苏苏沉默着微微垂下眼帘。这是失望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得到金木从没有失去，一直被爱着，就因为如此，知道金木绝对不可能背叛这份感情，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一直等着自己……重新来过，这个事实让苏苏无力了，踌躇着无法前进。像现在这样越是感受到金木的温柔越是为自己永远的失去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而心痛。
“让我回答这种问题……相当的残忍呢，虽然就事实来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苏苏摆出苦恼的表情。
“没有关系或者不知道不能算是借口，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很抱歉。”
“唔……”
“答应你出来是故意的。”金木面无表情的回避着苏苏的目光，“戴着眼罩是有什么原因吗？昨天晚上的情况有些不太记得了，你和喰种有关吗？我清楚的想了想或许你和有马先生熟悉的原因并非是CCG而是喰种……”
似乎在这个世界戴着眼罩，是一件特别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眼睛坏了，就在前一段时间，所以眼罩还是新的。”苏苏揭下眼罩，“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眼睛被看到总会觉得会听到指指点点的声音。”
“很奇怪的，我好像可以感觉到。”金木伸出抚摸在苏苏的脸上，一直往上移，触摸到那只失明的眼睛周围，“你从我的人生中出现后会让我现在的生活逐渐崩溃。”
“……是吗……？”
“我现在的生活让我很安心，我能够尽力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没有迷茫。”金木说，“我很抱歉可能说了让你不高兴或者是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在害怕，遇到你就像是命运一样，它会将我所想要的生活打乱。”
“……”
“我们……以前认识吗？”
“恩，以前就认识。”苏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虽然看起来很满不在乎，但眼里完全没有笑意。
“两年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以前的我快乐吗？”
“大概一直都很痛苦。”
“痛苦的来源是你吗？”金木低下脑袋，“我在想，苏酱你回来后，或者说出现在这里比起回归更像是在接近我吧，如果在两年以前认识，如果是苏苏，一定曾经带给我过很美好的回忆……即使是如此现在才是我的生活，如果你的目的是让以前的我代替现在的生活，我并不想接受。”
这段对话之后，两人在回到库因克斯班的路上再没有任何对话，伴随着这诡异的气氛，苏苏回到自己房间。抱在怀里的三日月被金木的外套包裹，书桌上电脑屏幕显示的是，金木拷过来有关Torso的资料和整理报告。沉重的大剑扔在床上，一边开始枯燥的资料阅读，一边斜过视线注意着趴在墙面的斯芬克斯。
“你很生气……！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生气，我的心情会被你感染，现在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你再不控制一下我会暴躁。”
“我没有生气，不然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看这种东西。”苏苏指了指电脑。
“……又没有人会责骂你，有必要用这种幼稚的借口吗？”
“哈？你觉得我会怕被谁骂？就算你这么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可以把这种心情克制下来。”
“我有个办法……糖果，那粒糖果，Garry送的那颗，以你现在的状态，只能吃掉了……”
“我啊，是不会去碰的。”苏苏将右手伸进口袋死死握紧，终于相隔小孩一样颤抖着露出哭腔。“Garry是重要的人，比我重要的人，美术馆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美术馆遭遇着什么，这件事过后我会找到侑子回去找他。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如果没有这颗糖，这份心情一定很快就会忘记，这并不是救赎，也并不会让我变得高兴，留着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记住，不要有始无终。”
“……那么就放弃金木吧！对我而言，作为存在体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放弃。
“我不理解你的说法中‘放弃’是怎么回事，但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金木的，不管他是如何想的，处在事件中央的他是不得不变回金木的，佐佐木琲世就是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那样说，怀着想要反抗的心情，却明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这样的金木……我不会离开他的，就算只是在一边看着也好，我也不会离开。”
“你在进行一件很矛盾的陈述。”
“并不矛盾，只是都有一个先后顺序。”苏苏想了想，继续开口，“如果用你选择的词语来回答，我不会放弃金木。”
……
第二天金木带六月去了23区的喰种收容所奎库利亚
“是说苏酱一大早就出去了？”金木头痛的扶额，心里开始后悔。昨天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让她不高兴，如果是一个人出去调查Torso遇到危险了该怎么办。
考虑到对于喰种的习性，还是喰种的分析最为可靠，金木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被关在这奎库利亚的SS级喰种——多纳特.波尔波拉。
Torso的捕食现场跨域甚广，可能使用了车辆之类的交通工具，被害者全都是女性，所有人都被夺走了躯干。
“头部对于喰种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喰种通过头部把握自己到底吃的什么，并藉此强化对进食的痛快感，看着脸部进食其他部位……或者从脑袋开始一口气吞下。头部正是进餐的乐趣所在，是装饰在那些之人类而言粗鲁野蛮的喰种餐桌上的唯一一朵花。对那朵花毫无兴趣，还摘除抛掉，Torso可能是极端的偏食家或者‘奢侈的家伙’。”
“可能是害怕吧！”金木说，“眼睛能表达感觉，嘴可以吐露言语，脸部是包含众多情报的部位……”
多纳特想了想，说出下一句话，“因为那家伙是融入了人类社会的喰种。隐瞒喰种身份在普通公司……可能是个当跑腿吧。虽然饱受上司和顾客的压力，也完美的骗过了其他人。隶属于公司熟门熟路的职业，就好比——的士司机。”
金木站起来，直接离开。
“谢谢你的意见，波尔波拉先生。”
“……琲世，等到那个偏食家的案子结束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想和你说，下一次一个人来。”多纳特在金木离开的时候低声说道。
从多纳特那边了解了一些之后，要开始着手计划下一步的调查。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看到苏苏回来，金木戴上无框眼镜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对比Torso事件的各个分布地点。
“佐佐木老师，还不回房间休息吗？”
“哦……我再看看这些。”
“……佐佐木老师是在等苏苏吧，昨天晚上去拿东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六月不假思索的问。
金木笑了笑，“没有，你进去休息吧。”
……
——你也和多纳特一样，对散乱在眼前的存在价值趋之若鹜，不然就无法保住自己，等到哪天无法使用了或是坏掉了的话，你可能就要进垃圾箱了……琲世，你，对苏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
能感觉到额头上的温度。
“……唔。”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苏酱回来了，现在什么时候。”
“不要动……”苏苏双手拍在金木的脸颊上。
“……唔……干什么？苏……啊……”
“是做恶梦了吗？”苏苏担忧的问，“我看你一个人在客厅，不安的冒着冷汗。”
“没事，只是一个经常做的梦。”
突然，苏苏像是安下心一样直接倒下来，双手放在后面死死抱住。“没事就太好了。”
“……如果是充电就没办法了。”金木无奈的叹了口气，举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很久才放下来搭在苏身上，“昨天的事抱歉。”
“……不用道歉，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道歉，佐佐木。”苏苏缓缓的放开手，从金木身上离开，坐在沙发上。
“这么晚，还睡在客厅是在等我吗？”
“恩，很担心。”
“之前书店的兼职辞职了，所以有点事情要处理。听六月说你们今天去了奎库利亚……”
事实上除了这件事，另外是去了一趟喰种对策局。“听说你们完全分开来调查……”一见面就被晓这样问及，只不过因为苏苏没有没有回答所以作罢。主要的事情，还是说库因克，说是给苏苏制作了给她使用的库因克。晓针对CCG开发的武器库因克进项了一长串的解释，包括起源以及针对这个武器，所进行的一系列改良，但说这么多，苏苏拿着这东西只觉得沉重的不行，‘到底该怎么用这种东西’的话语也没能够问出来。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之前见过一次的仓元就这样从眼前经过，然后一下子就转过头打了个招呼。“啊，早，苏酱？一个人？”苏苏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晓恐怕就是在她将目光移向仓元的时候，直接走了。苏苏也懒得因为这种事特地去找人便作罢没再理会。
“……你们什么时候……都这么熟……”
苏苏拿出手机，“早上交换了这个。担心我的话不要用这种傻办法，拿出手机……”成功拿到金木联系方式，苏苏笑了笑，“去见了多纳特之后有什么新的了解吗？”
“的士司机，大概的定位在了这上面。”
“然后呢？”
“我在想，为什么Torso如此拘泥于躯干。说起来被害者的双脚也没有，砍掉了头部，没必要双脚也切断啊。感觉还有什么精神方面的意义……为了不分开？心里很不安，有双脚就会走到其他地方去……就像是有病态独占欲的恋人……”
苏苏囧了一下，“躯干是恋人这种心态……这是很危险的恋爱观好不好。”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恋爱观？”
“你猜。”
“嘛，Torso这件事我们讨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明天开始一个一个的去寻找受害者熟人了解一下受害者们有什么共同点。”
“这不是很麻烦吗，我还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几天。”苏苏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不确定因素确实是个炸弹，她可不想像前面几次一样突然间就消失去了下一个世界。
……
接下来接近两周的时间内，苏苏都和六月都跟着金木到处询问着受害者的熟人。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
“我记得她好像是做过阑尾手术。”
“分娩的时候是剖腹产。”
“好像是生病的时候把甲状腺切除了。”
“说起来她曾经因为事故缝了十针。”
“……”
这之类的回答。
这样的调查一直持续到调查开始的第二十一天。
“也许Torso觉得有伤疤的女性有魅力。”金木说。
六月疑惑道，“但是，老师……在脱掉衣服之前，他要怎么判断别人是否有伤痕？”
“……有两种可能，一是有识别伤痕的特殊第六感，而是不加辨别直接将人绑走。”
“不加辨别？”
“有伤疤的话就中奖了……没有的话吃掉就行了。没人知道那家伙饰怎么处理尸体的，而且只查到Torso在头部和四肢留有赫子的分泌液……但是，如果对猎物有讲究，应该会挑对方有可能去的地方监视吧。”
苏苏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对于这段时间一来一直无休止的讨论实在是感到厌烦，虽说苏苏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对事件敏感，但这些都止步于和自己有关的部分上，要为别人想东想西那就敬谢不敏了，所以说她恐怕是最不适做这种事的家伙。
金木拿出平板，调出自己记录好的所有被害者出入医院的记录示意图，“主要是外科医院，Torso的捕食现场就是以这些医院为中心呈放射状散开。”
这之后金木就提议说分开去范围内的外科医院碰碰运气。
“那我和六月分开在这附近调查。就算是遇到可以的人，六月也记住不要轻举妄动先通知我……”
……不对，和六月分开是什么意思，这中间不包括我吗？
“……我呢？我呢？”苏苏特别严重地质问金木，“为什么不把我算进去。”
“苏酱你是女生吧，而且一个人在医院附近走动，很容易就会被当做目标，太危险了。”金木理所当然般说着，“你跟在我身边，当然并不是绑住你，只要尽量在我能够看到的视线内就可以。”
苏苏耸了耸肩，“我知道了。”
这个分布真正不合理的地方是让六月一个人行动才对，明明进行了‘库因克斯’手术，却完全没有与人类不相符的特别能力，最重要的是——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最开始还以为周围人都知道，也疑惑着她穿男装的原因，直到最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唔……跟在六月身边待命。”苏苏放下杯子，与六月道别后平静地快步跟着金木离开。
这样的调查一直持续到第二十五天。
苏苏愣了愣，突然伸手抓住金木。
“六月…六月大概找到了Torso，正在被攻击。”
“这个笨蛋！”
听到苏苏的话，金木甚至都没有继续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立刻到路边喊了的士。“地点在哪？”在赶过去的同时，苏苏透过斯芬克斯的双眼仍旧可以看到那边的动向 ，“瓜江君和不知君也在。”
不过除了他们一直在追查的Torso外，好像现场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打斗的场面十分混乱，可以看到的士车停在中间，周围还有警员的车辆。金木无视现场下车就冲了过去，刚才还在车上的时候，听着苏苏的话语，精神就已经是接近暴躁边缘。
使用赫子应付的同时，金木怒吼，“不要……伤害我的部下。”
带着面具的喰种从容不迫的看着金木，直接用赫子重伤了他的腹部，被击退数米。
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喰种了，金木想到，用用库因克大概对付不了。同时，在心底，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好弱啊，琲世。”仿佛来到了异空间一般，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人冷汗直冒，他矗立在原地无法动弹，感觉得到，后面的人在靠近，就在脖子后面，如同毒舌一般缠绕在自己身上，在耳边发出恶魔的低语。
“这样下去，你的部下就要死在他手上了，和两年前一样，你什么都保护不了，还是一样的懦弱。你是需要的我的……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
“你住口。”金木冷静的开口。
倒下的金木重新站起，身后形成了巨大的赫子，一只眼睛也变成赫眼状态。并且——他使用者让人恐惧的力量将未知的S级喰种‘大蛇’制服。
苏苏从腰侧的枪套中拔.出一把枪枪口却是对准的金木，“六月联系总部。”这是晓给她的□□，估计原因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一旦金木因为使用力量而暴走。
但是，苏苏将□□枪口朝下，向对峙中的金木和‘大蛇’走过去。
“……哈……？又要说‘要死了要死了’吗？真是的，你这家伙啊。都还是无可救药啊……金木。”
终于这个名字还是说出来了。
“……？！……西尾前辈？”几乎是反射性般，金木口中出了这几个字。
——那是谁？
金木捂住脸，无法抑制住脸上扭曲的表情。暴走般吼叫了一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金木的动作而变得压抑、紧凑，让人喘不过气的恐惧弥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苏右手搭在了跪坐在西尾身上的金木头上。
“苏……”西尾突然笑道，“你竟然也在……难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枪口对准金木的背后，毫不犹豫射.出。
“好久不见，西尾前辈。”抱住了因麻醉效果倒下的金木，“刚一见面你就给我惹麻烦。”
金木倒下，西尾看了苏苏一眼，快速的逃离了现场。随后，很快的后面人数众多的平子小组赶来。
“停止对大蛇的追捕。”平子冷静的开口，“现在小组开始处理SS级喰种琲世。”
“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想带走琲世。”苏苏厌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扔在地上。
平子停住脚步，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动作。
“苏……”平子喊道。
苏苏让金木倒在地面，慢慢的拍打他的脸，因为之前金木一直处于狂暴状态所以没有发现，这样子虚弱地躺着露出面容，才发现他面目上全是泪水，即使已经趋近于平静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留下来。
“慢慢的，请慢慢的平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状况”
“……我是……我是真户班所属的喰种搜查官库因克斯班的指导者，正在进行Torso的搜查。”
“你是谁？”
“佐佐木……琲世……”金木抓住了苏苏拍打他的手，“……苏……已经没事了。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