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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装没有发现继续正常上路,傍晚时分到了新的住宿点的时候,她先订了房间然后就坐在大堂上等吃饭,眼睛时不时就瞟向大门,因为她就坐在大堂所以须臾也一直不敢进去,等到天黑禾熙上楼了才敢进去。她确认完禾熙住的房间后就出重金硬是让客栈老板给她安排在旁边。但第二天早晨她迟迟没有看见禾熙离开房间,偷偷破了个窗户纸往里看,床上貌似有人,可能是还没有起床,但直到下午还是没有看见禾熙出门,不禁心生疑窦,就找来客栈老板询问,结果人家老板说禾熙一大早就走了,房间里住的是另一个人。她进去看了之后,果然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心下大叫不好,急忙追出去,在通往京城的道路狂奔,可直到晚上还是没有发现禾熙的踪迹,这下惨了,把人跟丢了,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事实上禾熙并没有离开客栈,老板也没有说谎,她只不过趁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又订了另一间房间。昨天她跟小二套话才知道那个老板每天天还不亮就要出去采购,她就是在他离开之前退了房,等他走远了又折回跟小二订了另一个房间,而那个小二基本上白天都不上班的,自然和老板碰不着面。
成功把须臾甩掉之后,禾熙才慢慢重新上路,只是又折回了青龙镇。很快天黑了,须臾还没找见禾熙,只好飞鸽传书通知了皇甫祯。路途险恶,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皇甫祯心里满是担忧,立即派出特训的隼鸟寻人。
隼鸟来报,禾熙还留在青龙镇。
“她怎么又折回去了?”须臾不解。
“一定是她发现你了。”
“可是属下一直很小心的。”
“她很聪明。”
“那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去吗?”
“嗯。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夜幕中两人一鸟飞快赶往青龙镇。
此时的禾熙正在为甩掉须臾而高兴,殊不知一个黑影正慢慢向她逼近。
那人自禾熙进了青龙镇之后就一直跟着她,直到住进这客栈。等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了之后,他拿了把尖刀轻轻撬开禾熙的房门,禾熙一向眠浅,当即就醒了过来,心脏突突突跳了起来,全身都警觉了起来,她想爬起来,那人却已经扑到床上了!
“禾熙,我的小美人啊,还是这么美,旅途寂寞让哥哥陪陪你。”
这个声音!禾熙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她永生难忘的声音!
“啊!”她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双腿发软,都不知道逃跑了。
“叫也没有用!谁敢来破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就他妈的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小美人我们还是来继续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吧。”男人猥琐道。
皇甫祯他们一到就听见了禾熙的尖叫声,急忙赶过去,那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正要对禾熙行不轨。皇甫祯心里大怒,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直取那人的手腕,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手腕被刀洞穿,一下子尖刀就掉了。禾熙立马捡起尖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哭着哀求,恐惧已经让她丧失了理智,有人上来她马上就会自刎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人玷污自己。
皇甫祯像拎小鸡把那人甩到墙边,然后慢慢靠近禾熙,她还是浑身颤抖。
“禾熙,你别怕,是我,是我,慢慢把刀子放下。”他小心翼翼安抚劝说着。
可禾熙此时早已看不清来人是谁了,她只知道一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绝望害怕,除了死她别无选择……皇甫祯看到她眼神变了,大叫不好,果然她拿刀抹向自己脖子!千钧一发!皇甫祯想都没想就拿起自己腰上的玉佩砸向她的手腕,虽然救了她一命,可她还是受伤了,脖子上有一道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皇甫祯连忙过去丢掉尖刀,抱着禾熙的脸,大声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禾熙这才惊魂初定,但还是颤抖个不停。皇甫祯抱着她,一直道歉。
许久之后禾熙才冷静了下来,冷冷对皇甫祯说道:“你来干什么?滚!”
皇甫祯满脸受伤,“我先带你去把伤口包扎了。”
“不用你假仁假义了!”禾熙怒道,她一生气脖子上的血就流得更凶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皇甫祯回头一看,这才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当时他派去的那个人,都怪当时一时心软,事后没有及时除掉他。
那人看见皇甫祯的脸一下子就变黑了,立马求饶:“王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说你不也讨厌这个女人吗?我这刚好是在帮你……”
皇甫祯一句话都没说,就捡起尖刀,刺向那人的心脏,那人连尖叫都来不及就倒地而亡。
“拖出去!”他对须臾下令道。
“先包扎伤口。”皇甫祯对禾熙道。
“装什么?以为杀了他?就能撇清了吗?你不就是想借此让我感激你吗?我告诉你想到别想!我恨你!这辈子都恨你!”禾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血已经把棉被都染红了,皇甫祯触目惊心,怕再流下去,这个女人就要死了。便一下子把她打晕了,赶紧送到镇上的医馆里面,老大夫睡梦中被人叫了起来,一直碎碎念,心不甘情不愿的,直到皇甫祯表明了身份,他才恭敬了起来,仔细替禾熙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给她吃点安眠药,然后通知三王府的人。”
皇甫祯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许久许久,没有说话,这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离她这么近了吧,她厌恶的受伤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让他痛苦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在你好不容易迈出了一步后,我却又伤你如此之深。
须臾一直看着她,直到四天后三王府的人来接。而皇甫祯则在确认她无碍后便提前带着女儿返回京城。
隋萍并没有离开京城,皇甫祯一回王府就又看见了她,她战战兢兢着,苦苦哀求着,皇甫隋锦也一直在帮她说话,皇甫祯便只好留下了她。他留下她只是因为懒得再管,她对他来说不过可有可无罢了,在不在都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到他,他无所谓,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管这种闲杂人等。
禾熙就在两条街外的三王府,却仿佛如隔天涯。有时候他会登上王府最高的楼,整宿整宿看着三王府方向,猜测禾熙在做什么,她的伤可好了点?直到天明,风霜满脸。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条难看的粉红色的伤疤,就算抹了许多祛疤膏,细眼一瞧还是那么明显。禾熙轻轻抚着伤口,陷入沉思。除了三王爷和妈妈,这王府里所有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鄙夷轻蔑的,一个和男仆乱搞,刚结婚却又死了丈夫的女人,真是不仅品德败坏而且还命带煞气,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传染到这种晦气。妈妈一见到她就哭个不停,只叹她命苦,禾熙满是无奈,因为妈妈一哭,那个才一岁多的小妹妹也跟着哭个不停,她都不知道该安慰谁好。也许她不在的话,妈妈会过得比较好吧,现在她和三王爷有了女儿,而且三王爷专门拨了一个清静的院落让母女俩居住,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所以就算自己不在,她也有丈夫、小女儿相伴,想来也是不会寂寞难过的,可能偶尔想起自己她仍会伤感,但自己待在她的身边的话,她更容易伤感难过自责吧,所以离开也许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伤好了之后,她就向三王爷和妈妈提出想一个人会南州去。秦元青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没一会儿便又抹起了眼泪。
“熙熙,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妈,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跟你又没有关系。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我就想回家静静,认真想想,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秦元青还是只顾着哭,三王爷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
“我不该再嫁的,我该一直陪着你的……是我没有尽好作为母亲的责任……”稍微平缓后,秦元青说道。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想想王爷对你的感情还有小妹妹!”
秦元青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可能会伤了三王爷,她抬起泪眼看了三王爷一眼,他眼里的受伤却已经过去了,留下的是理解宽容。
“其实看到你过得好,我才不管受多大的苦,都能怀着感恩的心,都能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我妈妈就在那等着,我一转身就能看见她。”
秦元青哭得更厉害了,禾熙紧紧抱着她,静静流着泪,旁边的小娃娃像是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情绪一样,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来。三王爷只好抱起她,细声安抚。
“让她走吧。这京城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就算勉强留着也无法开心,所以不如索性就让她回去看看,就当散散心。你要想见她,以后我带你去。”最终还是三王爷拍板,同意禾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