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泪忘人(1 / 1)
玥倪公主一袭淡粉色水灵纱裙,站在高高的阁楼下,低着头。
经尚国与月牺国交恶后,整个王府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开始变得冷冷淡淡。而她一夜嫁错了,永生都只能在这个王府里度过。如今再也无法回去尚国了。现在的情势看来,她玥倪已经成了被弃的公主了。
而阁楼之上却坐卧着一位浑身酒味的崁铵世子。刺眼的阳光照耀在被崁铵世子高高举起的酒壶壁上反起刺眼的光芒。
“你和玥倪公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整整一年了,你们还是分房而眠?”已嫁为人妇的筠妍郡主一脸着急地望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见崁铵不回应继续喝酒,又推了推他。
“你知不知道…。唉!”筠妍郡主一脸失望地叹气,转身就走了。
“对了!别喝!到了中午,你可是要与父皇一起出席丞相的生辰宴的!”筠妍郡主停下离开的步伐,转身告诉那个在她眼中只知道喝酒的弟弟。
“嗯。”崁铵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
丞相府内一片喜庆,宾客满室。府外的大门口车水马龙。
在一处不显眼处,有一位青衣女子掩着泪,静静地往大门口看去。
“苍天不负…。”青衣女子蹙着柳眉,盈盈黑眸中,深埋着悲痛。热泪像一滴滴露水,从红肿的眼眶中流落。
她缓步走到锦衣华服的宾客间,那些小姐夫人见之避之。
青衣女子被门口的下人拦阻:“请出示请帖!”
“我…我没有请帖…。”女子闻言微怔。
“没有请帖,请你离开。”那下人一脸严肃。
“我…。”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望了望眼前的那些美艳华服的小姐贵人们就退缩了。她失落地转身离开。
找了一块地方默默地站在,不愿离开。望着宾客们全都进入了府内,等到夕阳要滑落在西山的后头时,终于,看见门口处有两个人被一众的宾客拥着踏出了大门。那是一位穿着暗紫色幻梦纱衣的冷艳女子,身旁同样也站着一位墨发高束,里衣为白,外衣为紫色的俊美男子。
在这一瞬间,藏身在对面马路的青衣女子,捂住嘴,狠狠地抽泣,眼泪是一颗颗大豆拼命地掉落。粗糙的手上满是伤痕,而咸咸的眼泪却不知疼痛地浸落在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内。
门口的紫衣女子在众人的欢送声中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侍卫,宫女离开了。
而那男子却和一众宾客立在原地,目送。
青衣女子忍不住地想放声大哭,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着声音从喉咙中跑出来。
她的眼泪凶狠地狂掉。她近似疯狂地往丞相府门口的那一群人跑去。她好想扎入他的怀抱,那个久违的怀抱里。可是当她跑到一般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那边不远处的人群。
那些将目光从那远去的马车上收回的时候,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位青衣女子,正在留着泪水,悲戚地望着他们众人围绕着的丞相大人,玘羾。
玘羾也收到了那束悲痛的眼神,他也向那女子望去。他一直望着她全是泪水的脸,还有那双美丽的眸,一双和月牺国女皇一样相似却又好像不似的眸。那双眸,好似在心底深处有一把声音在大声地说:“熟悉。”
玘羾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无言对视了好久。
最后,还是玘羾开口先说:“你是谁?”
此话一出,青衣女子的泪水就像是九天的雨,绵绵不绝。泪得让人心疼。
“你忘了——”青衣女子闭了闭酸痛不堪的眼睛,那种疼痛和苦楚从舌尖上往心底灌入。
“那你就忘了吧…。永远地忘了吧…。”青衣女子闭眼间,在脑海里看到了一幕刚刚他和那紫衣女子间眼神的深情对话。
原来已经忘了。原来我是这么不值得被记住…。呵,一直以来的苦苦等待,却是这样的结果。倘若我不来,也许……。我的夫君还未死,还未彻底地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从悲伤中挣扎出来的青衣女子,从身上拿出一张白净的手帕,咬了一下食指,鲜血滴落在手帕上绣着的海棠花上。她用血液在手绢上写了写字。玘羾在她咬伤她的手指的一刻,心中有一丝玄被狠狠地拨动。
“你到底是谁?”玘羾小声地喃喃。心底那抹熟悉,越发浓烈。
青衣女子写好后,抬眸泪水盈盈地望着玘羾,望进了他的眼里。
玘羾的心一颤。他望着女子一步步地向他靠近,来到他的身前。
“你我和离——”青衣女子强忍着扑到他的怀里的冲动,将血书递给他。
玘羾听到“和离”心下一颤!
众宾客也皆是被惊。
玘羾低眸望着她手中无力地抓着的手帕,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仍在问她:“你是谁?”他问的很小心。
“忘了又何必再次记起,忘了也好…。”女子含泪笑了笑。
“你的眼睛我很——熟悉。”玘羾皱着眉,望着她。全不知道他此刻眼中的深情。
女子碰触到他的眼神时,心底的那丝强忍全都瓦解了。他深情让她输的一败涂地。嘴巴张了张;“懧儿。”这是他给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