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月下对饮(1 / 1)
月朗星稀,长漓与昊霆分开后,独自在宫中走着,脑中的思绪不断,楚帝的死是计划之中,只是死的太快,导致所有事物都还为妥善安排,曾经由于楚帝在,朝中势力无法着手培养,导致现在无法顺利登基,一切只能仰仗姜臣相,之后该怎么办,该用什么方法将鲁国公的权势一并拔除。【最新章节阅读.】
思索间,她停下脚步,却见宫门内一个男子白衣胜雪的坐于杨柳之下独自浅酌,夜风吹过,他的衣角伴随着柳枝在夜风中拂动,透过月的朦胧,长漓看清了那人便是邢风,长漓不由眉头一皱,自己怎么走到邢风暂居的行宫,她直觉转身离开,不愿与他打照面。
“繁星朗月既已邂逅杨柳,风來窃酒何不同坐浅酌,楚妹子,你躲什么过來”邢风的话伴随着夜风飘进了长漓耳中。
原來并非只有长漓看到他了,同样的他也看到了她。
长漓停下脚步,踌躇着要不要过去,长漓察觉到自己竟然还有一点害怕碰到他,自己这是在怕什么这是自己的宫殿,为什么看到他会想躲避。
还有,刚才他叫自己楚妹子,叫的这么亲切。
她显然知晓楚妹子是邢风对青黛的称呼,心中顿时有一丝不快,长漓一愣,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称呼而不快。
她沒有深究自己的异样,只当是连日來的突发事件让自己神经紧绷。
于是起脚走向邢风,坐下,看了看石桌上竟有两个酒杯,好似事先准备好的一般,不由问道“你在等人”
“对”邢风回答。
“昊霆”长漓眉头微蹙,现在可不能遇到他,因为她沒有完全的把握在他面前不会露馅。
“不,等你”邢风摇头,为长漓斟酒。
当听到邢风不是等昊霆时,长漓舒了一口气,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却想到邢风说等的是自己,于是疑惑问道“这是何意,你怎知我会來”
邢风轻笑“我不知道你会來,只是猜测”
“这也能猜”长漓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邢风,很奇怪,原本烦躁心,现在竟然不再烦闷,她有些好奇为何他会猜得出自己会出现在此,甚至为自己准备好酒杯。
邢风脸上是满满的笑意“这是你的城池,你的宫殿,任何地方,你都可能前往,你有九成九的可能性不会來,因为我们之间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你特意前來与我商讨的,但是你还有一成一的可能性会來,这个可能性就是你去找昊霆,路过此地,你刚才就是这个原因才出现在此的吧”
长漓不言语,并沒有解释自己路过只是巧合,并非前去找昊霆,姑且算他猜对了。
邢风抬眸看着长漓,顷刻间突然将右手伸向长漓,长漓惊愕侧头躲过,想要起身避开,今天可沒人站在暗处看自己,便无需演戏,可不能让眼前的男人占了便宜去。
邢风却快她一步,起身,伸出左手拉住了她,长漓还來不及挣脱,手已经却被邢风紧紧抓住。
邢风动作未停,右手轻轻掠去长漓头上的树叶,而后松开手,坐定,长漓看着邢风的右手,原來不知何时竟有柳叶落于发间,而他是在帮自己拿树叶。
邢风将树叶放在石桌上嬉笑道:“只是帮你拿树叶而已,你躲什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听到这样话语,长漓心中一堵。
是啊自己刚才躲什么还怕他把自己怎么了长漓的眉尾一挑,狠狠的盯了邢风一眼道:“你的名声在北辰大陆可不怎么样,你有不良前科,这夜黑风高的,你突然伸手,我躲着你也是正常”
“还是介意那夜,可是你也已经把我丢出窗外了啊我头先着地,摔的满头包,我们算扯平了”邢风以为长漓在为桃溪居的事而怕自己,诚然,他并不知晓,此长漓非彼长漓也。
那夜,丢出窗外,长漓思索着,显然这是他和青黛之间的事情吧他们已经发展到入夜进房间了吗思及此,长漓心中顿时郁结。
“对了,我上次说过要娶你,你沒有回答我,就把我丢出窗外了,你到底意下如何”邢风不等长漓回应,继续道。
听到邢风言及嫁娶,长漓心中的郁结愈加膨胀,抓着酒杯的手顿时收紧,心中愤然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围着青黛转,昊霆已经对她情根深种、韦昭为了她不惜毒杀自己的暗影、而那个修显然也在樊城时用心保护着她、就连眼前这个不羁的男人居然向她求婚了,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青黛,
长漓横了邢风一眼,冷声道:“不嫁”
长漓才无暇细想他们之间到底情意如何,只是想要破坏,可是长漓却忘了一件事,那便是青黛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身份是珈蓝国的公主,也就是自己,她不曾想,或许邢风要娶的也是自己。
邢风轻笑沒有答话,只是继续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看着长漓,却发现她依旧绷着脸,随即道:“行啦楚妹子,不嫁就不嫁,我又不会强要了你,我岂会不知晓你心中之人”
可是即便如此回答,长漓的脸色并沒有好转,于是邢风继续道“楚妹子,别为你父王的驾崩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为难自己”
他以为她在为楚帝的驾崩而难过。
长漓道:“我知晓”
之后两人皆无话,只是相对饮酒,趁着朦胧的月光和微微的酒意,长漓开始注视着邢风,看着他温润的唇角,和饮酒时一上一下的喉结,长漓竟有些莫名的躁动,不知所措。
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很怪异,很不舒服的感觉,当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沒那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一点点想与之亲近时,长漓立刻收神,眉头瞬间蹙在了一起,自己到底怎么了眼前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敌人。
而长漓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收神之后,也被眼前的男人注视着。
良久
“你在愁什么”语气似漫不经心。
当看到她的眉眼时而舒展时而紧蹙,邢风终于冷不住问出了口,她到底在苦恼什么分明很想知道,语气却假装随意。
长漓回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掩盖莫名的情绪,他看了一眼邢风,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直言道“父王突然驾崩,并未留任何口谕遗诏,我想登上帝位困难重重,楚家的江山我无法拱手让人”
此刻长漓也毫不避讳,长漓目光坚定的看着邢风快速说完,剑穹对这帝位业毫无兴致,她知晓剑穹会留在宫中,皆是因为自己当年救了她,偌大的皇宫中,竟无一人能同自己闲话商讨,而眼前的邢风同为帝王子嗣,她倒是想听听他的见解。
邢风沒有言语,只是看着长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长漓了然,她将珈蓝朝中现在的形式以及鲁国公的阻碍初略的说了一遍,最后道:“即便我强行登基,也只是个傀儡,我该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邢风握着酒杯轻轻摇晃,随意道“我不知道,我无心江山,从來不考虑这些,那个位置谁爱座谁座”
长漓不由一怒,又被这个男人耍了,本以为他会有什么见解,才会示意自己继续讲,沒想到是这样的答应。
第一次见面的月湖边,被眼前这个男人压在身下,第二次珈蓝月夜险遭轻吻,之前拿树叶又被他语言调侃,而现在又诳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结果告诉自己他不知道,长漓心中愤然,恨不得掐死眼前的男人,她此刻终于知道自己见到他为什么直觉想要躲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以戏耍她为乐趣。
长漓愤然起身,抬脚离开,真是见鬼了,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他让自己坐下,自己就坐下,他示意自己说,自己就说。
“你很想登基做女帝”邢风并沒有留下长漓,而他的声音,却在长漓背后适当的响起。
听到邢风的反问,长漓停下脚步同样是背对着邢风:“对”
长漓的语气坚定。
邢风眉头一挑:“是因为对珈蓝、对楚氏责任,还是因为喜欢权势”
“有区别吗”长漓转头看着邢风反问。
邢风一愣,随即大笑:“沒有”
显然,不论责任也好,权势也罢,眼前的女子就是要登基,自己刚才那一问确实多余。
此刻,邢风放下手中的酒杯,推开了面前的物拾,用手指在杯中轻轻的沾了沾,在石桌上写了几个字。
长漓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随即嘴角轻轻一扬,转身离开。
很好,就是这几个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看着长漓的背影,邢风轻轻拂去石桌上的字,兀自低语“这江山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连你都想要,你可知晓那王座之下皆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坐在上面,能安心吗楚妹子,难道之前我看错你了吗我竟然以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都喜欢随风飘摇做一世萧闲散人,还曾想与你结拜”当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竟有一丝自讽的意味,原來自己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是此刻即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楚妹子好像并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人,心中却依旧惦念着她,她才刚走,邢风却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她了,想留住她,自己游离花丛那么多年,从來不会因为哪个女子而有这样的思绪。
邢风甩了甩头,不再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