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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路和朝阳路的十字路口有家沿村面馆。沿村面本身没什么可吃的，但这家的好处在于它关门比较晚。高中的时候在郝庄住，有一次我和大饼张帅三人在这喝酒喝到两点多。后来这个地方我们仨就常来。

马大饼进来的时候忘了摘墨镜了，一副很装逼的样子。坐下的时候，我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心想这小子估计昨天又在万浪淘沙占哪个小姑娘的便宜了吧。

“咋嘞，脸这么黑？被哪儿的妹子仙人跳了？”

“滚！给老子把墨镜摘了！”

大饼一脸恍然，“我说今天怎么觉着阴着天呢，真二。”

我给大饼倒上酒，“今天我带李璐去医院一趟，医生说李璐可能不能生，排卵有问题。”

大饼立马就木了，默默的喝了口啤酒。

“你说是不是我在外面干过的操蛋事太多了，来报应了？唉、我还真就打算和李璐过一辈子的。”

“明白。”大饼说话声挺低。

“你明白？”我冷笑两声，“你有过感情么？你跟谁有过感情啊？鸡毛山么？还是上回咱俩在1891泡上的那个？”

大饼动了动嘴，没说话，但是脸色很难看。

我声音也低了：“兄弟，我真不是故意要损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这样。这样说说，就图了嘴痛快，嘴痛快了，心里就痛快。呛着你了，我不好意思，喝了。”干了一杯。

大饼脸上马上就变了。“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咱俩什么关系你还这样，我以前没说过你啊？还不好意思。”

俩人都没吭声。默默的喝了会儿。

我突然想起来大饼今天说正好有事要跟我说，就问他什么事。他说没事了，改天说。我说行了，我情绪都缓过来了，有什么好事啊？大饼这才扭扭捏捏的说了句，“我有对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别是李小璐吧？”

大饼笑了：“就你了解我，李璐。上回替他打架之后第二天过来看我，说特过意不去，还说我这人挺好的，后来有找过我几回，再后来就、就好上了。”

我后面几句话压根就没听进去。那天从李小璐家出来我就回家了，跟李璐说，跟大饼喝得有点嗨。后来就没和李小璐联系过。就记得那天晚上，那姑娘花样挺多，玩的时间不短。

“漂亮是挺漂亮的，人也还行。我记得你那会说过要找个处女的吧？”我边转着自己的心思，边问大饼。

“我现在觉得这个不重要，真的。原来人家怎么过是人家的事，现在对我好就行。”

“那行吧，我必须得祝贺你啊，这可是你人生中最要的一大步啊！交待吧，这一步走哪儿了？”我一边开玩笑，一边想这个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唉，改天得见见李小璐，好好谈谈。

“没有没有，这个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得慢慢来。嘿嘿。”

大饼的憨笑让我心里又是一惊。

大饼公司有事，撤的时候很认真的对我说：“没事老大。嫂子治病用钱的话找我要，别的忙我帮不上，这个还是帮得上的。”

我坐在塑料凳子上喝着啤酒，头也没抬。

出门的时候，耳朵里突然响起李小璐那句话：“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超人今天晚上能给我飞到哪儿去。”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电话正好响了，我以为李璐睡醒了找不着我。打开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谁啊？”

“我是李璐。”

“谁”

“周渔你个臭流氓！我是李小璐！”

我闻着旁边很浓郁的小火锅的味道飘过来，脑子里一阵阵的犯迷糊。

“你找我干吗？有事？”

“我、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