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临近年末，各个分店的账目需要汇总盘查，顾清尘最近要离开宣城一段时间去巡查，问我要不要跟他一块去。我倒是有心跟他去玩，但现在着实不是个时候，一来天冷得邪乎，到处都是大雪封山的景象，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再者最近正是留香阁最忙的时候，我这边也走不开人，就跟顾清尘说不跟他去了，并警告他在路上给我安分点。
“这个有点难，”顾清尘很是无赖的笑笑：“路途漫漫，又处处莺歌燕语，你又不在旁边看着我，到时候我要是再被人给下了药，一不留神……”
奶奶的，这家伙被下药下上瘾了吧，我立马冷着脸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顾清尘倒也识趣，立马就闭了嘴，抱着我在他腿上坐着，一手拿着笔在纸上记我要他给我买的东西。
“这次出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离除夕不过还有半个月，要是路上耽搁一下回来晚了，那我一个人过年岂不是很凄凉？这个木有春晚的时代，除夕守岁可怎么熬啊！
“各个分号都有大掌柜查账，我过去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几个太远的就暂时不去了，只挑最近的，约莫□□天就能回来了。”
我点点头：“那我在家置办年货等你回来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啊，过年时店铺都关门了，我提前买了储存起来。”
顾清尘揽着我的腰笑得暧昧：“有啊，就是你啊。”
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胳膊肘，催促着他再在纸上加一个郦城火腿，我听留香阁的大厨说过郦城火腿全国驰名，顾清尘在郦城正好有分店，回来时顺便买几根火腿，自己留一些当年货吃，剩下的送去留香阁让大厨研究研究怎么开发盗版。
临走那天，天还没亮顾清尘就起来了，先是在我脸上亲了亲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服。
屋子里点着地龙取暖，现在已经快要熄了，有些冷，我原本不想从被窝爬起来的，但想着要有好几天看不着他，就咬咬牙也起来了。
顾清尘正在重新点起地龙来，回头看我也起来了，有些诧异：“怎么不睡了，外面冷，我把地龙点上，你再睡一会儿。”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觉得清醒了不少：“我送送你，等你走了我再回来睡。”
顾清尘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先放了放，转身从柜子里给我取来了衣裳，等我穿戴整齐后，他身上还是那件薄薄的寝衣，点燃了地龙后才开始换衣服。
玉玲送来热水给我们洗脸时顾清尘正在给我盘头发，小丫鬟见到这场景脸上就忍不住的笑，还感叹道：“夫人和公子感情真好！”听得我一阵脸红。
吃完早饭，和顾清尘手牵着手踏着院子里的积雪往外走，门口已经等着一辆马车，但车夫却是个生面孔，应该是他临时雇来的，身上带着一身雪，应该等了不短时间。
“我让陈实住进了府中，年末琐事繁忙，不论是家中事还是留香阁的事，你都可以交给他做，若是我走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急事，也可以让他给我送信。”
陈实是茗湘馆的二掌柜，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的的确确是个老实人，他好像也是顾清尘比较得力的手下之一，经常能见到他出入府上，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挺好相处的，我对他印象也不错，有他来帮忙应该会省下我很多事，于是就点了点头。
“帕子带上了没有？去到有漂亮姑娘的地方就把帕子拿出来，如果丢了，回来罚你跪碗。”我恶狠狠的威胁他。
顾清尘从善如流的点头，回头又把同样的话交待给我听，不过他没胆子让我跪碗，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这边就有点腿软了，赶紧点头表决心，表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窝囊。
“至于那个王巧莲，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若是她真找来了，你只消问她一句话：蓬莱饭庄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她自然就会收敛的。”顾清尘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却让我想起最近偶然听闻的一则消息来。
虽然我曾经想过要收拾王巧莲这个第三者插足未遂的臭丫头，但那阵子忙于和蓬莱饭庄打对抗，她又一时半会儿没触到我的底线，我就也没动她什么，这阵子蓬莱饭庄不跟留香阁对着干了，从街头馄饨李那听来的消息，说是蓬莱饭庄最近遭了事儿，似乎因为出尔反尔不愿支付高额利润而跟合作的商户撕破了脸，有客人拿着蓬莱饭庄的贵宾卡去合作商户那里消费，不但没被礼遇反而还被哄了出来，回去之后就找了蓬莱饭庄的麻烦，王老板为这事儿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这父女两人的确是欠收拾，就算顾清尘不出手，我自己也是要出手的，现在他提前给我出了口恶气，倒也省得我日后麻烦了。
顾清尘的马车缓缓消失在风雪中后，我在玉玲的呼唤下回过神来，有些黯然的回了房中。
今天天冷得邪乎，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还没来及清理，现在竟然又下起来了，这样的天我一般都是不出门的，所以回到房中就脱了被雪打湿的披风，由玉玲拿去烤干，自己则窝回犹有余温的床上去准备补眠。
屋里的地龙已经燃起来了，入冬前顾清尘让人把窗户重新封了一遍，现在满屋子暖和的跟春天一样，我在床上惬意的滚来滚去，本以为马上就能睡着，结果却越来越清醒。
被子上有清淡的檀香味道，那是顾清尘惯用的香料，平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眼下被子让染着的这么一点，却香气悠远到让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完了完了，顾清尘这才刚走我就想他想得睡不着了，往后这几日要怎么熬啊！
有些郁闷的起来重新穿好衣服，玉玲看我穿戴整齐的出门明显愣了，问我是要干什么去。
我摸摸鼻子：“我去留香阁看看，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咱们去买逛街买年货。”
热衷于压马路的小丫头立刻兴奋的连连点头。
留香阁依旧是一副高朋满座的热闹场景，因为临近年终，我让大厨子们做了不少熏鱼腊肉灌肠酱牛肉烤鸡烤鸭等等重口味肉食外销，宣城的大户人家们这几日都忙着派下人来留香阁排订单，为此还又重新招募了不少人手来帮忙，却还是供不应求。
现在还没到饭点，大堂里除了拿着订单派对的各府下人外没有几个就餐的，掌柜的把我迎进雅间里去，殷勤的问我要吃些什么，我刚吃完早饭没多久，肚子里饱得很，掌柜的就送了几碟子干果和一碟牛肉干猪肉脯拼盘，再加一壶上好龙井茶，给我磕牙用。
大楚原本也是有牛肉干的，但都是加盐渍出来后再风干的，吃的时候跟腊肉做法差不多，除了做菜外就没了其它用途。留香阁的大厨在我的提议下，调配了渍料来腌牛肉，为了口感更往零食方向靠拢，料中的盐相对减少，又加了糖来调味，做出一甜咸一香辣两种不同口味的肉，把风干改成了烟熏，出来的肉条可以直接做零食来吃，在留香阁试吃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宣城，也成了年货采集的重点对象之一。
大厨手艺一流，做出的牛肉干比超市里买得那些好吃不知道多少倍，然而一向是我心头最爱的牛肉干，今天嚼来嚼去却怎么也嚼不出什么味道来，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磨蹭到中午，留香阁里的客人渐渐多了，眼看包厢又要满员，我也不好闲占着发霉，就让小厮把肉干肉脯给我包了，带回去给玉玲当零食吃。
顾清尘不在，中午就让厨房少做了几个菜，吃了一碗饭后玉玲想要给我再添一碗，我摸摸肚子却发现自己饱了，就摇了摇头。
下去一起出去逛街，现在正值年货采购旺季，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是，坐着马车不方便，就叫了府里两个长得壮点的小厮跟着当苦力，我和玉玲走在前面，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从街头到街中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那两个小厮手里已经捧满了东西，一副愁眉苦脸表情。
我掏出一两银子给他，道：“我和玉玲到茶楼里去歇歇脚，阿昌你们两个找辆马车先把东西送回去，再让咱们的车夫赶着马车来，找个人少的巷子停着等着，回去的时候咱们坐马车回去。”
阿昌带着十九走后，我和玉玲进了茗湘馆喝茶，今天茗湘馆也是爆满，堂中到处跑着招呼客人的小二不认得我，我也不想再麻烦去找掌柜的要雅间，就凑合着在大堂中坐下了，点了一壶茶两碟子零嘴，边吃便等阿昌他们回来。
“最近汴京那边的局势乱得很呢，太子被废之后，皇储之事就成了争议重点，陛下迟迟不开口立新太子，任由拥护陈王和湘扬王的两派人马斗得火热，真是硝烟四起。”
听到汴京，我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