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王者神医(1 / 1)
八月十六,本是耶律贤给耶律楚三日孝期的最后期限,但是一大早耶律楚便背着荆条跪倒了宫门口,他知道今日便是他的父王行刑之日,但是让他亲自将他的父王送上断头台,耶律楚是万万做不出来的。\|经\|典\|小\|说\|j|d|x|s|n|e|t|他想着自己负荆请罪在献上自己的人头代父请罪,便是后来耶律贤在追究耶律德的罪责,他为人子的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了。
耶律贤本忙于处理北院之事已是一夜未曾合眼,秋狩的先行部队已经出发,而北伐的将士只等着他的马车一动便立即出发,这时候听到下面的人来禀报说耶律楚负荆请罪跪在宫门口,耶律贤便已经知晓了耶律楚狠不下来心。不但不能如先前和他预定的那般在今日将耶律德送到刑场,还给他来了个负荆请罪,企图用自己的人头换取耶律德的一命。
“王上,此事如何处理?”禁卫军统领赫德跪在殿中心中有些犹豫,虽然北院大王耶律德倒台了,但是耶律楚却是王上一直的左膀右臂,他是万万不敢让人将耶律楚拖走的。
“若是旁人你该如何?”耶律贤揉了揉发疼的颞颥穴,声音嘶哑。
“臣……臣……”赫德低着头揣摩着耶律贤的意思,不敢说话。
“算了,还是寡人亲自去一趟吧!”想到晋卿那倔牛脾气耶律贤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应该让他自己亲眼见上一见了。
耶律贤到宫门口的时候耶律楚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头上的日头虽大耶律楚却是跪得笔直,耶律贤瞧着他这一身打扮,不禁便有些生气起来,只见他穿了一身儒衣,衣袖和裤腿都卷到了手肘和膝盖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身后背着一捆荆条,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了他的眼皮上他也未动分毫。耶律贤除却心底的生气瞧着他这样子,做得倒是有模有样,一时间到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了。
“你忘记当日在御书房你答应寡人的话了?”耶律贤走到他面前也不叫耶律楚起来,只俯视着看着他,脸上并未露出一丝的不快来。
“臣没忘。”耶律楚声音铿锵,回答得肯定。
“那你今日还来?”
“臣知道臣之父罪孽深重,一切因果皆是咎由自取,但是臣也没有忘记臣是他唯一的儿子,古人有云:父债子偿。如今做父亲的犯了国法,做儿子的理应为其承担。”
“你……让寡人说你什么好呢!”耶律贤猛甩衣袖,他自然知道耶律楚就这倔强的脾气,认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以前他即便是因为他和耶律德闹到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耶律楚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因为他认定了他是对的,便要一直的坚持下去。如今,他虽然觉得耶律德是罪有应得,但是出于孝心却是一心想着要代父受过。
“起来吧,寡人让你自己去瞧一瞧,你的命值不值得起你父王的一命!”耶律贤走在前面,步履变得沉重起来。
自那日他查出宗人府之事便已经下令查封了宗人府,让萧霖领着一千士兵沿着河道挖掘被埋在河里的尸体,而宗人府也在耶律贤的命令下被强行推到拆除。这一举动令燕京许多百姓都十分的赞同,很多的老百姓还自愿的加入到了拆除宗人府的行动中去,令耶律贤听闻后心中更是想要为他的子民建立一片国泰民安的土地。
耶律兆问他为什么最后坐上王位的人会是他?
其实耶律贤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人争抢的王位最后会落到一个本没有任何可能的他身上,他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夜醒来他的父王离奇薨逝,太子耶律兆因为谋逆罪而被诛杀,南北两院的大王连同耶律式这样的三朝重臣都推选他为继任者,再然后是王后萧墨鱼没有选择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宣读了他父王的遗诏,将王位传给他。
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夜之间他从落魄的王子成了大辽的王上,成了万千子民要顶礼膜拜的神。
耶律贤低下头,或许也是从那一刻他看着那一个个臣服在他脚下的臣民,才突然种下了一个要给他们太平盛世的种子吧!然后这颗种子慢慢发芽,长成了如今的参天大树。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想要伸出枝叶给辽国的百姓一片绿荫的梦想了,他们阻止不了他,也不能阻止。
卫国·国都襄城
卫国梁国公之女梁微音下嫁楚国丞相苏南宴与成婚当日中毒时至今日昏迷不醒的消息在楚、卫两国像是长了翅膀传得街知巷闻,而两国交界处的秦郡也因为两国各自大量调守驻军将昔日繁华的陇城包围得水泄不通,致使秦郡战事一触即发,老百姓都闭门不出,街头人烟稀少,所有商家能逃的都逃走了,不能逃的也躲在了自家的院子里足不出户。
楚国之内百姓怨声载道,但是却鲜有人评论苏南宴的不是,反而一味痛斥楚王昏庸无道,致使楚国不断陷于战乱之中。
但是卫国国内却是呈现了一种相反的状态,卫人本就信佛,卫国又常年处于国泰民安的状态之下,老百姓虽然过得不算是富足但也能自给自足,如今卫王以卿和县主被害之事为借口声讨楚国,着实令已经习惯了安乐的卫人十分的不满。在他们眼中梁微音不过是一和亲的女子,出嫁之后便在于卫国无任何的关系,实在犯不着为了一女子便让两国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所以在信奉佛教的卫国,梁微音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这名头让初来到卫国国都的慕容锦听了都不觉为梁微音打抱不平。这梁微音好好的一国县主被当做和亲的礼物嫁到了楚国还是一个填房这本就令人惋惜了,更倒霉的是还在新婚当夜便被莫名其妙的毒给弄得像个活死人,生死未卜之时还被她亲爱的祖国人民冠以祸水的称号,闲来没事的时候咒骂一下她或者私底下扎个小木偶发泄一下或许都是平常事。
慕容锦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他伸出干巴巴的犹如老树皮一样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脸颊,眼角瞅了瞅眼前的酒楼,前脚刚踏进大门店小二便殷勤的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老先生您是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的红烧卤鸽、清蒸鲫鱼可都是远近驰名的!您要不要也尝尝?”
慕容锦听着店小二的话,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了一下想到自己是易了容的便立即释然,然后美滋滋的踱步到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嵌绿宝石的拐杖放到马蹄檀木四人莲纹桌上,捋了捋自己垂到胸前的银白胡须,点头道,“将你们店好吃的都上一份吧!”
店小二一听这话两眼不禁放光,哈着身便连连点头又亲自将方桌擦拭了一遍提了壶上好的碧螺春放到桌上,眼睛不自然的从那镶嵌满宝石的拐杖上挪开,谄媚的道,“老先生您先等一会,我让厨房的快些。”
慕容锦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便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尝起来。
其实慕容锦虽然乃是昔日大燕国的嫡系皇族,却实实在在的是个俗人,虽然同子车央相交多年却是半点子车央身上的仙气也没有沾到,反倒成了衬托子车央绝世无双的谪仙气质的凡夫俗子。
但凡被天下人所公认的神医都有一个怪癖,那便是不轻易给人治病还喜欢挑战疑难杂症,越是他们不能医治的便越是令他们心痒难耐,所以即便是慕容锦嘴上多么的不屑医治萧绰身上的血蛊,但是他心底却是极其乐意并且不遗余力的在为萧绰赴汤蹈火了。自上次他从辽国离开后便四处游历九州各处,还十分不嫌麻烦的每到一处便换一副尊容企图掩饰住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你们听说了没,大王已经下令到西北大营调遣二十万大军到秦郡的颍川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卫**服的男子,慕容锦端看去,见他长得颇为粗犷,脸色黝黑同一般当兵的也无甚区别,可是当慕容锦见视线下移瞅到他颈项上的喉结之时眉毛不禁一挑,在看向他耳后的皮肤,哪里如那张黝黑的皮肤一样却是如雪一般白皙,慕容锦心下一笑,原来是碰上了一个同他一般易了容的女子。
“哎……大王平日里最是怕打仗,这会怎么同楚国杠上了呢,这不是让我们老百姓跟着遭殃嘛!”同桌的男子附和道。
“还不是彭蠡的梁氏承担了所有的军费,还说要给大王在乐山修建一座万年宫,不然你以为大王发了疯才会倾举国之力为一女子报仇!”那易容的卫国士兵借着道,说话时厚实的嘴唇微微一撇,以示自己的不满。
慕容锦暗暗发笑,心想这女子乔装得虽然不错,却依旧在不自觉的时候因为一些小动作暴露出一些只有女儿家才有的举动。所以假的便是假的,在行家面前要以假乱真还真的是不可能的。
不过听那女子所言慕容锦心里到有些疑惑了,他从子车央那里早就听说那梁微音虽是彭蠡梁氏一族的县主,却是经过了墨宫艳门培训了的专门用来打探情报的细作。依着慕容锦的猜测定是苏南宴知晓了梁微音嫁给他原是为了打探情报所以一怒之下给她用了忘忧散和断肠香,只是既然梁微音只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牺牲掉的细作如今彭蠡梁氏这般不计代价为其报仇便说不通了。
慕容锦用手撑着下颌百思不得其解,正巧这会店小二将他点的饭菜一一都送了上来,慕容锦一见那精致的菜式便立即忘了刚刚的疑惑,大快朵颐起来。
说到慕容锦的嗜好,其实他除了痴迷阵法之外还有一张喜好天下美食的嘴,奈何慕容锦平日里不喜多言,又是个面瘫,便是吃到了绝美的佳肴也露不出半点欣喜的表情,故此他这一喜好着实没有被人窥探出来。曾经有一女子为了让慕容锦医治其夫的绝症,想着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他的胃,便一连给慕容锦做了一个月的美味佳肴,可是慕容锦除了每日照吃不误之外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好字,女子心灰之下眼见自己丈夫每日吐血再无生还的可能便自己找了棵歪脖子树直挂了东南枝。
慕容锦以为自己每日都将女子所做饭菜一扫而光的举动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只待他将那男子体内的毒血全部排出便能用银针为其根治了,可是当慕容锦看着女子的尸体半晌愣是没有明白女子为何会想不开,最后他本着治好了男子在看着他殉情白白浪费他药材的节约之心,手一抖便在给男子晚上的汤药中多加了点药材,不过一刻那男子便因为呕血而死。
事后慕容锦想着二人情深,便把那夫妻二人一起埋在了他的桃花树下,做了滋养他桃花树的花肥。此事一经坊间流传便成了慕容锦因为不喜看病之人,毒杀那二人添做了花肥,越发的将慕容锦形容成了一个喜怒不定、滥杀人命的变态神医。
因此在九州之上尽管慕容锦神医之名人尽皆知,敢去桃花坞寻他看病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因着这一点当年孟窈前去求医之时便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他若非遇到了无路可走之人迟早是要失业的!
慕容锦一边吃得高兴脸上形容却是未动分毫,还不时的拿着筷子认真的戳着那一道道用豆腐做成精致小菜,看得一边的店小二只以为慕容锦对饭菜不喜,暗暗可惜自己这回定又捞不到打赏的银子了。
“这些菜肴都是用豆腐做的?”慕容锦放下筷子,犹豫了一阵才开口问向一边愁眉紧锁的店小二。
“是……是……老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店小二瞄着慕容锦的神色,小心的开口问道。
“老先生不是卫国人吧,您有所不知,这卫国信奉佛教,从不杀生,故您吃到口里的这些鸡鸭鱼肉啊都是用豆腐做成的。”这时从大堂中走上来一位身穿卫**服,身材魁梧的男子,慕容锦抬头一看竟是先前他看到的那位易容女子。
慕容锦仔细看去,见那人身材颇为魁梧倒是配得上那张粗犷的脸面,心中疑惑那女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整个人连着形体也跟着发生了改变,若不是他也精通此道是万万看不出她也是易了容的。
慕容锦点了点头,却见那女子径直的便坐到了他的对面,大咧咧的将粗大的手掌在方桌上一拍,大声的喝道,“小二去将店里的好酒抱上两坛来,我与老先生一见投缘定要好生的喝上一番!”
这卫国的酒都是米酒,并不醉人慕容锦是知道的,可是奈何他行医数十年为保持自己时刻都处于清醒的时刻他是滴酒不沾的,这是他的原则从不破例。再说,慕容锦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人并不投缘,所以他刚想反驳哪只坐在他对面的人反应也颇为快速,放在桌子底下的脚一抬便踹在慕容锦的腿上,还狠狠的用眼睛瞪了一眼慕容锦。
“还不快去!”
等到店小二离开之后坐在慕容锦对面的人才朝着慕容锦露出狡黠的一笑,“慕容神医好久不见啊!”
慕容锦一愣,盯着女子瞧了半晌,硬是没有从那张粗犷的脸上瞧出半点熟悉的痕迹,心里不禁疑惑,他都易容成了这般的模样这女子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肯定是对他饱含深情,难不成他年纪大了忘记了什么人不曾?
“神医认不出我来也属常理,当年在辛夷皇宫神医乃是万众瞩目之人,狐也是远远得以一见,只是后来神医拿到碧血玉叶花之后一走便杳无音讯,雪姬公主托我转告神医,她甚是想念你!”公子狐露出本音,声音清越,看着慕容锦眼底露出戏谑。
慕容锦手一晃打翻手边的茶杯,“你是公子家的人!”
“在下公子狐,见过驸马大人!”说着公子狐起身朝着慕容锦便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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