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千阙(1 / 1)
黄昏,云天猛然惊醒。随之,掀被,见衣衫整齐,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唯胸前麻胀,双唇微痛,似被蹂躏了许久……脸一黑,眸阴沉,咬牙切齿!
“该死!一定是偷窥贼!该死的淫贼!朕不杀你枉为人!”
此贼一日出现两次,院内并未丢失贵重物品,且贼人初次偷窥她沐浴,再次轻薄于她,明显针对她而来!贼人轻功极高,擅隐蔽,她没有内力,敌暗她明,形势对她不利!
当夜,云天吩咐曾强加强对院子的防范,尤其是她的屋子,见到可疑之人,围剿活捉!
入夜,主屋。
烛影暗锁,书案影错。少年手执毛笔,在宣纸上勾勾勒勒。不多时,一张地图成型,是卞城大致的地图!
若被郑城监看到,定然惊愕不已。每个城监司都有自己管辖之地的地图,精确到家家户户。但,地图虽机密精确,也只局限于一个镇子或村庄,城监司断没有完整的卞城地图!
前世,云天和千寒在卞城住了三年,她每日对着卞城的地图,部署、策划等,对卞城地貌早已熟记于心,要画出地图不过费点脑力而已。标记出她需要的石山脉,随后,眸子锁定了徽县一角的鬼寨!
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忽听到窗外有异动,随之是护院的惊呼之声和漫天光火。少年眸一凝,冷笑,丢弃毛笔,从窗前一跃。因屋子下面是围栏,窗户离地面有五六米之高!少年跃身而下,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并未牵动旧伤。
不远处,众护院已将一个白衣之人层层围住,拿了绳索欲绑,不知谁认出了白衣之人,惊讶地呼了声‘千公子’!于是,一众护院看清那白衣之人样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让开!”
身后传来少爷一喝,护院连忙让道。
“本少倒要瞧瞧,这淫贼是何人!”云天走过去,冷气逼人。
这是云天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他。
男子身处火光摇曳之中,头顶月光圆润,他跌坐于地气质却未减。棉质白衣非丝绸却掩不住他一身高贵凝华,衣袂沾尘埃似谪仙坠人间,高领紧束添了几分禁欲和严谨。白玉簪束起的发融了火光似泛了微微的光芒,男子抬头望着她,叫她看到一张比水清冷比月姣妍的容颜。
三分凌七分柔,轮廓似破开墨色般分明,如风淡漠,似水干净、比花隽秀、月般清雅。男子看着她,眸光浅淡,含着淡淡的不达眸底的轻笑,随意慵懒,安静坦然,淡了一分禁欲气息让人呼吸猛然一窒,却又生不起亵渎之心。即便被众人逮个正着,也不见他丝毫尴尬和慌乱,气度般若优雅。
“绑了。”云天瞧了他两眼,冷嗤不已。
人善于用皮相和表面迷惑众生,一个衣冠楚楚之人也能做出奸淫掳掠之恶。她从不凭表面判断一个人。
护院犹豫一瞬,忐忑地将白衣男子绑了。
千阙微征,随即失笑。
无奈地瞥一眼墙角处的梯子,再瞧一眼今夜难得的月色,只感觉可惜了这良辰美景。他时常夜晚爬上房顶看月色,因角度不同,看到的月色和给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他虽偶尔爬上别人家房顶,但向来谨慎小心,唯恐为别人造成烦扰。今日反倒……罢,人生难得被人误认是淫贼,以后想起也是一件趣事。
院子里。
曾妈听闻动静,连忙起床穿衣,见千公子被五花大绑,当即惊了一跳。
千阙,江南千老侯爵嫡子,千公爵之兄,现年二十有四。
五年前千老侯爵病危,千阙谋夺爵位,事败,被贬为庶民。千老侯爵到底疼惜这个儿子,留给其一大笔钱财,将他赶出了江南,遣至卞城。千阙虽是庶民身份,但其弟是千公爵,位高权重,身份金贵。遂,在卞城无人敢欺凌到他头上,他也从不仗势欺人,性子倒是寡淡,未听闻他与谁有交际。
但因千阙极爱赏月,喜穿白,附近院落的人皆见过他,也都认得他,只是从未有人敢打扰他。他的相貌倒是迷倒不少女子,可惜他好男风。
侍婢搬来一张椅子,云天坐下,眼神睥睨。瞧一眼护院一并带来的梯子,瞥向白衣男子,勾唇冷笑。贼人轻功极好,断不需要梯子,累赘麻烦。但,保不齐此人智商平平,以为靠此障眼法能混淆视听!
“说,姓甚名谁,为何鬼祟偷窥!”
千阙无声轻笑,“在下千阙,字白。只因今夜月色难得,若辜负如此美景,在下遗憾不忍。然,在下寻觅许久,才确定此处赏月最为动人。没成想惊动了云少爷,还望云少爷恕罪。”
男子被绑行动不便,身姿却若然,似晨间雾气中的清竹。他的声音清润如玉,亲切性感,带着微微的凉,犹如深夜月光的温、柔,更似雾中看不清的寒、凉。他看人的眼神淡淡的,唇形因为习惯微微勾着一抹弧,似温柔而笑,笑意却戛止眉眼,有着疏离淡漠的气。叫人忍不住靠近,却又碍于他的冷淡不敢过分亲近,如此矛盾。
但,千阙?
云天凝眉。
她知道此人,乃千寒同父异母之兄长。
前世,此人继承父位,位列侯爵。传闻他心性善良,悲天悯人,温文尔雅,一度被人赞誉为‘菩萨子’。但因此人生母阴毒,残害千寒母亲,在千寒幼年时毒瞎他双眼,制造事故害了千寒残疾。所以,她有权势足以对抗之时,屠了侯爵府!并命人在千阙生母面前,生生剜了千阙双眼,断了其命根,让她瞧着自己儿子痛不欲生!
她并不认识千阙,更无仇怨,只因牵扯到千寒,才对其残忍。没成想,今生倒是见到了千阙本人。心情微微复杂,带了一丝愧意。她虽残暴不仁,重生为云天不再是女帝,半月来心境上多少有些变化。她并不后悔前世所作所为,但有两人,她承认有愧。千阙便是其中一人!
“罢了,松绑。姑且信了你的言辞,你走吧。”云天揉揉疲乏的眉心,她确定此人不是那淫贼。
“多谢云少爷宽宏。”千阙轻笑,彬彬有礼。临走时他不舍地望一眼圆圆的月亮,眸中有些许遗憾。
没抓到贼人,云天吩咐曾强不可放松戒备,便进了屋子继续之前的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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