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偏僻的小站,火车慢慢停靠在临时设置站点儿的路边。
这个名叫‘仙人沟’名字的高大上和现实人气截然相反的车站,只是此次列车途经路过的最不起眼儿的小站,绝对没有之一。清冷的程度让人十分怀疑在这里设站的必要性。路基上只有一米左右的小土路上连半个候车的人都没有。好在下车的客流有个三四十号人,稍微缓解了这样的局面。
跟在巫晓晓身后下了车的夏清晚身上搭着肩包,一身仔裤长袖衫休闲帆布鞋的站在土路上左右的观望。
秋日的季节,放眼望去尽是土褐枯黄。大片的杂草荒地,中间穿插着羊肠小路。数百米外可见几十户红砖绿瓦的小小村落,墙头院角偶有人影绰绰。
“晓晓,你该不会说你姥姥家就住在那儿吧?”方圆数里也就那里有人烟,从外表看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连条像样的土路都没有,交通估计也不会怎么发达,想必出行除了跟前这条铁路,客运啥的就别想了。
要想走出去估计最少也得一两个小时,前提是翻过远处那座山后面会有人家。在现如今这村村通公路的社会大环境下,类似这样偏僻的地方即使是在乡下也很少见。这种情况下,夏清晚只能有这样的猜想。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夏清晚真的要怀疑巫晓晓的认知能力了。别说什么鲜花锦簇、草木常青,周围除了枯草根本见不到半点儿绿意,先前在车上所形容的美景那根本就是天方夜潭。
“就知道你肯定得这么想。”巫晓晓仰着小脑袋,两条小辫子跟着直晃悠,笑得豁牙直漏风:“我姥姥家不住那儿,瞅见没有那里有个小土包儿,拐过去往下走在山沟沟里呢,跟这块儿看不见——”
夏清晚顺着她指的方向朝左侧看过去,半人高的蒿草遮挡住了视线,乍一看荒地连成片,仔细些瞅瞅倒还真有那么个小土丘儿,两边的地势稍高些,中间草色较深,应该就是她指的山沟了。
“姐姐,你看见前面那些人了没有?他们也是从外地过来去我姥姥他们村儿里玩儿的,每年都有这样的游客过来,咱们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从火车下来的乘客可以分作两拨儿,大部分人穿着时尚正往左侧巫晓晓说的那个山沟方向走,只有极少数穿着朴实像是当地村民的几个人朝着前方的村落走。边走还边回头望,不时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估计是对他们这群外来游客评头论足,人们对新鲜事物总是不缺话题。
在她听不见的范围几人声音不大的在边走边议论。
“哎,看见没有,又是城里头过来旅游的?”
“还是什么新鲜事儿啊,又不是头一回了,哪年不都有吗,大惊小怪的。”
“你们说那沟沟里头有什么可看头儿,除了石头就是烂草,倒贴我俩钱儿我都不乐意动弹。”
“兴许城里人就爱看这个呢?”
“你们知道什么,表面上看是不咋地,那石头墙后面谁也没进去过,说不上里头就修的特别好呢,要是没有啥好景儿,那人家城里人能成堆的往这里头扎吗?”
“那倒也是。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说修这儿的那个老板是咋想的呀,怎么就不对咱们这些当地人开放呢?要真是里头漂亮了咱们也能帮着宣传宣传,一看就是个不会做生意的,难怪这么多年了也没火起来,每年也就才来几十号人,比起人家那些个出名的旅游景点儿可差远了去了。”
“要我说呀那里头估计是不咋地,也就骗骗外地人吧,狠砸一笔就完了,也不指望什么回头客了。不对当地人开放,也是的怕露陷儿吧?”
“嗨,都别瞎猜了,找个时间摸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可拉倒吧,看什么看,没听说李大胆儿前阵子跑过去把腿都摔折了吗?老一辈儿的人都说那地方邪乎,谁去谁倒霉,轻的受伤,重的连小命儿的都没了。趁早儿歇了这份心思老实呆着看看热闹就得了。”
“呵呵,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咋滴。再说那墙砌的那么高,没人给开门我就是想翻进去也不能啊?”
“哎对啊,都说那墙老高了,到底有多高啊?”
……
目测保守估计,长二十米,宽五米,高达百米,厚厚实实的一堵墙。从下到上完全采用一水儿的土黄色花岗石堆砌而成,货真价实的土豪爹啊这是!
夏清晚站在墙根儿底下,仰头望着这面高墙的最顶端,面对这样超雄伟级脑残似建筑物,吃惊的张大嘴巴,足以塞下整只鸡蛋。
隔着不远处,同样傻了吧叽类似表情的还有另外的那二十号。以巫晓晓为代表的老年少儿组就格外显得淡定了。
二十分钟前,延着羊肠小路穿过大片半人高的蒿草地,一直走到两土丘中间的沟壕。那里竟然是条天然形成的向下的蜿蜒隧道,莫约半米多左右,头顶和左右两侧皆是坚硬梭角凸起的黑石,绵延出千米开外。
狭窄的路径里只容一人行走,亢长的隧道里每隔三四米远就有荧光壁灯照亮,不至于太黑暗。即便这样,十几分钟走下来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不舒服。好在是脚下的路越走越见宽,遥遥可见远处的日光明亮。
走出了黑石洞口,前面一片坦途。虽然仍旧是碎石枯草,却远比先前的荒地野蒿要好上太多。
又走出近百米远,就来到了这堵高高的石墙外。
众人在惊叹了片刻后,目光相继投射到了那道没有任何人把守的石门上。整片石墙都光溜溜的连条缝隙都找不到,也就只有中间位置设置了道正常型号的石门,毫无疑问那就是唯一进出的门户。
“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此时此刻,夏清晚跟其他所谓的游客们同样都对这种夸张形容付诸一笑,没有人会去当真。等到他们真正意识到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玩笑话时,已然是另外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