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请求赐婚（1 / 1）
李明远心中一痛，面上闪现几分无以明说的悲哀，那伤痛是那么的明显，又是那么的淡薄。
伤痛，是因为失去最爱，淡漠，是因为，他已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唯此一人。
既然如此，那么不论她是生是死，都不会动摇这份爱，那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更何况，在他离开青州之前，飞雪虽没有明说，却已是默认了她对自己的感情。有这份感情在，飞雪不论在哪，都不会再孤单。
半晌，李明远的眼中才恢复平静，声音也平和了许多：“是啊，她死了，她真是太狠心了，得到了我的爱，也爱上了我，却始终怕我会始乱终弃，所以以死来保存这份美好。”
“一切都停止在她最美的时候，没有伤痛，只有最纯粹的感情，这才最让人刻骨铭心，终生也难以忘怀。只是，她死了，她解脱了，我却还要活在这个世上，继续受着痛苦与煎熬。如果她是在报复，那么这便是她的报复吧。母后，你感觉到痛了吗？”
太后冷笑，眼睛中闪现几分恨意。
李明远似乎没有看到太后冰冷含恨的眼神，也没有看见她铁青的脸色，他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她真的好傻！我李明远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会改变呢？如果我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那我现在早就妻妾成群了，又怎么会落入她的圈套呢？哼，真傻！”
太后不认看他这副模样，故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你打算要为她找到凶手？”
李明远眼中闪现几分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语气中竟带着几许宠溺：“这倒是不必，这仇我想飞雪定是更愿意自己去报。你说得对，飞雪一直是一个记仇的人，也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至于我，只想完成我长久以来的心愿，也兑现对飞雪的承诺。”
太后不解：“柳飞雪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怎么会为自己报仇呢？”
李明远诡异一笑：“或许，她会半夜化作鬼，去找她的仇人。”
太后脸色铁青，怒气升腾，冷冷道：“你是说她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害过她的人？”
李明远笑道：“如果什么时候京中闹鬼，母后一定要通知儿子一声，说不定，儿子在帮忙抓鬼的同时，还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太后冷笑：“你是说，她的仇人都在京城？”
李明远笑道：“要害她的人，一定在京城。”
太后不解：“为什么？”
李明远无奈道：“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进京。”
太后道：“是啊，她的亲爹亲娘去接她，她竟不惜自残也不愿回来，好像这里有吃人的老虎是的。”
李明远冷笑：“母后这话却是不错，这里的人都比老虎厉害。”
太后眉毛一挑，坐直了身子，怒瞪着李明远。
李明远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我们母子之间不够信任。如果母后真的相信我的话，就会想明白，一个弱女子罢了，就算她想报仇，又怎么可能伤得到我呢？这样，确定了儿子的感情，确定了她对儿子的感情，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当然，如果儿子完全的信任母后，那当初回京的时候，就会无论如何也要将飞雪带回来，那她就不会……”
太后听着儿子的这些真心话，看着儿子脸上哀伤的笑容，不由心中一紧，也觉不忍。
这不是平时母子斗法玩闹的时候，而是儿子受到了伤害，急需母亲安慰的时候，自己实在是不该与他针锋相对。
因此，太后稍稍柔和了脸上的冰冷恼怒，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也是你们没有缘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对柳飞雪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她自小就被家人百般忽视，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更是受尽了委屈。”
“这次，我下旨把她赐给你为妾，虽没有公布，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她的那些亲人却没有一个为她说一句话的。她母亲甚至还派人去青州，想把她押回来。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处境，只怕，她就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吧。”
李明远脸上满是心疼，当听到飞雪的那些亲人的所作所为时，脸上闪过嘲讽：“是不是，每一个父母，在对待自己的儿女的时候，都会衡量得失，尤其是他的儿女不止一个的时候？”
太后脸上冷怒飞溅。
李明远自知失言，歉意地看了太后一眼，又请求道：“儿子还有一件事要请求母后恩准。”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又要离开京城？去送柳飞雪最后一程？”
李明远道：“离京是必然的，去看飞雪，也是一定要的。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儿子必须要做，只是这需要母后与皇兄恩准。”
太后心头一阵不安，直觉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个不孝子又要给自己出难题了，不觉头痛万分：“说吧。”
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些警惕，又暗含警告，警告他不要太过分。
李明远自是听出了，却无动于衷，只是坚定地看着太后，说道：“儿臣有一心仪之人，想请太后赐婚。”
太后不解：“那柳飞雪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有别人？是谁？”
李明远的眼中闪现几分温柔与怜惜：“自是柳飞雪。”
太后一噎，瞪大了眼睛，头脑一阵慌乱，气息都不稳了，颤声道：“你说什么？”
李明远眼中似有几分不忍，却又瞬间坚定，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跪下，看着太后的眼睛，大声道：“儿臣欲娶柳相次女柳飞雪为妻，请母后成全！”
太后也猛地站了起来，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李明远。
但见自己那一向孝顺极少忤逆自己的儿子竟就那样直直地跪着，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竟是在逼着自己答应，不由心中一痛，脸色苍白难看，头昏了起来。
在秦嬷嬷的惊呼声中，太后终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