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见,京都(1 / 1)
在安父一锤定音的定下婚约后,安乐的出国日期便也随之而来,整个安家突然开始忙起来,甚至明明保姆都已经提前给准备好了行李,安父和安逸两个人还是前脚后脚的检查一遍又一遍,连带着安轩都拿着PSP跟着到处打转。
唯独安乐是最清闲的,是以一门心思的想要查出来安父当初和龙喜儿谈话的内容,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骚扰龙渺渺和龙傲天,以至于因为频频被龙渺渺敲诈请客的机会太多,以至于硬生生补回来前几次的瘦下去的圆下巴。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眨眼已经到了离别的日子。
安父没有准备送机,只是站在家门口,瘫着一张脸看着慢慢走下楼梯的女儿。
明艳的小脸,飞扬的青春笑靥,大红色的长裙,黄色的荷叶边帽上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翩然欲飞,就像此刻已经长大了的女儿一样。
“乐乐,”安父抱了抱自己的女儿,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爸爸。”安乐开口,然后蹭了蹭抱着自己的父亲,“我会好好的。”
然后回来弄清楚,究竟是安龙两家联姻是天定还是哪个多事的人插了手!
是逆天,还是剁了这只欠虐的手,且待回来见分晓。
“嗯,去吧。”
飞驰的轿车,晃眼即过的风景,耳畔传来哥哥安逸絮叨个不停地嘱咐,安乐却不自觉的开始恍惚。
前世这个时候的她,在做什么呢?
绞尽脑汁的偶遇龙傲天,又或者隔三差五的去龙家打着约龙渺渺幌子死缠烂打,后来更是没脸没皮的求学射击……
最后呢,死在龙傲天那可谓百发百中的子弹下。
当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在她后来她不肯听父亲那句“齐大非偶”时候,在视哥哥安逸次次劝诫为耳边风的时候,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订婚宴后也不肯放弃的时候,在无数个充斥着贝小伍的夜里……自食恶果。
贝小伍,贝小伍!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安乐的心口,每每想一次,安乐就有种控制不住的恨!
恨贝小伍,恨自己。
只是,龙傲天说贝小伍死了?被她害死的……这其中,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的孩子,又怎么会变成了龙傲天口中的野种!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半个圈,竟然又要跟龙傲天那个渣男搭上关系,想此,安乐就有种想要骂天的冲动。
“乐乐,乐乐?”安逸拧着一张胖脸,肉呼呼的手使劲一扯。
“嘶——”安乐倒吸一口凉气,脑中所有的思绪瞬间断开,两眼泛着潮气,“啪”一声打掉自家哥哥的“报复”,道,“有事?”
安逸问:“疼不疼?”
“你说呢!”安乐揉了揉脸颊,若非自己一直走神理亏,若非自己出国的决定下的突然太心虚,只怕就要跳起来咬上去了……
“疼就好!”安逸眼神中带着七分担忧,三分释然,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车流,还有那近在咫尺的机场,最后一次嘱咐道,“乐乐,照顾好自己,你要记住一句话:‘谁让你流泪,你就让谁流血!’你是我们安家唯一的女孩,这是你的骄傲和尊严,更是你的权利和义务!”
安乐觉得鼻子发酸,上一辈子安逸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在她结婚前夕,只可惜……
“嗯。”重重一点头,安乐的鼻子又被捏了。
“知道就好,嘿嘿~”安逸捏了捏自家妹妹的小鼻子,然后抬手推了推,一副嫌弃无比的样子,“到了到了,赶快走——”
安乐一个跄踉,然后被动的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紧接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黑色轿车像是离弦的箭,嗖地一声杀了出去。
安乐知道自家哥哥这是舍不得她,想要挽留却又不忍心逆了她的心思,只能索性远远的看着……
拖着紫色的行李箱,安乐走进候机厅的前一刻,不自觉的驻足回首。
偌大的机场,相拥别离的情侣,久别重逢的亲友,亦或者正焦心等待归来的接机人,形形色色的陌生面孔,绘织成一帧画卷,渐渐泛黄成记忆。
“前往M国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6989次航班将在9:10分截止办理登记手续。乘坐本次航班没有办理手续的旅客,请马上到10号柜台办理。谢谢!Ladies—and—Gentlemen……(—本不该存在,这里为了隔开英文)”
安乐抿了抿唇,整个人站得笔直,坚定的目光平视前方,一路前行。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即将起飞……”
安乐凝目看着手机上迟来的短信,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回了一句:再见。
顾流年,若是要等我,请一直等我,等我回来,等我爱上你!
安家,等我回来!
关机,闭眼,安乐仰躺在后座上,无声的说了一句:京都,再见。
风尘仆仆的顾流年站在机场的大门前,看着正徐徐起飞的飞机,目光最终落在手机上,许久,久到旁边已经撞过来的小女生已经变成了第八个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正缩头缩脑看过来的秦圣,潋滟的眸光雾气缠绕,隐隐透着一股黑气,柔和的嗓音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恼意,“你竟然骗我?装病……秦圣,我会记住的。”
本就心虚的秦圣闻言一抖,几乎是下意识的吼过去,“靠,你别装的跟个小白兔一样,什么会记住不记住的,想要报仇就明说!”
顿了顿,又火烧火燎加了一句,“不过就是个女人,你至于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巴拉巴拉了老长一串后,回过头,顾流年的拳头已经到了,“砰”一声,嗤笑一声,“我会报仇的。”
下一刻,秦圣鼻血长流,眼巴巴的目送顾流年远去。
在机场的另一侧,安逸站在黑色的轿车边,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飞机,落了一地的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