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阮歆嬷嬷】(1 / 1)
储秀宫前,众人聚集,只听到戴恩德鬼哭狼嚎地惨烈叫声。
只见戴恩德被架在储秀宫庭院前忍受杖责,行刑到一半时背部已然是鲜血淋淋,我眼中噙着泪,咬牙转过身去。
皇上见事情已经解决,便愁眉紧锁,安慰了几句,早早地回了养心殿。
杖责30板子的时候,戴恩得已经晕死过去。
这40板子平常男子都吃不消,何况是宫人呢,这样下去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住手!”我对着两名行刑的侍卫喝道。“没看到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吗?”
两名侍卫相互望着,其中一人顿住笑道:“珍妃娘娘,这个我们可管不着,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你们先停下,我这就向老佛爷求情。”看来实在不行,只有向太后低低头。
那两名侍卫一阵错愕,眼神顿时交汇,眸光中也有不忍,双双点头放下手中的板子。
皇后正坐在2尺之外的榕树下饮茶,见此一幕,不禁喝道:“谁叫你们停下的?”
一侍卫低下头,无辜道:“启禀皇后娘娘,此人一昏死过去,再行邢恐怕小命难保!”
“净说着废话干什么?还不行刑?”
我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气奔到太后跟前,快速地跪下,哭道:“老佛爷,臣妾知错!求您放过戴恩德,臣妾今后一切都听您的!”
太后微微一愣,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微启朱唇道:“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就放过这戴恩德吧!”
我噙泪谢过太后,微微颔首应允。
只见太后轻微一瞥我的腹部,若有所思说道:“珍妃有了子嗣,皇宫大喜,你可要养好身子才是!哀家看着你宫里的太监婢女都不是很懂事,哀家改天调遣一个资深的教养嬷嬷过来服侍你。”
难道太后是要派人监视我吗?还是欲对我腹中的胎儿不利?我心中很是不甘,可是眼下又不能违了她的旨意。
想到这,我咬咬牙,勉强的挤出一缕笑容道:“臣妾谢过太后。”
戴恩德被抬回景仁宫时已经满身血渍淋体。
“快请太医!”我大大喊道。
“娘娘,已经去请了!”沁兰神色黯然,将我拉到一旁:“娘娘,您还是回避一下为好。怀孕之人不宜见红!”
听她一言,我不自觉地摸着小腹,担心他就这般消失不见。
半响,两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徒步走来,笑意阑珊地给我行了个礼,仔细地端详着我。
有一个是太后身边的玉嬷嬷,另外一个我从未见过,难道这就是太后派遣到景仁宫的教养嬷嬷吗?
还未待我将疑问呼出,女人便笑着说道:“珍妃娘娘,奴婢是老佛爷派过来的。从今日起娘娘的一切饮食起居全由奴婢负责。还请娘娘日后多多关照!”
这个女人虽为长辈但是极有涵养,和同来的玉嬷嬷性格上倒是有几分相似,看上去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这嬷嬷定是来者不善,可是又不能回绝太后,只能见机行事。
我忍不住看向玉嬷嬷,只见玉嬷嬷面不改色,嘴角绽放着淡淡的笑意,这种笑有点不怀好意,有好点自求多福的警示。我不寒而栗,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我心咯噔一下,直冒冷汗,可还是笑脸迎人,向女人行礼:“有劳了!”
我安排女人住到景仁宫的西二厢房,离我的寝宫有一段距离,如果她想掀起什么风波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
女人吩咐丫鬟将行李搁置下去,转身一瞬间,对我一笑:“娘娘以后叫我阮歆便好!”
她莞尔一笑,是那样温和近人,顿时景人宫的花草皆为失色。
我愕然了,难道是我自己看错了。但还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她是太后派来的。
她一来,只怕皇上不能再住景仁宫了,于是我命沁兰搬到我寝宫的厢房中,这样也方便沁兰照顾我。
太后派来的人定然是来者不善,可是又不能断然拒绝只能欣然接受。
皇上听说太后将阮嬷嬷派到景仁宫倒是没多大反应,倒是安慰我:“皇额娘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喜欢,膝下孙儿缠绕,颐享天年之乐。珍儿你也别多想,好好养着便是。”
虽然皇上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心惊胆战的只有我自己明白,太后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完全没半点好心。
我一直暗暗地注意着阮嬷嬷的一言一行,几日过去了,只见她仍然本本分分,不但没有任何的不轨行为,反而将宮里几处冲撞风水,不适合孕妇的地方都命人改了,很是尽心尽责。
春语绵绵恼不得。
此时天气越来越炎热了,让人越来越困乏。
这几日,皇上午膳后都会留在景仁宫中,有时候中午便在一旁批奏疏。我本来以为阮嬷嬷会向太后告状,可是并没有。非但如此,她还尽心尽力地服侍我,倒是沁兰颇有微词。
一日,志琮拿着块砚台前来看我,要求我帮他谋个一官半职。
我仍然以半搭不理的态度对待志琮,只见他眼中闪着精光,拍大腿说道:“我说珍儿,你不能自己得势就忘了哥哥啊!哥哥可是什么都想着你的啊!就拿这个雷公墨,这可是个稀罕的宝贝,是雷州进贡的。大雷雨后,野地里采得这种石头,研成粉加入墨中,写出来的字如漆般光莹。”
看着他说得神乎其神,我心中一动,倒不如借花献佛,将此物献给皇上,说不定还能博得皇上的高兴。
我很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志琮,并承诺会好好考虑。志琮这才放心地回家去了。
志琮走后我仔细一瞧,这方砚台,精雕细琢倒也罢了,旁边两个三扁四不圆的黑石头看着稀奇。拿到手里一敲,铿然有声,再看石头黑亮得如漆面一般,细看又像是天然的。
早朝后,皇上便来了景仁宫同我一起用膳。
“珍儿昨晚睡得好吗?”皇上抚摸着我的脸颊,极为宠溺地看着我。
我莞尔一笑:“载湉还拿臣妾寻开心,最近臣妾都长胖一圈了……”
午膳后,我笑吟吟说道:“皇上,您快看,他们新进来的稀罕物儿!这个叫雷公墨,是雷州进贡的。大雷雨后,野地里采得这种石头,研成粉加入墨中,写出来的字如漆般光莹。”
皇上一听,顿时两眼绽出精光,马上提笔一试,果然写出来的字比平日里要有光彩,看着就精神。
半响后,皇上赶往养心殿处理政务了,我如往日一样亲自洗清砚台,只要是皇上的东西我都会亲力亲为。
只见阮很是奇怪,见状便上前拦住了我,很不高兴地说道:“娘娘贵体,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没想到阮嬷嬷连这种事情都过问,是不是管太多了,我心生不悦,当即拉下脸来,说道:“伺候皇上是做臣妾的本分。”
沁兰见状上前帮忙,笑着说道:“皇上和娘娘琴瑟和谐,真是亘古少有呢!”
阮嬷嬷眉头一蹙,显然有些着急,上前一把将砚台抢过去,郑重其事地说道:“娘娘不知道深浅,要惹祸的!”
看阮嬷嬷的样子,似乎事态有些严重,难道洗个砚台还有什么祸事不成?
“嬷嬷,此话怎讲?” 此时我心中很是急躁,难道此时事关我腹中胎儿?
阮嬷嬷一身长叹,顿顿地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这雷公墨可是另有说道的。雷击石成墨,击木成契,叫霹雳契,小儿佩戴辟邪,孕妇磨服为催生药。制墨时不止要加药石,还要加霹雳契的灰,娘娘每日接触此物,若中毒深了……”
听此一言,我的一张粉脸顷刻间惨白,眼泪盈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难道在这宫中真的就履步维艰了么?
“敢问娘娘,此物从何而来,想来那人定是居心叵测……”阮嬷嬷眉头深锁,略微动唇。
我轻佻眉眼,勉强一笑,说道:“嬷嬷多心了,这是本宫偶然间得到的一方砚台,就想将它献给皇上而已。此事已然过去,嬷嬷不要耿耿于怀为好!”
我心中很怕,是志琮想要害我吗?不,是有人借志琮之手来害我,我一定要查出那个躲在暗处害我的人。
待阮嬷嬷一走,沁兰一脸不相信地说道:“娘娘,奴婢根本不相信这砚台能堕胎,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不是砚台堕胎的真假。沁兰,一定要将害我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阮嬷嬷话的真假,我一想到有人在暗处时刻想要我孩子的性命,我就坐立不安。
“娘娘尽管放心,奴婢自然会查清楚。另外,娘娘,奴婢觉得阮嬷嬷来者不善,娘娘要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