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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归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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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蓝紫冧之后,真崎兰觉得,这世上,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女人。

没有之一。

绝对的。

有十个电子脑,都不够用。

听到蓝紫冧在电话那头冷嘲热讽“可变成了一具枯骨?真想尝尝你的血到底有没有蚊子们形容的那么琼浆玉液。”又邪恶暧昧而娇嗲地补了一句“记得活着回来啊!我会让你一边热热的死去,一边销魂蚀骨到上了天堂……”通话戛然而止。

好半天,真崎兰的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被摁在蔷薇丛里,被荆棘缠裹住的OOXX的画面。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三言两语,却是如此让人浮想联翩。害得真崎兰全身火辣辣的,半天都回不过神。

一个月没见了……

不是不想见。

而是没有藉口,也没有空暇的时间。

新委派到煤矿场的明细会计总是出差错。何慕容不得不把得力干将真崎兰,调遣到乌烟瘴气的偏远乡下去进行支援。那里真的除了煤,再没其他的东西。真崎兰的任期就是“把明细会计梁媛媛带出来了,即止!”为了能尽可能快的返城归乡,几乎有点填鸭式的,真崎兰想让实习了三个月还不大知道“做帐为何物”的梁媛媛,快一点领略到职责所在。

明明很简单的啊!为什么就是教不会呢?

真崎兰心急,看着梁媛媛那龟速的理原始单据和录记账凭证,就一个头两个大。对着梁媛媛的那个榆木疙瘩不开化的脑袋,真崎兰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但还是得教。

如果一直不教会,那就得隔三差五的莅临指导。

简直要命!

还真不如直接炒了老板鱿鱼。

在这样“人的脚趾缝里都是黑灰”的一方水土上。真崎兰一天也不呆下去。

更主要的是她本人很白,于是,吸引了一群又一群堪比非洲人的国人的瞩目。

加上真崎兰在“无光失色”的天地里,简直是艳压四面八方。

男男女女都想欣赏这“风景如画”的人儿。

谁让这里的一切,灰度都这么大呢?连路边的树叶也没有了原本的清新绿意。

所见之处,皆是所谓的黑色金山一座连着一座。

不管走到哪里,做点什么,真崎兰都会被无限“深情”的关注着。

还好不是蓝紫冧来这种地方,真崎兰庆幸着来的人只是自己。

嘻嘻,城里人哟……

人家是这么静静拿筷子吃饭的。

说话是这样的语气在说。

走路不会东张西望。

看看看看,城里人都爱读书。

真干净,一天洗几次澡,才能这么白?

她吃的真少,怎么长这么高啊?

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

莫名其妙的,真崎兰成了“城市形象代言人”

被围观的频率太高,却又不能不去脏乱差的集体食堂,和一大群所谓的企业管理层,围着黏腻腻的方桌,吃油水盐分都很重的所谓的伙食不错的大锅饭。鸡鸭鱼肉天天有,就是没什么合胃口。还不如一碗稀粥有味道。

偶尔还得盛情难却地凑人数,一起喝点酒。

当然,真崎兰坚决不喝,一律都以“酒精过敏”委婉拒绝之。

每到了周末,还得跟着煤矿老板去最近的县城里消遣娱乐。

KTV里,一首接一首,皆是五音不全的鬼哭狼嚎。

烧烤摊上,又是一碟连一碟的重口味。

……

更强人所难的是,矮冬瓜一样的梁媛媛喜欢吊在真崎兰的胳膊上。

能说有多沉吗?蓝紫冧那么高挑的一人,也没这样砸秤的重量。

不,简直没法比,真崎兰每次都暗自感慨万千,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蓝紫冧是身轻如燕,可做掌中碟上舞。

梁媛媛……唉!不说了。

没有姿色,但梁媛媛十分亲民,经常跟着地质勘探队的男人们,吊着保险绳索,到矿井里视察地下迷宫。或者,去攀爬那些还没被开垦的荒山。

能让人不火冒三丈?

到了煤矿上一个星期。真崎兰就冲梁媛媛发飙了。

“你一个明细小会计员,和勘探队在一起混什么啊?帐理不清楚,原来是心思都野到了外面去了啊!你和他们去浪费时间,他们分你薪水了,分你奖金了?还是,你的帐,他们会给你扯清楚明白了?你这样对得起生你养你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的父母亲人吗?你要是再照着这样的状态下去,不用老板说了,是个人都想解雇了你。拿钱不干活,谁要?”

真崎兰批评了梁媛媛几次,梁媛媛才终于知道自己的份内所在。

这之后,对梁媛媛的因材施教,才终于有了进展。

差点没被累死!一个月啊!

终于把梁媛媛的各种低级错误无极限的脑子,给拧巴回了正常人的状态。梁媛媛也知道真崎兰不好惹了,遇到问题,会自己勤思考,进步显著。现金日记账之类的细碎事务,也总算是找到了处理的路径,也领略到了工作的乐趣。

适时的向何慕容电邮了一份“捷报”,得到了最高领导人下发的“返城准许”的批文。

人民终于得到了解放,真崎兰从灰头土脸的世界走了出来。

回到了城里,顿觉哪里都干净清爽,就连贫民窟的垃圾堆都觉得好看。

沐浴更衣之后,真崎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蓝紫冧发信息。

蓝紫冧答应了一起吃晚餐。

唉!这晚餐,说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吃到嘴呢!

等着约会的来临。

真崎兰坐在书桌前,摩挲着阔别一个月的灰色龙猫挂饰,好不期待。

知道煤矿上的办公楼环境很恶劣,所以才没有带你去,这么久,一个人在家,一定觉得寂寞了吧!真崎兰对龙猫傻笑,“还好没带你去,不然要黑得连你亲妈都不认识了。”

龙猫眼神懵然的看着真崎兰,带着丝丝笑意,不说话。

真崎兰亲了一下龙猫挂坠,又把它收在一个檀木的八宝小箱子里——这箱子是奶奶遗留下来的小首饰盒。没想到,这龙猫成了压箱底的无价财宝。想想,都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欣赏了好一会儿,觉得小箱子就是龙猫的婴儿床。

哈哈!你好Q,真崎兰戳了一下龙猫的肚子。

等了一下午,蓝紫冧却回了个电话“抱歉!公司里有一点事。估计,要到很晚……我才能离开得了。那个晚餐,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呵!又是……

除了作“善解人意”状,还能怎么样?

真崎兰自然只好答应,安慰蓝紫冧“别着急,抓住关键所在,对症下药,根治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但也得记得吃饭,别饿着自己。”

听得出蓝紫冧心事重重,电话那端应了一声“嗯”,挂断。

不过,真崎兰还是有些高兴。好歹,这一次,蓝紫冧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的,一声不吭的就放了自己鸽子。

不在外面吃,真崎兰就在家里做。吃过了,真崎兰挎着包出门散步。

漫无目的,真崎兰停在了丽景大酒店的门口。

呃!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笑。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里,蓝紫冧对她说“今晚,我住你那里了。”

这也太快了吧?真崎兰一阵小忐忑。

但蓝紫琹的车一走,蓝紫冧掌心向上,递到真崎兰的眼前,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借我一千块钱。明天还你。”一副芭蕾舞者般的高傲姿态。

这神情……是借钱的时候,该有的吗?

“干嘛?”

葫芦里卖什么药?真崎兰困惑地看着蓝紫冧。

“开房啊!”蓝紫冧平静得像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坐着翻开了一本精装书。

“哈?”

能不能别这么时时惊喜?真崎兰觉得思路再次卡壳。

“算了,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好了。”

原来没打算和我一起去啊?

“你这是,要做什么?”真崎兰吞咽了一下。

虽然蓝紫冧这人就是跳跃型,但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谁若娶了她,不得疯掉?

“还能做什么。找个酒店,洗澡,睡觉啊!”

呃,那倒是!哈?那什么……

“你要去酒店住么?”

“不然呢?”

“那你刚刚……说的……”

“不那样说的话,我姐能让我在外面过夜吗?”

X,被利用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你身上有钱没有?开了房之后,你就早点回去睡吧!”

“钱,有!但你能不能别这么会使唤人?”

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

“送佛送到西。走吧走吧!刚好这边有一家丽景酒店。我懒得回车库取包了。你就帮忙先垫付一下。顺便借用一下你的身份证。”

嘿!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矜持?

“别拉拉扯扯的,好吗?”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心目中的天使形象,终于坍塌成了一堆石块。

“有什么关系?刚不是已经搂搂抱抱过了么?反正我们是哥俩。怕啥?”

有这样的兄弟么?服了。

“……”

想想,多管闲事的人是自己。总要负责到底。

真崎兰陪着蓝紫冧,去了丽景酒店开了一个单人标间。

雷人的是,蓝紫冧不会用房卡开门,拿着房卡,窘迫呢喃“没孔啊!插哪里?”

嗯?第一次用?

真崎兰只好拿过卡,轻轻一碰门把手上方的刷卡区,发出“嘀哩哩嘀”的启动声,显示了萤火一样的绿色指示灯。咔嗒一声之后,拧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蓝紫冧惊讶“是这样开的啊!”

至于吗?真崎兰有点犯愣:开个门都不会。蓝紫冧以前都是怎么住酒店的啊?莫非随身携带管家侍婢伺候?可上次去蓝紫冧家做客,也没见到有“管家”这种人啊!家务还是自己动手。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真崎兰把卡插在了取电孔里。

看着只铺了一片酒红色贡缎床旗的白色大床,蓝紫冧呆住。

别这么吃惊,好不?真崎兰有点不好意思,以为蓝紫冧是对居住条件不满意。

但蓝紫冧困惑不解地指着床,莫名其妙的一句“住酒店的人,晚上都不盖被子的?”

呃……这个,是不是大小姐都深居闺阁,所以才这么孤陋寡闻?

真崎兰走到了嵌在墙里的壁橱前,把羽绒空调薄被取出来,撤掉了床旗,铺好了床榻,烧了一壶白开水。轻轻把蓝紫冧摁坐在软垫靠背圈椅圈里,给蓝紫冧脱了鞋,套上沐浴用的橡胶拖鞋,说实话,还有点高兴,感觉自己像孩子她妈,正在照顾自家的小孩子。

蓝紫冧换了拖鞋,进了浴室。

一阵水响,让真崎兰时时想到曼妙的美人出浴。

等蓝紫冧沐浴更衣裹着浴袍,趿着一次性拖鞋出来后,真崎兰还是有些没定力,此地果然不宜久留,从书桌前站起身告辞“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

一阵风卷来,蓝紫冧一下扯掉了身上的浴袍,这速度,简直比魔术师的神奇方帕还厉害,眨眼露出了一具美到令人无法直视却又移不开视线的身体。

X,这女人是想干嘛?真崎兰的头一瞬间变成了蒸蟹,嗞嗞冒着热气。

“嗯?这一次,你不跑了?”十分记仇的瞪着真崎兰,蓝紫冧挡在了玄关处。

呃?此话怎讲?哦——真崎兰恍然想起了喝酒那晚的事。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我……呵~不跟你计较。

“你该感谢我没像一只饥饿的狼。”

“诶?你……你居然有,有非分……之想?”蓝紫冧羞涩地涨红了脸,立刻又像聂小倩戴上了白披风,一展飘逸旋转着给自己披上了白色的浴衣,背过身,系紧了宽腰带。

用得着吗?我又不会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本身就十分危险。”真崎兰无奈。世人都知道的道理,偏偏蓝紫冧却不懂?莫非把我想的太有安全感了?

拜托提防着一点啊!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啊!

“嘁~孤男寡女?这形容词……你对自己的性别,存在多大的误解?”忍俊不禁,蓝紫冧优雅地转过了身,一脸被逗乐的笑。

明明抓错了句子的重点,还很高兴?真崎兰更加无奈了,人和人还能不能好好交流?

蓝紫冧习惯性地走到了书桌前,端起了白瓷杯,但却没喝,又放下了,看着真崎兰说:

“好在不是日本,不然你估计整天都在说着‘噢雷’‘博库’了……”

“诶!淑女怎么能说‘仆’字呢?你应该用‘瓦他西’才对!”

“彼此彼此!”

“可我不是淑女。”

“一样。”

嗯!有自知之明,真崎兰眉梢一挑,鞠躬“我得走了!晚安!好梦!”

与蓝紫冧擦肩而过,蓝紫冧没有出其不意地来上一句“留下吧!”

但这其实也是一种出其不意。

坦白说,真崎兰有一点小失落,却无路可退。

翌日清晨,很早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小袋新鲜的糯米,掺了一点在粳米里煮粥,亲自做了几道时新的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但蓝紫冧没有来。房费在第二天的中午转进了真崎兰的卡里。

那之后,两个人就有点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的意味。

真怪,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的今天,人和人的联系,似乎并没有更加深厚到哪里!真崎兰不止一次无奈的抱怨:白白浪费了手机的用途。

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又说些什么才好。

有时想对蓝紫冧煽情一句“此时的我,脑海里只剩下了某人而已。”

但结果,短信和通话里,讨论的居然一直都是“类似直升机一般的蚊子。”

唉……

这么想着,抓在手里的手机嗡嗡嗡震动,是短信。

“SOS JY!”

X,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但真崎兰箭步如飞地狂奔了起来,眉心紧蹙成了川字。

“冧冧……千万,千万别出事!哪怕,拿我的命,来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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