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叶川(1 / 1)
想到早上和已经痊愈的白辛夷站在南府门口的寒暄就哑然失笑。
他问,“要往哪去。”
“碧落。”
“哦?那个东部小国。”
“嗯。”
“为什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白辛夷看了南逐一眼,想从他眼中找到什么话里的深层含义,却什么其他都没有,一片坦然。
顿时了然,于是放松心神,走到给自己准备的马驹身侧。“找一个人。”
“愿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嗯。”
“比我还要好?”
多日以来白辛夷终于肯对南逐笑了,就如同白辛夷还不曾知道南逐深藏的爱意时那样。
“与你不可比,你也许比他要好得多,但我心中,他确有百般好处。”
“那是怎么样的人。”
“初见以为是个乡野莽夫,却心思细腻,精通医术,我那自出生便带着的顽疾,就是由他调理好的。”目光灼灼,盯着东方,仿佛他人就在眼前一般。
自己竟是输给了这样一个人,二十多年的陪伴竟及不上一个人几年的相处,不知该哭该笑的南逐,本想就此离开,却知不合礼数,僵在原地,抬眼看看白辛夷,想给他个拥抱又不敢上前,生怕逾越了什么界限。
“以后,你会遇到个人让你一离开便茶不思饭不想,没有他睡在身旁便愁绪满肠,无论是怎样的见面都甘之如殆的。”往前一步,给予神色僵硬的南逐一个拥抱,“我们一直都会是好兄弟,过几年我便回来了,望那时你身旁,有人与共。”
“借你吉言。”
“就此别过。”脚下生风坐上马驹便飞驰了起来。
到此刻,南逐才发现,与白辛夷的离别并没有过多的难过,若论原因,不是轻易放下,而是此刻心底里叫嚣着要见的人是苏宛童和忘忧吧。
“来人是谁。”
“琼月南逐,望通报苏府二少爷。”
“稍等。”
不多时,下人就又一次打开大门,带着南逐走进苏府大堂。
“你这次又有何事。”
“不如我们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谈,关乎你我。”
苏宛童垂眸沉思,还是将南逐带到了他的卧房,“便在这说吧。”
此时房内站着苏宛童、南逐、忘忧,和素莘,苏易准备茶点并未归来。
“你是我的胞弟。”
房内除南逐外的三人皆倒吸了口凉气,正巧苏易敲门进来,苏宛童即刻便叫他通知苏宛君前来。
“你说的可是真?”
“我已差人调查过,而且,若不是,我们如此相同的相貌作何解释。”
苏宛童咬咬下唇,说道,“或许只是巧合。”
“未免太过巧合。”
忘忧初听这话,确实觉得惊讶,但是并不是惊吓,诚然,两人太过相似,走出去,谁都会以为是亲兄弟。但从小长在苏府的苏宛童怎会轻易接受,他知道的,苏宛童一紧张便爱咬下唇。
“不如大家都坐下等大少爷回来吧,他既接任苏府当家了,那老爷必然也告诉了他部分事情吧。”
话音刚落,南逐便接下去说道,“你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忘忧深吸了口气对南逐说道,“谢南公子夸奖。”
却是连眼神都不曾扫到南逐过。
“我知我们过去有不少恩怨,我向你道歉,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化解。”
忘忧内心自是不愿,却又碍于面子,堪堪接下这份道歉,场面话自是得说,却又是说的不称心,“我早已忘了,望南公子也能早日忘记。”
一口一个南公子,南逐怎能听不出忘忧想与他拉开距离的说辞,但若是这么容易便被隔开了,怎能是往日的南逐。
“对不起。”
一时气结,他们之间四年的过结并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够推脱的开的,换句话来说,若是一人狠狠打了你好几个巴掌又拿个枣子来说,别生气了,我就是无心之失,被打的人作何想法。
“呈上来。”南逐身后的侍从从随身物件中拿出了一柄冷光极盛的剑,剑柄弯曲,似是圆弧状,但却极贴掌心弧度,剑身长细,前段有些冷色,光泽异常,后段却是莹白,光泽有些许减弱。
忘忧本就是爱剑之人,一看这把剑便知剑刃锋利,剑柄虽有些怪,但不失为一把好剑。
“这剑是无妄老人年前给我打的剑,剑身用的寒铁,便是做给你的赔罪吧。”
多巴望了两眼,刚想拒绝,侍从却径直走了上来双手呈上。想了想还是收下了,无妄老人年岁已大,近些年来很少铸剑了,既是赔罪何不放纵一回。
苏宛童却还是盯着南逐。
不多时,苏宛君便回来了,脸上尽是疲惫之色,见南逐又在此处,便还是稍稍严肃了些。
“南少爷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苏宛童是我胞弟。”
苏宛君看了看南逐同苏宛童,皆是神色紧张,便知瞒不住了。
“是。”
“哥,那我爹娘是谁。”
“抱歉这我不能说。”
苏宛童皱起眉头,看着苏宛君的眼神复杂,
“我曾调查过,苏南两家本都是皇都迁来的是吗。”
“……是。”
“那望苏大少爷给个提示,我们往皇都去,可行。”虽是询问,句末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南逐早已想好,他们是定要往皇都去的,首要去的,便是寻渊阁。忘忧先后到他和苏宛童身边,又是由这阁主指派的,自己的身世肯定与那阁主脱离不了关系。
在苏宛君答是之后,苏宛童把所有人请出房间,只留苏宛君。
“既是知道我不是你胞弟,作何对我那么好。”
“你是爹从友人手中接来的,刚来苏府的时候你才会走路,一看到我便向我伸手,只是我那时还小,抱不动你,将你当做爹娘亲生疼了那么多年,试问,我如何不继续将你视作亲弟弟来。”
闻言扑进了苏宛君怀里,却正好磕着苏宛君的下巴,想来又是长高了,却听着苏宛童闷闷的声音,“你永远是我兄长。”
相顾无言,两人都沉默着。
屋外。
忘忧转身便进了自己房间,南逐也紧跟其后,两个侍从和素莘、苏易都站在院中。
“这是我的房间,想来南公子不便进来吧。”
“你都曾进过我的房间。”
门快速的关上,差点夹住了南逐的手指,很快南逐就双手顶住忘忧房门,又不使劲推开。
“南公子想要客房,找苏易告知苏管家便是,忘忧想稍微休息一会儿望公子体谅。”
“你先听我说。”
两边同时停了力气,南逐顺势又一用劲推开门,走进房内。两人同处一室时苦痛的记忆让忘忧脸色不好看了些。
“劳烦南公子快些说完,我并不想同南公子有过多接触。”
“可你定是要同我接触的,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