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老者也不由多看她几眼,见这小姑娘一身丫鬟装束,一脸的稚嫩,不说话时还一脸的憨傻,却不知,说话的水平却如此高,用词的精湛,怎么都不像是她这样一个丫鬟能做得到的,倒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学子才有。
可是,如此不可能的事,却发生在他的眼前,他眼中掩过一抹精光,仍然一脸和蔼地笑着道:“怎么会吵呢?姑娘讲得详细精彩,让老夫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姑娘可曾上过学?”
“不曾上过。”
“那姑娘可识字?”
“识得些,我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她教我识字,抄经文。”叶小余没有隐瞒,老实地讲了。
她觉得老者身上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气质,她好像在哪时感受过这种气质。
啊,对了,那个她把积蓄都拿出来资助的那个叫董什么的落魄学子身上感受到过,就是读书人才有的气质。
所以她断定,这老者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一般劳作的老人不会有这种悠然淡定的,她想到了叶府里的花匠,那一脸的愁苦风霜,一看就能知道他生活在哪个层面。
“那也了不得了,识得字不少了,经常抄经文,想必字也写得不错了。”老者夸了她一翻,又问道:“除了经文,可还读过别的书?”
叶小余正想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又点了点了道:“读过一本闲书。”
“哦,什么样的闲书?”老者来了兴致,一脸的好奇。
“就是,一本写到处游玩的书,有趣极了。”
老者若有所思,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这姑娘确实是个聪慧的。
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两人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中,到了老者下榻的客栈。
老者叫车夫先等一会,吩咐了客栈的小二一声,小二应了声进了客栈。
不一会,出来一个年轻人,他一见老者的模样,忙奔过一把扶住老者,满脸担忧地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小的都说跟您一起出去了,你又不允。”
那老者没理会随从的大惊小怪,只吩咐他:“取些银钱来,付了车资,多付些,一会顺带送这位姑娘回去。”
随从应了,去拿银两。
而那老者又转过头来,从手中捋下一串檀香佛珠,递到叶小余手上道:“多谢姑娘的援手相助,这是跟随老夫多年的佛珠,请高僧开过光的,给你戴上,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叶小余接过一看,顿时把它又塞回老者的手中,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您这串佛珠是用昂贵难得的小叶子檀雕成,太过贵重了,而且这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更是价值不菲,这会折了小女子的寿的。”
她长年跟随在叶老夫人身边吃斋佛,也见过叶老夫人手中的几串佛珠,听老夫人讲起过,佛珠的用料,所以她对这些有一些了解,一下就看出了老者这串佛珠是用上等的小叶子檀做成的。
小叶子檀本身就是难得的好料,更应稀少而越发昂贵。
老者朗声笑了笑:“姑娘果然是有慧根的,这佛珠本就是送于有缘人才不至于辱没糟蹋了,你就安心拿着吧。这也是老夫的一片谢意。”
说完,又把佛珠塞到叶小余手中。
叶小余没法,只得接过了。
她向老者道了谢,转身就要走。
又被老者叫住了,老者送了一本书给她。
确切地说,是一卷游记的手稿,每一天都有日期,记录着当天到过的地方,遇到的事情,内容比她之前看过的那本更为丰富,更为广阔。
叶小余爱不释手,这次毫不客气地接过来。
送走了叶小余,老者由随从搀扶回到客房。
随从安置好老者后,有些不解地问:“老爷,您把那串佛珠送给那姑娘就好了,您把您游历时记录下的稿子给她有什么用?她一个丫头,又不识字,给了她,还不如用来点火生灶还有点价值。”
老者听了随从的牢骚,不由的失笑道:“你啊,知道什么?她可舍不得用来点火生灶用。”
那随从想不明白老者话中是何意,他转开了话道:“老爷,你这一受伤了,明日可走不了了,圣上知道了,准会担心的。”
“这些小事,别去烦扰圣上了,就说被南州的风情迷住了,多逗留了两天。”
你道这位老者是谁?原来老者就是当今圣上的恩师傅云哲。
当今圣上与傅云哲师生感情深厚,圣上对傅云哲更是敬重有加,在整个朝野都是知晓的。
傅云哲知识渊博,见识不凡,且卓越睿智,在圣上刚登基,皇位不稳时,傅云哲扶植了他五年,五年后,圣上大权全部掌控在手中,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位置了。
傅云哲生性洒脱,不喜欢受到约束,他见局事已稳,做出了要外出四处游历的决定,圣上不舍,强力挽留,也没能留住傅云哲的脚步。
只得无奈放行,说好,要每年回来一次,见见面。
谁知,傅云哲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一年也没回天都一次,只是一年中给圣上捎了几封书信,已解圣上的思念之情。
圣上考虑到恩师离开太久了,且年事越来越高,再也不放心他在外游历,要他回天都。
傅云哲本来想再过两年再回天都,被圣上威胁说,如若不回,他就派一群护卫前去跟着保护,傅云哲只得回信说,马上就赶回天都。
这不,今日刚到南州,不想却有此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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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节,天上是牛郎与织女鹊桥会,地上也是青年男女相会的好时机。
这一天晚上,对于闺阁的小姐们来说,是个最期待的时刻。
这一晚,少了许多往常的各种约束,纷纷打扮得花枝招展,戴上面纱,走出家门,或与情人相会,或到河边放乞巧灯,祈祷月老能赐于她们一个美满的姻缘。
叶静芳更是精心装扮,本就不算差的容颜,更是装扮得美艳十足。
她打听清楚了,今晚她爱慕的郑公子到丰源楼,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机会,能得到郑公子的青睐。
在铜镜前前前后后照了照,最后露出了自得志满的笑容。一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蹙了眉头,想了想,转头吩咐香芹去把叶小余叫来。
很快,叶小余进来了,静立一旁问:“小姐,你有何吩咐?”
叶静芳没应她,只示意一下白勺,白勺把手上拿着的衣裙递给了叶小余。
叶小余一脸茫然地接过,愣了一下问:“小姐,这…?”
白勺代为出声道:“今晚是七巧节,小姐赏你的,你可以夜晚穿着上街。”
白勺虽然话语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叶小余却听出了里面的妒忌,她用力把衣裙甩在叶小余的手上。
叶小余没有理会她忌恨,想了也知道,她一个在叶静芳跟前得脸的大丫鬟都没有得到小姐的赏赐,却赏了叶小余一件,叶静芳比较喜欢的一件漂亮的衣裳,而且还允许她穿着出去。
叶小余看了看手中,是的,这是一件浅蓝色的漂亮衣裳。
叶小余一副受宠若惊样,嗫嚅地道:“小姐,这…这,奴婢何能何德让小姐赏赐?倒是白勺和香芹姐姐功劳大许多,赏她们才适合,奴婢受之有愧。”
白勺一听,满意了,觉得叶小余还算识相,连忙坚起耳朵静等叶静芳的回应,希望小姐能改变主意。
叶静芳暗含意味地慢慢道:“因为这衣裙赏给她们穿不合适。”
可不是嘛,白勺身形略高而丰润,香芹则娇小些,只有叶小余的身高胖瘦与叶静芳的最为相似。
白勺只得悻悻地放下心思,但还是有些忿忿地瞪了叶小余一眼。
叶静芳又吩咐一句:“赶紧换上,一会就要出门了,别耽搁了。”
叶小余走到隔壁耳房去换衣。
前世这一幕也发生过了,后果却是沉重的。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叶静芳带着白勺和叶小余进了在丰源楼定好的雅间,还没坐下喝口茶,她就吩咐叶小余呆在这里等着,她则带着白勺进了另一间屋子。
叶小余等她们都走了,屋中只剩她一个人时,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知道叶静芳干嘛去了,叶静芳这是偷偷去会蒋见了。
冯氏的亲生姨娘是蒋家人,蒋家以前在南州也算是富庶的人家,后来因经营不善,陷入因境,逐渐落没了。
到了如今也只是剩下两三间铺子维持着生计。
这个蒋见就是蒋姨娘娘家的人。
因为有些亲戚的关系在,蒋见与叶静芳见过几次,蒋见对叶静芳心存爱慕。
而心气高傲的叶静芳如何能看得上蒋见这样一个落魄的公子哥?
对于蒋见的爱慕,叶静芳一方面既满足了虚荣心,却又看不起蒋见。
只因蒋见家就住在郑府后面的,对郑府的事,很容易就能打探清楚,叶静芳又想从他口中得知郑青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