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言片语(1 / 1)
司马木木听卞夫人之意,定是认定此事是她的错了,她已知自己强辨无义,急忙跪地,故作痛苦状,哀求道:“夫人明察啊夫人,小女子乡野村姑,岂敢对夫人不敬?只是初来贵府,不知礼数,夫人让小女子穿,小女子穿了便是,万望夫人见谅,莫听了小人的谗言啊!”
她最后一句出口,正幸灾乐祸的秋梅登时板脸,再笨的人也听出她话里有话,话里的小人分明是在说她嘛,她再也忍不住了,两手架在腰间,上前怒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小人?你个村姑,骂谁小人呢?!”
司马木木将头又低了一分,说是害怕,其实不怕,当时曹操剑指脖劲那关她都过得,更何况此刻区区两个泼妇,但她此刻实已生气,在心里暗气道:“他妈的,你们两个贱人,是唯恐世界不乱啊,老娘已经三缄其口了,你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就是穿个衣服吗,我招你们了吗?我就是不穿衣服,也关你们屁事!在二十一世纪我也没受过这样的鸟气,如今落在你们手里,像审犯人似的,比耶稣审判活人死人还麻烦,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而我正是这戏的主角,这台戏就叫‘窦娥冤’!”
眼下形势也不容她多想,她又装作楚楚可怜,道:“秋梅姐姐,我哪里是说你啊,我是说我自己是小人,我这乡野村姑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不然你岂非自降身份?”
这“自降身分”四个字,自是一语双关,看似对秋梅说的,却暗指卞夫人,秋梅也是下人,自是没身份可言。
哪知秋梅信以为真,得意忘形,道:“亏你还有自知之明,真是难得啊,还有,你不是说我鸭蛋脸吗?我鸭蛋脸怎么了?照样比你好看,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乡野村姑高上一级,哼!”她连说几句,心中之气消去几分,但她仍不肯罢休,又接着道:“方才我见你与秋水窃窃私语,是否在说夫人坏话?!快快从实招来!”
卞夫人本在琢磨‘自降身分’四个字,此刻听秋梅说她与秋水窃窃私语,不禁心中一愣,想这村姑才来半天,便勾搭上一个婢女,到底是何用心?此刻她亦侧耳待解。
“好个贱人,你居然暗中监视我!”司马木木在心里骂了她,又对她冷笑道:“哪里是说坏话,瞧姐姐这话说得,好像曹府上下都不是好人一样。”
秋水登时气极:“你--,你敢狡辩!我替夫人掌你的嘴!”说着她便要出手,哪知卞夫人急忙喝道:“住手!”她手便在空中一顿,之后缩了回去。
毕竟司马木木乃曹操带回之人,不会任由别人说打就打的。
“退下!”卞夫人又喝了一声,秋梅恭敬的退下,身子已微微发抖,因为她发现卞夫人已然在瞪她,看来她此举实不明智。
卞夫人又将眼睛望向司马木木,这时眼神已温和许多,问道:“你且说说,方才秋水都与你讲了什么?”
看到秋梅被骂,她心里已平衡许多,当即答道:“回夫人,秋水姐姐并非说什么恶言,而是方才小女子走路时不慎摔倒,她见状来扶,顺便安慰几句,闲聊只言片语。”
此刻秋梅不仅冷哼一声,在心里暗笑:“果然是乡野村姑,笨手笨脚,走个路也能摔倒。”
“哦?是吗?”卞夫人更加疑惑,道:“且说你那只言片语,讲的是什么?”
司马木木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当下说什么好呢,世上皆爱听阿谀奉承之言,我今天姑且奉承你一次,心意一定,她便夸夸其谈道:“秋水姐姐说夫人,持家有方,诺大个府坻管理得井然有序,夫人每每事必躬亲,对家可谓是呕心沥血,尽心尽力,无半点怨言,不论人格还是计谋,都堪称女中之张良也。”
“呵呵。”卞夫人笑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司马木木见卞夫人一笑,定知已大事化小了,只要女人一笑,事情往往会异常顺利,她接着道:“当然是这么说了,她还说希望夫人今后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卞夫人默默点头,心中顿觉开朗,道:“你且起身吧,事情说白了大家心中都能释怀,此刻我知你并无恶意,我亦非蛮不讲理之人,再说你也是客人,我就不加怪罪了,那衣服你穿不惯,改天让下人给你做几件粗布衣服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听说来时我夫君还为你当了马夫,你倒真是面子不小啊,呵呵。”
司马木木听夫人之意,像是怪罪,又像是笑话,但俗话说,谈笑吐真言,看来此事必要解释清楚,不然今后必种祸根,于是急忙道:“夫人误会了,当时由于情况紧急,曹大人刺董未遂,正值逃离之际,沿途关隘众多,曹大人急中生智,扮作马夫,竟一路畅通无阻,此举实非为小女子而为啊。”
卞夫人笑道:“我夫君雄才大略,我自心中有数,我并无怪罪你之意,只是他别的不提,唯独说你那麻辣香锅是千古美食,人间极品,倒不知何时能品尝一二?”
司马木木已知卞夫人无恶意,便爽口道:“只要夫人愿意,小女子随时可做,只是这麻辣香锅做起来颇为繁琐,用料甚多,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再做吧。”
卞夫人道:“倒也不急于一时,你且歇息几日,我再作安排,只是我夫君此去不知何时能回,你在府上若无职务,恐会百无聊赖,不如给你安排个职务可好?”
司马木木点头笑道:“愿听夫人吩咐。”
秋梅自被卞夫人那一瞪,竟半天不敢言语,此刻听到要给司马木木安排职务,她便心血来潮,因为她早在心中给她想好职务,于是上前低头道:“夫人,司马姑娘初来,对府内礼数知之不多,我看且给她安排倒夜香吧,此职位正缺一人,因为倒夜香也比较清闲,只在早晨完工,下午可学学礼数,此职务可谓一劳双收,旁人求之不得。”
秋梅说出此话,脸上甚是得意。
司马木木一听,登时怒气攻心,再看看秋梅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脸已变成猪肝色,直在心里骂道:“你他妈的小贱人,果然是蛇蝎心肠,居然想让老娘倒夜香,挑大粪,还什么一劳双收,求之不得,既然如此,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我咒你生了孩子没屁眼儿,你个贱货,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卞夫人对秋梅此举自是心知肚明,知道她是公报私仇,也定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她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秋梅啊,你也不要再为难司马姑娘了,凡事以和为贵。”她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司马木木,道:“司马姑娘,这样吧,我儿曹丕尚缺一人照料,要秋水照料他兄弟二人实是分身乏术,你替秋水分担一半,伺候我儿曹丕如何?”
秋梅一听,心中当即发笑,虽然此职位比倒夜香强,但却必定要受皮肉之苦,她已迫不及待想看她鼻青脸肿之状。
司马木木暗忖道:“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你主仆可真是一条心哪!那曹丕可是个顽童,换了十几个人都被他整得鼻青脸肿,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小孩一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老师待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职位比倒夜香可强多了,毕竟卞夫人是艺女出身,自己曾也吃过不少苦,定不会心肠太坏,我且应下,至于如何应对曹丕,私下再向秋水讨教便是。“想到此处,她便勉强一笑:“多谢夫人,小女子愿照顾丕公子。”
卞夫人道:“好好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夫君即能把你带回,你定有些本事,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