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狗仗人势(1 / 1)
司马木木已沐浴完毕,此刻正端坐于铜镜前,但她却一愁莫展,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她觉得自己这张脸太美丽了,简直能闭月羞花迷住曹操,这恰恰不是她想要的。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前身之所以像村姑,是因为她不懂打扮,也从不打扮,更不爱照镜子,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曹操这个色魔对她有半点念想。于是她将自己刚梳好的头发又还原如初,把该遮敝之处都遮住,小蛮腰更不能显弄,也不能在曹操面前搔首弄姿,最后她干脆又把来时那件衣服穿上,那件衣服本就破旧不堪,再加上多日未洗,实已发腥发臭,但为保贞节,她也是狠下心来,豁了出去。
奉命伺候她的婢女此刻从屋外进来,看到她重穿旧衣,面有不悦,责备道:“唉呀小姐,夫人已叫我备好新衣,你为何不穿,却非舍不得你这破衣烂衫?真不识好歹!你可是客人,不知道缘由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于你!”
司马木木听她出言不善,尽是怪罪之意,当下也不得不细瞧这婢女,见她身材消瘦,鸭蛋小脸,眉目尚算清晰,嘴巴上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但她皮肤白晰,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估计也是因为这一优点,才被卞夫人留用身边。瞧她如此,司马木木心想:“你这丫环,生得如此模样,还敢狗仗人势,人说相由心生,瞧你这长相,实是俗不可耐,你敢说我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整你,你当我是省油的灯啊?”想到这里,她当即反讥道:“哎呀呀,哎呀呀,真是辜负了姑娘与的一番美意,小女子乃乡野村姑,哪里穿得习惯贵府的锦衣玉衫?就是穿上了也比不上姑娘这似仙女下凡的气质,还有这鸭蛋般的迷人小脸,你说是不是?”
婢女知她意在嘲讽,当既咬牙跺脚:“你!……”,不等她说完话,司马木木又接着道:“待会儿若夫人问起,我自当解说,定不会让夫人怪罪于你,再说我初到贵府,以后还得仰仗仙女庇佑,怎么舍让夫人怪你?”
婢女听司马木木左一个仙女下凡,右一个鸭蛋,早已气极败坏,她深知自己长相一般,哪里经得起这等嘲讽,她面目通红,当既转身,边往外走边道:“我才懒得和你争吵!曹大人在等你,你最好快点出来!”说完这话,她已身在屋外,想到司马木木方才讥讽她时令人厌恶的嘴脸,心里甚是不爽,于是提起嗓门儿故意摞下八个字:“乡野村姑,自甘下贱!”
“你说谁下贱?!他妈的给老娘站住!”司马木木急忙奔出,哪知婢女竟已逃之夭夭,她本是想气别人,也自信在三国定是骂架无敌手,卞夫人还没对她如何,不想此刻却被一婢女气得几乎吐血。
她心中此刻怒气已是翻江倒海,而愤怒之情许久才得以平息,于是她暗暗咬牙道:“好个小贱人,咱们来日方长,到时姑奶奶定把你整得你哭爹叫娘!”
曹操已在屋中等候个把时辰,当下实属心焦,见婢女归来,忙问道:“秋梅,司马姑娘呢?为何还不见出来?”
这秋梅在来时早已在心里想:“既然那村姑不识好歹,我定先在夫人面前告她一状,她虽说自会对夫人解说旧衣之事,但她若临时变卦,反咬我一口,我岂不是要遭大殃?”此刻曹操问起,她也正好顺水推舟,即刻跪地,满脸委屈道:“老爷,夫人,你们要替奴婢做主啊,方才奴婢奉老爷之命去催司马姑娘,不想刚说两句,却被她骂了一顿,奴婢见她是客,不敢与她争吵,只好忍气吞声,伤心而回。”她说着便惺惺作态哭了起来,实是声泪俱下,若人生怜,她演戏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曹操一听,迷糊半天,一言不发,似若有所思。但卞夫人见她这满脸委屈,实已心疼万分,这秋梅毕竟已跟她多年,如今受了委屈,她也觉得脸上无光,再怎么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吧,于是她立时心中大为不悦,急忙上前,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问:“怎么回事!?你且起来,慢慢说与我听。”
“是,夫人。”秋梅起身后,又故意抽噎一声,委屈度又添几分,紧接着细声细语道:“夫人叫奴婢把新衣给她备好,哪知她不但不穿,竟还出恶言侮辱,说什么我们是锦衣玉衫,她穿之不惯,受之不起,说什么也不领夫人的情,还说奴婢鸭蛋脸,难看得要命。”
卞夫人当既板脸拍案,叫道:“岂有此理!她一介村姑,就好看到哪里去!?说你是鸭蛋脸,我看她才是鸡蛋脸!她既不领情,待会儿就把她赶出府去,让她另觅高枝吧!”
曹操听方才秋梅一席话却不动声色,她深知司马木木聪慧机伶,颇有心计,定不会如此不识抬举,而秋梅之言,多半不可信,并且这丫头自十岁进府,便整日谎话连篇,每遇争吵,她必恶人先告状,并且将事因添油加醋,其中过错尽数推与他人,好在她对卞夫人尽心尽忠,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若非如此,曹操定不会留她在府里,即使是留,顶多也是个夜香助理。
曹操正欲言语,忽见一男仆行色匆匆,眨眼间便到眼前,揖手道:“大人,曹洪,曹仁领兵来投。”
曹操点头,甚为激动,道:“好,好,还是自家兄弟够义气,看来这上阵还得子弟兵啊,你且退下,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那人揖礼,快步离去。
曹操回过头来,对卞夫人笑道:“夫人,我布告一发,义军皆纷纷而至,只怕不久我将要出战董卓,为国缴贼,家中大小事务,还有我父亲,与丕儿,植儿,今后就劳烦夫人多费心了。”说到此处,他便故意走上前去,附在卞夫人耳际,小声道:“秋梅之事,另有他因,且不可听一面之词,错怪好人。”说到底司马木木也是他带回来的人,他定不许别人胡来,此刻更是对卞夫人敲了一记警钟。
卞夫人之所因得宠,是因为她善于揣测曹操之心,曹操对她说这话,意思就是人是他带回来的,无论她有何过错,都得由他亲自处理。
但是曹操也忘了,卞夫人是女人,女人都容易吃醋,她听曹操说不要错怪好人,顿时便醋意攻心,只在心里道:“你居然胳膊肘向外拐,还认定那村姑是好人,我看她仪态丑陋,你怎么会迷上她?你且去领兵打仗吧,至于我把她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所谓君在外,家事勿忧。”她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她只有暂把醋意收起,勉强笑道:“夫君且以国家大事为重,为妻在家中,定不负君所托,亦会明察秋毫,绝对不会错怪半个好人。”
曹操对卞夫人回答尚算满意,他深知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惟今国家大事才是重中之重,家中之事,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他知道卞夫人向来宠爱秋梅,将来司马木木必定会吃些苦头,他只望等他归来之时,事情不会太糟糕。
曹操嘿嘿一笑,柔声道:“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此生有你,我曹操实是三生有幸,夫人今后多多保重。”说罢他便既瞪了秋梅一眼,眼神甚是犀利,好像在告诫她:“你个丫头,好事多为啊!”
秋梅登时心里发怵,忐忑不安,只因曹操这一瞪太过冰冷,像是拆穿了她所有谎言,此刻她已心虚万分,眨眼间曹操已走出门外,她才稍觉心中舒畅。
此刻司马木木已快步往这边赶,但在途中却看到两个孩子正在踢一个扁扁的球状物,此球五颜六色,甚是奇怪,像橄榄球,但又与之不同。司马木木识得此物,这正是蹴鞠,也就是足球的前身,当下正是流行时期,娱乐性极高。
她正边走边想,突然那蹴鞠竟朝她头部飞来,她欲躲闪,但为时已晚,正中脑门儿。